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桥段……
前世清安虽不沉迷武侠可也是听过这一战的,实在是太有名了,这会儿不禁就脑起了两位顶尖剑客衣袂翩翩相爱相杀的画面,就是……这两个江湖人约架约皇宫怕是点过分了吧?
当朝廷是废物点心啊,皇城里能由着他们乱来?
等会儿,前阵不是就有消息说俩人在那什么山比剑,怎么又比,怕不是要搞全国巡回吧?
“这俩人前阵不才比过吗?”
“据说约定的那日两人都没有出现。”冷血虽自幼习剑法成年后几乎时刻与剑为伴,但对剑道本身并不过分痴迷,不过对此事仍是留心关注了一二。
“这回该不会又是骗人玩儿的吧?”追命可不爱搅和进这等损英明的事情里头。
“此事无论虚实,消息一旦传出,近来必会有大批江湖人士赶赴京城。”
这谁跟谁比剑,究竟会是谁技高一筹……这些无情统统不在意,在其位谋其职,身在六扇门他关心的不过是京城安危罢了。
毕竟这平日里江湖人都有意无意地远离京城,朝堂与江湖之间又素来关系微妙得很,但若眼下此事属实,这份微妙怕是要生异了。
这才忧虑所在。
“不日相信消息就会传开,此前我们得有个对策才行。”无情就接着说道,这也是他眼下将人召集于此的原因。
至于为何也就叫了自家师弟师妹几个,当然,还有个李青山……明明现下老资历的捕头都为着选拔齐聚京中,都聚一块儿说说这事儿不正好么?
是,人多主意多,可也怕是说个一天一夜都没完了。
且动静一大,怕是没等消息传来京城,倒是先从六扇门传出去了,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所以照无情的意思,就各司其职,毕竟他们素日在京中虽也有惊心动魄的时候可到底多数时候享着安稳,没道理遇到事儿了就将在外奔走的掰扯进来,且左右都是在京城待不了几日的人,到时真正能使上力的其实就他们自个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瞧着也不是什么分功劳的好事,别人也精明着呢。
“这事儿怕是也要与五城兵马司知会一声。”
“皇宫禁卫也免不了。”
“京兆尹衙门那儿也得提前打声招呼。”
以铁手为首的师兄弟纷纷说了自个儿的看法,然后一齐看向了清安——今年要去五城兵马司插科打诨的人,家中兄长刚进皇宫禁卫队的人,亲爹是京兆尹的人。
满京城怕是再挑不出个凑这么齐全的人儿了。
迎上一众师兄投来的目光,一时没明白过来的清安怔了怔,转了转眼珠儿,道“我觉得最近我可以多去去荣福斋。”
荣福斋什么地方,京城百年糕饼铺子,良心又低调。
“师妹,涨价不会涨到糕饼上去。”无情微微一笑,就很想抚一把额,但是他忍住了。
“荣福斋是万梅山庄的产业你们不知道?”
这个……他们还真没留意,然后,一齐看向了李青山。
“嗯,万梅山庄的产业。”
“我觉得如果西门吹雪来应战,势必京中会有人为他打点,我们不妨盯紧了山庄的产业,探探消息的虚实。”
“可是万梅山庄在京中肯定不只这一处产业。”
万梅山庄,江湖中有名的富庶山庄啊,关外都有产业。
美酒佳酿什么也是多多的,追命一直就很向往来着,这回要能跟西门吹雪交个朋友什么的……
“可我只知道这一处。”
然后,李青山又被盯上了。
“你们总一块儿看我作甚?”怪吓唬人的。
“绝不是因为你长得俊俏。”
“是啊,青山你不要多想。”
李青山:我说什么了,我特么就不该来啊!
“你们就不要欺负青山了。”无情一脸公允的说道,可把李青山给感动得,可是跟着话锋又是一转“青山啊,下回不要出去抖他们的事儿了,当然,还有我的,不然……”
无情没再说下去,修长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抬首露出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知道的,我嘴巴严得很,不会,绝对不会。”李青山大力地拍着自个儿的胸脯,含泪(暂时)放弃了给话本社送素材挣红利的发财路子。
转眼,弦月深沉。
讨论事毕,清安收拾了一把桌面,正准备跟师兄们一道走,就听耳畔传来冷血那幽灵声儿:
“你今晚好像值夜。”
清安乍一听不信,跑去布告榜上一看——果然是!
下半夜接班的还是苟捕头?
他俩是值夜黄金搭档吗,都不带换一换的吗?
“师妹不能去真的太可惜了。”
“师妹,安心值夜,今晚月色还是不错的。”
“师妹,好吃好喝的师兄都替你尝了,你就别惦记了。”
“我们会代你向大家问好的。”
是了,当师兄的要组队去凑热闹,撇下师妹一个人干活呢。
是真没良心啊!
但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地……
不过当师兄弟几个走出六扇门,画风陡然却是一变。
“追命这回你真想起来了?”
追命方才还得意洋洋的一张脸瞬间垮下来,十分无奈道“大师兄,这回要还不对,我也只能领罚去了,真想不出搁哪儿了。”
“竟然不记得把犯人关哪儿了,这回追命你也是够了。”铁手这回也当真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三师兄,要不再送你去太医院排排毒?”
“那什么……没什么事儿我就先了。”李青山也不知这师兄弟几个是把自个当空气了,还是压根就没注意边上还有个人,人犯丢了这么大的事儿就这样张口就来……这……这该不是要拉他下水吧?
不得不说,能在六扇门混得一席之地的,那都是有被坑经验的,还真让李青山猜对了。
然后,瘦弱青年李青山就被某师兄弟几个围住了。
以上发生在六扇门外的种种,清安并不知晓,当然就算听到了风声她也不会去解救李青山,毕竟帮亲不帮外嘛,虽然他们总背着自己搞小团体,但想想一群风华正茂的大老爷们儿都打着单儿,也是蛮可怜的。
如此一来,清安对自家师兄几个就只剩同情了,都这么苦兮兮了是该有点夜生活,不然憋坏了咋整?
是的,她就是这么个人美心善的好师妹。
就是……
“这些人莫不是故意的吧?”
看着眼前架子上多出的一大摞的案卷,清安就纳闷了,也就短短两、三日,明明出城前她就处理得只剩几桩了,这……这都是逮着她出城的空档就惹事是吧?
清安上手就随手翻了翻,果然,都是这两日的事儿。
什么哪家又病故了个庶女,谁院里又疯了个小妾……所以说把那么多女人搁一块儿干什么,还都指着同一个男人,这不是故意挑起战火吗,出事儿了知道麻烦了,早干嘛去了,没那么大能耐,招惹那么多女人作甚。
“这些真都是我的?”清安就指着架上的案卷,问着身旁一脸稚气的少年。
“清安姐,都在这儿了,没多的了。”
“行。”
然后,清安就认命地从卷宗室里捧走了一堆案卷,当然还有一大堆搁在架子上,为么,一晚上看那么多作甚!
百无聊赖的时光总是漫长的,埋头苦读案卷的时光却是飞快的。
当清安再度从成堆的案卷里抬首,想要松松筋骨,就见苟捕头哼着小曲儿走来的轻快身影,画面里俩人顿时形成了个鲜明的对比。
羡慕吗?
不羡慕,她马上就解放了——漫漫长夜,她可以回去困觉了!
跨出六扇门大门。
清安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京兆尹衙门寻个爹,抬首,就见夜色里六扇门门前静悄悄的街道上驶出来一辆叫她瞧着分外眼熟的朱轮马车,当然,赶车的瞧着就更眼熟了。
毫无疑问,一会儿从车上下来的人,若还只眼熟来形容……可能今晚会酿出个什么不可描述的插曲也说不定,毕竟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情投意合的……
“怎么来了?”看着下车目不斜视就奔自个儿跟前来的清隽男子,清安就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这凉风瑟瑟的晚上,不是奔着真爱来,来歇凉的呀?
但是处对象嘛,就是要明知故问才有情趣,尤其当对象是个闷骚的时候。
对上清安星灿灿的笑眼,云尘唇角弯了弯,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斗篷给她披上,亲手给她系着颈部的细带,然后……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啄了一口,错愕之余,手已被握住,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说:
“走吧,我好像有点饿了。”
深夜的京城,漆黑黯淡的光影,步入深秋,瑟瑟风起,更显冷落萧索。
以往这条夜路值夜时清安常常一人走,说实话并不害怕,只是走着走着,时常会生出一股孤独悲怆的心境来,说不清是缘何而起,但那感觉却着实让她心生无助与畏惧,这是其他任何时候她都不曾有过的一种感觉。
可是现在……清安看了看身侧与自己执手同行的人,忽然道:
“你信不信前世啊?”
“如果你前世里也是我,我就姑且信了。”
“……以前……以前的不重要,眼下才是正经。”清安本来想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能吃飞醋,可一想以前这人不是小心眼而是吓人的画风,赶紧就把话给收了。
可是云尘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一瞥就知道这人藏话了“你们六扇门审讯时一开场常说的那句叫什么来着?”
“坦白从……”
“对,坦白。”
“哈哈,今晚还真有些冷呀。”这么人莫不是方才被掉包了吧,刚刚那个温柔缱绻的美男子呢“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
机智的姑娘才不会和对象讨论什么坦白不坦白呢。
再难的小问题,回头亲亲哄哄就好了,矜持是个什么,能吃吗?
这个时辰,六扇门门前街道虽是一片寂静,但是出了街口没走多远,却是另一番烛火温暖的模样,深夜营业的小店小摊现下正是迎客的时候。
清安拉着云尘,驾轻就熟地就进了一家小店里,店里此时已有好几桌客人却并不显嘈杂,桌与桌互相打着竹帘,帘子上还作着花鸟画,收拾得干干净净,乍一看并不像个街边小店。
因为是熟客,清安很快就点好吃食,不一会儿,吃食都上了桌。
“这是店里的招牌,烤粘糕。”清安兴致勃勃地就给云尘介绍起来。
将白白软软的糯米粘糕烤至金黄,外脆里嫩,沾上甜酱,一口咬下去……脆而不焦,甜而不腻。
想要咸口的,洒上店家秘制的香料粉,啧啧。
一口粘糕,配一口暖暖的甜酒。
还有皮薄馅大的鲜肉馄饨!
再来一手烤串就完美了……
可惜这条街上不准搞烟熏火烤。
“你常来?”云尘素来就不太挑食,也没什么忌口的,是个没什么娇贵病主儿,而自从跟清安在一块儿后更是口味都不太挑了,甜的可以,辣的没问题,清淡的也能接受。
所以……这会儿吃得也是挺从容的,偶尔还带点评的。
“有时办案晚了,或者要通宵,就会和师兄他们一起过来打打牙祭,你觉得怎么样?”
“是你喜欢的口味。”
对,这就是传闻中的点评。
你喜欢的。
你不喜欢的。
不怕套路深,就怕走心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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