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菜等候时白子画传音把幽若叫了起来,她下楼倒是快,坐在椅子上呵欠连天。
“起这么晚,你可真是放假了。”花千骨逗她。
“我哪有,”幽若喝口茶醒神,“我起的可早了,明明是你和尊上没起,我才回去接着睡的。”
“昨天走那么久,我也累了嘛,当然要多睡睡。”花千骨脸不红心不跳应付她。
幽若果然没多想,点头附和:“对。”
“那师父,我们今天去哪玩?”
这她昨天就在想了,花千骨兴致勃勃:“去戏园子里看戏吧。”
幽若摇手指:“看戏顶多两个时辰,我们可以去逛逛成衣阁首饰店啊,昨天尽溜集市了。”
今晚公主选婿场面肯定大,她和师父也要打扮的排场点。
花千骨想了想,认真点头:“嗯,我也该买点衣服了。”
“不过可惜,”幽若一脸遗憾,“人们都记不住我们长相,穿给谁看啊。”
转转眼睛,花千骨笑而不语。
当然是给她的‘悦己者’啊。
将将填饱肚子,花千骨想到什么,抬头看幽若:“你昨天洗澡没?”
幽若埋头喝粥:“洗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屏风……”花千骨切切问。
瞪眼表示奇怪,幽若摇摇头:“我一个人洗澡用屏风干嘛?”
白子画忍不住轻笑出声,幽若仿佛幻听,看直了眼睛。
花千骨:“……”
“哦。”
她脑子一定还晕着,一定是。
出客栈门时花千骨目光凉凉扫了掌柜一眼,后者有无知觉就不晓得了。
在戏园子里看戏看到未时末,他们绕过城中行人渐多的两条街,寻了两家还算体面的成衣店去逛。
长安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倒是没有浑水摸鱼的杂货,衣服都是好料子,饶是幽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兴冲冲和花千骨一起试衣服。
白子画便在外间等,偶尔花千骨出来问他意见,一概点头。
他的小骨,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辰。
摸摸怀里揣着的东西,白子画眼底一片温软。
分别挑了几套衣服,幽若最后换上一件绯色藕丝百褶锦衣,揽镜自照娇俏灵动不失气场,满意地点点头。
花千骨则穿了淡蓝色烟笼羽纱月华裙,襦裙的形制,脱俗中透出几分高贵。
幽若回头正看她背影,刚要摇头说太素了,花千骨可巧转过身来。
长裙羽纱美人颜,幽若突然对自家师父的美更多了几分认识。
这和衣服的排场无关,活脱一个仙女,而且是去昆仑瑶池都能艳压群芳的仙女,放在凡世中惹眼程度可想而知。
还好尊上敛了他们的容貌啊,否则一定得出乱子。
她和师父比还是嫩了,倒不是说脸嫩,而是……
想到此,她蹦跳过去:“师父,你这一世打算长到几岁再停止生长?”
她现在外貌都十八了,当然也不打算再长,师父好像才十七岁。
理理自己衣服,花千骨摇头:“还没想好,你觉得我再长大一点会不会和师父更相配?”
幽若翻白眼:“你想长到多大,二十?三十?我看紫薰仙子也没有和尊上相配啊,她总有二十几岁吧。”
瞪她一眼,花千骨懒得理她。
“哎呀,我说真的,”幽若继续凑上来,“尊上修成仙身就是顶年轻的年纪,他外貌也就停留在二十多吧,反正不超过二十五,要我看啊,师父你现在这样和尊上就很相配。”
被她说动了心思,花千骨出神:“是吗?”
连连点头,幽若拽她出去:“是,走了师父,我们还有正事呢!”
走到外间,幽若把她们抱着的衣服交给伙计包好,看着白子画一脸谄媚:“尊上,你不会只给师父付钱不给我付吧?”
虽然她不缺银子,但不用自己结账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目光停留在花千骨身上,白子画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转身递上银票。
这便已经快酉时了,在路边随便买了些吃的填肚子,幽若给自己买了支金簪,给花千骨戴上水色步摇,长安城已是暮色深深。
御剑靠近城内最人声鼎沸的所在,正中便是醉清楼,从高处看去只看到堵得水泄不通的人潮。
啧啧感叹,花千骨和白子画共乘在横霜剑上,拉拉白子画袖子:“师父,待会儿下去你得抓紧我。”
不小心走散了肯定不好找。
白子画唇角微弯:“你也抓紧幽若。”
撇撇嘴,花千骨默默看飞在前面的小尾巴,无奈苦笑。
用法力辟出方寸地界,他们隐了身形落在醉清楼右侧,才一落地就被吵嚷的声音淹沒。
话题无非围绕公主选婿和皇宫种种真真假假的秘闻,花千骨听了几耳朵,说这诺公主作为两位王爷唯一的、且是分外受宠的妹妹,无论谁娶了她都是得了半壁江山。
还有什么,诺公主心高气傲,世家子弟全都看不入眼,这才面对民间选婿,虽然排场大,依诺公主的眼光,能否觅得佳偶还真不好说。
说是面向民间,没有门路的寒门弟子却是八辈子也进不来的,无非是暨定的规则罢了。
今天除了公主,两位王爷都会来当妹妹的护花使者,臣民皆知二位王爷不和,要不是为了公主的事几乎不可能同时出现,出席官员也是分成两派各怀鬼胎。
本以为是话本里那样的招亲,不曾想在场人大多居心叵测,花千骨拧了拧眉。
就算已经在醉清楼外,他们没有手折依旧进不去,正打算继续施法进入,幽若却大大方方露出身形上前一步。
她手里拿着长留山守护的神器勾栏玉,正得意地在一排官兵面前来回晃。
白子画花千骨面面相觑,哑然无语,白子画先施法显出身形。
官兵认出勾栏玉是传说多年前遗失了的皇家宝物勾玉,皆满脸惶恐,不知该拿这三个看上去无甚特别的人怎么办。
且那男子眉宇间淡然神态一看就知道不是小人物。
有人禀上去,不多时便有一个三品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他们进去,还安排了座位。
醉清楼是宁王轩辕诀所开,气派非比寻常,不同于其余四界,是一种完全属于人间的富丽堂皇。
里面倒是没有街上那么拥挤,所见皆非富即贵。
幽若沾沾自喜:“还真管用啊,都这么多年了。”
花千骨看着她,哭笑不得:“你不觉得太高调了吗……他们一定会追查我们底细的。”
牵着她的手,白子画摇头:“现下他们顾不上,等结束后我们先行离开也可。”
“就是啊,怕什么,”幽若不以为然,“而且就算说实话,师父你不是想见见他们吗?”
花千骨沉默片刻:“等下再说吧。”
忽然一声通传,楼内顿时安静。
“安王殿下到——宁王殿下到——”
全部人站起行礼,花千骨做了做样子,随即踮起脚就怕看不清楚。
所幸这个位置不错,视野不受遮挡,她能看清那二人。
走在前面的是安王轩辕谦,款款温柔叫人如沐春风,完全看不出他已年近四十。
宁王轩辕诀紧随其后,不算年轻但是气盛,颇有轩辕朗当年风采,眉间又显而易见的勃勃野心。
这二位王爷不和,真是从面上就能看出来,花千骨暗想。
日后必定也免不了骨肉相残,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
两位王爷自是上座,白子画敏锐察觉来自他二人锋利目光,眉间微动——果然。
其余人等也三两入座,楼内烛光突然尽数熄灭,周围有人议论,说是公主要出来了。
花千骨突然紧张,她方才就在轩辕谦和轩辕诀身上寻找故人影子,马上要看到的轩辕诺,不知……和轻水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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