黄金之王掌管的研究所“中心”集中了医学领域的诸多人才,在异能研究方面有着当之无愧的话语权,神宫寺泉的身体状况近期出现了严重的衰弱,要不然黄金之王也不会这么急迫地命氏族前去接他来到关东接受治疗。
各式各样的机械仪器发出机械冰冷的提示音,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步履匆匆穿梭来去,谁都没有看见楼梯拐角那盆绿植后面还站着个人。
神宫寺泉将身上那件不是很合身的白大褂往上拉了拉,悄悄把窗户推开了一点,这才放心地点燃了手上那支烟。
中心的研究员们一个比一个严肃,看他跟看犯人似的,不许他这个不许他那个,好像他离开病房一步就要当场去世,不穿外套下床就会蹬腿暴毙一样,要是被他们抓到他在抽烟,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群书呆子们以后会连他上厕所都要扒着门偷看一眼。
唉……没有烟和酒的人生是多么无趣啊,他们怎么就不懂呢。
面目清冷精致的青年咳嗽着,眼角都咳出了点点泪光,淡的几乎没有颜色的嘴唇一抹似血的红,看上去简直有种心催欲折的禁忌美——前提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
偷摸着溜出病房享受战利品的神宫寺泉将烟草的气息在肺里过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地呼出去,看着淡薄的白色烟雾以一个堪称唯美的姿势袅袅上升,将眼前的景物都遮蔽的模糊不清。
不远处忽然传来低语的人声,他眯着眼睛,透过面前这盆一人多高的植物缝隙往前看,只捕捉到一抹金色的衣摆。
黄金之王的氏族“非时院”有着统一的装束,和王权者的代表色一样,是一套金色的狩衣。非时院的组成者都是日本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出于各种的保密需要,他们的标准装束里还有一只兔子面具。
以及,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地上最强王者的恶趣味,他们的腰后还都挂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尾巴。
神宫寺泉第一次看见这些人的时候简直忍不住那种疯狂想吐槽的欲望,兔子面具也就算了,兔子尾巴是什么鬼!那个老头子是有什么奇特的爱好吗?每次看见这群家伙走在他前面,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凝视那个尾巴的双眼……
毕竟,看上去真的很好捏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下属啊!
神宫寺泉由此深深地感受到了,氏族对王的奉献敬爱之心,真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两名研究员从神宫寺泉藏身之处走过,谁都没留意到这里躲着个意图气死主治医生的病患。
“听说来的是王权者?”
“……新的王权者继位,来拜访御前大人,是应该的吧?”
“好像不是新的王,威兹曼检测值没有发现有新的王权者诞生……”
“那还真是少见,来的总不会是第三王权者吧,他上次来差点轰掉中心一大半的——”
“嘘,那件事情不要再提起了。”
两人因为忽然提起的那件事情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像是急着转移话题,生硬地继续道:“可能是第四王权者吧,要说起来,他的工作和政府联系也挺紧密。”
“是啊,毕竟能力是“秩序”,还在政府里工作……听起来真像个公务员啊……”
“喂!被这样一讲的话,那种身为王权者的崇高感一点都没有了啊混蛋!”
神宫寺泉看他们走过去了才从盆栽后面挤出来,随手拍掉掉在衣服上的叶子,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他们提到的那个名字。
“宗像礼司……”
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
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神宫寺泉继续把心思都放到烟上来,这支烟是多么的珍贵啊,比那个什么第四王权者重要多了好吗!必须用心细细品味——
“神宫寺君?”
一个冷淡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来,神宫寺泉脊背一僵,条件反射地将剩下的半支烟揉进了手心里,被烟头烫的一哆嗦的同时,脸上已经摆好了无辜镇定的表情,同时迅速打好了为什么不在病房的腹稿。
然而他一转头,却看见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家伙。
……亏了,他的烟!
这是神宫寺泉看见他的第一反应。
接着他才有心思去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坑走了他半支烟的男人。
一个很……锋利的男人。神宫寺泉这么想着,他的气质十分清冷,周身都透着一种刀刃般锐利而冷静的气场,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那套制服的缘故。深蓝色的制服剪裁得体,将男人修长柔韧的肢体显露的一览无遗,风衣尾部刚好搭着他的膝盖,长长的靴子包裹着肌肉紧实的小腿,周身都透出一股微妙的色气和……引诱感。
不过他腰间那柄剑显然不是一个摆设,于是那种引人遐想的色气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锋利美感。
他毫不在意神宫寺泉的视线,反而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有礼的微笑,细框眼镜下的苍蓝眼眸含着笑意,整个人的边边角角都写着“规矩”、“理性”、“制度”等任何与之相关的词语。
一个很危险,也很性感的男人。
神宫寺泉慢慢弯起眼睛:“尽管这样讲起来不太礼貌……虽然不知道您的身份,但是冒昧问一句,是纳税的日子到了吗?”
被玩笑为是收税官的男人笑容幅度拉大了,他用指尖推了推眼镜:“我的确是公务员没错,可惜负责的不是税务方面的事情,让阁下失望了。”
他看着神宫寺泉,镜片上白光一闪:“敝人宗像礼司,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室长,对所有权外者有监管职责——硬要说的话,您的一切,都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
……所以说人真的是不禁说,一说就来。
神宫寺泉皱着眉头“唔”了一声,冷不丁问道:“是叔叔让你来的?”尽管差了两辈,神宫寺泉还是习惯于称呼国常路大觉为叔叔,好在黄金之王对称呼也不介意。
这话问的其实有点不太礼貌,宗像礼司竟然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相反,他看神宫寺泉的样子,活像是在看什么很有趣的存在。
的确有趣,能让黄金之王这么尽心照顾又费了心思托付出来的人,难道不值得好好探究吗?
其实国常路大觉的原话是“年轻人就应该和年轻人一起多多相处,毕竟你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但是这个独断腹黑的男人只选择性地听取了自己想得到的意思。
宗像礼司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穿着相似制服短裙的金发女性踩着高跟鞋从走廊拐角转出来,看见宗像礼司站在这里,松了一口气:“室长。”
她在宗像礼司身后站定,对神宫寺泉礼貌而冷淡地一点头。
下属的到来仿佛一种无形的催促,宗像礼司将要说的话统统咽了下去:“那么,下次有机会再见了,也欢迎您来Scepter 4做客,神宫寺君。”
神宫寺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露出一个有点懒洋洋的笑容:“能接到第四王权者的邀请,在下倍感荣幸。”
宗像礼司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笑,短促而低沉,像是在笑面前这人用的极其没有敬意的敬语。
“比起这个,也许我应该为打扰了您的休息道个歉?”那双浩瀚睿智的深蓝眼睛在神宫寺泉的手上打了个转,意味深长地眨了眨。
……等等,这个人看上去应该不是一个喜欢告状的家伙吧?
猛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捏着烟头尸体的神宫寺泉嘴角一抽,立即换上了相当客气的微笑:“不,还是不浪费您的时间了,走好,再见。”
他最后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一点都不好对付的男人,镇定地绕过他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啊啊啊,怎么想都好心疼那支烟啊,那可是好不容易从警卫员身上摸来的瑰宝啊!那些书呆子不抽烟又不喝酒,想要搞到一支烟有多不容易高高在上的王权者怎么能明白!要不试试看能不能把剩下的烟丝弄出来再卷一支?
漫无目的地转过走廊,为了节省走路的力气,紧贴着墙角的神宫寺泉和依靠在墙壁上的人撞了个正着。
“唔……”
“啧。”
被他碰到的人反应很迅疾地后退了一步,那声咋舌里的不耐烦明显的就快要化成实质砸在神宫寺泉脸上。
伏见猿比古跟着青王来御柱塔,谁知道一转头自家的王就不见了,作为Scepter 4里任劳任怨的三把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家伙是不是又偷懒不想工作于是接着这个机会跑了什么的。
……但显而易见的这不太可能。
因为青王一般偷懒都是偷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不会用这么没水平的手段。
那么应该是去干其他的什么事了吧。性格要强的副室长当即就去找失踪的王了,而懒得找人的伏见则找了个便于被发现的角落站好——这样等他们回来就能一眼看到自己。
谁知道会有冒失鬼撞上来啊……
真是麻烦。
伏见揉着头发,从镜片下打量突然出现的人——男的,二十岁左右,看上去……是个偷穿了医生制服的……病人?等等,这幅看上去快要一口气喘不上来死过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神宫寺泉盯着那半支掉到地上还被自己不小心踩了一脚的烟,只感觉心痛的快要吐血了。
他幽幽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身刚刚看到过的遭了瘟的深蓝制服——夭寿啊又是你们!我是跟你们Scepter 4犯冲还是怎么的,我他妈就想抽根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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