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马车跟着老夫人走进温府, 温嫔儿一脸妒意的走过来拉住老夫人的手:“祖母,嫔儿给您做了银耳羹。已经送到西院了, 您赶紧去尝尝。”
老夫人看着满脸讨好的温嫔儿, 说不生气她做的那些糟心事是假的。但在人多的地方也不好下她的面子, 只好跟着她走了。
温嫔儿回头得意的瞅了温环儿一眼, 却见后者神色淡淡,丝毫不放在心上。温嫔儿暗恨, 只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小姐你怎么了, 从太子府出来后就心不在焉的?”
温环儿看着绿叶摇摇头:“我没事儿, 不过是有些累了而已,你先下去吧。”
绿叶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 一脸担忧的退下了。
温环儿趴在床上,只觉得脸上的余温仍在, 她把脸蒙进被子里嗷呜一声。
这具身体的年纪是十六岁,但她温菀菀可是二十四岁的老阿姨了。又不是初尝□□的小女孩, 哪能这么容易就春心荡漾。
她翻个身, 神色呆滞的望天,开始理性思考。大约是老夫人的企图太明显了,给了她一种隐隐的暗示, 好像自己真的跟赵临有什么一样。
其实呢,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一个是无父无母的温家三小姐,在身份上就是云与泥之别。
这么一想,温环儿猛然冷静了下来。男人什么的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 她还有虎视眈眈的大房需要对付。
至于成亲她肯定是要成亲的。且她现在是一枚小富婆,为了活得更自在一些,必定要找一个身份比她低又好掌控的丈夫。
所以不管是赵临还是太子,都给她见鬼去吧!
尚书府
向煜脸色沉沉的进了屋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郁气。
江雪茹一脸担忧的走过来询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向煜瘫坐在太师椅上:“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公然发难,指责咱们向家嫁女儿铺张浪费。又拿南方的蝗灾说事,逼得我不得不带头捐了三十万两银子。”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太子要在朝堂上这样针对他?
江雪如一愣,紧接着急道:“这可怎么办?”
“若只是花钱消灾倒也还好。只是这事是由我起的头,估计朝堂上那些老匹夫该恨死我了。”向煜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我平日里做事也算规矩,怎么就突然得罪了太子?”
“或许是因为温家。”江雪如拧着眉道。
“什么意思,温家怎么和太子扯上关系了?”
“温家老夫人寿宴上,太子是为温环儿出头才打了咱们任秋,所以我总感觉太子和温环儿的关系有些暧昧。”
向煜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您昨日刚为难了温许,随后温家老夫人带着温环儿来家中请罪,紧接着太子就在朝堂上公然发难。若说前面是我的猜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么就那么巧合呢?”
向煜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江雪茹分析的有道理。他同太子府平日里并没有来往,甚至可以谈的上井水不犯河水,太子无论如何也没有为难他的理由。
江雪茹一脸嫌弃:“这个温环儿果真就是个祸害。先是害的任秋被打,如今又让太子对咱们相府产生敌意。都说红颜祸水,我看是一点都没有错。”她说这话未尝没有指责向煜的意思。
向煜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尴尬的咳了咳,有些安慰道:“好在任秋要娶的不是温环儿,而是温嫔儿。”
“为了这桩婚事,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糟心事。咱们儿子又不是娶不到媳妇,如今还要继续吗?”江雪茹先前喜欢温嫔儿,如今对整个温家的印象都不好了。
“继续,为何不继续?我在朝中已然成了众矢之中,自然不能在德行上有亏。若背上个背信弃义的名头,只会给别人趁机发难的理由。”到时不用太子出手,旁的官员也不会放过他。
向煜想了想,眼神坚定道:“咱们不仅要去温家提亲,还要尽快。”不管太子对温家是什么想法,他都同温家结了亲,总不会再为难他了吧。
一说起提亲,江雪茹瞬间为难起来。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老爷,任秋说他改变主意了。不想娶温嫔儿,想娶温环儿”。
闻言向煜一拍桌子:“这个孽子想做什么?他说换就换,他说想娶哪个就娶哪个,他以为这是萝卜白菜随便挑吗?”
江雪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心疼的紧。闻言便哭出声来:“他被太子打成重伤,如今正寻死觅活,说不让娶温环儿他就不吃药。”
向煜被气了个半死,起身便往儿子的院子走去。厉声道:“我去看看这孽子。”
江雪茹生怕她一怒之下动手,赶紧跟了过去。
赵临这一掌不留丝毫情面,再加上向任秋跟江雪茹闹着不肯吃药。如今病情越发严重,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向煜本是想教训他的,一看他这样子又心软了。这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多年来悉心教导,付出的关心和疼爱一点也不比江雪茹少。
看儿子迷迷糊糊间还嚷着要娶温家三小姐。项羽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江雪茹道:“罢了,咱们出去商量。”
两人去了外间,向煜权衡许久打定了主意:“这婚约的对象本就是温家三小姐,既然任秋有这么大的执念,就让他娶了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子殿下对温家三小姐有意,怕是也过不了太后那一关。”
至于被太子针对什么的,总归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今日安王殿下不还在朝堂上为他求情来着,想来他也未必对皇位无意。他向煜本是保持中立的,如若太子步步紧逼……
江雪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儿子去死,只能恨恨的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准备东西去温家提亲。”等温环儿嫁了过来,待儿子过了新鲜劲儿她再折腾这狐媚子也不迟。
而被江雪茹惦记的狐媚子温环儿这会儿正在接见多宝阁的掌柜郝秋雨。
郝秋雨一脸喜意的把手里的东西呈上来:“三小姐您看看,这就是比着您给的图样做出来的簪子。”
温环儿一惊:“怎么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她原本以为起码得半个月来着。
“不蛮三小姐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图样。一拿到手就赶紧催促下面人赶工制出来了。”若他人做生意是为了钱,郝秋雨则是本身对首饰有极大的兴趣。
她的一腔热忱温环儿自然也看出来了,暗到老夫人确实是有眼光。她接过簪子看了看,觉得十分精美,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错不错,不愧是多宝阁做出来的东西。”
“三小姐谬赞。”郝秋雨一脸浅笑,与有荣焉。
温环儿又把账本拿了出来:“账本我已经看完了,现在要说几个问题。”
郝秋雨脸色一紧,急忙道:“莫不是哪里算错了?”
温环儿笑着摇头:“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既然肯用你,就一定信得过你。”
她把账本摊开一一指给郝秋雨看:“你看这里,我仔细算了一遍,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这账目看起来十分混乱,不易查阅核对。”
温菀菀并不是学会计出身,但简单的记账方法她还是会的。紧接着她把现代的记账方法教给了郝秋雨。
后者按照她的方法重新记了一遍账,惊叹道:“我自有记忆起曾祖父就是这样记账的,竟不知还有这样快速又能让人一目了然的方法。”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三小姐果真是天降奇才!”
温环儿被夸的讪讪的,心道哪里有什么奇才?不过是她现学现用罢了。
她咳了咳:“记账的事情解决了,咱们现在来看看多宝阁的交易模式。”
郝秋雨正襟危坐,一脸认真的准备洗耳恭听。
温环儿轻笑,觉得她像小学生听课一样:“我查阅账本发现多宝阁每月的盈利虽然很多,其实还有很多旧货在积压。”她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原因在于价格过高和式样不新颖。”
别以为京都达官贵人们的钱都是大水淌来的,实际上很多都是小富之家。一件首饰动辄五六十两,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再加上这些年年景不好,朝廷又主张节俭,就更没有人愿意买这些东西了。
说起这个郝秋雨也是一脸苦涩:“三小姐说的我都明白,但咱们多宝阁就是靠卖贵重首饰在京都打响的名头。若是轻易降了价恐怕……”
温环儿明白她的意思。多宝阁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线,一旦降价就失了格调。
她笑了笑:“其实也不一定非得降价才能处理这些旧货。”
“三小姐的意思是?”
“多宝阁能做到如今这么大,想必手里一定有一批能工巧匠。你把那些旧首饰整理出来,不拘着他们让他们随意改造,制成新的重新售卖。至于那些无法改造的便做一个彩头,购买首饰的人若中了就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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