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怎么样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却蓦地让林昼想起了刚才的场景,林昼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一把扯下盖在他头上的帽子, 视野恢复光亮。
然后, 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看着宁纵,懒散地开口。
“呵呵,不怎么样。”
宁纵轻飘飘问了一句“你和别人吻过”
语气云淡风轻, 视线却片刻不移。
林昼啧了一声“可能吗宁影帝, 你作为第一个亲到我的人,是不是应该感到相当荣幸”
话音落下,宁纵紧绷的神色蓦地一松,抬眼时,眼底隐着一丝深意。
他忽然开口“我也是第一次。”
林昼怔住“什么”
aha却不看他,迈开长腿径直走进了暮色里, 风把他的声音吹了过来。
“林昼,你作为第一个亲到我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感到相当荣幸”
宁纵走远了, 林昼站在原地。
原来宁纵真的和别人说的那样, 他从不接亲密戏,从不拍吻戏, 他的第一次真的给了自己
林昼心想, 两人都是第一次, 这样一想, 他好像也不算太亏。他哼笑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还是宁纵占了大便宜。
林昼回到酒店后, 翻了翻微信,在最a男团里发了一句“晴远到酒店了吗”
宋晴远和林昼说过今天就会到冠都酒店,但是林昼拍了一整天的戏,宋晴远都没到。
信息发了很久,群里都没有人冒泡,过了一会,辛深发了一句“阿昼,先别等了,晴远估计晚上很迟才会到。”
周庭“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在拍广告,累瘫了。”
林昼“我也累瘫了,一场戏ng了好几次,嘴都要废了。”
刚发出这句话,林昼就察觉到不对劲,他这么说,他们不就知道他在拍什么了。
他闪电般地撤回这句话,但哪怕他动作太快,群里已经沸腾了。
“阿昼,为什么你的嘴废了你今天不会是和宁神拍吻戏了吧,啊啊啊啊”
“你才进组多久,这么快就拍吻戏了,在云端的戏份这么野的吗”
“啧啧,老实交代,到底拍了多少条,嘴才会废成这样。”
“阿昼快回答,不准装死”
“”
但无论他们怎么发,林昼就是不回答,他郁闷地躺在床上,都怪他这张多话的嘴。
林昼在床上躺尸了几小时,因为心情不好,没有心思吃晚饭。
晚上十点,他随意翻了翻手机,发现宋晴远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阿昼,我到酒店门口了,一起去吃宵夜”
“我现在下来。”
林昼下了床,随便套了一件羽绒服,把拉链拉到最上头,戴着口罩和帽子就下了楼。
到了酒店楼下,门口停着一辆车,宋晴远戴着口罩坐在里面,林昼上了车。
林昼看向宋晴远,宋晴远还闭着眼睛,一脸疲色。
林昼“附近有家馄饨店挺好吃的,我们去那”
“行啊,我就随便吃点。”
宋晴远一整天都没歇下来过,现在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车子往前驶去,直行了一段距离,往左行驶了一会就到了。宋晴远的经纪人在车上坐着。
林昼和宋晴远下了车,入冬了,空气弥漫着丝丝冷雾,落在脸上,都成了凉意。
这条街在影视城附近,一条街上全是小吃。很多剧组都会派剧务助理来这里订餐,有些艺人在深夜还会自己出来吃宵夜。
夜很深了,行人寥寥,街上不复白天的喧闹,有些店已经歇了。
但还有一些店还开着,店名明晃晃地亮在黑夜里,像是一束束光。
林昼和宋晴远到了馄饨店,店有些偏,但也不难找,拐几个弯就到了。
是娄恒发现这家店的,他尝过觉得好吃,就给林昼打包带了回来,林昼也觉得味道不错。
走进店里,店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beta。老板抬头看见两人,神色没有一点惊讶。
“要吃什么”
来这里的明星太多,老板都见怪不怪了。
“一碗馄饨。”林昼看向宋晴远,“你吃什么”
宋晴远看了看菜单,合上“一碗鸭血粉丝面吧。”
老板去准备了,他们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摘了口罩。空气太冷了,宋晴远站起身,把敞开的门彻底关了。
宋晴远奇怪道“阿昼,你就吃这么点”
一碗馄饨够吗
林昼手撑着头“我没什么胃口,而且现在太晚了,吃太多我怕第二天状态不好。”
明天还要拍戏,刘导对演员很严格。
宋晴远表示理解,他拍戏时也是这样。宋晴远想到群里的对话,问“你的嘴怎么废了”
一边说,他一边看着林昼的唇“好像还好啊。”
林昼扶额“我嘴误,嘴误,不提了行吗”
宋晴远笑了笑,不再提了“拍了几天的戏,和你哥相处得还好吗”
林昼一顿“就那样吧。”
这时,馄饨和面上来了,白汽袅袅上升,驱散了些许冷意。宋晴远吃了几口,感觉身子都变暖了一些。
他看向林昼,想起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阿昼,你不是较真的人,你为什么和你哥相处不好”
高中时,他见过宁纵几次,宁纵看上去很冷淡,几乎没有和林昼说过几次话。
可是看最近宁纵对林昼的态度,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感觉宁纵的态度有些变了。
宋晴远有心想缓和两人的关系,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闻言,林昼垂头。青白的葱花飘在汤里,点缀着奶白色的馄饨。
不知怎地,林昼心情又躁了几分,下意识把勺子在汤里搅了搅。极缓极慢的动作,绿色和白色却霎时乱了,碰撞在一起。
像是雪地里生长着苍绿的枝桠,树顶笼下了冷清清的白,绿色却依旧攀藤而上。
热气拂上林昼的脸,在冬天里升腾着温度。模糊了冬日的界限,也模糊了林昼的声音。
“谁知道呢。”
宋晴远看了林昼几眼,每次提到宁纵,林昼总是这样的态度,他也不知道这两兄弟到底有什么矛盾。
宋晴远转移了话题“阿昼,你猜我前几天看到谁了”
林昼看他,向来好脾气的宋晴远冷笑了一声“我看见屈陌了。”
闻言,林昼也眸色微暗。
屈陌曾经是浮光公司的人,在eoch男团选拔期间,他,林昼,宋晴远周庭几个是最出挑的人。
屈陌向来不搭理任何人,但他自负能力最强,把林昼视为了眼中钉。
但林昼从来没有把屈陌的冷言和挑衅放在眼底,只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公司宣布eoch的出道人选是林昼,宋晴远,周庭和辛深,屈陌知道了后,冷冷地扫了林昼一眼。
后来,公司又决定让林昼单人出道,因为林昼个人风格太鲜明,其他三人成团出道。
公司不让屈陌和eoch出道的原因是,屈陌和其他三人风格不符。最后,公司决定转变策略,之后让屈陌单人出道。
但屈陌就是偏执地认为公司放弃了他,甚至还把全部的怒火转移到了林昼的身上。
之后,屈陌忽然找到林昼,说请他们吃一顿和解饭,林昼答应了。
他们来到食堂,屈陌破天荒主动给林昼打了饭,他知道林昼对海鲜过敏,特意在饭里加了海鲜调汁。
林昼吃了几口,过了一会过敏症状就发作了,几近休克,屈陌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不做任何事情。
幸好宋晴远刚好来了这里,把林昼及时送到医院,从此,几人和屈陌彻底结下了梁子。
这件事被浮光公司瞒了下来,一是林昼和eoch马上就要出道了,他们不想在这档口出什么事情,二是想给屈陌最后一次机会。
结果马上就传出,对家公司签了屈陌的消息,他们爽快地付了违约金。原来屈陌早就找好了下家,就等着和浮光一拍两散。
更过分的是,屈陌还直接用林昼的人设出道,林昼随心所欲是本色,而他本人阴冷,却想装作洒脱的人设,越装越不像。
之后,林昼一出道爆红,大家更把先出道的屈陌称为小林昼,讽刺屈陌四不像。
宋晴远“我听朋友说,屈陌在新公司过得很惨。”
“他以为他算盘打得很响,没想到假的就是假的,他那种性子根本和人设不符,大家根本不买账。”
林昼是不介意很多事情,但当时他真的以为屈陌是想和他和解的,但屈陌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休克倒在地上,却毫无任何行为。
林昼不找屈陌算账,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林昼没什么表情地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炒人设失败,新公司基本不会给他好资源,他也就演偶尔客串一些小网剧,或者跑跑路演。”
宋晴远“我们私下都觉得他可笑,如果他不动歪心思,不去害你,留在浮光肯定比现在强得多。”
林昼笑了笑,不再提这件事“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拍戏”
“后天,明天导演会给我们讲戏”
吃完夜宵后,两人上了车,一路上他们聊了很久,等到林昼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林昼走到房间门口,刚打开门。
下一秒,对面的门忽然开了,那个向来寡冷的aha倚在门外,状似无意地扫了他一眼。
“这么晚去哪了”
林昼奇怪,他刚开门宁纵就知道了,他是一直在门口守着吗但林昼立即打消了念头“去见个朋友 。”
林昼慢悠悠地道了一句“宁影帝特地等我”
他知道不可能,只是随口一调侃。
话音刚落,宁纵就淡淡道“我是在等你,你忘记了刘导给你的任务”
说完,宁纵就迈开长腿走回了房间,看都不看林昼一眼。
林昼这才想起,今天拍完戏后,刘传羽给他们两人发布了一个任务,让他们今晚互相观察对方的身体。
刘传羽的意思是,之后两人的戏份会越来越亲密,所以他们私下最好先对彼此的身子有一些了解,这样也更容易带入戏里。
一听到这个任务,林昼下意识就想抗拒,所以他刻意不想去记得,没想到宁纵竟然记得这么牢。
也不知道宁纵为什么这么热衷完成刘导的任务,他们两人互相观察有意思吗
林昼不去想,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对面的门一直没关,林昼走进去后,这一次,他特地看了一下,确定门真的关好了。
不想再发生上次被众人围观的尴尬糗事。
林昼转身,视线落在前面,宁纵的目光扫了过来,慢声道“关门了”
“当然。”
宁纵“可以开始了”
林昼“”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要开始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一样,但仔细一想,互相观察对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正经。
宁纵坐在床上,林昼特地坐在椅子上,两人虽然在对面,但他离宁纵隔了一段不近的距离,宁纵瞥了一眼,微微哂笑。
林昼唇边勾起一丝吊儿郎当的笑“宁影帝,我先。”
他先观察,宁纵必须排他后面。
宁纵一挑眉,像在说,随便。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林昼纡尊降贵地把视线落在aha的身上。
他看得很仔细,宁纵的皮肤是冷调的白,瞳仁很黑,是最纯粹的墨色,眼尾又轻轻挑起。
却不轻佻,只有清贵和矜冷。
林昼视线下移,宁纵的唇有些薄,唇色是清冷的淡色,即便吻下的时候,也会带着冰凉的触感。
就像边崖亲吻顾别的时候一样。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林昼立即回过神。
靠,他在想什么,都怪今天吻戏拍了太多次,给他留下阴影了。
林昼重新镇定下来,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宁纵,不像之前那样,两人见到面只会争锋相对。
这时,林昼脑海里忽然闪过,他第一次来到宁家的时候,母亲孔絮香问他,宁纵哥哥好看吗
那时他看都不看宁纵一眼,只是倔强地偏头,说了一句,没他好看。
林昼不禁想,如果当时他把视线放在宁纵的脸上,他还会说出那句话吗
察觉到林昼的沉默,宁纵忽然开了口“得出什么结论了”
林昼思绪散了,他坏笑着勾了勾唇“得出结论了,你比我老。”
宁纵挑眉“我记得,我们好像只差了两岁。”
两岁怎么了,那不还是比他老林昼不以为意。
林昼抬了抬下巴“宁大影帝,您知道什么是年轻的活力吗”明明两人只差了两岁,却被林昼故意说大了一轮。
骄傲的oga手指指向自己,吐出一句“年轻气盛这种东西,我有,你没有。”
宁纵顺着林昼的动作,深深地瞥了林昼的腿一眼,他不紧不慢地重复了林昼的话“年轻的活力”
aha神色忽然变了,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这位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oga,你带我体会一下这种滋味”
林昼嗤笑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回答。
你做梦。
宁纵声线微沉“现在,轮到我了。”
林昼不答。
窗外是寂静的黑夜,月色藏进云层,树影黯沉,在静默的夜色中,宁纵缓慢地抬起了眼。
宁纵打量着林昼,他的视线漫长又放肆,视线一寸寸掠过,由上至下,肆无忌惮,没有放过他视线之内的任何一个地方。
从眼睛到唇,他的眸色微微深邃了几分。
从唇再落及喉结,他的喉结也不经意滚动了些许。
再往下看,他眸色又稍微暗了些。
从头到尾,宁纵的目光都仿佛一把锋利又温柔的刀,刀锋似冬日一样冷冽,落下的时候,刀尖却笼着烈夏灼烫的光。
一点一点窥见其中藏匿的隐秘。
林昼注意到,宁纵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恍若带着实质性,他忽然有着被冒犯的错觉。
林昼皱眉“喂,你往哪看呢”
上一个敢这么看他的人,早就被他揍得爬不起来了。
宁纵终于收回了肆无忌惮的目光,嗓音微微下压“看你啊。”
林昼不耐“看够了没”
他看五分钟,宁纵至少要看二十分钟,这么久了,宁纵到底在看个什么东西
宁纵黑眸越加深了,蓦地,他身子松松往后倾了倾,慢条斯理地落下一句。
“不够,领口再拉开点。”
林昼蓦地站起来“没完没了了”
他都勉为其难地让宁纵看了,现在宁纵还提要求
“不打算完成刘导的任务了”宁纵却淡定地回了一句。“一次没完成,之后你每晚都要来我房里被我观察,更喜欢这样”
林昼当然不想每晚都来,而且刘导布置这样的任务一定有原因,他也想认真完成。
林昼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偏头,懒懒地抬起手指,捏着领口,不耐地往外扯了一点。
“要看就快点。”
宁纵直直看向敞开的领口,oga的锁骨深深凹陷出一道潋滟的弧度,别致的光。
宁纵轻不可察地笑了,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还有,腰带再松一点。”
林昼紧抿着唇,这还能忍他“腾”地一声站起来,走到床边,俯身,盯着宁纵,他面无表情地勾唇。
“宁影帝,看来您今晚很有兴致啊。”
林昼站得很近,本就极短的距离,瞬间又缩短了几分,宁纵干脆身子往后压,手撑在床上,抬眸,视线往上,平静地对上林昼的眼。
因为林昼俯身,浴袍更加敞开,从宁纵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瞥见那令人遐想的线条。
宁纵眸色深沉。
此时,林昼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宁纵,但宁纵气势却分毫未减。
唇边那丝笑,莫名让林昼想到,宁纵离国前的那一天,他被杯子砸到,伤势骇人,笑得却更加肆意了。
宁纵注意到林昼的失神,散漫道了一句“你现在就害臊了,以后床戏还怎么拍”
床戏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重重地劈向林昼的脑袋,他差点忘了,以后两人还有几段床戏要拍。
吻戏他都要熬这么久才能接受,呵呵,去他的床戏。
林昼按捺情绪“我管你床戏怎么拍,反正今晚我不干了。”
反正看都看过了,任务已经完成,刘传羽那也可以交代了,
这时,宁纵略带深意地开口“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吗”
林昼无所谓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怎么想知道,您就藏在肚子里一辈子吧。”
林昼直起身,理了理衣领,就径直离开了。
宁纵望着林昼的背影,思绪翻涌。对林昼的评价,简单来说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
“想上。”
黑夜笼上宁纵的眉眼,他悠悠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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