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已经许多年没听过这样的话了, 自从母后过世他就习惯自己担下一切了。
皇祖母虽然也是疼他的,但父皇终究是她的儿子, 她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在左右为难。
见他一直不说话, 温环儿有些难过道:“难道你不相信, 你……”
“我信。”赵临嘴角勾起, 眼神发亮:“你说的我都信。”自己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她说的话字字句句他都放在心上。
温环儿先是一愣, 随即绽放出笑容。她不想什么都依靠赵临, 偶尔也想让他倚靠一下下呢!
赵临拉过她的手, 将人拥进自己怀中。突然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他不自觉的疑惑道:“这什么味道, 怎么这般好闻?”
温环儿脸颊爆红,她眼神开始躲闪, 支支吾吾道:“定是你的感觉错了,哪有什么香味。”
她在心里把外面的绿叶锤了一万遍, 这丫头擅作主张把衣服拿去熏香。熏的还不是一般的淡香, 而是被称为甜香之最的桖木香。
外间的绿叶猛的打了个喷嚏,心里纳闷是谁在想她呢!
“是吗?”赵临嘴角微微扬起,凑近她脸旁低低道:“那孤可要好好确认一下, 若是本太子的嗅觉有问题, 温三姑娘嫁给本太子岂不是误了终生。”
“你……唔”温环儿瞪大了眼睛,搞什么突然袭击嘛!她狠狠地锤了男人的背。
过了一会儿赵临微微后退,他一脸揶揄道:“果真是笨的很,怎么还是不会伸舌……”
“唔。”
最后一个字被赵临吞了下去, 怀中的小女人恼羞成怒,为了阻止他说出羞人的话,直接上嘴封口了。
温环儿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怎么都是被笑话,那还是不要听他说话好了。
赵临微含着她的红唇,极致温柔地辗转反侧。他一点点地探索,一步步地深入。温环儿也情动了,她闭着眼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甜蜜地承受着男人的侵略。
直到温环儿喘不过气来,双手抵着他的胳膊,大口喘气道:“你怎么也不知克制些,每次都……”这么久!更可怕的是永远在一开始温柔呵护,结束的时候都像饿狼扑食,每次都感觉他要把自己吞下去。
赵临抵着她的发顶低笑:“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克制,环儿说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
温环儿一顿,哪里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有些委屈道:“我嘴现在还疼呢!”
赵临低头一看,果然见她的小嘴红艳艳的,像是经历过什么……咳,打住!
瞧她还是满脸委屈的模样,赵临难得开起了玩笑:“今日是我对不住温三姑娘了,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了。”这模样同平日里的冷淡是天壤之别,若是被他人看到了绝对会惊掉眼珠子。
温环儿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珠子转了转:“光嘴上说可不成,总得有点表示!”
赵临无奈地点点头,一副好说的模样,想看这丫头会提什么要求。
“我想……”
结果还没等她说完,外头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温环儿一愣,诧异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这般热闹?”
赵临嘴角勾起,拉起她的手将人带到回廊上,回头看着小女人道:“前几日放榜,今日是夸官之日。我想着你在苏州没看过,特地带你来看看。”其实看热闹只是借口,他想见人倒是真的。
底下的状元郎头戴金花乌纱帽,□□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百姓们夹道相迎,其中有欢呼雀跃的,还有不少人领着自家孩子下跪磕头。温环儿想了一会才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是在拜考神呢!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场面,赵临就盯着她看,只觉得一瞥一笑都那么牵动人心。
“那个,那个戴着白玉冠的人是谁?”温环儿突然睁大了眼,有些兴奋地指着底下那人。
赵临低头一看,待看清楚那人是谁,瞬间就变了脸色:“他是今年的探花郎。”吝啬地连个名字都不透露。
“他生的可真是好看,五官俊俏不说,那皮肤可真白啊。”温环儿微眯着眼,实事求是地夸赞这位探花郎的皮相。
她不知身旁这位心里早就泛起了酸水。赵临冷哼,居然喜欢白的么?
迟迟不见他说话,温环儿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她蹙着眉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温三姑娘喜欢白嫩的,孤这军营出身的糙汉子自然入不得你的眼。”
原来是吃醋了啊!温环儿眼神眯起,有些恶趣味道:“刚才还没说完呢,既然这探花郎生的如此俊朗,不如你把他引荐给我……”
“温环儿!”赵临瞪着她,显然是真的生气了。他怎么可能看着这女人跟别人扯上关系,门都没有!
“我还没说完呢!”温环儿噘着嘴,十分不满道:“你凶什么凶,我不过是想给我家二姐姐同探花郎搭条线而已。”温舒儿最近一直在伤心,原因是那个叫姜升的举人在姐姐的压迫下娶妻了。
据温舒儿说,他娶的不是什么高门女子,也不是个样貌出色的美人。但从身份地位上看,他们是极其相配的,关键是两家人极其看好。
赵临噎住了,他喃喃道:“我还以为你……”
“红杏出墙?”
“温环儿,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赵临眼睛通红,他受不了这四个字。
温环儿被这怒吼吓住了,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期期艾艾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话的。你别生气了,这样很吓人的。”赵临一向淡定从容,甚至可以说是漠然,什么时候激动成这样过?
“有些话不能随便说。”赵临拉着她进了屋子,然后将人紧紧的扣在怀里,他叹了口气道:“我受不了你离开我,说说都受不了。”除了母后,这是第二个他想一辈子留住的人。
温环儿依偎在男人胸膛前,伸手抱住他的腰,眼眶微湿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想起这男人的身世,她突然觉得很心疼。赵临定然是失去了很多东西,才会这么拼命抓住想抓住的吧。
外头的绿叶听见两人争吵的声音,刚想冲进去看看,结果就听见自家小姐这句话。她略微一怔,想了想还是退了下去。
两人到底是未婚男女,就算老夫人开明也不能待一起太久。
临别时温环儿不舍地看着赵临:“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让齐骁暗中护送你回去。”赵临一脸淡定,如果忽略他捏紧的拳头,什么都看不出来。
“好。”温环儿点点头,转身拉着绿叶离开了。
见她心情有些沉重,绿叶很懂事地什么都没问。
刚到了温家门前,温环儿就听见一阵哭泣声,她有些诧异地掀开帘子。
“娘,您再去求求祖母好不好,女儿真的不想去庄子上。”温嫔儿苦苦哀求谢茹苓,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离开温府。她从小到大生活在这里,从没想过某一天会以这么狼狈的方式离开。
谢茹苓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接泣不成声:“乖女儿啊,娘一定会求老夫人的。只是现下你就先忍忍,等老夫人消了气说不定就让人接你回来了。”其实她心里明白老夫人这次是下了狠心,恐怕很难再回心转意了。
温嫔儿哭着摇头:“娘,您让我再去见见祖母。她那么疼我,指不定就会心软了。”她心里是既恨又不甘心,自己落到了这步田地,温环儿那个什么都不如她的贱人却要当皇后了。
谢茹苓正犹豫着,忽然过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其中一个不客气道:“大小姐,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启程吧。”
温嫔儿眼神惊恐,她挣扎起来:“我不去,我死也要死在这儿。”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一人驾住她的一条胳膊,直接往马车上拽。
谢茹苓惊呆了,她怒火中烧,指着两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嫔儿再怎么说也是温家大小姐,你们怎敢这么对她。”
婆子冷哼一声,十分不屑道:“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应该趁着天亮没人的时候送大小姐离开。您看看这都拖到什么时候了,也不怕被外人看了笑话。”两人都是老夫人的人,别说如今谢茹苓已经丢了管家权,就是她还握着大权两人也敢这么做。
不说还好,谢茹苓这才发现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她脸色一白,不顾颜面地训斥道:“看什么看,不怕眼珠子掉下来!”
婆子们都替她感到丢脸,这哪里是大房夫人的做派,小门小户也没这么干的。由此可见,大小姐被养歪了也在情理之中。
温环儿就是在这时候下马车的,不过她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直接目不斜视地打算进门。
但总有人不愿意放过她,温嫔儿见她精心打扮过的样子,突然大喊大叫道:“这就是温家三小姐温环儿,她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会情郎,这会儿是刚从外头回来了。”
看热闹的人才不管是真是假,大户人家姐妹撕逼的剧情上演了,他们一边对温环儿指指点点一边交头接耳。
“大小姐,你太不像话了。”两个婆子都要晕过去了,她们没想到这个温嫔儿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公然诋毁未来的太子妃。
一人死死捂着温嫔儿的嘴,不让她再胡说八道。另一个转身走到谢茹苓面前,脸色凝重道:“今日之事我定会禀明老夫人,还望大夫人早些做好准备。”做什么准备,自然是挨罚的准备。
女不教,亲娘的过错绝对少不了。且不说是谢茹苓帮着女儿拖延时间,若是清晨便走了哪会有这出。
谢茹苓身子一软,直接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丫头手疾眼快扶住都要栽到地上了。
婆子一脸歉意地走到温环儿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是老奴的不是,竟让大小姐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还望三小姐海涵。您放心,老奴定会将这事禀明老夫人,也会好好‘管教’大小姐。”
这个管教的意味太深了,温环儿眼神闪了闪,淡淡地笑了:“不必多礼,您据实将今日的事告知祖母即可。”这意思是她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同两人计较。
婆子松了一口气,连连道:“多谢三小姐多谢三小姐。”心道这就是气度啊,也怪不得人家能得太子的青眼,皇家的人果真是心思透亮的。
不少人都知道温三小姐即将成为太子妃,还以为她会逮住落难的温大小姐教训。这会儿见她一脸淡然地进了温府,个个都生出了同婆子一般无二的想法。这确实是个温柔大度的姑娘,怪不得能被皇家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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