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列亚对眼前的男性起了深深的敌意。
他知晓来者是精灵王佛洛伊德, 可他却不谙敌意的来源。他和他本该是合作的关系,不该似这般形如水火两不相容。
不过——既然存在,必然有其道理。
兰斯公爵决定顺应身体的本能。
思绪转瞬落定, 他放下了环胸的手臂,沉着地从树荫下走出,暗色的披风在身后划出干脆的弧度。
尽管他看上去从容, 甚至带了几许慵懒,可全身的肌肉却是紧绷着, 像是进入了战斗时的状态。
萨列亚沉沉地看向将圣女挡在身后的精灵王、以及他身后似想将身体彻彻底底藏起的赫伊,忽地唇角一勾, 与苍绿色的瞳直直对视, 笑言。
“比如,探讨一下……前世今生?”
闻言, 佛洛伊德只是微微一笑, 平凡的五官登时有了生气,似山水开怀, 他不急不忙地劝道:“前世已是过往, 公爵不必强求。”
“那今生呢?”
“且顺其自然。”
“精灵王,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些什么。”萨列亚同是笑了出来。
他的目光犹如烧红了的铁掌。越过了身形高大的精灵王,而落到了他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圣女身上。那视线灼热, 仿佛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灼得红透, 充满了如坐针毡的异样感。
“是顺势还是强求,这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精灵王似乎并无关系。”微顿, 萨列亚刻意使了敬语、变了称呼,平添不少威逼感,“您说是吗?圣女大人。”
兰斯公爵口中的圣女显然不想惹火上身。
她避开了他的问题,只当充耳不闻。没有施舍给兰斯公爵任何一个眼神,她向佛洛伊德颔首致意,少见地笑了笑,算是感谢他的解围。
“我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去了。”
她提也不提萨列亚,仿佛他并不存在,在这里的唯有佛洛伊德。
见留给自己的即将只剩下她绝情的背影,萨列亚不可免地再度出声了。
“赫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我吗?”
这句话留住了绝尘而去的女子。
她驻足,回首,金色的眼瞳全是警告。
“请容我再一次地提醒您——”她微微扬了扬下颚,以生分的称呼拉开两人的距离,“请称呼我为圣女。”
不断在耳边响起的‘圣女’二字兴许让萨列亚感到了可笑。
他一步步朝她走去,皮靴的靴底与卵石地发出清脆的响动,营造出了压迫感。明明他们正身处宽阔的花园,后者只觉得自己被男人逼到了三面是墙的狭小巷子里,欲逃无路。
“为什么不可以是名字呢?赫伊,你在害怕什么?”
“神明的爱使我无所畏惧。”
她的背脊笔挺。
“那我的爱呢?”
萨列亚没有忽略赫伊的眼睫一瞬的轻颤,像是捉住了重点,他追问:“我的爱使你恐惧吗?”
得到赫伊的回应之前,唯有精灵王向旁的一阔步——他又将她牢牢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眼眸微沉,他发出告诫。
“公爵大人,你逾越了。”
半空恍然有花火闪烁。
金色的、橘色的电在噼啪耀动,似只需要一丁点的星火,便能让风景秀美的花园卷入一片火海之中。
双方僵持半晌。
最终,是兰斯公爵的妥协。
见精灵王似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了,他遗憾地摇了摇头。
“看来我今天无法好好地向圣女大人虚心请教了,等哪一日精灵王不在的时候,我们再好好探讨吧。”
话落,最后瞧了一眼被佛洛伊德护着的、仅仅露出了半截金发的圣女,他看似不带留恋地转身便走。
盘踞在花园里的压迫感随着萨列亚的离去而消散,赫伊也是暗自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回首,见她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佛洛伊德哭笑不得。
“阿瑞……”
“停!”赫伊忙不迭地比出了停止的手势,一脸抗拒,“洛根,我不想听大道理。”
精灵王神情中哭笑不得的意味加重。
“我不打算说教,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抬手,避开了圣女头顶的冠,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当赫伊不仅没有避开,反而无比熟稔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后,佛洛伊德觉得手背像是被一双刀给扎了,芒刺在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哪怕我投奔魔王?”
赫伊扬眉笑问。
“我认识的阿瑞西娅、那位高傲不可一世的魔法师不会做出这种事。还有,”微顿,佛洛伊德收回了被看不见的刀子刺得血肉模糊的手,慨叹:“不要叫我洛根了,叫我精灵王或者佛洛伊德吧。”
赫伊怔了怔。
纵他没有解释更多了,她也自是清楚他的想法。
称呼于他们二人之间并无所谓,即使是‘圣女、精灵王、大兄弟’这么叫着,也无有痛痒。
这么做,只不过是她想拉开他们二人在其他人眼中的距离。
比如说,那位可能此刻正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死死地盯着他们的兰斯公爵。
赫伊张了张嘴,最终只有慨叹脱口。
“天,这么温柔体贴,我都快爱上你了。”
佛洛伊德似笑非笑,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远处一栋纯白建筑里,一位穿着深红牧师袍、正于窗边俯视他们的主教。
“留着即将爱上我的劲儿去对付那些老神棍们吧。”
一提及‘老神棍’,显然极倒胃口。
即使不曾回首,她也能猜到佛洛伊德目光所至之者是何人。
长吁短叹了会,新上任的圣女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唉,我去了。”
“去吧。”
佛洛伊德笑着目送她。
而回到临时的居所之前,赫伊与红衣主教不期而遇了——又或者说,是对方早早便候在这儿、专程来堵她。
虽然以前是两看相厌的敌对关系,可如今,既然落得同一阵营,免不得有些面子工程。
见面,双方点头致意。
可就在赫伊即将彻底经过红衣主教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圣女殿下。”
见对方似有屁要放,赫伊顿足,侧首,丝毫不含恭敬意味地回道:“主教。”
果真有屁要放。
“我或许要提醒您一句了。”大抵是往日的敌对意识已经深深种入了血脉,红衣主教的话音里不知不觉带上了刺,他以警告的口吻提醒道:“以您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和老情人相聚。您现在是圣女,为了光明神的颜面,请您——克制。”
回想起刚才在圣女加冕仪式上发生的事情,他便气得要发抖!
如果……如果是另一位圣女殿下的话,绝不会容许这般有损光明神尊严的事情发生!
赫伊因他的话而怒极反笑。
克制?
她不够克制?
这该死的老东西还想她怎么克制?
她男朋友都腆着脸、当着上万人的面跑过来撩拨她了,她还要装作自己非常高冷、禁欲,对他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能愿意舍身填补因莱莉娜输了赌约而失去身份的圣女席位,她已是委曲求全,现在还要求她怎么样??
赫伊决定喂这位高高在上的红衣主教大人吃上一口泥巴。
不是掐住他的嘴、粗暴地喂,而是一根输送管直接插进他的喉咙里,让他不得不咽下,不得不体会泥巴入肚的滋味。
端起了方才在圣女加冕仪式上的严肃,赫伊道:“神爱世上所有生灵,身为他代言人的我也是同样。我爱着身为生灵之一的兰斯公爵大人,有何不可?”
“爱当公正,生灵将得到同等的爱。”眉头微皱,红衣主教答。
“但爱永无公正。”圣女殿下无可奈何地长叹道:“正如对待人类不可能如对待路边的野草一般。我对待和我有过肉/体关系的兰斯公爵,自然也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
——肉/体关系。
这四个字成功点燃了油桶。
如同冷水倒入了油锅,主教的脸一瞬被气得通红,像是通了电、炸了毛的鸟类,浑身滋滋作响,他手中的权杖直直地对准了圣女,不顾所有人看来地厉声斥责。
“多么的不洁!不纯!肮脏!”
赫伊莞尔,神情怜悯。
“我能理解身为千年老处男的您无法理解男女交合的美妙,但不知者无罪,仁慈的圣女、也就是我,决定原谅您。”
从来不曾试过被顶嘴、甚至用这般瞎眼的逻辑糊弄的红衣主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鼓了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我……你……’了半晌,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
红衣主教薄弱的战力让赫伊失望,见着他大口喘气、试图平复下炸裂的心情,她蓦地有些怀念起‘不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跪下!’的帕特里夏。
“和您解释这么多,其实我也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赫伊嘴边的笑仍在,可眼神却是渐冷,比之红衣主教方才对她警告时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会成为圣女,纯粹只是想杀死魔王那个暴露狂、受虐狂、死流氓,并非为了光明神、为了世人、为了你。”
“所以,倘若你再用这么大义凛然的口吻对我说教,”唇角愈发上扬,此时此刻,纵然赫伊的眼瞳与发仍是温暖的金,却让红衣主教恍然瞧见了往日黑发紫眸的魔女,“我就带着我的男朋友在光明神的面前,上演一出情/色的剧本。”
“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话落,似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赫伊抬脚,笔直又优雅地朝前方走去,只留下最后一句劝告:“为了你不被气死,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她扬了扬手,与他告别。
“再见了主教,愿光明神的圣光时刻将你照耀。”
*
用以激怒红衣主教的那一番话,本该只不过是一时的戏言——赫伊本来是这么想的。
不料,不久之后,这番戏言却差些成了事实。
但现下,摆脱了古板严厉的红衣主教后,正在临时居所里踢踏掉鞋子裙子、丢掉神杖王冠、拽下了闷热假发的赫伊,仍一无所知。
见上一秒还是保守纯洁的圣女,下一秒就摇身一变成了半裸暴露的女郎,空间里的另一道存在哽了下。
“我强烈要求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闻声,刚刚摆脱了光明神殿强行要求她穿上的朴素白裙,正在大衣柜前挑选小裙子的赫伊转头睨了话者一眼。
见她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见风使舵的叽叽不敢再造次,咽下一口唾沫,他非常浮夸地赞美。
“天呐!眼前的女人是谁?!简直美丽得令我窒息!”
这一回却不易蒙混过关了。
赫伊松开了摆弄着衣架的手,只穿了打底用的单薄贴身底裙,便朝不远处漂浮着的古红色书册走去。
见赫伊衣着暴露地走来,大片的牛奶肌暴露在空气中,丰满的部位也随着她的动作微颤,叽叽只觉得自己不存在的心脏狠狠地跳了跳。
噢,该死!可恶!
明明都是个两千年的老女人了,怎么还可以漂亮得这么过分!
他是绝对不会屈服的!绝不!
自我催眠中,赫伊已至身前。
“我觉得很奇怪,”她打量着他,满目狐疑,“明明我都成为圣女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消失?”
叽叽感觉到自己不存在的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用不存在的手按住了它,他自我安慰:“不要怪罪她,毕竟魔女她也没有心没有心没有心……”
从罪书嘴里蹦出来的话让赫伊更觉古怪了。
她一伸手臂,揪住了他。
“我不是圣女吗?”
一被赫伊碰触,叽叽只觉得一块滚烫的铁烙按在了自己的身上,旋即便滋滋地冒出白烟,他尖叫:“不要拿你的手碰我!!你是圣女!你是!!!”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别碰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求求你了,千万别——碰——我——!”
在叽叽化成一缕青烟前,宽容仁慈的圣女殿下到底松开了他。
嗤了一声,似觉得叽叽确然不知晓其中的真相,她又转身挑选奢华美丽的长裙去了。
空气一瞬安静,吹了吹差点烧起来的部位,虎口逃生的叽叽打破了沉默。
“魔王就要复活了,你……尊敬的圣女殿下有什么想法了吗?”说是关心也好,是好奇也罢。毕竟相伴两千年,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虚假的感情在作祟。
“等他活了就马上搞死他,让他死得不能再死。”赫伊冷笑,“想揉我的胸?做梦去吧。”
“……魔王可没有这么弱。”
停了停,他还是决定提醒道:“一个弄不好的话,你也可能会死。如今你是圣女了,死了的话……也许就会进入轮回了。”
“你太乐观了。”赫伊反驳了他的话,一边反手拉着背后的拉链,一边怀念起体贴的老情人,她道:“或许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你忘记这任魔王叫什么名字了吗?”
[阿兹西顿]
在古语的意思是——斩断轮回,得到永恒、绝对的死亡。
“叽叽,如果我死了的话,萨列亚就只有你能照看了。”
伤心了一瞬后,古红的罪书拍了拍不存在的胸膛,“放心,我会彻底抹去他的记忆——”
他的话被打断:“如果他敢找其他女人,你就直接废了他。哦对了,男人也不容许。”
“……”
想了想自己和兰斯公爵之间的战力差距,机智如叽叽决定转移话题:“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研究下怎么杀死魔王吧。”
如果一切顺利,他就不用苦恼如何废掉那位公爵大人了!
罪书的心思在圣女眼里无所遁形。
已经穿戴好了的她来到了透明的落地窗前,眺向不远处的奇芬特大教堂。
“明天就会开作战会议了。”
与其说是作战会议,不如说是向神明寻求援助。
——身为圣女的她,将作为光明神的代言人,宣告神明的启示。
*
第二日,按照侍女告知她的时间,赫伊刻意晚了些许才抵达奇芬特大教堂。
出乎意料地,四周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唯有光明神的拟像立在最前。能容纳万人的大教堂里宽阔又空荡,唯独听得见她一人的脚步声。
被那些丧心病狂的神父修女们所要求,她被迫又穿上了象征着光明的纯白色长裙,以及一点都没有女人味的平底鞋。
多么寡淡。
唉。
赫伊朝光明神的拟像前行去,她堪一张嘴,‘有人吗?’的话音脱口,便立刻有了回应。
她的手臂形如被螃蟹的钳子抓住了,还不待她反应,赫伊便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关门响动。
四周的光线忽地变得很暗,仅有几束光线从百叶窗里照入。
赫伊登时意识到这是哪里——位于光明神拟像前的忏悔室,站在最边角的那一个。
狭小的空间不仅让赫伊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的。
他的胸膛贴近了她的背脊,亲密无间,没有一丝的缝隙。以致对方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无比清晰,渐渐地,赫伊觉得她的心跳声和他的,似乎重叠了。
尽管没有看清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赫伊已是确认了来者。
——她那位失忆了的前男友。
察觉到是萨列亚的瞬间,赫伊旋即意识到他们二人此刻的姿势不太妙。
他正坐在忏悔室的长木板上,而她则是坐在了他身上。眼下,他有力的双手扎扎实实地锢在了她的腰间,仿佛要将她揉入身体、与她融为一体。他的下颚则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脑袋微偏,嘴唇与她的脖颈若即若离。
不妙。
真的不妙。
按着时间,不出太久,那些古板又保守的老神棍们就要抵达教堂了。
赫伊咽下一口唾沫。
她试图挣脱男人的怀抱,可才动了一下,便只听男人声线嘶哑地道出了三字,带着无法掩盖也不愿掩饰的情/欲。
“别乱动。”
纯洁的、假装对正顶着她的物件一无所知的圣女不动了。
女人的安分让男人舒出一口气。
其实他并不是太有底气,他总觉得会被拒绝。但所幸,她没有。
提起的心落地后,萨列亚的鼻抵住了她的发丝,于她的发间深深地嗅闻了一下。当简单纯粹的皂角味道入鼻,他蓦然怀念起梦中女人清甜的香水味。明明在以前,那是可以让他头疼欲裂的气味。
慨叹了下不啻天渊之别的变化,他闭上了眼,吻了吻女人的脖子,轻喃:“赫伊,我好想你。想你都要想疯了。”
直截了当的话语灌注满了情意。
这让赫伊微有心动,但只是一瞬,她滚烫的血便冷了下来。
以公正又严谨的口吻,新上任的圣女大人提醒道:“兰斯公爵,请让我提醒您,我们分别的时间仅仅只有二十四小时。”
话一出口,赫伊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不太对,着实太和缓了。
于是,她又板起了脸,冷冷地呵斥:“请你放开我,公爵阁下。”
冰冷的警告只换来了男人的一声轻笑,他温热的鼻息喷到了她的脖子上,很痒。
兰斯公爵也没有松开怀中与他紧紧相贴的女子,端起了漫不经心的姿态,他的语气散漫慵懒,揶揄道:“现在才想起让我放开你,是不是太迟了?”
话落,他的亲吻又印在了同一个地方。
不过这回,他不仅亲了,还张开了牙咬了咬,最后如宽慰般地舔了下被啃咬的地方。
温热的唇舌让圣女颤了一下。
她很确信身体因为他的亲近而起了鸡皮疙瘩。
意识到身后的男人也许真的会在奇芬特大教堂里、在光明神的拟像前上演一出情/色的剧本,赫伊不得不行动了。
“纵然我宽容仁慈,可也不是不会对你出手。”
不过,先前男人的撩拨不仅使她的身体、就连她的声线也因此带上了轻微的颤意。
纵然并不明显,可也足够男人发现了。他又笑了——为圣女大人的不诚恳。
“出手,是吗?”
矜贵的咬字间带上了一股别有深意的暗示,他叹了叹,颇有种委曲求全的意味,“手也行,来吧。”
别人或许听不明白,但久经情/事的圣女殿下,对男人的暗示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下流!
无耻!
赫伊蓦然觉得跟自己跟这个男人是讲不通的了,不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强硬手段,只怕是一辈子都逃不开这间忏悔室。
神术中没有伤人的术法。
那一日她的圣光可以对魔王造成攻击,纯粹只是因为双方处于对立面而已。
于是,赫伊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樽药瓶。
药瓶里的不过是随手接的圣水,可一经圣女大人的嘴,它便成了能顷刻间要人性命的毒水。
“兰斯公爵,你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这瓶子里的毒水——”
她的尾音断得干脆又利落。
只因说话之时,男人早已探出了脑袋,咬掉了瓶子的木塞。
见他对她口中的‘毒水’毫不避讳,知晓谎言要败露的赫伊忙不迭地想收手。
可萨列亚快她一步。
他空出了右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而这来回的狠一摇晃,便让瓶子里的圣水洒出了不少,大部分落在了她的指间。
接下来的事情,让赫伊有点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5 18:58:57~2020-04-26 19:2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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