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记性不太好吗?
清安被自家大师兄这话问得纳闷。
“这两天把皇商大会的案子结了吧。”
“好。”清安没打算讨价还价。
无情看她应得爽快,道“想好应对了?”
“没有。”
果然,是他想太多。
“这些日子都是冷血在替你,去找他吧。”
“最近他比较闲?”
“是没人敢找他打听闲事。”
哈哈哈哈。
“别说你是因为复职了所以一直傻笑。”冷血看到清安一脸笑笑的就觉得猫腻。
“不,主要是太久没看到你了。”
“少来这套,有话直说。”
“大师兄让我来找你交接,你解放了。”
冷血抱着剑,面无表情说道“不是再添麻烦吗?”
“啧啧,你这话说得可真……太有预见性了。”虽还未从冷血这里交接到案子进展,但这些天外头的传闻清安却没少听“要不咱还是一块儿组个队了了这案子好过年?”
“不要。”
“每逢过年必催婚,难道你不想过个好年,我可以帮你呀。”听,多么诱惑的条件。
“我跟师母说有心上人了。”
“你……你你你……真的假的?”
冷血瞥一眼,道“假的。”
“所以整套说辞是,你有心上人,但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关系?”别问她怎么猜到的,一起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他那点想象力?
“知道还问。”
“你这么盗用二师兄的故事,二师兄没找你聊聊?”
“说案子吧。”
“哦。”
“对了,冬祀领祭的贵女换人了?”
“冷血你开始关心姑娘了?”
“是吴嫀。”
好吧,是对她的同门关爱。
等等……
“本来不说是徐家大小姐而且……”据说和主祭的黄家公子还处得火热呢,这个吴嫀不怕得罪人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屑得罪这种小户?
“吴嫀允诺给主事大人的女儿引荐孟家。”
孟家,大儒世家,当朝有不少书画名家也都是从孟家走出来的,又称孟派。
吴嫀少年时就曾拜过入孟派一位书法大家门下,很是低调的被京城圈子吹捧了一阵。
“徐家小姐不会放过她的,徐家虽然势微可这位美人却不是个吃素的,且等着看吧。”
说起来这孟家还是自家嫂子的娘家,跟外人拆她这个小姑子的台好像不大合适吧?
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吗,本姑娘也陪你玩玩。
处理了一下案子,清安没有在六扇门待太久,便回了家。
前两天家里就说了,今天要吃顿小团圆饭,黄历上就今天特别合适。
“大小姐回来啦。”一脸喜庆的管事嬷嬷上前来“老夫人夫人和公子们都在前院了,就等大小姐您回来呢。”
“等我做什么?”这么整整齐齐的阵仗。
“自然是……”管事嬷嬷抿笑“自然是因为宸王殿下登门了。”
“你说谁?”
没有一点点防备,生活给了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不,是惊吓。
“你怎么来了?”
“给我下了帖子。”
所以帖子这事儿是谁干的?
清安不动声色地将在场众人都分析了一遍“祖母,祖父呢?”
薛老夫人笑嘻嘻地咬着蜜饯“啊?对了,你们父亲呢?”
“娘,父亲和老三一块儿出门打酒去了。”
“哦,出门去了,别急。”薛老夫人拍拍自家孙女的手,又目光温煦地看向她身旁的年轻后生“那个……年轻人啊……你不要紧张,我们家里头人都很和善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清安觉得自己都紧张了。
“多谢老夫人关心。”
云尘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紧张不紧张,清貌秀越,风姿绰绰,就是……手很凉。
清安刚刚摸到的时候,差点都怀疑他是强撑着带病拜年。
怪可怜兮兮的。
“大家别都不说话啊,娘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回来前都问了。”
“要不咱们一块儿打几局牌?”
怎么也得撑到天黑其他人回来呀。
“年轻人会叶子牌吗?”
“我可以学的,老夫人。”
啊呸,玩得贼溜好吗!
薛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不会也好,我们薛家独创的牌法啊跟别处的还真不同。”
独创?清安听到这个预感大事不妙,莫非是那个传说中的修罗牌局?
不一会儿,府上下人布置好了牌桌。
“各位,先容许我来讲一讲这薛家牌桌的规矩,牌桌四面为四势,四人坐局,入坐者为该势执牌,余下人为散势。主势四人抽主牌六十八张,散势抽副牌五十六张。主势可以邀请散势加入自己的阵营,从而获得散势手里的副牌支配,反之散势也可以选择加入主势阵营,主势可以接受或者拒绝,因为散势可能会叛变带走你的主牌……”
玩牌就玩牌,还选阵营?
看着稳稳坐在牌桌三面的自家娘亲和两位兄长……清安抚了把额,坐在了自家对象身边。
“妹妹,你可以不选势力的。”作为牌局主持的薛四善意提醒道。
果然,除了自家嫂子率先进了自家大哥阵营,其他人都是坐在边上一副吃瓜架势。
“散势是无论最后谁赢了,只要过程中有增牌,就都能分到利头。”
“但投势之后如果输了就什么都没有?”
“也不是,妹妹你可以叛变嘛。”
“……”
“妹妹,二哥可是这个牌局的常胜将军。”言下之意,过来!
“清儿,都说母女一心,不跟娘一块儿吗?”
“妹妹可要选好呀。”当大哥的还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要不要这样!
这边薛家牌局才刚刚开始,那边云尘登门拜访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安王跟前,一直就很担心这桩婚事的安王,当即大手一挥让人打开王府最贵的库房,决定给未来亲家送节礼。
另一头,宫里传闻正在养病的皇上得知此事,立马唤了御前总管准备笔墨,预备给太上皇修书一封。
再说回薛家。
牌局战况很激烈。
清安也是头一回玩自家牌,规则理解起来倒是不难,奈何对手都太不按常理出牌,吃瓜群众又还一边倒都给对手送牌,虐得清安两人这头是……只有认命挨打的份儿。
“年轻人你这牌打得不行呀。”作为薛家吃瓜大军里的领头长辈,薛老夫人眉头一皱“这样四面楚歌,你还要拉着我们清儿一块儿?”
这话意味可就深了。
别瞧老夫人平日笑眯眯,其实套路可深了。
“要不我先叛个变?”
“你敢。”
“我开个玩笑。”
游戏而已大家要这么认真吗?
“妹妹要叛变赶紧的,输到第三回合你手里的牌也都保不住了。”
“我要中场休息一刻钟。”
为什么要中场休息,因为她要去拉拉票。
“六哥!”
“可以。”
“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我也可以。”
“七弟……”
“姐姐,你看到了吗,最终还是要靠自家人。”薛小七语重心长。
简直不敢相信这只是个打牌游戏,跟玩宫心计似的。
“娘,我们回来了!”
随着薛老爷子带着两个儿子回来的加入,本来局势就很紧张得牌局,更复杂了。
“真厉害,被他们玩出了老祖宗验叛徒的感觉。”
“这局当年本来就是拿来验叛徒的,简单玩就是个牌局,复杂了玩……”薛三爷说不下去了,这局是真坑,也难为明知道是合起伙来打压自己有人还能面不改色陪玩,现在年轻人为了娶媳妇儿都忘了自己其实是个王爷吗?
渐渐的,天完全黑了。
薛大人带着疲惫从衙门回来,不想,最亲的家人给了他当头一棒。
特么这群人竟然坐在一块儿玩牌?
这个牌局他才是家里的拔尖!你们,你们,你们那都不会玩儿!都第四回合了还没把个外来人拾掇出局,太弱!
“你爹脸上杀气很大啊。”
“还用问,肯定是因为你啊,不过别怕,要开饭了。”
不出清安所料,咱薛大人刚想抢了小儿子的位子上场,老夫人就说饿了要开饭。
薛老夫人,薛家把控节奏第一人。
下了牌桌转战饭桌。
薛家的饭菜素来丰盛,今日自然更甚。
烧脑了一下午清安胃口好极了,饭桌气氛也远远没有牌桌那么紧张,更没有出现恶意敬酒这种不良行为,大家今天对待举杯都尤为谨慎和收敛,连平日无酒不欢薛家大爷都难得克制住了。
和乐融融。
吃了八分饱,清安看着对面云尘一脸晚辈后生斯文乖巧唠家常的模样,不禁想到了一句话——被迫乖巧只为脱单。
据说长辈大多更喜欢温柔和煦的晚辈,因为没有攻击性的样子看起来值得托付。
当然,都是表象,就像这个饭桌上的友善。
“这样都喝醉了,有诈吧这是?”
是的,某王爷还是醉了。
清安扶着他的肩膀晃了晃,宣布道“是真的。”
“都说了不要喝酒,醉了晚上就得留宿了。”
难怪了。
“老太爷诸位老爷夫人,大雪将咱们街口的路给封住了。”
“太巧了吧?”
“老六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都别说了,还是把人安顿了休息吧。”薛老太爷走过来看了看,决定道。
雪夜寒深。
清安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正穿好衣裳准备出来钻被窝,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捞了腰,鉴于手法和气息都太熟悉了,惊吓没有,惊喜更没有。
倒是顺手就把人给推到了床上。
“身上冷飕飕的还抱我,滚去暖了再吭声。”
另一头,尚不知某王爷早就金蝉脱壳的几位薛家公子,还窝在一起商量今晚要怎么严加看守的问题。
“太寻常了,不过就是长得还行。”
“明显都是装的。”薛勉可不信。
“那我得说,装得可真……”讨他这个隔房大舅哥的喜欢,妹夫嘛这么温温柔柔的多好“对了,那院子看好了吗大哥?”
“都吩咐好了。”
“这小子太狡猾了,今天竟然不管我们怎么,他都一副好好脾气的样子。”
“为什么你们不觉得宸王本来人就不错吗?”
“大哥你在宫里当差被威胁了吗?”
“大哥,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没有没有,我是真觉得他人好,跟妹妹很般配。”
“我们……有说不般配吗?”
“从来没有。”
“那你们……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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