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辅助龙傲天升级变成恋爱攻略游戏(二)

    整个齐府都空荡荡的,像一座荒凉废弃的宅院。

    萧景旭让护卫在院门外守候,自己走进了江淮居住的院子。

    屋内燃着灯火烛光,门却没有阖上,似是特意在留门等人一般。

    萧景旭踏入屋中低头俯视着此时长发不束,身着素衣,满身酒气的江淮,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样的江淮他倒是从未见过。

    在萧景旭的记忆里,他的这位曾经的幕僚一直都是清贵自持的,眉宇间的锐利锋芒还有神采飞扬的气质叫众人折服,但现在这般模样却有一种落魄的风流姿态,一样让人见了便再也不能将眼神挪了开去。

    在如黄昏般的烛光当中,满头乌发的江淮抬头看向萧景旭。他的五官很秀质却不女气,而此刻在在秀气之外还带着令人惊艳的冷诮,像一轮如月的弯刀那样,锋利而灵巧。

    “原来是四殿下来了。”但是刚说完,他就马上否决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不应该称呼您为四殿下了,要叫陛下才对。”

    “陛下驾临寒舍,庶民有失远迎。”放下酒碗的江淮站了起来对着萧景旭拱手说道。

    萧景旭没有动作看着他,一双幽暗的眼看着他说:“我现在还不是皇上。”

    “现在不是马上也要是了,庶民再次恭贺一遍。”江淮说完话便将之前放在桌上的酒碗又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酒碗碗口宽大,江淮动作又急,那酒说是被喝下去的倒不如说是全部撒在了衣服上。不过这无所谓了,江淮看碗中酒尽又拿起坛子开始往里头倒酒。

    他想再次往唇边送的时候,萧景旭拦住了他。而这回萧景旭直接把酒碗扔到了墙边。

    只听得一声脆响,酒碗碎成瓷片聚集在墙角,就像落了一地被窗棂上的纵横割断的月光。

    江淮无奈地看了萧景旭一眼,之后又坐回凳子上不动,仿若木偶般僵坐着。

    “你是聪明人,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萧景旭坐在江淮对面的凳子上,隔着一盏烛火灯光,他对着江淮问道。

    “庶民是个蠢人,不懂。”

    萧景旭闻言轻声笑了笑,只不过他在看向江淮的眼神中却不带任何笑意。

    “你应该明白我留你这条命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因为知道,所以不说?”

    任谁被曾经信任过的人背叛都会如萧景旭一般,做法性格逐渐趋向偏激。但是他却还是能够很好的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愤怒不跟顾启修一样直接表现在脸上。

    “理由就跟我之前说的那样。”江淮淡淡地说。语气平淡,不带起伏。

    “可是你认为有帝王之相的萧景辰却因为阴谋败露而自杀身亡,更是被移出了皇室宗谱。”当初江淮就是拿这种话来敷衍他,如今还是这样。真当自己不会杀了他吗?

    “你倒现在还认为自己没错吗?”萧景旭继续质问江淮。

    江淮之前背叛对萧景旭而言就是扎入心底的一根刺,日夜辗转让他难以接受。

    窗外传来夜风吹动树叶的声响,声声萧瑟。

    江淮没有回答萧景旭的话,固执得像朝堂上那些白胡子老臣。

    萧景旭也想过登上帝位后与江淮君臣相得,或许还会成为后世史书上的一段佳话。但最终还是他多想了。

    袖中拿出一瓶为了来见江淮早已备好的鹤顶红,他将瓶子放在桌上,萧景旭对着江淮说:“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我来送你上路,还给你留有一具全尸,也不算薄待了你。”

    若是心底的刺不被拔出,他恐怕终生难安。江淮必须死。

    江淮看着萧景旭放在桌上的小巧瓷瓶,纹丝不动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但是却不是萧景旭心中所想象的恐惧而是一瞬间的释然,仿佛终于解脱了所有负担那样。

    萧景旭几乎在江淮的脸上看见了愉悦的笑意。

    江淮起身对着萧景旭跪下叩首。他穿着素色的长衫,乌发被玉簪束起其余的皆披在身后。他一跪下,那些黑亮如丝缎般的头发便也全部如水一般流淌开来。

    “谢主隆恩。”

    说完,萧景旭便看着站起来的江淮拿着瓶子将其中的毒药仰头饮尽,没有一丝犹豫。

    这一刻,萧景旭也分不清他心里对江淮的死究竟是喜还是悲了。

    江淮坦荡地根本就不像一个赴死的人。

    忽然萧景旭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江淮就算至死也不肯说出背叛他投靠九王的真正原因。难道已经死了的萧景辰有那么好?好到吸引江淮为他效忠,九死不悔的地步?

    鹤顶红的发作时间还没那么快,喝了毒药的江淮以为萧景旭会走,但是萧景旭却没有离开,反而对他说:“既然我都说了要送你上路,自然不会食言。”

    烛火映照中江淮莞尔一笑,就像几年前萧景旭在琼林宴上与他相交,奉为知己后江淮对他露出的笑容一般,不禁让萧景旭看了心生怀念。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那该有多好。萧景旭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喜欢沉溺与过去回忆中的人,但是也忍不住这样想。

    不见月色星光的夜晚,唯有屋中的一盏烛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烛光中,江淮突然狠狠地蹙起了眉,他神色的骤然转变让萧景旭心下一惊。但是他却意识到这是刚刚的鹤顶红发作了。

    齐子舒要死了。萧景旭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这个念头。

    可正在这个时候,黑暗中一道隐藏的刀锋终于显露了属于利器的锋芒朝萧景旭袭来。

    萧景旭避之不及,利刃已然图穷匕见刺向他之时,在他身旁毒发却尚未完全失去意识的江淮突然扑了过来为萧景旭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刺杀的刀深深地捅入江淮单薄的躯体,白色的衣衫被伤口不断涌出来的滚烫鲜血染成了红色,宛如披上了一件血衣。

    反应过来的萧景旭一脚将身穿夜行衣的刺客踹到一边,而这时发现屋内动静的侍卫冲了进来,没几下就拿下了凶手。

    刺客见来人众多,无法脱身之际便咬舌自尽。

    “你……”萧景旭抱着江淮,惊惶未定。刚说出一个字。怀中的江淮便张嘴呕出一口近似黑色的毒血,闭眼昏死了过去。

    江淮的血染红了他身上穿着的素白长衫同时也将萧景旭的衣衫染红,这般夺目狠烈的颜色在烛火之中也是显眼非常,刺痛了萧景旭的眼睛。

    一时间百转千回,各种思绪在萧景旭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他抱着唇边染血脸上惨白身上还插着一把刀的江淮疾步走出了院落。

    等待在在齐府门口的护卫见到萧景旭抱着江淮出来,惊骇在脸上一闪而过。

    “回宫!”萧景旭对着他们喊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发出这般声嘶力竭的声音,也许是之前的那一幕太过荒唐突然,足以扰乱了他的心中的万般思量。

    明明是他亲手送江淮赴死,怎么到了最后却变成江淮救他?

    这算什么?

    那个刺客究竟是为他而来还是为江淮而来?

    江淮又何必救他?

    瑞兽金炉中燃起袅袅的檀香,宫帘幔帐遮住了床上人的面目。

    太医院的值夜太医半夜被人请到了宫中诊治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谁突发疾病了,结果哪里知道在皇帝的寝宫见到一个身中剧毒且心口还插着一把刀的人。

    气息微弱,仿若游丝。在前往皇宫的路程中,萧景旭虽然已经药为江淮止血过,但是被刀刃插入的胸口还是不断涌出鲜血,仿佛要流干为止。

    太医着急忙慌地为江淮止血拔刀,血腥味夹杂着宫殿中焚烧的熏香变成一股奇异的味道。刺激着萧景旭让他心底越加烦躁。

    已经吩咐下去探查究竟是谁派出的刺客,但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得到结果。

    他这次去齐府见江淮的事没有声张出去,也是偶然之举。况且如果是有人想要刺杀自己也不会只派了一人前来,难道对方的目标是江淮?

    可就目前看来,想让江淮死的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别人?

    萧景旭坐在偏殿的座位上思考着今夜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负责为江淮疗伤的太医从寝殿走了出来跪拜在他的面前向他禀告如今江淮的情况。

    “齐大人事先服用了鹤顶红,本该毒发身亡,但是所中刀口上却被人淬过毒,因此才有机会活了下来。”

    太医也很奇怪,为什么身种两种剧毒的江淮在身受重伤后还能活下来。但是他全将这个问题归结于刀口上的毒与鹤顶红的毒,以毒攻毒,彼此抵消了。

    “加之刀锋虽然插入胸口却并没有危害到人体内五脏,除了失血过多之外,暂时没有大碍。”

    太医说完,萧景旭不让他起身便只好继续跪在地上。

    不知道多久,萧景旭才让他站起来。不过却对他吩咐,让他以后专门为江淮看诊,直到江淮完全康复为止。

    太医点头应下,萧景旭挥手他便退去了。继续去照看江淮之后需要服用的汤药。

    太医走后,萧景旭走进寝殿,看见床上躺着的江淮面如金纸,脸色惨淡异常。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萧景旭本欲置江淮于死地,以消前恨;可江淮却为他挡刀,反而让他承了对方的求命之恩。

    对此,萧景旭只能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他将江淮安排在皇宫中一处偏僻的秋瞑宫派人照料之后,便一心扑在前朝的政事上面。

    过了十多天,已经举行过登基大典成为大雍主人的萧景旭接到了秋瞑宫宫人传来的消息。

    江淮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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