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漾再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头痛的厉害, 嘴里也干涩涩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懵懵的坐了会儿。
穿着睡衣?
好像洗过澡了, 连头都洗了。
杜七漾有点记不清楚, 记忆在昨晚程宴送她回来之前, 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从床上下来。
睡衣软软的依在身上, 罩到大腿根处,一双腿白嫩纤细, 穿着拖鞋,焉焉的往客厅里走。
想去倒杯水喝。
一出门看到厨房有人,杜七漾怔了下,就看到傅冬城转过了身。
“饭菜刚做好。”他说。
傅冬城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她家吗?
杜七漾努力的回想,想起昨天早上,她让傅冬城躲进她卧室, 然后她就出去了。
她以为她离开后他会走的。
所以是一直没有走吗?
“你……”杜七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 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脸色又青又白。
她随即冷了脸下来,微怒道:“傅冬城,你要不要脸?”
傅冬城点了点头。
接着他说:“我没碰你。”
昨晚她说完给她洗澡, 后面晕的更厉害, 跑到厕所,吐了不少。
没办法只能给她洗了。
这活傅冬城以前没干过,真做起来才发现, 真能把他给折磨疯掉。
她乖的不得了,傅冬城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话的坐在那里,小脸挂着水,给她擦头发的时候,还弯着眼睛看着他笑。
他这辈子没忍得那么厉害过。
自己把自己手都掐青了。
“我说了听你的话,你说不碰我就不碰。”傅冬城递了一杯温水给杜七漾,扫了一眼她光溜溜的双腿,又拿了毯子给她披上。
之前就一个人在家里,穿得是随心所欲,现在多了个劣迹斑斑的禽兽……
杜七漾也就不拒绝他递过来的毛毯了。
喉咙确实干渴的要命,杜七漾喝了一大口。
水甜甜的,好像是放了蜂蜜。
喉咙瞬间舒服不少。
杜七漾又喝了一口,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水,还在想昨晚发生的事。
傅冬城好像真的只是给她洗了澡。
他什么德性,杜七漾最明白不过了,她身上稍微露出一点,他就跟疯了一样,上上下下亲个遍。
可怕到近乎疯狂。
杜七漾一直是有点害怕他这个样子的。
几大口把一杯水喝完了,杜七漾慢吞吞的把杯子放到一边。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什么。
杜七漾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皱眉又羞又气的看着傅冬城,随手拿起个东西就朝他扔了过去。
傅冬城没躲,正中砸在他身上。
闷闷的一声。
她转身就往里走。
步子又快又大,一脚踏进门,手已经握住门把去关门。
门没关上,傅冬城一脚踏过来,
拦在了她前面,紧紧拽住她的手腕。
身子往前一倾,靠着门框,把她锁在了自己怀里。
“你放开我。”杜七漾去挣脱他的手,恨不得能有把刀把他手剁了。
傅冬城喉头上下滚动,哑声道:“对不起,七七。”
他说:“我就摸了一下。”
杜七漾脸上带着怒意,耳朵根却红透了。
“七七,你打我吧,打多少下打多重都行。”
只要打得能解气,就让她打吧。
杜七漾紧咬着下唇,想起他那只作恶的手,摸了下后,明明还故意的往上托了托。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本来不记得也就算了,偏偏她又想起来了。
杜七漾酒后剩下一点余劲,努力努力的忍着,肩膀还是小小的抽了一下。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自己丢脸。
傅冬城松了手,看着面前的人,低着头,可怜的跟个小猫一样。
傅冬城眸里沉了沉,往前了点,指腹轻触在她眼角,泪水沾着指尖一片湿润,他开口:“七七,不哭了。”
语气里沉沉的心疼和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
杜七漾停了下。
“是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傅冬城想亲一亲她的眼泪。
可亲了她肯定会生气。
以前她哭的时候,傅冬城从来不会哄她。
她要是哭了,那肯定是很委屈很委屈。
像她这么娇气的,觉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而他每次都是弄哭她的那一个。
“我哭怎么了?你不是觉得我哭死最好吗?”
杜七漾别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傅冬城手停在半空。
他心里隐隐的抽动了两下。
他经常头疼,画设计稿没有灵感的时候,看着她流眼泪,脑子里的想法就一个一个的往外冒。
他是喜欢欺负她,很多次都是故意的。
他想也没有什么,流一流眼泪,不疼也不是流血。
可从来没有想过她喜不喜欢这样。
他混蛋的时候有混蛋的想法,可现在他就恨不得把之前那个混蛋狠狠的扇上两耳刮子。
他神色讪讪的微敛,小心翼翼的开口,声线放的又柔又低:“以后都不让你哭。”
她委屈的把自己藏起来,像小猫小心翼翼收起了爪子。
“我不想看见你。”杜七漾眼尾凉凉的看着他。
“好。”傅冬城当即点头应下。
他往后退了两步,说:“我马上走。”
“饭菜都在厨房,你趁热吃别凉了,还有泡好的蜂蜜水,头晕不舒服的话多喝一点。”
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停了停脚步,又回头看她,不怎么放心。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杜七漾怔怔的待了会儿。
她抬腿往厨房走。
饭菜在锅上热着,她冰箱里没什么所以做的也简单,还有一大壶的蜂蜜水。
他厨艺是还行可也很少做饭,都不是会自己下厨房的人,杜七漾从来没在这方面奢求过什么。
.
傅冬城一整夜没有休息,从杜七漾家里出来后,又赶去了工作室。
厉青一看见他,总算松一口气。
自从前天下午打过一个电话后,就联系不上人也见不到他,厉青急死了。
傅冬城身体不好,之前住院也住了那么久,他是真怕他出事。
“傅总,有几份文件需要您过目。”厉青没有多问,只是跟在傅冬城身后,往办公室走。
傅冬城进门,接过那些文件,也没看,摆了摆手示意厉青出去。
他拿了笔和纸,坐下开始画。
半小时后,门外似乎有吵闹声。
傅冬城继续在画,充耳不闻。
直到门被人推开。
工作室已经没几个人,剩下的人都跟了他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傅冬城脾气,不敢打扰他的。
“傅冬城。”来人气势汹汹,门被大力推开,“砰”的一声响。
一听就是傅景见的声音。
“你还真是会装。”傅景见冷言讽刺。
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竟然在外面偷偷开了工作室。
瞒的真好。
要不是他偶尔看到,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傅冬城连头都没有抬。
“现在家里出了事,一家都在筹钱周转,你手里怕是还有不少资金吧。”
傅景见在他面前坐下。
傅冬城抬头,把笔扔到一边,点头回答:“有啊。”
“想要多少有多少。”
他家七七可是给他转了不少呢。
“身为傅家人,你帮助家里是应该的,只要你主动拿钱出来,我不会把这件事和爸说。”
傅景见是想着他手里的那些资金,说话语气才放轻不少。
这是在和他商量。
傅冬城扯了下嘴角,不禁冷笑了一声,说:“去说吧,请便。”
“钱在我手里,傅正柏那个老不死的还能把我怎么样?”
“你——”傅景见没想到他会这么嚣张。
顿时气得一句话上不来。
“你应该不知道,我不止有这家工作室,还有卡易也是我的。”
傅冬城笑了声,无所谓道:“不过也破产了。”
卡易?
傅景见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这两年飞速崛起的小公司,甚至已经超越了傅家的盛尔,行内都在猜测,卡易的老板,究竟是哪位厉害人物。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傅冬城。
怎么会是他这个废物?
他这么多年来,只一心证明自己比他强比他厉害,看着他日渐堕落,他巴不得他彻底变成臭水沟里的蛆。
“傅冬城,你要和家里作对吗?”傅景见咬着牙,忍着怒火问他。
傅冬城点头,轻轻应了声:“嗯。”
他以前在这个家里,就是死厚着脸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管傅景见如何骂他针对他,他全然不在乎。
从来没有撕破过脸。
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撕不撕破脸,对傅冬城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家对他来说,仅存的一点念想,也在这么多年中被消耗殆尽。
现在一点点都没有了。
“如果你要去找傅正柏,那请转告他一句,我不但有钱,这钱还足够他东山再起。”
“但我不会给,一分都不会。”
冷冽又无情。
好像完全就与他无关。
傅冬城低头,拿过那一叠文件,最后留下一句:“请出去吧。”
还用了“请”。
算是他给他这个兄长最后的脸面了。
傅景见被他气得要疯。
旁边厉青做了个“请”的手势,差点要来拉人了。
“傅冬城,走着瞧。”
傅景见咬牙,一身冒着火,转身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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