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嘴真甜
‘他’是指柏山吗？
曲蝶有些困惑，但看她这副委屈兮兮的样子又感到好笑，这丫头是怎么误会自己喜欢别人的，伸手替她轻轻抹去眼泪。
“放心，姐姐对他没意思。”
小苏柔抽抽搭搭还没止住，语气特别伤心，指出道：“可你之前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还让他不要找对象，回去之后等你，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听到她这么问，曲蝶有些哑口无言，似乎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但事实真的不是如此。
要怎么解释呢，其实她是为了日后不让苏柔受委屈，找的男人不仅是个二手货，还带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要养。所以她趁早敲打一番，刚才送柏山下楼时，还格外又嘱咐了几句。
但这些林林总总，全部交代完也很难说清楚，而且又关系到一些不能言明的事情，内心辗转几回，最后还是决定不说。
曲蝶摸了摸小孩的头，只安慰了句：“只是随口问问，别多想。”
小苏柔突然抬起头，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也或许是害怕她因此嫌自己烦，眼底带着一丝脆弱，反复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
“姐姐，你以后如果有喜欢的人了，会因为他赶我走吗？”
曲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些，但还是以平复小孩情绪为先，肯定道：“不会。”
小苏柔松开抱着她的手，自己擦去眼泪，吸了声鼻子道：“可是我害怕，以前、以前大叔也是这么说的，但后来……”
话慢慢止住，大概是因此回忆起了曾经的事。
曲蝶也想起了最开始时，她曾说过的那句话，‘就算不喜欢我，不想要我了，也不能偷偷把我给扔掉……我自己会走的。’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吗。
她的手轻轻搭在女孩儿肩头，虽然只有一点点重量，却似乎给予人无限的鼓励与支持。
小苏柔低头啜泣着，整理好一会儿情绪，才缓缓讲述道。
末世后，家里的食物一点点被吃完，她没有办法，只能出门寻找物资。可好多天都一无所获，就在快要饿死的时候，一个大叔看她可怜，好心伸出援手。
从那天起她被收留，跟着对方一起生活，虽然有时也会饿肚子，可与之前的日子相比，已经好很多很多。
突然某天，大叔带回来一个女人，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女人并不喜欢自己，总对她非打即骂，大叔看在眼里，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帮忙阻拦，但后来也渐渐视若无睹。
她被收留，很清楚自己是寄人篱下，所以一直都过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丢弃。即使被打被骂、被饿肚子，她也不敢向大叔诉说自己的感受。
随着每天寻到的食物越来越少，一天，那个女人向大叔提出把自己扔掉，大叔没有回答。
那段交谈被她偷偷听见，可是也不敢让他们发现。自那天后，每次干活儿她都格外卖力，努力表现自己。
可最后，还是被悄悄地扔下了。
……
这段时间的相处，小苏柔是她身边唯一相伴的人，不仅听话懂事，还十分乖巧，曲蝶几乎将她当做新入门的师妹看待。
而在听完小苏柔的经历后，她忍不住蹙起眉，虽然能理解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那俩人最终选择抛弃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女孩儿，可……心里头莫名恼火。
搭在小孩儿肩头的手稍微用力，无声叹了口气，她蹲下｜身承诺道：“放心，姐姐绝对不会像那个大叔一样。”
小苏柔泪水朦胧的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曲蝶想要安慰小孩儿，她想起一件事，“还记得之前那株变异植物吗？”
小苏柔点了点头，被转移注意后也慢慢止住了眼泪，但说话还是在抽抽搭搭，“记、记得的。”
曲蝶承诺道：“我准备用它与绿藤杂交，种出来的新品种就送给你，怎么样？”
小苏柔其实不知道杂交后的品种是什么样子，但她还记得之前那株变异植物攻击时的凶猛。绿藤生长速度又快，还能消化丧尸。
它们两个种到一起，新品种肯定很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是曲蝶送给她的。
短短两秒，小苏柔脸上的表情就从伤心，变成了惊喜。
变脸速度之快，亲眼目睹全过程的曲蝶都忍不住想笑，微微勾起唇角。
果然还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陈标的车队在傍晚前就离开了，得到曲蝶承诺的小苏柔，似乎也不再关注他们的去留。
俩人呆在六楼，守着那株变异植物的残根，讨论着新品种长出来又是什么样的。
小苏柔态度积极，“一定是结合所有优点，长得又快又大，身上或许还有很多刺，能把丧尸戳穿。”
曲蝶则适当的泼她凉水，故意逗弄，“但大多情况下，不同种类的植物杂交极大几率会产生异变。”
面对小苏柔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她进而解释道：“所以说很有可能，它种出来的样子会让你失望。或许不仅没有旺盛的生长力，更没有凶猛的伤害力，除了模样奇怪点，再也没有地方显得特别。 ”
听完这些话，小苏柔依旧很满足道：“都行啊。”
见此，曲蝶还以为她原本是期待的，不由好奇询问：“你就不失望？”
小苏柔看向被种在土壤里的变异植物，根仍缠绕着那枚戒指，摇了摇头，十分认真道：“它是姐姐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无论长成什么样，我看见它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啊。”
曲蝶听罢，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笑道：“小嘴真甜。”
气氛一时间格外温馨融洽。
或许是话说开了，小孩儿心里防备的最后一层大门，也在此时完全打开，她缓缓抬起头，似乎还有话要说。
曲蝶看出了她神情的异样，但没有催促。
“我……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小苏柔欲言又止道。
“哦？”曲蝶只回了声。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突然发现自己对水很敏感，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像这样……”小苏柔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掌，屏息片刻后，上方空气产生了小幅度扭曲。
一滴、两滴水珠接连落在她掌心，水渍顺着掌纹向外扩散，又很快聚拢。
逐渐形成的水滩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两只手并在一块儿，水都不断向外淌，沿着指缝流到桌上。
似乎被自己吓了一跳，小苏柔连忙止住不断出现的水流，试了好几遍才成功。
曲蝶也有些惊奇，她的毒顶多让人产生幻觉，可这些水确确实实存在，也是凭空出现的。
小苏柔多次深呼吸，头一回维持这么久的时间尝试，对她来说还挺吃力，喘了口气道：“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后来遇到姐姐，才猜测或许不是这样，我就偷偷的琢磨了一下。”
听她这么说，曲蝶也很快想起了一件事，原书中曾一笔带过，女主因病毒进化获得的特殊能力。
原来就是这个。
小苏柔偷偷瞄她，问：“姐姐能随手召出那么多毒虫，应该情况相似，所以我想顺便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曲蝶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这还真不一样，不过自己手握剧情，勉强能解答一二。
想了想原书里的设定描写，她照搬道：“病毒感染后，每个人身体情况不同，只有少数人才会出现这样的变异，获得特殊能力也不同，而现在你对水有独特的掌握力。”
说完，其实曲蝶自己也没弄太懂。
不过看小孩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不用她再解释。
俩人没有注意到，桌上的那滩水正以缓慢速度，暗中发生变化。
水与木桌相交接边缘，逐渐显出被腐蚀的黑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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