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以为荣国府的规矩还是以前那样, 所以她仍旧如以前来时的样子拉着翠缕往荣庆堂跑去。身后林之孝因为在和三位夫人说话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拦住史湘云。
贾母等人正在上课, 就听到外面史湘云喊道:“老祖宗, 老祖宗, 我来啦!”
史湘云先跑进正厅, 见贾母不在,只有几个小丫头,她一问几个小丫头就顺嘴说贾母等人在西厢房内。史湘文想都没想就往西厢房跑去。
西厢房内, 除了贾母及几位太太奶奶们, 黛玉和三春都是在的,这几日的学习也让这群养尊处优的贵女们真的学到了些规矩和律法。虽然不知道等陈嬷嬷正式上完课离开荣国府后贾母等人是否会按规矩行事,但不得不说她们现在是知道些以前荣国府的规矩不对的。
当湘云的声音响起时,贾母本来是有点高兴湘云来了,后来才反应过来陈嬷嬷恐怕会不喜湘云这个没规矩的。而后面的邢氏等人就有点看笑话了。尤其是邢氏, 心想你老太太的侄孙女现在丢脸,她倒要看看老太太会怎么处理。
湘云声音大,众人都听到她先跑进荣庆堂正厅,没过几个呼吸又跑进了西厢房内。
湘云一跑进西厢房,只见贾母等人每人都坐着,身前还有一张桌子, 湘云没管这些直接跑到贾母身前道:“老祖宗, 云儿好想你啊, 老祖宗,你们这是干什么啊,真好玩, 像爷们上学似的,呵呵……”
湘云笑得直不起腰,她光顾自己笑了,一点没发现现场有多安静,所有人都尴尬的看着她,陈嬷嬷一句话没说,她想看看贾母如何说。
贾母知道此时只有她发话了,便站起来勉强笑着道:“湘云来了,快来,还不拜见陈嬷嬷,嬷嬷还没见过这丫头吧,这是我娘家侄孙女,向来没规矩,现在来了也好,陈嬷嬷帮着管一管,不然这丫头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贾母说完后史湘云还跟贾母傻娇,然后才转过头来笑嘻嘻的对陈嬷嬷道:“给嬷嬷请安。”说完再转过身看周围,这时湘云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因为所有人都看着她不说话也不笑,还一副看戏的样子。
湘云脸上的笑意渐渐没有了,一时间现场安静至极。等了几个呼吸后,陈嬷嬷开口了:“原来这就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孙女啊,我就说嘛,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咋咋呼呼的,难不曾史家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
陈嬷嬷话一出贾母脸色也黑了,这是说她史家人不懂规矩啊,也间接说了她,湘云也有些吃惊,若是以前她早就回嘴了,可现在这气氛她也有点吓到了,一时间不知该干什么。
好在凤姐看气氛这么尴尬便出来打圆场,再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让气氛好多了,黛玉和三春也出来帮着说话,因为刚刚贾母差点下不了台,所以众人可不敢再看戏了。
正好这时史王两位夫人也进来了。陈嬷嬷就直接宣布下课,贾母总算是松了口气,但心里对陈嬷嬷的不给面子还是气愤不已。贾母被人恭维了一辈子除了皇家人外,她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可现在居然要被一个六品的宫养嬷嬷教训她心理的气愤可想而知。不过她只能忍了,因为她无处可告。
贾母已经从陈嬷嬷和贾琮贾赦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太上皇和太后对她十分不满,认为她干政了,陈嬷嬷就是来监督她的。所以贾母一直在盼着陈嬷嬷快点离开,不然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不提荣庆堂内如何,只说荣喜堂内,等女着们离开后,荣庆堂内就只剩下史鼎和王子腾及贾赦贾琏父子,还有护卫刘山在,这时贾赦便问刘山可曾通知贾琮前来。
刘山回话说刚已经去告诉贾琮了,只是贾琮的师傅不放人,恐怕要等一会儿贾琮才会过来。贾赦听听后就摆摆手说算了。其实这也是贾赦和贾琮早就商量好的,也是要让史王二人再一次知道贾家后面的依仗。
果然不出贾琮所料,王子腾和史鼎听到贾琮在和武师傅习武并且听刘山的话那位习武师傅十分有来头便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问贾赦是谁在教导贾琮。
贾赦自然是自豪道:“这事怪我没提前告诉二位世兄,我家琮儿前几日不是过了县试嘛!太上皇知道后就传了琮儿进宫考察琮儿学问。一试之下对琮儿十分满意,太上皇又问了琮儿将来的打算和喜好,琮儿便告知比起读书其实更喜欢习武。太上皇便找了龙禁卫中的好手来看琮儿的根骨,一看之下那位龙禁卫好手直言琮儿习武天分极高,根骨也好。这不,承恩公府的陆二公子,也就是太后的侄孙,一等龙禁卫陆离大人便主动请缨要做琮儿的武师傅。正好今天陆大人在考察琮儿武艺进度,所以琮儿可能是要晚些时候过来,史二兄弟和王亲家还请见谅。”
王子腾和史鼎听到是陆离在教导贾琮自然是惊讶不已,因为比起陈嬷嬷来说,陆离更能说明荣国府得皇家荣宠的证明。陈嬷嬷就算能勉强代表太后和太上皇的某些意思但她毕竟是奴才,不过才正六品。况且陈嬷嬷也只是服侍太后的老人,哪天太后不在了陈嬷嬷不过是任人宰割而已。
但陆离就完全不一样了,抛开陆离承恩公府嫡次子这一层正宗皇室外戚的关系,他本身就是十分有能力,关键是他不仅是太后侄孙,他的这个一等龙禁卫侍卫除了要保护太上皇外也是可以同时保护皇帝的,准确的说是护卫整个皇宫的。据说他还是下一任龙禁卫统领的有力争夺者。
承恩公府是因为太后娘家而被封的,陆离的亲哥哥是世子,将来守家,而陆离就是承恩公府培养出来的连接皇家与承恩公府的关系,陆离也是极少数能够在太上皇和皇帝两边都吃得开的人物。
陆离表面上的品级虽然只有正三品,但实际的权势和人脉绝对要大过贾史王薛这些败落的开国功臣世家。所以贾史王三家若对陈嬷嬷不满还是有些办法的,但对上陆离就是真的只有认输了。而且太后还在世,承恩公府的权势远超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所以才会让王子腾和史鼎这么吃惊的原因。
这一点也只有王子腾和史鼎这样常期在朝堂的大臣才能想到的,当初知道陆离教导贾琮的贾赦虽然吃惊但还没想到这一层。因为他虽然从小也是被当成世子培养过的,但他毕竟从未进过朝堂,很多事情知道和亲自参与不是一回事。更别提只在内宅的贾母的,虽然她也知道陆离身份高但根本想不到这一层。而从未入过权力核心的贾政更了提都不用提。
这个时候王子腾和史鼎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贾赦和贾琏,尤其是王子腾,他看了看贾琏那脸上还带着一丝骄傲的神情心里就一阵鄙视。王子腾对贾琏有些失望,贾政和她妹妹王氏那一房是不敢再指望了,他原也没太担心过了,因为他还有侄女王熙凤嫁给了荣国府的袭爵人贾琏。
虽然之前荣国府发生的事王熙凤也有一点责任,甚至连累贾琏买的官没了,但据他了解过的荣国府情况是王熙凤虽然也被贾赦骂了但好在权力是一点没少。某些情况来讲反而是更大了,因为她之前掌家要向她妹妹二太太回复,可现在只需要向贾赦和邢氏回复,权力集中在大房手中。
贾赦贾琏平时都主要负责外面的事,家里的小事也没空管,邢氏管家不行,只是象征性的管管家,基本上的事都王熙凤负责,所以王熙凤不但过得不差不说权得是更胜从前。也因此王子腾也一点没担心过贾王两家的关系会有太大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王子腾对于贾琮的夺权会有妨碍的,以后两人会有某些程度上的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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