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吻上来的时候, 肖逸下意识地偏过头去。
可江扬好像知道他即将做出这个动作似的, 直接用手指插在他的发间, 强硬地扣住他的后脑勺, 把他按向自己。
两人的唇刚相触的瞬间, 厕所里传来了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唔……等，等一下，”不远处的隔间内，细弱的男声轻喘着说道，“阿远，好像刚才有人进来了……唔……”
“有什么关系, 反正不认识，”低沉男声粗粗地喘着气, 语气强势又霸道，还有些急切，“快点，别停下来。”
话音落下，气息交缠。
肖逸：“……”
江扬：“……”
两人的动作僵硬地停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以及……强烈到近乎冲出眼神的渴望。
肖逸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柔软，张嘴轻轻咬了一下江扬的下唇，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
江扬被刺激得头皮发麻，脸颊烫，身体也烫, 一边想着这人真是太他妈的会勾引人了，一边克制不住地彻底吻了上去。
这个吻有些生涩，没什么技巧，好像要把对方吃下去似的。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对方又是心心念着的人，吻得激烈，情绪难以控制，却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嗯……轻一点……”细弱男声再次传来，这次他的声音有些颤，断断续续的，混杂着破碎的喘息。
低沉男声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夹着恶劣笑意：“怎么，现在装什么矜持，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上次温柔了你说不尽兴，还跟我发脾气……”
肖逸：“……”
江扬：“……”
两个人同时僵了一下，再次停了下来。
动作停下，两人才发觉自己和对方此时靠得有多么近，对方的眼睛近在咫尺，好像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眼睛里映着自己。
肖逸咬着江扬的嘴唇，压着声音说：“你也轻一点。”
江扬撤开了一点，轻轻喘着气，垂眸看向怀里。
肖逸被压在门板上，校服有些乱，衬衫领口的扣子不知何时被扯开，露出清晰又泛红的锁骨，面色微红，耳尖红得好像要滴出血。
嘴唇有点肿，是被自己亲的。
江扬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大幅度滚动了一下，险些发出吞咽的声音。
江扬眼神瞥向别处，缓了缓心神，想到另两人的对话，心里起了调戏对方的念头，勾着唇角低声问：“那你喜欢怎样的，温柔的，还是——”
肖逸抬起下巴，在江扬下唇轻轻亲了一下：“是你，就都喜欢。”
江扬：“……”是我输了，我不配当攻。
江扬再也忍不住，撑着墙的那只手放下来，掐上了肖逸的腰，随后侧着头又吻了上去。
这次跟上次比，动作已经熟稔了不少。
远处隔间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多，已经逐渐脱离了高中生早恋变为成人爱情电影，江扬又不得不皱着眉再次停下来。
这背景音太致命了，厕所里本就空旷，还有回音，听起来像他妈带混响的。
“不亲了。”肖逸推了推江扬。
江扬还在兴头上，不想分开，用嘴唇轻轻摩挲着肖逸微微红肿的嘴唇，掐住腰的那只手动作重了一些。
肖逸身子骨硬，腰却软，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简直软得一塌糊涂。
软得让江扬想要把手探进衣摆。
……
江扬把这些想法，都怪罪于昨天的视频太过上头。
肖逸没说话，抬眼瞥了一下江扬，眼神带着一如既往地冷，但是之前动情的雾气还没有散去，两者混合后对江扬来讲更是致命的撩拨。
江扬哑着嗓子：“……怎么了？”
“再亲，”肖逸的声音也有点哑，“就跟他们一样了。”
江扬：“……”能那样就好了，如果不是在这种尴尬的地点的话。
肖逸的眼神坚决，江扬怕他生气，最后轻轻在他的嘴唇上啄了几下，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掐在腰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肖逸把衣服和领子整理好，理了理头发，擦了下眼镜，从兜里掏出了便签纸，低头写了几个字。
江扬正要问在写什么，肖逸已经冷静地开门出去了，背影挺拔颀长，脚步稳健，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刚刚被亲得发软的样子。
肖逸路过那个隔间，把便签纸贴在了门旁边。
江扬跟在后面，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公共场合禁止约会。
言简意赅，义正言辞。
也不知道刚才勾引他的是谁。
江扬低低地笑了一下，跟着走出了厕所。
他当然也喜欢。
假正经喜欢，真腹黑喜欢，冷的样子喜欢，软的样子喜欢。
都喜欢。
-
两人从厕所出来后又来到操场，在嘈杂和喧嚣中散步了几圈，被冷风吹了一会儿，才勉强从冲动中缓和过来。
肖逸微微转过头，面色平静，眼里却亮着：“感觉怎么样。”
“体验极差，”江扬摸了一下嘴角，那里有些破了，还泛着些红，“第一次接吻，就遭遇了别人的现场直播，只能听不能做。”
肖逸沉默片刻，注意到了江扬的嘴角，忽然说：“我把你咬破了。”
江扬也不堪示弱：“我把你亲肿了。”
“……”
肖逸摸了摸嘴唇，的确有些肿了，还有点疼。
江扬盯着他，刚才接吻的细节一点一点从脑海中冒出来，甚至能回忆起自己的嘴唇是怎样在对方嘴唇辗转，怎样把对方的眼角慢慢亲到发红。
想着想着，脑子开始有些发热。
“那个什么，期中考试，我进前一百了，”江扬移开目光，“你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那件事了。”
江扬顿了一下，继续说：“就是……想跟你谈恋爱的那件事。”
“为什么还要问，”肖逸盯着脚尖，淡淡开口，“刚才的回应，难道不够直白吗。”
“……”
“…………”
江扬二话不说，抓起肖逸抬步就走。
只不过，这次抓的不是手腕，是手掌，以十指相扣的姿势。
肖逸跟着走了两步，问道：“你要去哪。”
“去厕所，”江扬声音低哑，“再亲一次，我忍不了了。”
“滚吧。”
肖逸掰开江扬的手，扭头就走。
“不不不不，”江扬赶紧追回来，把手也抓回来，牢牢按在手心里，“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才没有忍不了。”
肖逸站住脚步看着江扬，眼里仿若闪着潋滟波光，声音极轻：“但我忍不了了。”
“……”妈的，还撩老子。
江扬喉结一动，心念再起，拉起肖逸就要去厕所亲个爽。
这次被肖逸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肖逸斜睨着江扬，嘴角挂着一抹江扬最熟悉的嘲讽：“刚刚谁说是开玩笑的？谁说没有忍不了？”
“……”
江扬说不过，连手都不敢抓，只能乖乖跟着肖逸往教学楼方向走。
路上一前一后，没有交流。
过了一会儿，江扬终于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会？还总故意撩我？”
肖逸没有回头：“不好么，那我以后不——”
“当然好，”江扬连忙打断，上前两步，和肖逸并排走，“我喜欢你撩我，但我没想到你平时正经得一批，那种时候却……却还故意舔我。”
要不是那种场合，肯定要忍不住吃干抹净的。
“嗯，”肖逸回身，正经地点了下头，“所以呢，你有意见。”
“怎么会，我哪敢有意见啊，”江扬摸了摸鼻子，“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你总这么乱撩，只管点火不管灭，时间久了，我以后说不定……天天找你灭火。”
“……”肖逸咽了下口水，耳尖有点红，“我回去了。”
-
两人在操场上十指相扣的那一幕，被路过的眼尖同学看到了，迅速抓拍了一张，传到论坛上，并附上标题——他们是真的！
“网友”：我草！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我只想说！gkd啊啊啊啊！！！
“网友”：这他妈谁能想到，隔壁帖子还挂着他们决斗，这才过了半个学期，就变成公然秀恩爱了！！
“网友”：假的吧，你们仔细看会长的表情，并没有谈恋爱的喜悦，说不定是校霸抢了会长的东西，会长伸手要抢。
“网友”：楼上的你没看篮球赛吗！7班对11班那场！校霸把会长搂在怀里了！然后背走了！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啊！！！
“网友”：我也看到了！校霸为了会长还把11班那个踹飞了！帅到炸裂！我他妈差点当场晕过去！！
“网友”：说句实话，原来我只想和会长谈恋爱，而现在不一样了，我只想看会长和校霸谈恋爱。
……
晚自习上，肖逸平静地看完这些，什么都没回复，直接点击删除帖子。
这就是权限狗的快乐。
“诶，你这看的什么？”江扬把头凑过来。
肖逸心下一惊，佯装无事发生，不动声色关掉手机屏幕，把江扬按了回去：“晚自习时间不许讲话。”
江扬不屑：“晚自习时间还不许看手机呢，你作为班长带头违纪。”
肖逸没理，把手机塞回裤兜，准备继续做题。
“干嘛不理我，我视力很好的，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江扬回忆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校园论坛的界面吧？”
“我——”
不等肖逸解释，江扬又凑近了一点，上身的一半都趴在肖逸桌子上，眼里闪着一丝狡黠，小声问：“你刚刚的操作，是不是删了个帖子？你……为什么可以删帖子？”
“！！！”
作者有话要说：小妹来了，这几天短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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