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温嫔儿一脸委屈:“祖母。”

    老夫人看她精神奕奕,完全不是昨晚要死要活的模样,只觉头痛极了。连装都不会装一装,是什么脑子?

    “这些东西都是太子殿下赏给环儿的,你们一样都不许动。”

    温环儿走过来笑着道:“咱们是关系亲近的姐妹,大姐姐若是喜欢的话拿走一些也无妨。”亲近二字绝对是讽刺了。

    温嫔儿看不上她这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当即道:“妹妹在苏州长大,想必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今日开了眼界,姐姐就不抢了。”

    是吗?那刚才两眼放光的人又是谁?

    温环儿也不恼,转过身对温舒儿道:“既然大姐姐不喜欢,二姐姐挑一些吧。”

    哪个女孩不喜欢这些东西,见她神色真诚,温舒儿有些蠢蠢欲动。但张素月就站在旁边,她不得不寻求她娘的意见。

    女儿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张素月只觉得心痛无比。她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被继母苛待,如今到了她女儿又因为大房的欺压日子过得紧巴巴。

    张素月艰难的松了口:“你若喜欢,就拿着吧。”这是第一次,她看温环儿的眼神有了善意。

    “多谢娘亲。”温舒儿喜滋滋的挑选了一只相对普通的珠钗。

    温环儿见她只拿了一个,又随便拣了几样东西塞到她手里:“我这儿还有许多呢,二姐姐别客气。”

    盛情难却,温舒儿只能收下:“那……那就多谢三妹妹了。”

    一旁温嫔儿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后悔,没想到这个温环儿这么大方。若是她刚才……不,她不可能接受这个女人的施舍。

    老夫人要回西院,大夫人殷勤的跟了上去。还不等西院,谢茹苓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娘,媳妇想跟您商量嫔儿的婚事。”

    “向家还没来提亲,有什么好商量的?”老夫人压根不太上心。

    “可许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才好,省的到时候匆匆忙忙误了事。”见老夫人不搭话,谢茹苓试探道:“其实媳妇是来跟娘商量嫔儿的嫁妆。”

    “哦?”老夫人挑眉:“现在府里可是归你管,嫔儿的嫁妆自然也是你看着办了。”

    见老夫人一直在打太极拳,谢茹苓有些急了:“府里的进项不多,花销却哪一样都少不了。若是给嫔儿置办一套体面的嫁妆怕是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

    谢茹苓眨了眨眼:“媳妇记得娘那里有不少田地铺子,若是肯拿出一些给嫔儿添妆是再好不过的了。”温许可是承诺过十里红妆,若是办不到嫔儿在向家就难过了。

    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随后脸色迅速阴沉下来:“谢茹苓,你进府的时日也不短了,难道不知那些产业是怎么来的?”

    它们都是温嘉生前留下的,老夫人一直放在手里好好打理。按照她本来的意思,给温环儿大头做嫁妆,剩下的分给其余孙儿。但因温环儿或许有更大的出息,老夫人已经全部都给了她。

    上辈子也是老夫人以为温环儿不知检点,一怒之下才把东西都给了大房。

    “媳妇知道,但是……”谢茹苓如何不知道里面的细枝末节,但她认为以老夫人对温嫔儿的宠爱,应该不会吝啬这些东西。

    “谢茹苓,厚颜无耻得有个度。嫔儿和向任秋的婚事是怎么来的,你我心里清清楚楚。”老夫人自问做不到完全公平,但该有的底线她还是有的。

    “那些产业我已经交给环儿了,那是他父亲留下来的,自然该给她。你不必这么看着我,大房若有本事自然可以为嫔儿挣得嫁妆,又何苦觊觎别人的。”

    谢茹苓一惊,咬牙切齿道:“那些产业加起来近十万两银子,三姑娘一个小丫头能守得住么?”也不怕撑死!

    “这就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了。你记住,我不要求你对环儿多好,只要别使绊子为难她就好,否则你会后悔的。”老夫人语重心长,谢茹苓却半句都没听进去。

    在她眼里,温嘉留下的那些产业早已是囊中之物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娘,咱们家的家底您不是不知道,您就忍心看嫔儿嫁妆寒酸一辈子抬不上头么?”

    一听她说这个,老夫人冷哼:“家底有多少我心里有数,你从中拿了多少银子贴补娘家我也清清楚楚。”她不说并不代表心里不明白,实际上老夫人门儿清。

    谢茹苓这些年一直在缩减府里的用度,除了西院和她自己的莞禾院,几乎每个院子都被克扣了。二房的人一年都制不成一身新衣裳,舒儿穿的衣裳袖口都破了。

    谢茹苓自然不会承认,她委屈道:“媳妇自问管家一直勤勤恳恳,为何娘会这么说?”

    “够了,我这里还有家里的账本,你要不要看看?”老夫人虽然厉害,但她是个聪明人,从不会师出无名随意发难。

    谢茹苓张大了嘴巴,脑子里思绪万千,到底是哪个叛徒向老夫人告发了这事?若让她抓到……

    眼看她的眼神越发阴狠,老夫人怒道:“总而言之,不要再觊觎温嘉留下的东西,听明白了没有?”

    谢茹苓内心极度不甘,想说什么又怕老夫人追究她补贴娘家的事。只好咬牙道:“媳妇听从娘的教诲。”

    老夫人冷哼:“但愿你记得。”心里却知谢茹苓不是个善茬,她还是要紧盯着才好。

    谢茹苓一脸怒气的回了莞禾院,刚进卧房就开始疯狂摔东西。她补贴娘家有什么不对,当初她嫁到温家可是下嫁,是温家求娶!

    老夫人让她忍着温环儿,她听话她忍,结果换来了什么。那些产业全部到了那个贱蹄子手里,老夫人一分一厘都不肯分给大房。

    还有温环儿那个贱蹄子,得了东西不声不响一个人吞下,也不怕折了寿!

    温景凌刚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由皱起眉。她娘一向克制,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他推开门,轻声问:“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谢茹苓抬头看着儿子,收起情绪刚想说没什么,却突然忆起一件事。前阵子老夫人亲自上门当说客让放他出去,她只当温环儿要去买东西便没有拦着。

    所以什么看铺子根本不是买东西,当时老夫人已经把产业交到温环儿手里了。

    谢茹苓冷声质问儿子:“你是不是早知道老夫人把那些产业交到温环儿手里了?还陪着她一起去看铺子?”

    温景凌一愣,随即实话实说:“我确实早就知道了。”

    谢茹苓气急,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温景凌俊朗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温景凌咬紧后牙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娘:“那些东西本就是四叔留下来的,如今交给三姐有什么不对?”

    “你这个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能嫁到向家,那是因为我和你爹爹许下了十里红妆向家才答应。没有老夫人手里的产业,我和你爹爹哪里拼凑的齐这份嫁妆?”其实大房咬牙挤挤也未必不能拿出来,但老夫人手里的那份是谢茹苓早就算在里面的。如今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她自然是十分不甘心。

    “你们太荒谬了。”温景凌大吼:“我姐抢了三姐的未婚夫,如今又想要人家爹留下来的东西,这说的过去吗?”温景凌一直知道自己爹娘的品性,但从没想过他们能做的这么过分。

    “三姐多可怜,她自幼无父无母,在苏州生活了十六年家里都不管她。如今一回来,你们就如虎狼一样盯着她的东西不放手。”

    谢茹苓颤抖着声音:“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是不是你姐的亲弟弟。她一直想要嫁给向任秋,你难道忍心看她这么多年的愿望落空吗?”

    温景凌冷笑:“如此得来的婚事不要也罢。”

    他说完就冲了出去,身后的谢茹苓狠狠拍了桌子。

    温景凌一口气跑了老远,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扶桑院前。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他苦笑,觉得自己没脸进去。

    自从知道大姐抢了三姐的婚事,他就一直躲着三姐。不管怎么说他是大房的人,那些始作俑者都是他的血亲。大姐嫁给向任秋是大房受益,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他受益。

    温景凌转了个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绿叶同他擦肩而过,看他凄凉的背影若有所思,回了院子就告诉了温环儿。

    温环儿一怔,随即轻笑:“不用管他。”

    朝堂上

    朝臣们为今年南方各地愈演愈烈的蝗灾争执不休,你一言我一语吵的面红耳赤。这是一场拉锯战,消极派觉得这是天灾,人为无力改变。积极派则主张朝廷采取措施,规划布局努力抵抗。

    崇明帝有气无力的斜坐在龙椅上,只觉得下面人吵的他耳朵疼。

    “够了,太子你说说朝廷应该怎么做才能渡过这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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