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寒冬, 晚七、八点钟
多忒镇, 招商旅馆
“妈妈……”希伯来特敏感,他不安的将头埋入艾丽萨贝特的斗篷内。
“不怕,不怕……叔叔是好人,不会伤害平民百姓的……”艾丽萨贝特温柔道。
闻言, 费恩·詹姆斯·冯·米歇尔回头瞟了一眼,望向两步开外, 那比他矮了一头的法国美丽女人,不过也就是匆匆瞟了一眼, 如果没有攻略2.0喊:攻略目标好感度60%,她也许会觉得对方只是在活动下自己的脑袋罢了。
“妈妈, 为什么只有我们下车啊?”希伯来还是个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要保持沉默,他低低的问。
可在这个环境里,他再低声还是让大家听入耳内, 艾丽萨贝特不大好回答这个让贵族们尴尬的问题, 抱起不安的希伯来, 温柔的亲着,哄着:“宝贝, 妈妈今天说爱你了吗?”
“没有,今天没有玩过。”希伯来想起之前每天的晨间叫起,还有亲子瑜珈,他有些不高兴的说。
“嗯,那今晚补上吧。好不好?宝贝。”
“嗯, 好吧。”
“妈妈非常爱你,宝贝。”
“宝贝也爱妈妈。”
攻略2.0插播了一句:攻略目标好感度70%。
艾丽萨贝特将美丽精致的脸蛋贴上了希伯来白嫩白嫩的婴儿脸蛋,那双灵气十足的黑眼睛却望向马车。
首先,下车的是两个嬷嬷,她们用那种惯于听受一切征服力的圣女式的柔顺态度首先表示了服从;
接着,下车的是伯爵两夫妇;
而,厂长两夫妇跟在他们后边;
随后,才是鸟老板推着他那个高大的老婆在他头里走。他的一只脚刚着地,就用一种谨慎超于礼貌的情感向军官说了一声:“先生你好。”
费恩·詹姆斯·冯·米歇尔却倨傲得像是能力万全的人一般望着鸟老板没有答礼。他见马车内已空无一人,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旅馆。
一行旅客也前前后后的都进了旅馆那宽大的厨房里。
之后,日耳曼人让他们出示了那份由总司令签了名的出境证,那上面是载着每一个旅客的姓名,年貌和职业的,他长久地端详着这一行人,把他们本人和书面记载来作比较。
随后他突然说道:“这对的。”接着他走开了。
这时候,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希伯来,想吃点什么?”艾丽萨贝特低声询问儿子,她不大愿意留在这里了,想找个屋子睡觉去,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马车,身子麻了一半。
因为几个小时前她十分狠心的挣了其他旅客的一笔法币,所以三位太太觉得她市侩,不愿同她为伍。特别是鸟太太,她恨不得向艾丽萨贝特索要回她家先生付的20个金法币。
“不想吃……”希伯来摇头,他在马车上嘴巴一直没停过。
“那咱们回屋休息去。”艾丽萨贝特轻快地道。
屋子都在一条长的过道里,尽头有一扇玻璃门写着一个表示意义的号码。
艾丽萨贝特在屋里与希伯来分吃了一碗馄饨,就乏得不成样子,她披着一件厚厚长长的白雪浴衣,简单洗漱后,便戴上睡帽,揭开被盖,搂着希伯来躺下了。
一夜无话!
当然,那日耳曼军官没有如同《羊脂球》里那般使人过来请她过去谈话,艾丽萨贝特一阵沉思,这个年轻寡妇的身份还是有点点不便之处,不知道这个攻略目标会如何办?
是让他们这辆十人马车次日就离开,还是如同《羊脂球》那般扣下来……。
第二天
艾丽萨贝特在清早六点多就醒来,给床铺前的火炉加了遍碳,简单梳洗后,便在系统内购买出一大碗阳春面,自己吃了一大半,将剩下的喂给正苏醒了的希伯来。
等母子俩打理好,已快八点钟。
八点钟正是昨晚约好车夫套车的时间。
艾丽萨贝特披上黑色斗篷,围上黑色纱巾,只露出一双美丽且灵气十足的黑眼睛,牵着希伯来来到了齐集点——厨房。
不过,车子呢?顶棚上满是积雪,孤零零地停立在开井当中,没有牲口,也没有赶车的那位。
先生们去找他了!
可,马房里,草料房里或者在车房里都找不着。
于是,三位先生都决定去镇上去走一趟。
他们出门了。
九点左右,三个人很担忧地回来了。
他们又匆匆地去找伏郎卫先生(旅店掌柜,原是一个做马贩子的,一个害着气喘病的胖子)。
不过女仆人的答复是先生因为害着气喘病从来不在十点钟以前起床。并且伏郎卫先生明确地禁止旁人在十点钟以前唤醒他,除非是发生了火灾。
他们想去见普鲁士军官,不过那是绝对办不到的,虽然他本来就住在这旅馆里。为了民间的事,他只允许伏郎卫先生向他说话。这样一来,他们只好候着。
嬷嬷与太太夫人们回到了各人的卧房去,忙着做些琐碎的事情。而,艾丽萨贝特陪着希伯来坐在厨房里那座生着一炉好火的高大壁炉前,教人从旅馆的咖啡座搬来了一张小桌子,一大杯牛奶,一些小面包,一些糖果,几个桔子。
这时,鸟先生过来了,向这位总是围着面纱的年轻夫人说起他们——
在镇上的咖啡馆找着了赶车的那位,他正和普鲁士军官的勤务兵像弟兄一般同坐着一张桌子……他说他昨晚接到了另外一种吩咐——禁止套车——旅馆掌柜照着普鲁士营长的话吩咐他不用套车。
艾丽萨贝特听完与《羊脂球》一模一样的情节,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垂下眼睑,没有与鸟先生搭话,低声问正在玩木.枪的希伯来:“宝贝,咱们要不要也出去逛一逛?”
“好的,妈妈。如果您不觉得累的话……”希伯来敏感的觉察到妈妈与往常不大一样。
“妈妈很好,妈妈不累。”艾丽萨贝特温柔的微笑着。
多忒镇不大,招商旅馆不远处有个广场,广场的尽头是礼拜堂,两旁是许多矮房子,其中有好些普鲁士兵——
第一个,正给马铃薯削皮;
第二个,比较远一点的,正洗刷一间理发店;
另外一个,满脸的长胡子一直连到眼睛边的,吻着一个哭的婴孩,并且搁在膝头上摇着教他安静;
好些胖乡下妇人,丈夫们都是属于作战部队的,用手势指点(普鲁士兵不懂法语,而妇女们不懂德语)那些顺从的战胜者去做他们应当做的工作,譬如劈柴,给面包浇汤和磨咖啡之类;有一个甚至于替他的女房东,一个衰弱不堪的老祖母洗衣衫。
艾丽萨贝特在系统内的《羊脂球》里读到过这一段,但此时此刻亲眼目睹,还是极为诧异。
这到底是谁起头的呢?
是受谁的启发或是影响的呢?
难道是那个普鲁士军官吗?
在这个小小的乡镇上,他应该是最高军官了吧。
而他为什么会被留在这个地方呢?
他为什么没有在前线作战呢?
在普鲁士连连胜利的情况下,他们的军官是极其容易获得军功的。
午饭前,艾丽萨贝特才抱着希伯来回到了旅馆厨房,这时所有的旅客都在。
饭后,大家喝着咖啡,约莫一点光景,普鲁士军官的勤务兵来找伯爵与迦来·辣马东先生,鸟老板也一同站了起来。
三位先生都上楼了。
没有让厨房里的女客们等待多久,三位先生很快就下楼来。
厨房内的气氛是凄惨的,艾丽萨贝特没有多呆,抱起睡着的希伯来就回屋了,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屋。
第三天
艾丽萨贝特预感着,普鲁士军官会找机会与她说话,因此没有留在旅馆同其他旅客一同凄惨着,厌烦着;而是,细心的着了衣裳,精心的装扮着脸蛋,喷了点香水……带着希伯来在镇外的附近各处去兜圈子。
寒气一天比一天来得重了,好在她依旧戴着那面纱,不然鼻子和耳朵要受罪了。
“希伯来,累不累?”
“不,妈妈。”
“冷不冷?”
“不,妈妈。”
镇外的田野简直是一片白茫茫的!
真没有多少看头……有的,便是别处没有的安宁与平静!
至少不像鲁昂城内,时常会有船户或者渔人从水底打捞起日耳曼人的尸体,而日耳曼人用一种严酷的纪律来控制着市区。
那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忍着忍着忍着,总有一日会全部喷发出来的,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普通市民。
这里,没有。
旅馆内的女仆说——
那些人并不凶恶。
在目前,本地人还没有很吃苦,因为士兵都不做坏事,而且像在他们自己的家里一样做工。
艾丽萨贝特回转时。
在街尾上,她与普鲁士军官碰面了,他叉开双膝向前走,这种动作是军人们所独有的,他们极力防护那双仔细上了蜡的马靴不教它染上一点恶浊。
“夫人,您好!”费恩十分绅士地向艾丽萨贝特鞠躬。
“您好!先生。”艾丽萨贝特再次将自己的面纱揭开,让自己精致且美丽的瓷白脸蛋露了出来。
“夫人,您喜欢这个乡镇吗?”费恩语气依旧恭敬而客气,但望向艾丽萨贝特的目光是带荤腥的,还有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荷尔蒙。
“挺安宁的。”艾丽萨贝特垂下眼睑,双颊却是绯红一片。
“别处正在打战,您带着一个三岁孩子,还是暂时留下来吧。”费恩用目光强.奸.着艾丽萨贝特,他在那种一望无际的积雪上面,映出军服的长个儿蜂腰的侧影。
“可我……”艾丽萨贝特别过了脸,拉起正好奇望着这位好人叔叔希伯来一副欲走的架势。
“……屋子我已安排好。佣人?将您之前用的接过来也行。每个月给你五百法币生活费……夫人,您看如何?”费恩终于暴.露出了急.色。他只在前线呆了两个月,就被叔叔安排在后方,是叔叔要求他学习如何统治殖.民地?如何赢得人心?这是米歇尔家族给他的使命,就算他更喜欢在前线打战,还是服从命令。
“谢谢您如此费心,请容我再考虑三日。”艾丽萨贝特连耳朵都是绯红的,离开之前,留下了这样一句。
“好的。夫人。”费恩站着不动,一直一直目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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