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从来没做过绿豆糕, 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索性直接把绿豆泡软,然后用捣蒜的捣碎, 成泥状后压在小碗里, 压实了它就成型了。
倒扣在蒸竹上, 一个绿豆糕就做好了, 总共也没做几个, 因为麻烦。
给古扉做了两, 明生两个, 她一个,糖是稀罕玩意儿,她只放了一点点,所以也就那么点甜味而已, 其它和绿豆没什么区别。
不太好吃啊。
花溪只咬了几口便放下了,古扉最喜欢吃甜的,把他自己的吃完之后又拿了她的, “你不吃我吃了。”
花溪挑眉,“这么好吃吗?”
“好吃呀。”几乎不假思索回答。
花溪翻个白眼。
看来跟她在一起委屈他了, 都已经尝不出好吃不好吃了。
可能对他来说只要是甜的, 他都喜欢吃,记得前几天蒸了甜的面糊, 他也是一滴不剩全吃完了,然后大夸好吃。
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甜的?
原文里似乎有记载,他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搜罗甜食, 各种各样的,摆了一大桌子,吃到腻为止。
后来挑出一些喜欢的,和口味的带在身上,一直记得贵妃娘娘的话,累了吃一颗就不累了,疼了吃一颗就不疼了。
坚持不足的时候吃一趟,想母妃的时候再吃一颗,糖出现的次数很多,他不仅自己吃,还把这种观念传递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暴君喜欢吃糖,这可不是好现象,会有人在糖里动手脚,但是他不管,那是他唯一的爱好了,陪他度过冷宫的艰难日子,也陪他走过辉煌。
记得在原文里,他跟随母妃被打入冷宫后,用随身宝玉换的东西里面就有糖。
糖是奢侈品,不能日日吃,所以那一包他节约了又节约,最后只剩下了最后一颗,他决定等受伤难过的时候再吃。
等到了那个时候,拆开一看,糖已经放坏了,不知道被太阳晒的,还是遇到了水,化成一坨。
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揭开外皮吃掉了。
和原文相比,这辈子他很幸运,有人保护他,没有被老太监欺负,也没有被人侮辱,更没有被人打骂。
如果他有时候不那么精力旺盛就好了,再起来晚一点更好了。
当然啦,如果真的什么都按照她想的来,反而不美了,对古扉来说是一种束缚。
他现在这样保持天性很好,时间还早,有四年呢,可以慢慢成长,来得及。
“古扉。”花溪喊他。
古扉赤手拿着绿豆糕,有些烫,他来回替换着,手上弄的都是黏糊糊的,被声音吸引,抬头疑惑的看向花溪,“怎么了?”
嘴里还塞了些绿豆糕,说话都不清晰。
“也不能老是吃糖。”捏了捏他的小脸,“会长蛀牙的。”
古扉机械式的嚼了嚼绿豆糕,表情并不以为然。
“虫子会钻到你的牙齿里,一排下次都是黑的。”吓唬他,“要拔掉的。”
他好像没有蛀牙问题,毕竟是男配嘛,还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自然不可能一张嘴,一口黑牙。
相反,他的牙齿很白,每天都用盐清洗,饭后用盐水漱口,一口小白牙能闪瞎别人的狗眼。
古扉嚼咽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看手里的绿豆糕,又看了看花溪,突然觉得绿豆糕不甜了。
表情都凝重起来。
花溪这厢开心了。
冷宫无聊,偶尔逗逗孩子也是蛮有意思的。
“还有呀。”提醒他,“糖不能放在床上。”
大抵是为了吃方便,古扉把糖塞进枕头底下,半夜睡觉的时候,时不时会听到拆油纸的声音。
“也不能在床上吃。”语气很认真,“渣掉的到处都是,清都清不完,会生蚂蚁的。”
现在冬天还好,蚂蚁不多,到了夏天整个床上爬的都是。
原文里他就是这样,把糖藏在床上,然后生了很多蚂蚁,不得已换房间睡,底下一排都被他睡过来了,还不行,后来换到了二楼。
很多小毛病不是后世突然冒出来的,是他本身就有的。
古扉眼珠子转了转,这不行,那也不行,那只能藏在那个地方了。
“藏进袜子里也不行。”
???
古扉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要藏进袜子里?”
因为你在原文里就是这么干的,藏在袜子了,但是只有一双袜子,每天又要穿,还要放糖,忙的很,最后臭的自己都吃不下了。
在原文里他还是很爱干净的,但是只有一套衣裳,穿来穿去还是那一身,替换都不方便,钱都用来买粮食了,也没有金钱的概念,没有动过贵妃娘娘和嬷嬷身上的东西。
入土为安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把俩人埋了。
主屋里唯一还干净的被子也给了母妃和嬷嬷,他自己受冷受冻,完全不自知。
靠一身正气熬过了冬天,挺过了夏天,活蹦乱跳到登基,但是冷宫还是伤他颇深,后来胃不好,身子也不好,这也是他会死的原因。
体内早就积了疾,各种病缠身。
记忆里他一天只烧一顿饭,烧完分三顿吃,也就是说早上吃热乎的,下午和晚上都是凉的。
想一想大冬天,胃不出毛病才怪。
他能从冷宫活下来,靠的就是男配光环吧,利用完了才让他死。
既然剧情可以改变,那也许他的命运也能改变,在冷宫照顾好他的身体,后世他就不用死了。
男配太累了,谁想当让谁当去吧,他就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便是。
不过还是要尊重他的意愿,比如他肯定会报仇,他的仇人太强大,想报仇就必须登基为帝。
所以熬吧,还有三年零十一个月外加十几天。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越来越适应冷宫的生活,除了没有月例之外,和原来似乎没什么差别。
原来也要干很多活,而且以前是给别人干,现在是给自己干。
自然还是给自己干有劲一点,每天瞧着空间丰收的菜,便觉得满足。
这半个月她已经种够了几个月吃的菜了,全部堆放在草屋里。
草屋还算大,勉强放得下。
花溪打算找个架子,把所有菜放在架子上,可以装更多的东西,找东西还方便些。
鱼和蟹也繁殖了,花溪琢磨着过段时间便开始逮着吃,先吃田螺,这东西香,而且繁衍很快,现在河底全是。
鱼和蟹繁衍也很快,半个月等于空间将近一年,到它的周期了,已经繁衍第二代,水产每次繁衍最少抱籽千颗万颗。
一生产,河里登时热闹起来,早就想捞上来吃了,但是不好跟明生解释来源,吃独食又不好,只能这么拖着。
再长长吧,长得第三代假装去御花园捞的,然后跟明生分享。
只可惜当初说了多要几个品种,但是小贩大概是嫌麻烦,加上有点贵吧,只敷衍一样弄了四种混合放在一起,有些是食肉的,比如螃蟹会夹鱼,差点弄死一条。
鱼,虾,蟹和田螺,个头都很小,虾可以忽略不计,小青虾长不大的,在空间这么好的条件下,也只长到拇指长而已。
剥壳麻烦的很,花溪从来没打过它们的主意,蟹也是,田螺她会吃,倒还好,鱼可以吃了,再不吃第三代真的要泛滥成灾了。
也许最近就要告诉明生,她俩跑去御花园,在河里偷来的。
先尝尝看空间养出来的鱼肉质会不会更鲜美?
“花溪,你在想什么?”古扉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花溪回神,“没什么。”
古扉瘪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藏进袜子里的?”
花溪揉了揉他的脑袋,蛮横道,“我就是知道,你的那点事我什么不知道?”
她想起来,“最近在干什么?每天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做了什么?”
古扉眼中闪过惊异,“这你都知道了?”
他确实在偷偷做一件事,不想告诉花溪,因为还没到时候,看花溪的样子也不完全知道,便含糊道,“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花溪捏了捏他的小脸,使了些劲,报复小兔崽子有事瞒着她。
倒也没生气,本就那么大点的地方,不可能彻彻底底瞒住,她想知道还是可以的,只是尊重古扉,想等他主动吐露出来。
“吃完饭把碗刷了。”小兔崽子为了免刷碗,最近碗都不怎么用了。
跟她用一个,每次喝稀饭用她用过的。
花溪喜欢盛出来,放在桌子上冷凉了喝,古扉吃饭菜的时候不盛稀饭,等她喝完了用她的碗,可以省一个碗刷。
为了不刷碗也是够拼的。
当然该刷的一个都跑不掉。
古扉两三下把绿豆糕塞进嘴里,今儿干脆不喝稀饭了,拍了拍手去撸袖子。
小小年纪干活越来越像模像样了,熟练的踩在凳子上,把锅里剩下的舀进大汤碗里搁在一边,兑上水刷锅。
他今天没有烧锅,跑去跟明生说话去了,所以刷锅是必须的。
分摊家务是身为一个合格懂事的孩子必备的,现在他小,不让他干活,长大就压不住了,会习惯别人干活他享受。
花溪可没空养一个只吃不做的懒孩子,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行,做了才有资格吃。
古扉刷完了锅,最后才洗碗,绿豆糕有点干,他似乎觉得不舒服,还是拿了她的碗盛了点稀饭喝。喝完把碗过了两遍清水就想敷衍了事。
花溪柳眉倒竖,“嗯?”
老老实实搁在水里用抹布又洗了两遍,还偷眼瞧她的表情,发现她露出满意的神色才拿起放在一排垒起的碗上。
锅里的水全部挖出来,古扉盖上盖子,省的落灰,从板凳上下来,发现花溪视线一直在上上下下打量他。
“怎么了?”他有些心虚问。
总觉得突然被关注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该洗澡了?”
方才想起来,在冷宫半个月,还从来没给他洗过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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