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满眼星辰’的聊天框，赫然就是刚刚跟自己语音过的贺明明……
星辰，满眼星辰……
楚瑾瑜盯着左上角那四个小字看了一会儿，或许，这段时间，他和贺明明的相处已经潜移默化地都影响到了两个人？也或许是酒后那一夜，自己醉酒后与往日不同的热情行为给贺明明带来了误会？
贺明明的突然改名，一时间太多问号涌上心头。
楚瑾瑜一时想不明白，只觉得头嗡嗡的，他关掉两人的聊天界面，从通讯录里找到秦亮，打过去电话，跟秦亮说了一下真人秀违约金那件事。
秦亮、郑可岩、杜尧，他们四个当年都是高中同学，高中后，他从艺，郑可岩和杜尧从商，而秦亮从了法，年近30，秦亮已经有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如果已是京城名律了。
这个事情有点麻烦，秦亮约着下班来楚瑾瑜家里细谈。
现在快4点了，秦亮6点之前肯定就到了，晚上来家里谈工作，贺明明不在家，他又不会做饭，便预约了常去的一家私人会所，谈完事情去吃饭。
秦亮因为自己给自己干，所以比郑可岩忙得多，他们从去年过年后就没有聚过了。
秦亮也是个工作狂，一到楚瑾瑜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楚瑾瑜当年的签约合同看。
时隔近8年，楚瑾瑜一时还真忘了这东西放那儿，给秦亮煮了咖啡先喝着，他去翻箱倒柜地找合同。
主卧没有，储藏间没有，书房也没有。
楚瑾瑜双手叉腰，站在书桌前，突然想到次卧里有个小柜子，装了他好多学生时代的东西。
楚瑾瑜去到次卧，小柜子就放在床头边，贺明明那一侧，拉开第二层抽屉，果然看到了已经泛黄的合同，抽出合同，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映入眼帘。
有点熟悉。
[沸]？？？！！！
就是在贺明明车上看到的那个套套套盒其中的一款，小纸盒被打开过，还剩两个。
燥热突然涌上耳根，难道那晚不是意外，贺明明一直早有准备？
“找到了吗？”
身后传来秦亮的声音，楚瑾瑜把小盒子扔进去，一把推上柜子门，脸烫却努力装作镇定，晃晃手上的合同，“找到了。”
秦亮坐在沙发上细翻合同，一共就三页纸，秦亮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楚瑾瑜左右手使劲握了握，“怎么？”
秦亮把合同放在茶几上，指给楚瑾瑜看，“你看这一条，经纪公司有代艺人接工作的权力，可以代签。”
楚瑾瑜从来没有详细解读过自己的合同，这么多年，公司虽然资源差点，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关系去争取，但还没有强行安排过他什么工作，都会跟他商量，他也就没去想具体的合同条款了。
“所以说，你经纪人给你接那个真人秀，公司是有代你签约的权力的，这是你们合同中自行约定的。”
楚瑾瑜虽然不懂法律，但也能听明白秦亮的通俗解释，“那就没办法了？”
秦亮顿了顿，“办法也不是没有，你这份合同我看了，完全是个不公平的卖身合同，你可以起诉公司的不人道合约，与公司解除合约，这样公司代你签订的真人秀工作，由公司承担违约。”
“不过，这样的官司打起来，耗时会很长，所以——你考虑一下。”
楚瑾瑜点点头，“我还有三个月就要合约到期了，而这部真人秀，两个月以后就要拍。”
秦亮眼睑微垂，捏着手上泛黄的合同，“那有点麻烦，不过你别灰心，我明天再咨询一下一个朋友，他打这方面的官司比较有经验，明天我给你电话。”
楚瑾瑜点点头。
谈完工作，楚瑾瑜驱车拉秦亮去会所吃饭，看着地下车库的白色奥迪，楚瑾瑜不禁摇头笑，他平时基本不自己开车，都是坐保姆车，贺明明今天还发消息，问什么时候能坐坐他的豪车。
他对车没什么执念，对豪车也没有太大的收集癖，就是一般的奥迪，如果贺明明喜欢，下次当然可以让他坐，开也行，反正平时放车库也是浪费。
秦亮：“你笑什么？被那小破公司气到精神不好了？”
楚瑾瑜：“啊？”
秦亮拍拍他肩膀：“别被那些烂人烂事儿影响心情。”
楚瑾瑜：“……”
知道秦亮误会了，但他也无法解释刚才笑的原因以及贺明明的存在，于是附和着点了点头，两人上车，直奔会所。
两人聊起高中的时光，往事浮上心头，有苦有甜，这一聊就到了11点多，秦亮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接过三次，都是女朋友催回家，后来再打，都被他摁死。
“这样好吗？”
秦亮摇摇头，“小琪什么都好，就是总怀疑我晚上不是在加班，是在外边干坏事儿，你说我，满脑子都是挣钱养家，我一天到晚都快累瘫了，我哪有劲儿出去干坏事？怎么解释也不听，天天去事务所突击检查。”
楚瑾瑜笑，“行了，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都没有媳妇儿吃醋。”
秦亮叹气，“今晚我说朋友有事儿，得加班帮朋友看东西，她就又去事务所突击了，发现我没在，就疯了，说我骗他，一定在外边浪，我我，你说我这样的人，从哪里能看出来是会浪的啊！”
楚瑾瑜很不够朋友的被秦亮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是是，你上学的时候就是典型老干部，一身正气，怎么可能会浪哈哈。”
秦亮确实，上学的时候就是严谨的学霸，连KTV都不会，觉得那种地方是五颜六色的污秽之地，可谓是中学时代的一股清流~
楚瑾瑜拍拍他的手，“走吧走吧，咱们有时间再聚，然你对象真生气就不好了。”
当朋友有了对象，做朋友的就该懂点事儿了。
*
第二天一早，不到6点，楚瑾瑜就被电话吵醒，看到是纪宇，直接挂断。
又有陌生号来电，楚瑾瑜一下就明白，是纪宇用别人的号给他打的，还是直接挂断。
挂断数个电话之后，楚瑾瑜接到了满眼星辰的视频邀请。
贺明明？
楚瑾瑜接受邀请。
视频那边贺明明脸色阴沉，楚瑾瑜不明就里，算算那边的时间，应该已经下午了，“今天工作很累？”
“你昨晚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
“什么？”
贺明明声音不悦，跟平日里温柔的模样完全不同，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觉到他喷出来的寒气。
愣了一下，楚瑾瑜突然反应过来这语气，“你这是在质问我？”
贺明明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半晌，还是楚瑾瑜最先泄了气，“我跟我朋友吃饭了，怎么了？”
这次贺明明很快说话了，“什么朋友？为什么吃饭？为什么突然见面？”
“……”
楚瑾瑜深吸一口气，决定帮贺明明理清身份，“你只是我包养的一个小情人，你不觉得你问这些越界了吗？”
贺明明看着他，狭长的桃花眼有些飘忽不定，楚瑾瑜突然就后悔了，虽然早起被吵醒质问不爽，但是他刚才说的话，好像真的过分了。
刚要说什么，贺明明眼睑低垂，“嗯，我是越界了，你睡个回笼觉吧。”
说完就挂了语音。
看着消失的画面，楚瑾瑜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半晌，忽觉不对，贺明明怎么知道他昨晚出去了？
纪宇的电话又打进来，楚瑾瑜烦躁地点了划开，“被再拿真人秀违约金来烦我！”
“……”
纪宇很少见楚瑾瑜脾气这么暴躁的时候，这人虽然性子清冷，不太与他亲近友好，但平时也不会发火。
“不是真人秀……你上热搜了。”
楚瑾瑜没有挂断电话，直接点开微博热搜。
【楚瑾瑜夜会小鲜肉，疑似包养！】赫然排在热搜第一。
点开进去一看，就是他和秦亮在会所门口下车，以及在会所聊天时被偷拍的。
“你最近一直拍戏，好久没出席什么活动了，热度有所下降，正好这个热搜帮你又热了一把，你先不要澄清，等发酵一段时候，再热一段时间，然后再出来澄清，这样一举两得。”
楚瑾瑜直接挂了电话，他明白贺明明为什么脸色阴沉了。
楚瑾瑜转发热搜微博，评论：【此小鲜肉乃秦亮律师事务所所长，我们是13年的高中同学了，秦亮业务过硬，人品有方，如果大家有法律方面的需求，强烈推荐大家关顾同学的事务所，绝对品质保证！】
秦亮的律师事务所接待的大多是秦亮以前的老客户介绍的，毕竟单子有限，律师行业竞争也很激烈，空有一身本事也不行，广告、关系、人脉都很重要。
楚瑾瑜这微博一出，评论区一时好像炸了锅，进了哈哈国。
【哈哈哈哈哈哈，大早晨正准备吃瓜呢，猝不及防吃了一口广告！】
【名人不说暗话，鄙人也是律师，也想有个楚老师这样的同学哈哈哈哈！】
【我二姨家的小表妹夫工地纠纷，就找过秦亮律师，真的人品专业一绝！】
【666了真是！】
楚瑾瑜发完微博，点开微信，想了想，点开贺明明的对话框。
[星辰：我找秦亮是谈我一档真人秀违约金的事儿，谈完吃了个饭而已。]
楚瑾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贺明明解释这些，发完又觉后悔，刚想撤回，贺明明已经回过来。
[满眼星辰：什么真人秀？什么违约金？]
楚瑾瑜刚要回，那边的视频又接过来了。
楚瑾瑜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接起视频。
贺明明问了真人秀事件的始末，楚瑾瑜也没有瞒着他，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也想开了，大不了就赔违约金，他入行这么多年，8000万也不是拿不出来，但是这种被经纪公司骗着割肉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挂了视频，楚瑾瑜微信连着叮咚好几声。
[秦亮：老铁！]
[秦亮：兄弟垂死梦中惊坐起，从此电话再未停！]
[秦亮：预约已经排到下个月了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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