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菜翻了个白眼, 在沈岳空出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背对着林宝比划道:“有些话不能让小宝知道, 会带坏小朋友的。”
原来不是要和他睡呀。
沈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然后放低了声音, 嗤笑:“你还知道会带坏小朋友呢, 刚刚是怎么编排我的?”
豆芽菜挑眉,比划:“怎么编排你了,背着我藏私房钱,你怎么不是坏蛋了?”
沈岳心中一跳, 豆芽菜怎么发现的?
难道豆芽菜把他的私房钱扒拉出来了?
他被人赃并获了?
沈岳心跳有些快。
但豆芽菜接下来的手势让他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别让我找到,找到了你就死定了。”
对方的表情恶狠狠的,好像真要找到了, 就要扑过来吃了他似的。
沈岳:“……”
沈岳扯着嘴角, 硬着头皮否认:“胡说, 我怎么会有私房钱。家里的钱你都分我一半了,我哪里会藏私房,再者有什么钱,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豆芽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不置可否。
沈岳的心紧紧地提起。
然而豆芽菜却转移了话题,比划道:“下午找你聊天的那个男人就是买咱家草编包的?”
沈岳松了口气,忙跟着转移话题,说道:“是,他是张家村人, 和张贵一起跑商的。”
沈岳话一说完就偷偷观察豆芽菜的反应,然后就见豆芽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眼睛一亮,“张贵怎么没来?”
沈岳嘴角抽搐,如果不是今天知道了张贵躲着豆芽菜的奇葩理由,他都以为豆芽菜对张贵感兴趣了。
他心眼贼坏,借着张贵的名头吐槽豆芽菜,“他说你太抠了,来了得脱层皮下来。”
然而他刚过过嘴瘾,豆芽菜就炸了,手指飞快地舞动:“那个小子又在背后说我抠,他怎么不说他奸诈呢?”
又?
难道张贵那小子不止说了一次?
沈岳正觉一言难尽,就见豆芽菜手指一顿比划:“不就是买花种子的时候少给了他几个铜板,至于记到现在念念不忘嘛。”
沈岳有些好奇,“为啥少给人家铜板。”
豆芽菜撇了撇嘴,“还不是他之前给带了一千粒花种子,说外边五粒就要一个铜板,愣是问我要两百文。我就告诉他种子我一个一个数了,只有七百一十粒,就给了他一百四十二文,后来他见到我就跑,还到处说我抠。”
沈岳:“……你确实一个个数了?”
这也太抠了吧?
都不算一般抠了,简直惊天地泣鬼神级别的了。
豆芽菜给了他一个“我又不是笨蛋”的眼神,比划道:“我哪有时间去数,不过是见他太奸诈了,诈他一诈而已,他自己吓到了呗。”
“我跟你说。”豆芽菜有些愤愤的,比划道:“他纯粹就是做贼心虚。”
“小时候,奶奶给我好几文的压岁钱,我本来是想攒着的,但他诱骗我说有好吃的糖糕,结果我五文钱就买了两块糖糕,最后还分了他一块,你猜结果怎么了?”
沈岳:“……怎么了?”
他有种正在听自家小朋友找家长说其他小朋友坏话的感觉。
豆芽菜听到他的回应,似是有了诉说的欲望,神情激动,噼里啪啦一顿比划:“后来我又想吃糖糕了,问了路过的货郎,人家告诉我一块糖糕只要一文钱,那小子贪了我三文钱,最后还跟我大哥说是他的跑腿费。”
“我就没见过那么奸诈的小子,要是知道有跑腿费,我就硬压着让他掏钱出来,我去帮他买东西了。”
沈岳:“……”
敢情你要是知道能这么赚钱,也不会放过机会呐。
你这不止是抠,还很记仇,很暴力呢。
“我跟你说哦,他坏的很。”豆芽菜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若是能张口说话,他绝对是唾沫横飞,“后来大嫂罚他,让他以后不能骗我的钱,但他那个人奸诈的很,屡教不改,总是想法设法从我手里骗压岁钱。”
“然后我就偷偷揍了他几次,怂恿他到大嫂那儿告状,然后他自己把自己给揭发了哈哈哈哈哈。”
豆芽菜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得意的很呢。
沈岳却嘴角狂抽,心里默默吐槽:你这个小暴力狂!
豆芽菜笑了一会儿,似是笑够了,收了笑,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斜眼瞄他,“我跟你说哦,你以后要是敢骗我……”
沈岳心里顿时一紧。
豆芽菜哼了哼,小眼神冷飕飕的:“有你好看的哦。”
沈岳忙打哈哈,将被子盖到豆芽菜露出来的脚上,疯狂吹彩虹屁:“你这么英明神武,身手不凡,聪明伶俐,漂亮可爱,令人一见倾心,再见忘俗,谁敢骗你咯。”
“真的吗?”豆芽菜怀疑。
“真的。”沈岳忙指天发誓,“没有比你更可爱懂事漂亮温柔英明神武的哥儿了。”
豆芽菜得意地哼了哼,然后仰着下巴,迤迤然地站起了身,伸出脚轻轻地踢了踢沈岳,比划道:“我刚刚还想着,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就改改,但你既然觉得我这么好,那我就不改了,你以后就好好受着吧。”
沈岳:“???”
沈岳忙抢救道:“那个,我觉得我们还得再探讨一下……”
“个性这个问题很深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我觉得我们需要深度讨论后再下结论……”
“哎,是我轻浮了……”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豆芽菜在耍他了,人家根本就不停,飞身一个跳跃,踩到了木板上,然后哈哈哈哈地扑到了木床上,拍着床大笑。
沈岳:“……”
“小叔,你怎么啦?”犯困的小宝一脸懵逼。
“没什么,你小叔疯了。”沈岳面无表情,冷漠道。
林元一把抱住小林宝,哈哈哈哈地比划,“不,诈了一下大傻子。”
大傻子·沈岳:“……”
“让你嘴不对心去,你个大坏蛋。”豆芽菜翻了个白眼,抱着林宝得意洋洋地躺下了。
沈岳:“……”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岳脸上挂了两个大黑眼圈。
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豆芽菜在数铜板,数一个,送他一个冷飕飕的小眼神,最后张开小嘴吐出一句:“大坏蛋!”
沈岳坐在床铺上无语凝噎半晌,最后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站起身,对着床上睡的极香的豆芽菜一顿挠痒痒。
让你扰我清梦。
早上一阵鸡飞狗跳后,大家就又进入了战斗状态。
上午张双就送来了一半的定金,总共十三两半银子,沈岳交给了豆芽菜保管,便又投身到第三个花样的教授当中。
一整天家里都很忙碌,不过一切忙中有序,都非常顺利。
晚上吃完饭后,林高氏和刘氏在灯下继续编包,张氏缝商标,沈岳叫了豆芽菜和林宝给他帮忙,扛出了装瓜子的袋子。
“小宝,你先去烧水,我和你小叔收拾些瓜子出来。”
林宝非常听话,一见瓜子出现了,就知道有好吃的了,立马屁颠颠地奔去了厨房,“好。”
冯氏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休息,闻言道:“弟夫这是打算做瓜子生意了?”
沈岳说是。
冯氏立马来了兴趣,“我和老二这次出五百文。”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赘婿是个赚钱的小能手呢,这次可一定要抓住机会了。
林高氏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她开口道:“我和你爹出500文。”
沈岳却摇了摇头,“这次前期已经准备好了,不要投资了。”
冯氏顿时不高兴,“弟夫,为人要大方点儿,有钱可不能自个儿独赚啊。”
沈岳道:“当初是你们说不要投资的,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才来说,晚了。”
林高氏有些不悦:“那个时候不是没想到你能挣钱嘛。”
沈岳笑了笑,“娘,我也确实不是百分百就能挣钱的。这瓜子,一斤就投10文钱,二百多斤就投资二两多银子,制作出来价钱如果低于15文,我们就没赚的,但是一斤玉米粉也才10文钱,你说这东西你磕一斤,能填饱肚子吗?一般人家也不会去买。”
冯氏不信道:“那你还投资它?”
沈岳道:“元元掏自己私房钱买的种子,辛苦翻地、播种、施肥、修剪,在它身上花了半年的时间和心血,我总要把它卖出去证明它是有价值的,不浪费了元元半年的辛苦。至于能不能赚钱,倒不是最在意的东西了。”
一直安静的林艳却在此时插了嘴,“叔叔对小叔可真好呀。”
沈岳不搭理她,只对林高氏道:“娘,当初问了,大家都不投钱,现在我和元元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你们要投我是不愿意的,但如果你们非要加入,我也不会说真就驳了大家面子。”
沈岳道:“你们看这样成不,不赚的话,大家投的银子就打水漂,这没什么好说的;赚了的话,我和元元占七成,剩下的原本要交公中的三成给大家按投的钱来分,毕竟前期担惊受怕,省吃俭用凑钱的是我们,葵花盘也是我和元元、小宝收割、处理的,瓜子也是我们清洗、晾晒的,方子还是我们提供的,制作还要我们自己来,说实话,你们在后续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们若非要参与,那钱就从交公的三成中分。”
林高氏等人一听,也知道人家根本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了,若现在大着脸参与进来,赚不赚钱还是两说,也确实太没脸了。
再者,林高氏还有另一层考虑,四房赚钱,交公的三成是她一个人管,若是真让二房、大房参与进来,那最后交公的三成,落到她手里的怕也只有一成了。
根本不合算。
所以一想明白,林高氏就一锤定音,“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放手做吧,若是需要搭把手,就说一声,反正大家也都在家里。至于钱上,就别提了,到时候交公三成就行了。”
林高氏刚说完,冯氏就燥了,“娘,你也太偏心四房了吧?他们那么独,你竟然还支持?一家人难道不是一起赚钱,同甘共苦的吗?”
沈岳一脸淡定:“二嫂,我和元元在熬夜收拾瓜子,娘和大嫂在灯下处理草编包,你瘫在椅子上剔牙打瞌睡,你和谁同的甘,共的苦?”
冯氏急道:“还不是你不让我投钱?”
沈岳嗤笑:“我就是不让你投钱,又怎样?你要是嫌二房屋里钱多,想拿出来做贡献也不是不行,爹的药都是村医开的,效果一般,不如你出些钱,给爹找个镇上或者县上的大夫来看看?”
冯氏想说你怎么不找,她是为了赚钱的,又不是想给老头子花钱的,凭什么要出。
但林高氏在旁虎视眈眈,这种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只好讪讪道:“弟夫,你也知道镇上和县里的大夫有多贵,二房供着个读书人,也就只有几百文的余钱,哪里请得起他们呀。”
“请不起就不要放大话,我还以为你房里有多少钱呢。”林高氏冷冷道。
冯氏一下子蔫了,“娘,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也知道泽儿在读书……”
沈岳不想听她再掰扯,拉起豆芽菜,端着簸箕就走,“收拾好了,咱们去厨房吧。”
瓜子他们上次清洗的时候就把发育不太好的给挑出来了,也不太费事。
厨房里林宝架起了硬柴,火势汹汹,水已经起声了。
沈岳打开橱柜,将上次买的红糖、香料拿了出来。
家里没有称,他约摸着取了一两红糖和适量的香料,把东西一股脑全倒进了热水里。
“煮个两三个小时就行了,到时候捞出来,用另一个锅小火烘干。”
他打算在一天后把瓜子当奖励,晾晒的话一个是来不及,另一个则是家里没地方,用烘干的方式来也行,只是味道上会有差别。
豆芽菜和林宝两个人并排坐在灶前,一脸认真的望着大锅,时不时的吞咽下口水,根本不在意是怎么做好的,他们只想吃!
沈岳见他们两个双手撑着脑袋,大眼睛闪闪发光,一脸的期待与兴奋,心里只觉得好可爱。
豆芽菜和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身上的戾气真的全没影儿了,要么一脸温柔,温暖贴心的不行,要么和林宝同款表情,同款姿态,像个小孩子似的,可爱极了。
沈岳看见他,就觉得心里软乎乎的。
他在想,就这样养个小孩子,其实也还不错?
沈岳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看了看时间,“要不你们先去睡会儿,等瓜子煮好了,我叫你们起来吃。”
刘氏这两天都在林家和张氏一起睡,林宝就和豆芽菜睡在了一起,小家伙可黏豆芽菜了。
林宝其实已经有点儿困了,小孩子容易缺觉,眼睛刚刚还睁的大大的,现在已经开始耷拉着,脑袋也歪在了豆芽菜的肩膀上。
听到沈岳说话,他还努力睁了一下眼睛,只是到底没抵抗住睡意,眼皮子又垂了下去。
豆芽菜显然也发现了,他顿了一下,冲沈岳比划道:“那我把他送去睡,一会儿过来陪你。”
沈岳道:“不用。我先帮你把他抱屋里,你也躺一会儿,白天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等好了我叫你。”
林元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他想着就躺个半个时辰就起来换相公休息,谁知道再次睁眼,天已经亮了,制好的一簸箕瓜子也摆在了他的梳妆台上。
林家就这么的又忙了两天,终于到了第五天下午,最终评选的时刻。
今天有些忙,因为是这一批的最后一天,也是下一批的前一天,很多事情都需要沈岳去把关,所以等他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要宣布最终获奖者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很晚了。
他站在众人面前,说道:“今天太晚了,刚刚我媳妇已经选出了今天的五名获奖者,废话我就不说了,现在开始宣布这五天来表现的最好的两位,你们将要获得参加下一批培训的一次机会,并且还有我们林家特制的,别处没有卖的的半斤焦糖瓜子。”
“现在,我宣布最终的优胜者是大李氏和刘氏,请两位站到前面,等一会儿我们会把奖品给两位,有异议的也可以提出来,但速度要快,时间不早了。”
“我有疑问。”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站了起来,她身材清瘦,眼神精明,就是常常拿第一的郭大娘郭氏。
“每天的第一名都是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最终获奖的没有我?”郭大娘有些不高兴。
沈岳正想解释,刘氏却开了口,“大娘,还是我来说吧。”
她面向众人,用手指了指着自己的两个大黑眼圈,“大家看到了吗,我已经连续两天晚上没睡了。”
“这次培训,每天都会在大部分人离开前选出一天的优胜者,但是你们离开的时候,我们还在编,甚至晚上不睡觉也在编,这些包已经错过了当天的评选,也算不到第二天编的成品里,因为第二天大家都是从零开始,但它是算在最终的结果里的。”
她也是知道林家准备了瓜子这一奖品后,努力回想沈岳当时说的规则,同时观察林家邻居大李氏,才发现林家也收了大李氏私下编的包。
然后她就意识道,最终的评选,拼的肯定不是定时定点编的那些,而是全部。
所以她为了拿到奖励,拼了命的编,别人编她编,别人休息她不睡觉的编。
最终结果证明,她的猜想没错,努力也没有白费。
大李氏是认识郭大娘的,笑道:“大娘别急,沈小哥他们应该都有记录。”
这个时候林征上场了,他每天窝在书房不出来,但该登记的时候也是登记的清清楚楚。
他拿出花名册,打开后找到郭大娘的部分,念道:“林家村郭氏,五十二岁人,第一天截止评选时间编织成品包三只,半成品一只,第二天将前一天的半成品编织完成,截止评选时间,总共编织了四只草编包,第三天……”
他念完了郭氏编的草编包数量,又开始念大李氏的,“林家村林和媳妇大李氏,三十一岁,第一天截止评选时编织两只草编包,评选过后编织一只草编包;第二天截止评选时编织两只半草编包,评选过后,编织一只半草编包,第二天总共编织四只草编包;第三天截止评选时编织三只草编包,评选过后编织两只草编包,第三天总共编织两只草编包……”
“刘家村刘氏,三十五岁……”
随着他一句句念出记录的信息,郭大娘的神色也从愤怒变成了平淡。
只是,她还是不满意的,皱眉道:“你们怎么早些不说,要知道评选过后编的也算,我肯定不会落后别人的。”
她是每次评选过后,就端着粉丝汤欢欢喜喜地回家,还以为能稳拿最终评选的奖励呢,没想到竟是这样落败的。
沈岳无奈地笑了笑,“大娘,你也知道这都是凭自愿的,说实话,就是大家当场走我们都是不会拦的,每天下午提前评选,是因为外村的人住的远,他们必须早些回去,如果等太阳下山才评选,对他们不太公平。但是,每天评选过后,大家其实还是有机会争最终的奖励的,毕竟大家想走可以,想留在这里继续编,也是可以的。”
院子里外村的人顿时明白了,人这么规定,其实是既照顾外村人,又照顾本村人。
虽然外村人在距离上有劣势,但只要他们努力一下,每天的评选都是可以争一争的,因为每天评选的时间是为他们制定的;而本村人在距离上有优势,若是失了每天评选的奖励,则可以凭借努力,争取一下最终的奖励。
还别说,之前没觉得什么,现在等人把规则一解释,整批参与培训的人员顿时对林家肃然起敬,人家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规则定的既考虑到人情又极为公正,确实是极好的。
郭大娘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现下也是心服口服,她也不纠结了,立马道:“你们两人谁要卖参加下一批培训的机会,我出五十文钱买下。”
“我,我要买。”
“我也要买。”
院子里的人回过神来后,顿时疯了,全挤破了头似的,想要掏钱买明天过来的机会。
大李氏笑眯眯的,却道:“我的不卖,我明天还要过来呢。”
说完,她便端过冯氏递来的粉丝汤,同时收了林元给的布袋子,春风得意地走了。
而刘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既然郭大娘先开的口,那我的机会就卖给郭大娘罢。”
众人顿时不满,起哄道:“你们都那么厉害了,还要什么机会呀,要把机会留给我们这种笨人。”
沈岳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别瞎胡闹。
郭大娘在现场安静下来的时候回过了神,她忙小跑几步走到前,一把拉住了刘氏,“我身上没带钱,你跟我去一趟我家里,我给你拿钱。”
“哎,大娘你没拿钱呀,我这里有钱,机会给我呗。”
“就是呀,大娘,我们手头有钱啊。”
……
众人又起哄了起来。
郭大娘人老成精,根本不搭理那些起哄吆喝的,拉着刘氏埋头就往外冲。
沈岳见刘氏频频回头,便道:“去吧,奖励等你一会儿过来给你。”
刘氏这才转过头,安心地跟郭大娘走了。
有人道:“沈小哥,我想参加明天的培训,家里却没有足够的草编包,我在你这里买两只呗。”
“我也买,我买六只。”
沈岳道以为他们在开玩笑,不过还是道:“很遗憾,包没了,以后有机会了我们会通知大家了。”
没办法,全订给张双了,没有剩余。
想了想,他又提醒道:“我家的包都有特殊编号,你们登记的时候都登记过了,这些已登记在案的编号是不能参与下一批培训的。所以你们要警惕,别人卖你们包你们也不要随便买,因为机会他用过了,你就算买了,也用不了的。”
众人顿时哗然,在场的人当中,确实有人想买同场人员的草编包混进来。
见时间已经很晚了,沈岳就道:“这批培训就到这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吧,咱们有缘再会。”
说到这里,沈岳突然想起一件事忘了说:“你们这次培训后,能够编织五种花样的草编包,若是想做相关生意却销售无门的,可以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到时候我这边有好的销售途径,会给你们推荐的。”
众人临走了,没想到沈岳会说这么一句话,顿时都有些愣住了,接下来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林家人真是太仁义了。
众人一阵欢呼,声音响的邻近的村子几乎都能听到。
沈岳怕他们打扰别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停下来,就打发人赶紧走吧。
太阳已经只露个半脸了,再不回去,有些人就要走夜路了,更别提里面大部分都是哥儿和妇人。
虽说农村治安还行,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大家也知道沈岳是为他们好,再者先前能说的话都说了,众人也不再留恋,结伴的结伴,牵牛的牵牛,各自回家了。
林家晚上也没庆祝,因为下一批的培训就在明天,大家收拾好之后,早早的就睡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等林家人打开房门后看到院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后,头皮顿时一炸。
不是就剩五六十个人没培训吗,怎么来了那么多人,比第一批的人还多。
沈岳瞥到人群中一个个眼熟的人,有点儿愣神,“你们怎么又来了?”
“哎,沈小哥,你看要不这样,带编号的草编包我们是没有,但我们可以编啊,要不你现场给个编号?”有人嬉笑着道。
“或者我们出五十文钱买?”
沈岳办培训班本来就不是为那五十文钱,他是想让大家给免费编包,没想到累死累活的培训过后,这些人竟然挤破了头的要来给他编。
而且人家天还没亮就来了,估计都是二三更天就起床出发了。
这人来都来了,他还真不能给赶回去。
沈岳看了眼雾沉沉的天,一脸无奈:“你们这是图什么啊?”
“哎,沈小哥,如果是我我也要来呀。”大李氏站在隔壁的院子,捂着嘴笑道:“当然是图你家的粉丝汤呀。”
众人轰然大笑。
“可不就是,不是为了那一碗粉丝汤,我用得着大老远的跑过来嘛。”
“这天冷飕飕的,要是现在能喝一碗粉丝汤,那滋味绝对赛过神仙了。”
“鸭子都没宰呢,喝个屁的粉丝汤,要喝也得等中午了。”
“不,要喝也得沈小哥同意让我们来编包啊。”
沈岳嘴角抽搐,他以为大家都吃够了呢。
至少他是吃够了的,一天两顿,连吃了五天,都有些腻了。
他还打算从今天中午开始换个伙食呢。
“我先说一句啊。”沈岳将众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便道:“今天中午没有老鸭粉丝汤了。”
“不会吧,我上一批没来,听大家说好吃的恨不得吞掉舌头,早就盼望着能来吃一顿了,难道这么倒霉,刚来就没得吃了?”
“我大早上的跑过来,就是为了中午免费吃那一口啊。”
“我也是啊。”
沈岳:“……”
真是够了,当我家是可以随意吃霸王餐的饭馆吗?
他咳了一下,继续说道:“中午做羊杂粉丝汤。”
众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肉后,瞬间就欢呼了起来,“好。”
现在还早呢,有些家里都不一定起床了,沈岳摆了摆手,让他们小声点,然后道:“你们去外边路上排队吧,一会儿做个登记。”
培训过的人都有经验,刚来参加培训的人跟着学,没一会儿就在院门前的路上排了长长的一队。
林征做登记,林宝检查草编包,没有草编包就来的人,沈岳让他们和其他人分开站,这些人之后肯定是要补上草编包的。
规矩不能坏。
一个早上忙忙碌碌的,又惊又吓,等一切准备就绪,沈岳、林高氏、张氏带着新的一班学员开始编包的时候,林家院外的路上传来了马蹄声。
宋氏回来了。
而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父亲宋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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