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与生俱来的天分

    “在这儿等着你不冷吗?”

    刚出了二道门,清安就瞧见云尘等在那里,欢欢喜喜奔上前去,嘴上问着他冷不冷,跟着倒是自己先打了喷嚏。

    “这话该我问你吧?”云尘一声微叹,长臂一揽将人带进自己披风下。

    宫人们:又来了又来了……有的男人秀起来简直没完没了。

    “你……过分了啊。”

    皇宫呢,注意影响!

    “嗯?”

    清安笑着就给某人腰上掐了一把,道“收敛点。”

    “冷啊,那抱紧点。”

    宫人们:我们都听到了,王爷您这样……不怕挨揍吗?

    “你,安静点。”

    “什么,皇宫里太安静了?当然了,自从阿澈成亲,宫里都好久没办过喜事了。”

    “行,我闭嘴。”

    反正明天肯定是流言满天飞,自己扒拉来的对象能怎么着,当然是惯着呗。

    “主子,瞧这时辰宫门马上就要关了,您二位今日又都忙活一天,定是乏了,不如就在宫里歇了吧?”眼见两人腻歪得差不多了,德全小公公上前说道。

    “不行。”这要住一晚明天她都不敢回家了。

    “那就还是出宫吧。”云尘也觉得这主意不怎么样,但还是给了小公公一个赞赏的眼神。

    得到肯定的小公公笑咧了嘴,提起衣摆作势就要起跑“奴才这就去宫门打点。”

    可谁知,还没跨过一道门的工夫,夜空一道霹雳。

    “我有种预感……”

    没错,雨说来就来,还是疾风暴雨。

    最终清安不得不在皇宫宿上一晚,但这宿的地方……

    “我睡你以前的寝殿不合适吧?”

    寝殿里,看着宫人们忙碌张罗的身影,清安很是觉得这个安排不妥,说着扯了扯一旁云尘的衣袖。

    “这里就这么一张床。”

    “啊?”

    “当年我们年岁稍长一些,陛下便把我们赶出中宫,安置在这附近三所小院里,对门和边上是他俩的,都是这样只有寝殿,只有一张床。”

    “可这其他的都没有呀?”

    “除了晚上就寝,白日一切照旧。”

    清安这下听明白了,父母是真爱孩子们都是意外嘛“那时你多大啊?”

    “八岁了。”

    “那会儿怕不怕?”

    “怕。”

    清安登时就脑补出了一副画面: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怕打雷的小可怜缩在被窝里嘤嘤嘤……

    “不是你想的那种怕。”

    “难道是……你别说了!”清安一巴掌就给云尘把嘴给捂住了。

    云尘拿开清安的手,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又在瞎想些什么?”

    “我才没,你今晚睡哪儿?”

    “你想我睡哪儿,嗯?”

    “我觉着对门挺合适你的。”

    然后,风雨交加的夜晚,对门青年遭打劫了。

    云楚抱着枕头看着眼前来意明确的男人,一拍床板“皇叔你这是公然打劫,我……我受伤了。”

    “抱着你的枕头隔壁去。”

    “我不!”

    “刚门口碰见温女官,我说你今晚住隔壁。”

    “皇叔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枕头留给皇叔。”云楚登上靴子麻利儿地就往门口去。

    却说另一头,清安洗漱后早早进入了梦乡。

    梦里一睁眼已是天亮,窗外阳光明媚得不似冬日,清安撑着身子起来,入目就是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背影,挺拔的小小身影正一丝不苟的在穿衣裳。

    清安恍惚了一下,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而这小男孩是谁,不言而喻。

    穿好衣裳的小男孩拉开门,面容模糊的宫人鱼贯而入伺候他梳洗,稍晚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小男孩走出院子,等在长长的宫道上,不一会儿两个年岁稍幼的男孩从另外两处门里出来,一个乐天笑容,一个还打着哈欠。

    而后三人结伴一道往着正宫殿上去。

    “今日你们去太傅府上做客,万万不可淘气。”

    早膳桌主位上是一位温柔端庄的女子,清安虽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猜得到她的身份,梦境中女子更像是能瞧见她一般,几番看向她这边颔首微笑。

    梦境徐徐向前,转眼就到了诸葛府上,清安抬头望了府门牌匾许久,莫名觉得这梦境细节真实无比,当年这时自家师父确实尚未封侯。

    出门来迎三位小贵人的是诸葛夫人,梦中的诸葛夫人两鬓无霜眉目英气,正是她年轻时的模样,看得清安不禁感伤,不过这感伤也就一瞬便被她自己生生打破,准确的说是梦里的自己。

    看着拎着粗木棍气势汹汹登场的幼年版自己,清安惊呆了,当然更惊的是梦里一众大大小小。

    “这是臣妇府上的幺徒,京兆尹大人的小女儿,清儿还不给几位殿下行礼。”

    小清安忙不迭棍子远远一扔,换上一脸乖巧,道“臣女给三位殿下请安。”

    很好,是自己没错了。

    哪怕是在梦里,哪怕身为正主,清安都觉着这场面有点没眼看可……为什么某个小屁孩他……笑了?

    清安诧异的目光忍不住在幼年自己和幼年云尘间来来回回,来来回回……然后,她醒了。

    天亮了,窗外阳光远没有梦中那般明媚。

    清安起床梳洗,过后便被请去了中宫殿上,去的半道上顺手捡了只同去中宫用早膳的王爷。

    “唉,你侄子夫妻俩好相处吗?”清安虽然还蛮嗑帝后这对CP的,更是皇后的忠实颜值粉,但俗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这距离近了滤镜掉了……还真不好说。

    “你紧张?”

    “我说没有你信吗?”

    不过片刻,两人这段对话便传到了年轻晚辈耳朵里。

    “我们才是真紧张,万一婶婶不要皇叔了,我们就遭殃了。”

    “阿尘这性子能找着情投意合的登天难,绝不能让人跑了。”

    “娘娘,东西取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嬷嬷取了凤纹锦盒呈上。

    “小乔这是什么?”

    “昨夜我梦着母后了,这是母后走前托我保管的,一共有两个,说是给皇叔、皇弟他们媳妇儿的见面礼。”皇后拿过锦盒打开一角看了一眼,确认后又合上放回了嬷嬷手上。

    “皇嫂这里头是什么呀?”云楚刚伸长脖子想瞅一眼可却什么都没看清。

    “想知道?”

    “等你娶媳妇儿就知道了,这里头的东西可贵重了,看了保准你哭。”

    “什么东西贵重得让人哭,我才不信,你们又合起伙来唬我。”

    “骗你做什么,往后你要没哭,皇兄再给你补一份。”

    “皇嫂你作证,皇兄这话可不能赖。”云楚这会儿是自信满满,殊不知真等到成亲收到这份礼,当场哭成了个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说回当下,三人正叽叽喳喳,刚还在路上的两人已经到了。

    却说清安这是头一回进这中宫殿上,但却丝毫不觉陌生,因为这陈设摆件与她昨夜梦里一般无二,若说有何不同,大抵是花瓶里变成了应季的乌羽梅。

    离开中宫时,清安捎带走了那只凤纹锦盒,一路努力低调不让人看出这物件的来历,但是……

    “妹妹!”正下值准备回家的薛家大郎喊住了清安,大步走过来看了一眼锦盒,道“这就是先皇太后娘娘的物件吗?”

    大堂兄这个憨憨都看得出,那应该……也没什么低调的必要了。

    “原来宸王殿下也在啊。”薛家大郎笑憨憨地见礼。

    如果不是清楚自家大堂兄是个真憨憨,清安真要怀疑这是故意的“大堂兄这是回家吗?”

    “对啊妹妹也回家吗,那咱一道吧!”

    清安看了身旁云尘一眼。

    “殿下您送到这儿就行了,我保准把妹妹安全送到家。”

    这明目张胆的抢人,大舅子作风没错了。

    “……本王也出宫。”

    “那可真巧,可惜不顺路。”薛家大郎一脸真诚的可惜地说道。

    “本王顺路,顺路得很。”

    清安:怎么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大堂兄,我是要回六扇门,这锦盒你给我带回家吧。”

    薛家大郎双手忙摆,拒绝道“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遭抢了怎么办。”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京城治安没那么不好。”

    “也不是……”薛家大郎摸摸后脑勺,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前几日就遭抢了。”

    “大堂兄你没受伤吧,什么遭抢了?”

    薛家大郎叹了一声气,不太好意思地看一眼两人,道“就前几日,我在城中一家墨宝斋瞧中了一支狼毫,想买了给七弟,正付钱呢,谁想半路冒出个姑娘也瞧上那狼毫,就抢了去。”

    “明抢?”

    “那倒也……倒也不是,她就说了许多话,要我让给她,可我是不想相让的,但妹妹你知道的我嘴笨……碰上狡黠诡辩的根本说不过……”

    “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我瞧那掌柜毕恭毕敬唤她沈姑娘,她还有个胞弟与她眉眼极像,不过她那弟弟倒不似她那般,走时还与我道歉了。”

    “是沈长乐。”清安一下就猜到了,挑了一眼自家堂兄问道“大堂兄你要找她麻烦吗?”

    “……道理说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计较的,可她不能仗着我是男子不计较就这样欺负人,她这般信手拈来的做派想来平时是做惯了的,我觉着她该吃个教训。”

    “大堂兄,你去把这事儿跟三叔说吧,这姑娘前头刚得罪过三叔,让三叔一块儿给你连本带利收拾了。”

    “三叔吗?三叔最近可忙了,咱家收了隔壁府上一大片院子,三叔正忙着张罗过年前把新墙给砌上。”

    “那个咱家当年借了三千两银子救急,他们把事儿嚷得街知巷闻的狗眼隔壁?”

    “对,就那个休了发妻,娶了个没比儿子大几岁继室,还生了个小儿子的那个。”

    不愧是大伯父的亲儿子,这吃瓜天分与生俱来啊。

    “妹妹,跟你说呀……”薛家大郎凑过头去,正想跟自家妹妹多分享点瓜田消息,抬头一看云尘那眼神,忙不迭问道“殿下也想知道?”

    “没有。”

    “都是一家人,我不瞒着,那显得生分。”

    “那……那就听听吧。”冲着是一家人,不听听多生分啊。

    然后,三人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三叔可真……”

    “咱家当年就算不是什么豪富的大户人家,可也不会欠钱不还不是,再说还给了利钱呢,三叔当年因这事还在学堂被同窗欺负了一阵,也不怪三叔做得不地道,殿下您说是吧?”

    “当年他们逞口舌之快,显自身仗义阔绰贬他人家门风骨,算不上大恶但也是恶行,落今日报应实属活该。”

    “三叔这么多年都还记着,我怀疑他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着这些。”

    “……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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