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天的高考很快就结束了。
离开考场后的同学们, 无论考得好的、考得不好的、不知道考得好不好的, 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结果如何又能怎样呢, 反正一切都过去了。
努力过了便好。
考试过后的下午, 大家回到寝室里把东西都收拾走。
前几天因为忙着复习, 学校不想让大家分心，就宽限了几天的搬空寝室时间，等高考结束之后再回来搬家。
“噫噫，考得好吗？”江扬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肖逸蹲在地上整理箱子，随口回应道：“答案还没出。”
“那自我感觉呢？”
“自我感觉……”肖逸抬起头，嘴角轻勾, “自我感觉你可以洗干净等我了。”
“？？”江扬飞快捂住，“我不是在问你这个！再说了, 我自我感觉也不错，我也觉得你应该去做心理准备了！”
“呵，”肖逸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挑衅，“劝你不要有盲目的自信。”
“这句话应该反弹给你！”
两个人像小学生吵架似的斗了几句嘴，互相对视了一下后都笑了，并排坐在床边。
江扬把肖逸拉过来：“距离出成绩还有一个月时间, 想过要怎么过吗？”
“应该是在家休息吧，多陪陪我妈之类的……我有点想永久标记了。”
“啊？”江扬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说的那四个字是什么？”
肖逸的头慢慢靠近，把头靠在江扬的颈窝，蹭了蹭, 轻声重复道：“我说标记，永久标记。”
江扬的嗓子像被烧灼了一般，干得快要冒烟了，心情平复了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像个机械讲解员似的慢慢说道：“Oga一辈子只能被一个Alpha永久标记，这就意味着标记之后，Oga再也不能选择别人，只能终身与它的Alpha绑定……”
“我知道，这是基本知识。”
“不不，这件事主要是……呃，万一你以后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各种方面都比我好很多，”江扬的脑子有些乱，他也想永久标记，但是他不想用这个来限制或拘束对方，“你现在就被标记了，到时候就不能再反悔了。”
“为什么要反悔，”肖逸用食指拨开了江扬的一颗扣子，斯条慢理地说，“我用了这么多年才接受你，我已经懒得再用那么久去接受别人了。”
江扬的心跳得很快。
他又何尝不是，用了整个少年和半个青春，才把一个人满满地装在了心里，心里眼里都是他，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也不会再接受别人了，”江扬握住肖逸乱动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Oga一辈子只能被一个Alpha永久标记，Alpha却可以永久标记很多个Oga，我不喜欢这种不公平。”
他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宁愿我和你一样，一生只能永久标记一个Oga，这样就能让身体和心理……都永远刻骨地记得我是只属于你的。”
肖逸笑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你原来不是最擅长毁气氛的吗。”
江扬难得正经地看着他：“因为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我不能开玩笑，否则显得我不真诚。”
“暂时不用想这么多，我只是说我想永久标记，但光想没用，”肖逸戳了一下江扬的嘴角，强行给他戳出个笑容，“因为永久标记的话，应该有概率会那个什么的。”
江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怀孕。”肖逸的声音像蚊子似的。
“啊？”
“傻逼，”肖逸一巴掌把江扬打飞，忍着羞耻咬牙切齿，“我说怀孕。”
江扬终于听清了，脸忽然红了，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害羞的：“啊……我这回听清了。”
“我以前没想过我会怀，怀孕的，”肖逸又把江扬拉回来靠着，“以前我都以为我是Alpha的，从来没做过那样的准备。”
“没关系，”江扬亲了亲他的嘴角，“等你做好准备再说，如果一直做不好准备，不生了也没事，反正最开始我也没想过会跟你有孩子……”
这件事现在讨论还太早，说来说去，两个人都有点羞耻。
“那我们要不要继续干活？”江扬看着远处还没装好的箱子问。
肖逸眼睛向下扫了一眼：“都干一下午了，不干点别的？”
“……”
“比如我。”
-
快乐的半个多月之后，便迎来了高考成绩的公布。
肖逸查成绩的时候是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的，在看到成绩的一瞬间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显示来电，肖逸手一抖便直接按下了接通。
“噫噫！你查成绩了吗！”江扬急切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你的成绩竟然比我——”
肖逸挂断了电话。
是的，肖逸的成绩，比江扬的成绩，该死的低了一分。
曾经肖逸从未觉得过一分两分有多么重要，因为对他来讲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差不多的，低一两分照样可以考上想考的学校。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输给了傻逼。
希望江扬考好是真心的，祝福江扬可以考第一也是真心的，但是当这件事真的成为了现实……崩溃和不甘心也是真的。
班级群里炸开了锅，很多人都在讨论第一第二。
肖逸关掉了手机，他必须冷静一下，因为暂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肖逸在床上坐了片刻，揉了揉太阳穴，面无表情地下床来到房间门口，对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妈妈说道：“妈，成绩出来了。”
妈妈一瞬间就把电视剧暂停，激动地问道：“怎么样？全校第一？还是全市第一？”
“……第二。”
肖逸说完，不顾妈妈惊讶的眼神，就又回了房间。
果然他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会有一种十分微妙的羞耻感。
而妈妈完全可以预想到肖逸此时的心理状态，毕竟肖逸是她的儿子，她实在是太了解了。她还记得肖逸在小学的时候，有一次选择题不小心答案写串行，考了班级第十多名，虽然肖逸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并不在乎似的，但是她却能看出来，肖逸那几天一直都并不开心。
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是太好强了，会逐渐成为心理负担。
妈妈决定去开导一下肖逸。
她起身来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逸，妈妈可以进来吗？”
肖逸连忙起身开门：“可以，我没事。”
“别太在意名次了，第二和第一差不了多少，”妈妈温声安慰道，“归根到底只是一次考试而已，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考过了就过去了，你在妈妈心里还是最棒的。”
肖逸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闷：“……嗯。”
妈妈摸了摸肖逸的头：“实在不开心，这两天可以放松一下，出去玩一会儿。”
肖逸垂眸思索片刻，转头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好，我知道了，谢谢妈。”
“诶？”妈妈没想到肖逸会这么快行动，下意识问了句，“小逸去哪里呀？晚饭还要不要在家吃了？”
肖逸迅速到门口穿鞋：“我去揍高考状元，晚饭不用带我的份了，你和爸在家好好吃，我晚点回来。”
“好，小心……诶？”妈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肖逸说的出门做什么，想要再去询问，肖逸却已经火急火燎地关门出去了。
妈妈在客厅转了两圈，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剧，越想越觉得不行。
高考状元的学校和姓名又是公开的，万一肖逸正好认识那个人，实在气不过真去把高考状元打了，那可怎么办啊？
虽然她知道自己儿子并不是考不过就用武力解决的人，但是还是应该防患于未然。
稳妥起见，她先查了一下高考状元的名字，想看看是不是岳明四中的，猜测一下肖逸认不认得，结果在看到那两个大字之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然后放下了手机。
——可能是要去床上揍吧。
妈妈坐在电视机前默默地想着。
-
肖逸从家门出来之后，几乎是跑着去了江扬的奶奶家，气喘吁吁地按了门铃。
房门瞬间就开了，换好衣服穿好鞋正准备出门的江扬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现的肖逸。
“噫噫，你……”江扬有些难以置信。
肖逸也很惊讶：“你要出门？”
“我，我原本是要出门的，因为你手机打不通了，”江扬委屈地解释道，眼里藏着的是满满的担忧，“我怕你接受不了，想不开什么的……就准备去你家找你。”
“对不起，”肖逸忽然搂上了江扬的脖子，亲了一下江扬的耳朵，“我不应该挂你电话，也不应该关机，让你担心了。”
江扬把肖逸拉进屋，关上了房门：“那你怎么突然来了，其实直接回个电话就行了，或者把手机打开也行，反正我一直在打，一定会打过去的。”
“因为我输了。”肖逸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仿佛那只是个寻常的赌约，并没有奇怪的内容。
“啊，你说之前的那个……”江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我刚才还想着，你是不是害怕输了之后的那个赌约，所以才不接我电话了。你别担心，那个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我不会强迫你做那些事的。”
“认赌服输，我可以试试。”
“……”江扬哑然片刻，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能性，“你是不是原本就想试试？”
“闭嘴。”
肖逸把江扬按在墙边就亲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
但他知道他需要用这种方式发泄他的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完结啦……（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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