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闭上眼, 脑子里是原文的剧情, 原文里覃家塞了两个姐妹进宫,一个嫡女丽妃, 一个庶女贤嫔, 妃和嫔相差大了去了, 整整两个等级。
本来覃家塞两个人是因为丽妃胡作非为, 在宫里收好看的太监, 真以为皇上不知道?
不过是顾着覃家的力量没有戳破而已。
有这么个任性的女儿, 覃家当然要为自己准备后路, 后路就是乖巧懂事的庶女,可惜庶女刚进宫就被丽妃打压,嫡和庶自古以来就是问题,就算进了宫, 那也是要斗一番的。
刚进宫的贤嫔怎么可能斗得过根深蒂固的姐姐,至今没见着皇上的面,因着家族势力, 敷衍了事一样封了个嫔位,如今丽妃成了贵妃, 她更无出头之日。
丽妃已经是如日中天, 除非美男,否则谁放在眼里?
吹她的耳旁风不好使, 不如另辟蹊径,找她的妹妹。
原文里对她们姐妹的介绍很少,少到她完全不了解内情, 这篇文毕竟是讲男主和女主的,古扉本来就是个男配,戏份已经很少了,怎么可能还有空余将他身边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也讲一讲?
这时候剧情都在女主身上,宫内风平浪静,宫外可不是,女主在找露宿街头的状元郎,还没救中毒掉崖的王爷呢,等她那边的事处理完,古扉这边已经到了四年后,即将登基的时候。
省掉了很多东西,也意味着花溪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她这段时间除了忙古扉的事之外,还忙贤嫔的事。
每次将古扉平安送回家,便去打听贤嫔的事。
古扉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回的家,其实有她在后面盯着,到底年纪还小,真的让他自己来,还有点不放心。
当然啦,遇到小事花溪一般不出现,除非是涉及到生死的,就算挨个打,被欺负欺负她也不管。
完全不吃亏,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到外面就死,经历过风吹雨打,根部才粗壮,底蕴才深厚,无论在外面还是室内都能活,这样的花才是好花。
古扉的事很少,无非是跟着一路便是,他运气好,从来没遇到过麻烦,有也急忙躲开,不惹事,也不乱来,每次都平平安安到家,然后喊她进去。
长锦宫的墙太高,他一个人进不去,必须等花溪接他。
花溪通常隔着墙先把他收进空间,再从空间放到院内,吃完饭,把古扉哄睡着之后才去搜集关于贤嫔的事。
姐姐当了贵妃,妹妹还是嫔位,且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好过,贤嫔心里肯定很难受,她昨儿路过的时候瞧见宫女在打扫瓷瓶,贤嫔摔的。
小妮子有心机,对外说是不小心,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去,尤其是她的姐姐,其实就是因为生气摔的。
一定很憋屈吧?
本就是庶,出身不如嫡,到了宫里以为可以凭借皇上宠爱翻身,结果先断在丽妃那里。
丽妃就是不想让她起来,嫡出天生在庶出面前有优势,丽妃看不起她,且为人霸道,虽然不爱皇上,更爱小美男,但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她不给,谁都别想要。
皇上也被她打上了自己的标签。
其实是皇上不爱她,皇上要是爱她的话,她也是可以不要小美男的,毕竟那可是皇上啊,象征着无上的尊贵和权利。
皇上的眼里只有权利,在他看来天下的女人都可以随便挑,随便选,所以从来没出现过一颗树上吊死的情况,他会在所有权利收拢的时候再好好管制后宫。
因为后宫和前朝是连在一起的,前面屹立,后面不倒,所以想收拾后院,只能先把朝廷清理喽。
他的想法没错,丽妃也因此肆无忌惮。
她这种活法自己爽了,别人憋屈,跟她相处不来,所以花溪的目标是贤嫔,她要培养起贤嫔来,在她不如意的时候。
等将来古扉登基,有一个立太后的权利,这个太后当然是对自己有力的一方最好,上辈子是丽妃,丽妃的性子,古扉被打压的很惨。
如果丽妃没了,那么这个位置肯定是贤嫔,丞相背后操控。
摄政王和古扉有近亲关系,没法子送人到后宫,便宜了丞相,但是古扉身边的大太监是摄政王的人。
他们在分配好处的时候摄政王也占的比例多一点,因为重要的太后位置被丞相夺了。
花溪低垂下眼,将手拢进袖子里。
太后无论古扉想不想要,都会有这个人,她只希望那个人不要过多的干扰到古扉。
都说越是吃过苦的人,越容易记好,不晓得贤嫔是不是感恩图报的人?
她只能在外围观察,和别人口中得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目前心中还没有数,不过有一点她十分确信,年仅十三岁的贤嫔,心机肯定不如丽妃,她当太后,当然比丽妃好,容易控制。
丽妃是早进宫的,在宫里十几年,年纪大了,其实也才二十多岁,但是古代对女人要求比较高,十三四岁是正嫩的时候,十五六岁高峰期,双十年华已经算老姑娘了,不如那些最嫩的小姑娘。
覃家送了个十三岁的贤嫔进宫,目的很明显,顶替丽妃,丽妃怎么甘心?打压到贤嫔住进偏僻的听风轩。
宫里的殿宇很多,像什么长明宫,长清宫,长轩宫,基本都是宫,只有贤嫔住在听风轩。
听风轩是一个大院,划分出的几个小院,严格来讲还不如长锦宫大,贤嫔就住在其中一个小院里,旁边还塞了几个比她位分低的,整天吵吵闹闹,不知天高地厚想一步登天,难为她竟也忍得下去。
她背后有覃家支持,其实多惨也没有,最多心里不平衡吧。
花溪去的时候,里头又传来瓷盆碎裂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厉吼,很快归于平静,有人小心翼翼拿着装满了陶瓷碎片的扫帚出来,勾着头,一脸心有余悸。
主子总处在这种易爆易怒的状态,她们做下人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那人将扫帚里的东西倒进角落里的箩筐内,箩筐每天晚上会有人收,平日里的垃圾都堆积在这里,位置很巧,藏在一个凹进去的地方,不专门过来瞧不见里面的情况。
那宫女不知是有心事,还是如何?倒的时候手一个没扶正,扫帚里的碎瓷片哗啦啦掉下来,摔的更碎,她慌忙蹲下身子去捡,因着动作太急,将手给划着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经事,心里一委屈,捧着手勾头哭了起来,
花溪全程瞧见了,微微叹息,从树上下来,朝那边走去。
她想多了解贤嫔,自然要亲自盯着,恰好听风轩的旁边也有两棵树,树上的视线是最佳的,几乎没有死角,所以她每次观察都在树上。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抬头细看,她藏在茂盛的枝叶间,不发出动静,很难找到她的踪影,也方便在附近停留。
假如在地上,一待很久,是人都知道她心怀不轨,有其它目的。
花溪绕过正门口,尽量避开人,从另一个方向过去,听风轩本来也不大,南北通透,叫她很容易到了地方。
那个宫女还在哭,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压抑着,不敢大声。
花溪蹲在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擦擦吧,流了很多血。”
那宫女先是一惊,发现是个小太监之后神情松了松,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又瞧了瞧手帕,不客气的拿在手里,没有用来擦血,擦了眼泪和鼻涕,然后还给她,“这是偷看别人哭的报应。”
花溪提起一角,帕子因着鼻涕的原因,黏在一起。
小宫女脸一红,又夺了回来,“我洗洗再还你吧。”
说起还,她想起来,“你是哪个宫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清风楼的。”清风楼也在这个院子,只不过位置稍远,他们是统一地方丢放垃圾,恰好就是这里,所以她来这里也合理。
“哦。”帕子还有几个地方是干净的,她折在最外面,顺便擦了擦手上的血。
花溪看到了,没表态,只伸了手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来,扔进箩筐里,“刚刚为什么哭?”
她方才在树上发现角落的事之后,第一反应是看看严不严重,第二反应是也许这是个攀交的机会。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人帮忙,本心里会感激那个人,于是接下来她问什么都会顺利很多。
果然,小宫女抓紧了帕子,犹豫片刻后道,“其实也没什么,主子心情不好,骂了几句而已。”
“为什么心情不好?”花溪继续问。
小宫女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她方才没有细说就是不方便透露的意思,怎么一点不识趣?
“今儿中午皇上在贵妃娘娘哪儿用膳,做了一桌子菜,贵妃娘娘说是吃不完浪费,提议赏给主子,皇上同意了,菜送来都是凉的,半盘子半盘子凑在一起,你说主子瞧着这心里能舒坦吗?唉。”她叹气,为主子,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花溪点头。
剩菜剩饭,极大的侮辱,当然不可能好受。
不过正因为有欺压,才有反抗,贤嫔应该也快忍不了了吧?
毕竟才十三岁,能稳到现在都有些出乎花溪的意料,也有可能是庶出的自卑,想着保命,不愿意跟丽贵妃斗吧?
花溪帮她收拾完碎片,又将自己方才过来时做伪装,从空间里临时拿出来的垃圾也一并丢进去,之后才拍拍手,和小宫女道别,抬脚朝清风楼的方向走去。
演戏要演全套,怕被小姑娘跟踪。还好小姑娘没那个心思,她半路停下来瞧过,没人索性拐回去,爬到听风轩门口的树上,借着枝条的掩盖继续盯着观察。
贤嫔正生气呢,一整天没有出去过,到了晚上屋里还有低气压传来,四周的人能避则避,离的稍远,怕触了霉头。
花溪这个角度能看到她一言不发的坐在寝屋的屏风后,一动不动,保持了很长时间。
气极了吧?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天色渐晚,房里还是没什么动静,院里的人开始减少,似乎到了换班的时候,只留了一两个人值夜,一个盯着前院的门,一个盯着贤嫔寝屋的门,窗户那边没人,又恰好在侧面,看守寝屋大门的太监瞧不见,是个好机会。
*
夜里寒重,一阵狂风大作,窗户被吹的咯吱作响,动静拉回了娆玉的注意力,她终于从众多烦心事中挣脱出来,起身想把窗户关上,冷不防屋内传来一道声音。
“见过贤嫔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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