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裳听到这儿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们什么毛病?
怎么到这种时候还要磨磨唧唧,这个架到底还能不能打了?
阮裳只觉得霍休这个反派实在太浪费时间。
她袖中小木剑在手中滑了一圈,慢慢露出了一截。
西门吹雪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这把剑了,可是无论觉得看多少次,还是有些……难以言喻。
人在危险的情况下,下意识的总会拿出利器来以寻求安慰。西门吹雪之前没有考虑到她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此刻在这种情况下,面临着一不小心被发现就会有生命危险的处境,其实也会害怕。
他见过太多因为恐惧而丑态全出的人。
但阮裳生的容色慑人,即使是害怕,也只叫人觉得可爱。
她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鸦羽似的长发迤逦而下,分明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却还是要强装镇定。紧紧的握住小剑。
西门吹雪想到她一路上即使害怕也从未说过一句,面色难得柔和了下来。
“莫怕。”
阮裳正筹划着出手的时机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冰冷的手指握在腕骨之上,微微有一丝凉意。也叫阮裳有些躁动的心冷静了下来。
此时身为陆小凤朋友的西门吹雪都没有出手,她出手会不会显得奇怪一些?
阮裳想起这已经不是她那个想打架随时脱了衣服路上就能来的那个世界,大家好像都比较崇尚和平一点。
她回过头去,向着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克制低调的。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却诡异的思想共通了。
不能吓着西门吹雪/要保护好阮姑娘。
在目光接触的一刻,各自心底闪过这句话,西门吹雪收回了手,语气平静:“你站在我身后。”
此刻外面已经进行到霍陆联盟破裂,霍天青气急攻心倒在地上。
而陆小凤穿着红衣截然而立的场景。
画面一度十分凄美。
霍休冷笑了声,完全不把陆小凤一个人放在眼里:“陆小凤,你便安心的闭上眼吧,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每年会去给你烧纸的。”
他语气阴沉,这时不再废话,显然已经动了杀意。
这小屋中机关无数,但是只对付陆小凤一个霍休还未曾拿出来看家本事。
就在他以为陆小凤必死无疑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的对手是我。”
这寂静的小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第四个人。
居然有一条漏网之鱼。
霍休目光一凛,想着小屋防护严密,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他心中安抚着自己,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却又看见了第五个人。
而且还是个女人。
这就很尴尬了。
霍休一瞬间有些难以回过神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人,但他很会克制,因为童子功的缘故,他只将女人当成工具,从未对她们动心过。
就连上官飞燕也是一样。
可是这个女人却跟他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她太漂亮了,漂亮到几乎叫人眩目。
那是一种一眼就叫人心中容不下其他的美。
或许是看见霍休的眼神,西门吹雪不动声色上前了一步,挡住了他的目光。
陆小凤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西门吹雪跟了上来,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他怎么将阮姑娘也带了过来?
阮姑娘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在这里着实有些危险。
陆小凤看过去,就见阮裳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冲他笑了笑。
“陆大侠没事吧?”阮裳问。
她的声音也是清澈如水,让人只觉心头一酥。
这才是霍休想象中的天下第一美人。
尤其是她与陆小凤站在一起,更将红衫辣眼的陆小凤衬托的像个假冒伪劣品。到这时候,霍休哪里不能知道这第一美人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阮裳被西门吹雪暗中保护着,他们是故意让陆小凤来恶心自己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
即使再怎么算计,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这位第一美人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霍休眯了眯眼,只一眼就对这位突然出现的阮姑娘势在必得。
不过她此时跟在西门吹雪身后,想必与那人关系不浅。
霍休看着她,做了决定后,忽然笑道:“虽然来者是客,霍某很是欢迎姑娘来做客。但姑娘想必却不知道,这小屋中机关遍地,进来容易出去难,就算是西门吹雪也是一样的。”
“哦,机关?”
阮裳来了些兴趣。
霍休却误以为她是怕了,继续道:“那机关如何破解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姑娘若是想要活下去,不若弃暗投明,来到我这儿来。”
他语气中满是自得。
像他这样的年纪,已经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样的美人了,像阮裳这样人间难得一间的绝色佳人若是死了,难免有些可惜。
他向对方抛出橄榄枝。
在性命与金钱的诱惑下,没有人会不答应,就连曾经的上官飞燕不也一样吗?
在霍休自信的看着阮裳,猜测她会怎么回答时,谁知道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所以,你叫我过去干什么?”
“你不是修炼的是童子功吗?”修炼童子功的人,要女人做什么?
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阮裳是真的疑惑。
但霍休却是真的气愤。
他练的是童子功的事情自以为瞒的很好,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可是现在却被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了。
霍休在听见这话后,表情微微僵.硬.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自然,冷哼了声。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他表情阴鸷,似乎被触到了怒点。
西门吹雪的剑这时已经抬起来了,只待霍休一有动作就立刻出剑。
他的剑是一往无前的杀气之剑,一□□就寒气惊人。
陆小凤情绪紧张,不知道霍休的后招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暗自担心阮姑娘,与西门吹雪二人想要从两侧将人密不透风的护住的时候。
阮裳也默默的拔出了自己的小木剑。
她的剑看起来像是桃木制作的,秀气可爱,轻飘飘的宛如一个玩具一样。就连面上已经沉下来的霍休也忍不住被吸引了视线。
“记住这把剑,它将终结你的性命。”
阮裳想起之前听坊间话本时,西门吹雪每次杀人时的台词,本着调节气氛的想法念了出来。
她原本是想要让西门吹雪和陆小凤不要那么紧张的,一个中级菜鸡而已,也不过是她一剑的事,谁知道自己这边轻松的氛围没有调节起来,对面反而放松了下来。
哈哈哈,霍休大笑了两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阮裳:……
这怕不是有病?
霍休:……这阮姑娘怕不是个傻子,人长得那么美,脑子居然有问题,拿着个闺房玩具竟然还想杀我。
他原本紧张的心态平复了下来,还没等开口嘲笑几人。
就见阮裳深吸了口气,转头对西门吹雪道:“西门庄主,让我来吧。”
然后下一刻,那把轻盈的小木剑就被隔空扔了过来。
那是阮裳的成名剑式——泰山压顶式。
顾名思义,就是以最轻的木剑,打出最重的伤害,被击中者宛如泰山压顶一般,重击之下,双眼涣散,神智全无。
那把木剑就像个笑话一样飞了过来,没有一丝剑气。
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都对阮姑娘产生了一丝怜惜。
阮姑娘大概是被霍休气疯了吧。
在场几个人都这样想着。
可是全场只有霍休一人体会到了这种恐惧,在剑扔过来时,他原本还是笑着的,可是下一刻,当大山的阴影笼罩在身上时,他面上笑容终于僵.硬.了,等等,我为什么会对把小木剑腿软?
还不等他得到答案。
然后——那把木剑就砸在了他脑袋上。
那分明是一块手帕的重量,霍休却被砸的脚下下陷,情不自禁的埋进了地里,只剩下了半边身子凄惨的露在外面。
而早就布置好的机关按钮,也被他一屁股坐的触发,迅速动了起来。
牢笼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一分为二困在了里面。
峨眉众人刚赶进小屋,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霍休上半身在笼子里,下半身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一颗老态龙钟的人参。
尤其是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头发炸开,挡住了面部。
相似度之高,完全不会让人想到那个老奸巨猾的青衣楼楼主。
石秀雪就是没有想到中的一员,她进来后看见阮裳没事不由松了口气,后来目光又被那萝卜吸引。
怔愣之下,情不自禁的感慨了句:
“这萝卜长的还挺.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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