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妈妈愣了一下，“他去网吧了？”
“他今天中午跟我说他……”肖逸顿了顿，“到底发生什么了？”
妈妈伤心道：“他的奶奶，你还记得吧？小时候你被他欺负，他奶奶总是给你买零食吃，然后希望你不要和他计较……”
肖逸心里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但又拼命祈祷着不要成真：“记得，然后呢？”
“……”电话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病了吗？”
妈妈沉默片刻才道：“她去世了。”
“……”
肖逸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了。
下午给江扬请假的时候，肖逸甚至还出于恶作剧的心理，故意告诉秦冰江扬觉得自己智商低要去医院看脑子，如今回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江扬为什么不直说，宁愿被我误会也不想让我知道……肖逸脑子有些乱。
“小逸？你还在听吗？”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肖逸的声音有些颤，“我在。”
妈妈叹了口气：“江扬那个孩子我知道，有些淘气，有些叛逆，有些喜欢欺负人，但是本质并不是坏孩子。”
“嗯，我知道的。”
“江扬年幼丧母，父亲又常年不在家，现在奶奶也去世了，可能会有些……总之，妈妈希望你能在学校多帮帮他。”
“……好。”
妈妈犹豫了片刻，继续道：“昨天晚上，江扬奶奶给我打过电话，特意交代，让我以后找时间告诉你，说江扬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你，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和你相处，希望你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谅江扬小时候的幼稚。”
“……”
“你其实也不讨厌他对吧？你们都长大了，所以不要再总闹别扭了，答应妈妈，以后做朋友吧，行吗？”
“我知道了，不会闹别扭了，”肖逸的嗓子有些哑，“就算是为了他的奶奶……我也会多照顾下他的。”
“你能这么说，妈妈就放心了，”妈妈抹了抹眼泪，“他这个孩子太苦了，现在又正是脆弱的阶段，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如果对你发脾气你也不要生气，毕竟你……是他现在最亲近的人了。”
“我明白。”
“那妈妈就不打扰你了，小逸早点睡吧。”
“妈也早点睡……晚安。”
肖逸坐在桌前，半晌没有动作，头发遮住了眼睛，留下一片阴影。
屋子里很静，静到能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
许久之后，他起身，在书架上拿下来几本快被翻烂的辅导书，又在书包里找出了各科笔记，最后找了一个最好看的新本子，摊开铺在了桌上。
-
江扬再来上学已经是四天后，整个人看起来比请假的那天还要憔悴，拄着下巴看着窗外发愣，一看就是一上午。
“不想学习就别来了，”肖逸站在江扬桌前，把笔记扔在了江扬桌子上，“上面有这几天讲的，还有以前的一些内容。”
“……”
肖逸不想让江扬看出来自己知道，也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在同情他，所以只能采用以往那种冷淡的态度，假装满不在意地，关心一下他。
肖逸背过身去，本是冷着脸，可语气却软了许多：“……爱看不看。”
江扬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时，肖逸已经离开了。
“啊……好的。”江扬喃喃。
拿起笔记本，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上面残余着青柠薄荷香。
太好闻了。
像是故意勾人似的。
鼻子都酸了。
-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江扬偷偷跟上肖逸，找准机会，把他按在了校门口的树干上。
肖逸抬眼：“有病？”
“不是有病，就是想你了，”江扬将头埋在肖逸的颈窝，声音低低的，“借我闻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
肖逸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几次，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爆炸，最后倒是并没有把江扬推开。
“好了吗。”
“没有，”江扬蹭了蹭，“别那么小气，再给闻闻。”
肖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温和许多：“闻吧。”
远处同学愣在原地，堵了后面同学的路，后面同学好奇，也顺着目光看了过来。
一个堵一个，在校门口站成一排，呆若兵马俑。
“那两个人……是校霸和会长？”
“我草，好像真的是，他们干什么呢，在学校门口就搂搂抱抱的，胆子真大，不愧是校霸和会长，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但我怎么记着，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校霸被通报批评是因为打了会长？”
“前几天的踢毽子决斗你们还记得吗，当时踢得水深火热，完全是一副想至对方于死地的狠劲啊。”
“那怎么了，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就打出感情了呗。”
“可是，校霸是个Alpha，会长也是个Alpha吧……”
“谁说AA恋不行了？不就是不能生孩子吗，都这个年代了，你怎么还那么迂腐，我看他们挺配的！”
“两个帅A在一起不好吗？反正我得不到，其他Omega也得不到，不如帅A之间互相取暖，看着还养眼，多完美。”
许久之后。
江扬揉了揉眼角，直起身来，露出一贯的吊儿郎当的笑容：“我好了，你真好闻。”
肖逸莫名鼻子有些酸，皱了皱眉：“闻好了就赶紧滚。”
“遵命！”
随着两人的离开，校门口堵着的同学也逐渐散去了。
但是这个劲爆的消息，无法散去。
-
【于晓晓】：特！大！新！闻！
【同学】：快讲快讲，正好等车时候无聊。
【于晓晓】：我听三班的同学说，就在刚刚……校霸和班长！在校门口！抱！在！一！起！了！
【同学】：？？？
【同学】：不会是在玩相扑吧，话说明白点，别搞得像他们两个在谈恋爱似的。
【于晓晓】：是真的！目击证人亲口说的！两个人抱了能有差不多五分钟！没有打架！没有互骂！很多同学都看到了！
【同学】：校霸太恶毒了！还强迫班长抱他！我看他就是馋班长的身子！
【同学】：那个，我说出来你们不要打我，其实我觉得这两个人，好像……有点好嗑。
【孔瑞阳】：我也觉得，之前在厕所里摸胸口的时候，姿势其实有些暧昧。
【同学】：你说的其实有道理，能在校门口抱五分钟，肯定不是什么胁迫关系。
【同学】：我开始动摇了，现在想一想，他们好像还真挺配的。
【同学】：我们之前是不是……误会校霸了呀？
全群陷入深深的沉思。
校园论坛也针对这件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附带两人拥抱照片的帖子带着“Hot”挂在首页，回复数量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网友”：我草！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抱在一起！我的眼睛一定是坏掉了！
“网友”：我男神就这么命丧校霸之手了！呜呜呜呜……
“网友”：楼上怎么说话呢？和我家阿扬抱在一起为什么叫命丧？我家阿扬还嫌弃你们会长迂腐书呆子呢。
“网友”：楼上是想吵架？这么明显的踩一捧一行为，喜欢逸逸的姐妹们还能忍？
“网友”：都冷静一下，现在的重点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抱在一起？
“网友”：隔壁帖子还没沉呢，之前的决斗是铁打的事实，现在又公开撒狗粮是什么操作？这算是化解仇恨的拥抱？还是甜蜜爱情的官宣？
“网友”：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位帅A大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有知情姐妹可以透露一下吗？该不会真的要搞双A恋了吧？
肖逸看到这几层，眼皮一跳，立刻回复。
[版主]“无嚣”：或许只是朋友关系。
[版主]“无嚣”：互帮互助。
肖逸帮江扬学习生活，江扬帮肖逸解决发情，完美的互帮互助。
“网友”：互帮互助的朋友关系？这句话的含义引人深思啊。
“网友”：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版主说的“朋、友、关、系”，该不会是那种“互、帮、互、助”的朋友关系吧？
“网友”：我草，版主内涵了，我懂了。
“网友”：白天针锋相对，晚上互帮互助……妈的，有点好嗑啊，姐妹们我就先嗑为敬了。
肖逸：……？
“网友”：版主一句道破天惊，使我对互帮互助有了全新的理解！
“网友”：既然版主接受校霸我家逸逸互帮互助，那我也勉为其难地接受校霸吧！今晚作业少，我这就写个互帮互助的同人文出来！
“网友”：啊！！！！到时候请不要吝啬地分享出来啊！！！！
[版主]“无嚣”：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最普通的朋友关系。
“网友”：没关系！我们都懂的！你是个为社会主义和谐而奋斗的版主！有些话你只能提点，不能明说！
“网友”：不要害怕无法表达！我们会把你的话中话完完整整地剖析出来的！你只管放心大胆地提点！
“网友”：互帮互助就是最普通的“朋友”关系！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再不普通点就要涉及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肖逸：……？？？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
私信界面疯狂闪动，“逸生有我”发来了消息。
[管理员]“逸生有我”：啊！你是天才！！！你是怎么想到他们互帮互助的！！！
[版主]“无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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