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话

    看到两个儿子走出了房间,陈母这才对着陈父说道:“老头子,真的要送这么重吗?那可是二两银子啊,咱们这个家一年忙忙碌碌下来,都存不下来这么多啊,现在就这样送出去了,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那还能怎么办,你也不想想这可是事关张姑娘的名声,张师傅又是有手艺的人,家里的条件自然是比我们这样子的家强多了,送的少了,人家能看的上吗?虽然说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她闺女的名声更不好,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张师傅就愿意忍下这口气,你也不想想要是这张师傅想要在背后对付老三,或者是找人再打他一顿,或者是挖个坑让老三跳,以老三那臭小子的能力还不是只有被宰的命。”

    “反正不管如何,赔礼这件事情都要去做,那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次性做到位,让张师傅心里消消气呢,这总比人家背后出气强吧!”

    陈父看着陈母无奈地说道,其实他心里又何偿愿意赔的这样重呢,谁让这镇上就他一家打铁铺子,这要是真的惹急了张师傅,以后自家里想修个什么镰刀之类的,对方都不会愿意接这笔生意的,更别提对方住在镇上,那家里的关系哪里是自己能比的,这要是对方真的打算动真格的,自家也就只有受着的份啊。

    “这说到底就是老三太不争气、太混帐了,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什么混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我看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现在他也没有学出什么手艺来,再想送他去学其他的手艺,只怕两个做哥哥的心里会不舒坦,咱们也不能偏心太过了,不然孙子辈的心里也会有意见的。”

    “既然手艺学不成了,那就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来学种地吧,总不能真的看他一事无成,最后饿死吧。虽然种地的辛苦一些,也没啥大出息,但是只要学会了种地,努力一些,至少饿不死的。现在他还没有成家,还可以靠着大家养着,但是等他娶了媳妇,成家生子了,难道他还能指望着大家养他们一家子吗?”

    “现在咱们活着还好,出了事情咱们还可以帮着压一压两个作哥哥的帮衬着,可是一旦咱们去了,以老三这三天两头地闹出事情来的性格,作哥哥的能帮着一次、二次的,难道还愿意帮衬一辈子吗?都是有家的人,谁又不会为自己的小家而考滤呢,谁都不是傻子,哪有丢开自己的家不管,却一味地去帮衬一个整天闯货的兄弟呢!”

    “所以我想着趁此机会就狠狠心,一定要将这孩子的那混帐毛病给灭下来,教会他种地,好歹有个谋生的手段,一旦他两个哥哥帮衬不了的情况下,他不至于饿死。你这个老婆子可别再狠不下心了。”

    陈母听着陈父说的话,心里也明白这些事情,只是想到从未吃过苦的小儿子现在突然让他去做这些,只怕他的身体吃不消啊,尤其是他今日闹的这一出,李大夫都说了,他要好好调养的,现在就逼着儿子去做,会不会将他的身体弄垮啊!

    “你为了儿子好,我还不知道么,我不是拦着你,不让你教孩子,可是也总得李大夫发了话吧,你今天是没看到啊,老三可是出了老多的血了,我都差点以为这孩子活不下来了,还好最后保住命了。”

    “可是人李大夫也说了,老三的身体出血出多了,最近是不能劳累的,否则会把身体弄垮的,让他学好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是等李大夫复诊之后再说吧!”

    陈父听到陈母的话,心里泛起了担心,这要是真的身子垮了,这下半辈子还哪里有什么好日子啊,那药罐子一般的身体,可不是什么家庭都承受的了地。

    “知道了,那就等他养养一阵再说吧!不过我想着老三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这要是再来这么一出,他连个打幡摔盆的都没有,可不是凄惨的很。”陈父想到那种情况心里不难受,便不想往上面想着,只想着娶亲的事情。

    “这成家立业的,说不定老三成家了,就长大懂事了,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了,也不再在外面糊闹了。”

    “要是真的如此,我心里也高兴呐,可是现在依咱们老三的条件,哪里找到合适,难道要找那些敲聘礼的,要不就要找那些有些缺陷的嫁不出去的了。”

    二老在心里默默地算着家中的银钱,只能是将那敲聘礼的人家排除了,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银钱给出去啊。

    陈父想了想说道:“敲聘礼的人家就算了,咱给不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呢,至于缺陷的,咱们倒是可以从里面找找的,我想了一下,要不就找那种脾气泼辣的闺女吧,性格强势一些,也好管管自家老三,才不会由着老三在外面乱来,其他的方面只要能过得去就行吧,不要想那么多要求了,人家愿意嫁女儿来就很不错了。”

    “可是老三一个大男人,以后要是真的成了妇道人家的应声虫,那像什么样子,走出去都要矮别一头的。”陈母不赞同地说道。

    “你要是给他找个性格软和的,那他们的那个小家肯定由老三做主的,依着老三的性子,你觉得他能自己过好日子吗,那他的那个小家岂不是沉了,还是找个性子泼辣的好一些,最后还是那种兄弟多的人家,这样老三看在人娘家兄弟够多的份上,也不敢欺负他婆娘,再由她婆娘管着家,他们的小日子才会慢慢好起来的。”

    听到陈父的话,陈母也只能是认同了,没办法谁让自家老三那个德行实在是让人无法信赖啊!

    “好吧,明天我就去找村里人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家。”

    “嗯,早点儿将老三的婚事办完了,还要办孙子们的婚事呢,立根可是比老三还大呢,再蹉跎下去,就该耽误他了,要是影响了他的婚事,老大心里该不愿意了。好了,早点儿睡吧,明天还有事儿。”陈父说完就同陈母准备入睡了。

    石文轩并没有释放自己精神力去观察探索陈家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在他来的第一天,他就被原身父母计划着给自己娶一个凶婆娘来管着自己,还要让自己成为妻管严,甚至为了提防自己欺负对方,还要找个兄弟多的,让自己奈何不了对方。

    石文轩要是知道了,也不知是该感恩“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的那份爱子之心,还是该为自己以后被凶婆娘严加管教的情况而心疼。

    在陈父陈母讨论的时候,其实两个兄长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也没停过,两个女人在知道要赔偿如多的银两之时,心里自然是极不乐意的,念叨着:“这个家里要是一直让老三这么祸害下去,哪里还能存的下银钱,这孩子一年一年地大了,娶妻成亲就在眼前了,这要是没有银钱,还怎么娶啊!总不能为了老三一个人而耽误所有孩子们的成家,爹娘也太偏心了,这老三不管是闯下多大的祸,也都帮他承担下来,也不多为大家考虑。”

    “咱们一大家子的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在田地里劳作,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也存不了多少钱,可是现在老三一个犯混,就全都赔出去了,那咱们这么辛辛苦苦的劳作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赔钱的么!田地里的事情他不去做,整天只知道张嘴找吃的我就不说了,谁让他没有成家,谁让他是你们兄弟的弟弟呢,可是这并不代表全家都要为他收拾烂摊子啊!”

    两个男人睡在各自房间的床上,听到自家婆娘的怨声载道,心里却想着自己爹的决定,只觉得做爹的真不容易啊,既要想着老三的事情,还要顾虑好自己两个做兄长的,尤其是他们两个做兄长的家庭和谐。

    “要你在这里瞎叨叨,爹是最公平的,为了让我们做兄长的心里没有怨言,为了尽力地一碗水端平,他已经发了话,这二两银子从公中出一两,另外一两算三弟自己的,公中只是先垫着的。如果以后三弟还上了这笔钱便作罢,如果三弟以后还不上的话,到时就从他的分家银子里面扣除。”

    “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就知足吧,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附近的村子里,有哪一家做的事情能像爹做的这么公平,即使爹做如此决定,咱们也只有接受的命,难道你还敢违抗爹的决定,孝道大于天,你知道否。你可知道我们两个作兄长的根本就没有在爹的面前说什么,爹却主动提了这个决定,爹心里还是想着我们的。”

    两个作嫂嫂的在自家男人的劝说下,还能如何,也只能是接受了,少从公中出一两银子也是好的,只是要是照着老三这样子混帐下去,就怕等到分家之时,他能分到的钱财只怕都已经扣光了,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公爹还能不能真的狠下心来不管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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