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大人?”我重复了德川映也的话,朝太宰治抬了抬下巴,“说你呢。”
太宰治挑了挑眉,下一秒他就松开了手,“啪叽”一声把我摔在了地上。
“混蛋太宰!”虽然距离地面不算高,摔得也不算疼,但被直接扔在地上,还是很让人光火,“你为什么突然松手?”
“因为我是个糟糕的大人,所以人设不能崩呀,要保持。”
他说完还朝我吐了一下舌头,看得我十分想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鲸鳄的躁动已经完全停止了,岸上的那只也乖乖回到了水里,沉了下去。
经过它的大肆破坏,温泉旅馆的房屋基本上都被破坏了,四面墙被打通,视野开阔,一眼望去,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
德川映也跨过满地的尸体,神色平静地朝我们走来,他在我面前停下脚步,脱下身上的外套递了过来。
……这小孩倒是挺绅士。
我的衣服刚才在河里时,被鲸鳄咬碎了一半,现在看上去衣不蔽体,有些失礼。
好在没别人看到,周围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小孩,等等……还有一个太宰治。
“谢谢,可你的衣服太小了,我套不上去啊。”
我摆摆手拒绝了他,目光投向太宰治。
“太宰,衣服借我套一下。”
太宰治用戏谑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大可不必,你的新造型让我很满意。”
“这叫什么话?你都没有一个小鬼绅士吗?”樱井纨纨骂骂咧咧地从太宰治肩上扯下了他披着的黑色外套,按在了我身上,“知不知道要关心女朋友啊?”
太宰治的眉头轻微地皱了皱。
他极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很确定这件外套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是又很奇怪,虽然他很懒散,但体术肯定在樱井纨纨之上,能阻止,却没有阻止。
他看这件外套的表情还略带讥讽。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对这件外套的态度是又爱又恨?
……嗯。
他这个人会有爱的东西么?
不是爱,就是不喜欢但是不能扔掉的东西——能让一向任性乖张的太宰治也不能随意扔掉的东西,那会是谁送的呢?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外套上残留着淡淡的体温,扑面还有一股酒水混合药物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
“樱井小姐竟然和小乖化敌为友了呢。”
太宰治一贯的嬉笑又挂回了脸上,他甚至还动手替我系上了外套上的扣子。
“我家小乖的人缘越来越好了,我很欣慰。”他用一副老父亲的语气夸张地说道,顺便还用力揉了揉我的头。
“谁和她化敌为友了!”
我和樱井纨纨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又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樱井纨纨撇嘴:“本小姐才没有这种凶悍的朋友。”
我耸了耸肩:“我也不会和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成为朋友。”
“第三者”这个词一出口,樱井纨纨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涨红了脸,嘴唇抖了半天,终究什么都没骂出来。
若是在之前,她早就反唇相讥了。
作为一个第三者,她太失败了。
钱没捞到多少,地位也没捞到,就只得到了浮于表面的一些宠爱,还是用来秀给敌人看的,又差点命丧于此,也得不到半点同情。
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哪有什么成功的第三者呢?
涉足别人婚姻的那一刻,不管是什么理由,就首先抛弃了尊严和骄傲。
“这个哨子,是我从我爸那里拿来的。”德川映也摊开掌心,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哨子,哨子的前端涂了一层蓝色涂料。他解释道,“我看我爸吹过,这个没有声音,但是鲸鳄会变得特别暴躁。”
“那两只怪物是德川大人养的?”
樱井纨纨气得想把哨子抢走,德川映也合拢手心,藏起了哨子。
“是我妈妈养的!”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补充道,“但不是我妈妈放到这里的。”
……原来鲸鳄是德川亚实原配的宠物。
“没有声音的哨子么?”太宰治颇为感兴趣,“映也君,能给我看看吗?”
德川映也眼骨碌一转,突然把哨子扔给了我,然后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踉跄,被他推出了十几米远,背部撞在了一棵树上。
差点忘了,这孩子的异能力是怪力了。
“鹿野,你快点逃,这里都是疯子——”
德川映也的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太宰治按在了地上,脑门上也抵上了一把枪。
鲸鳄不再躁动,变成废墟的庭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是那种出奇的、诡异的安静。
隔着一条河,我听到了太宰治拨动保险栓的声音。
“小乖,不想这个小鬼死的话,就快点把东西给我。”他笑容灿烂地来回拨动保险栓,“否则我就先杀了他,再杀了你喔。”
德川映也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朝我摇头。
我朝太宰治抬了抬下巴:“你尽管试试。”
我没有告诉太宰治的是,我的委托人一旦死亡,委托也不会成立了。这就意味着我的委托又失败了。
我已经在他手上栽了一回,不能再栽第二回了。
樱井纨纨已经被我和太宰治之间的骚操作惊呆了,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害怕:“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男女朋友?”我听乐了,“樱井小姐,你不也是德川先生的女朋友吗?他又是怎么对待你的呢?……感情这种虚无的东西,哪怕是真有,在立场和利益面前,大部分时候也是受不住考验的。”
“小乖说得对。”太宰治表示赞同。
“你们——”
“我再给你一个忠告,樱井小姐,人呢,在任何时候都需要捏着一点筹码。”
我扯下了身上的属于太宰治的外套,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
打火机是防水的,能正常使用。
“太宰,这件外套对你来说很特别吧?”
“是啊,”太宰治捏了捏德川映也的脸颊,笑得眉眼弯弯,“限量款呢。”
“有多限量?” 我“噫”了一声问,“该不会是你们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送的吧?”
我举起打火机,将它贴在了距离外套约三厘米的地方。
“如果我把它烧了,你会不会遭到惩罚呢?当然了,你也可以回去汇报,说是被敌人烧掉了。但连首领送的小礼物都保不住,港黑干部,啧,水平不过如此。”
我一下一下地按着打火机,火苗温柔地吻过黑色的外套。
“或者你也可以再买一件差不多款式的,瞒混过去,不过我觉得港黑的首领,应该不至于分辨不出自己送的东西吧。”
“小乖。”他叫我。
我歪过头看着他:“怎么了,亲爱的?”
“我呢,不太喜欢别人在我面前玩火。”
他温柔又略带无辜的眼神落在了我手里的打火机上,轻声叹气:“我会忍不住让你生不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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