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轩手边堆了一堆资料,他眸色冷淡的看着刚刚断掉通讯的手机,微微皱起了眉。
他的长相并不扎眼,也算不上英俊,若是放在人群中的话,也许只是最平淡大众中的一个,没有人会特别去注意他。
此时,他坐在沙发上,危襟正坐,手边的笔还没有扣上冒,就这么看着手机,平复着自己的思绪。
不知不觉,他动作不变的坐了十几分钟,等听到门铃响起,他才回过神来,不紧不慢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条长及脚裸的碎花裙子,一头长发盘起垂落,皮肤细腻宛若陶瓷,就像一个精致的名贵瓷器,在她面前,恐怕不少男人都会产生一种自惭的感觉吧。
“你怎么来了”牟轩目光淡淡的看着她,身体堵在门口,没有闪开让她进门的意思。
女人抬头看着他“阿姨让我来看看你。”
“不用了。”
牟轩冷淡的口气让人望而却步“我不会复职,你们死心吧。”
女人摇了摇头,绕开他想往屋里走,结果又被牟轩不经意的拦住了,她沉下心问“牟轩,我现在连门都不能进了吗”
“是的。”牟轩眼底没什么情绪,他眼眸微垂,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精致的面容,直白说道“那个位置对我来说,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重要,所以,你们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应付你们,很烦。”
女人咬了咬牙齿,神色也坚定“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让我进去看看,你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家里,”
她抬头瞄了一眼牟轩的脸色,继续缓缓的压沉声音道“我还听说你去了一趟宁市那样的小城市,我能问一问,有什么值得你去看的吗侦查一处牟副处长。”
她着重咬住了最后的一句,一双明眸紧紧盯着牟轩脸上的表情。
可让她失望的是,牟轩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他低头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不会让他有丝毫注意的陌生人。
“还有,那个叫庄颜的女人是什么人你去宁市是为了看她吧”女人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出的话,说明了他们侦查处的侦查能力是多么及时且迅速,牟轩回来不久,他的行踪就被查的一清二楚。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任何人都不会喜欢。
她脸上出现了一种莫名悲哀的表情,似乎是不服输,又在恳求“牟轩,如果你不解释清楚,我也有能力让通讯公司调出你们的通话记录。但我不想这么做,你明白吗”
牟轩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但绝不是女人期待的变化,他眼神由漠不关心的冷淡转变成了刺骨的寒冷。
这个眼神像冬天的寒风一样落在女人的脸上,让她像被刺到一样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加速急跳。
牟轩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肩膀,手在颤抖,如果有一个观众在这里,都能发觉,他是在努力克制着杀人灭口的冲动。
通讯公司是正常运转的,观众也都在使用,如果这女人调查他的通讯记录,那么绝大可能会连带查出其他几个观众,也能查出他们莫名其妙的辞职行为。
当然,这种行为说明不了什么,但足够引人注目了。
杭昊是个老师,他辞职除了学生和学校不会有人关注。庄颜本来就是友情赞助下朋友,辞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连刚认识的姚糖也不过是个学生,对她来说休学代课关注她的人也不是很多。
牟轩不一样,他的职位太高、太重要,临时找不到替补,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意已决,但同时,所有人也在调查他为什么辞职。
回避这些调查让他厌烦,他现在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争端。
果不其然,他不去找麻烦了,麻烦却来找他了。
过了片刻,牟轩松开她的肩膀“你如果想调查,就调查吧。”
“只要别来烦我,随你们便。”
就算查出了又怎样,没有任何证据,也无法证明任何问题。
女人微愣,反应过来后,胸口一阵气闷,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牟轩,你真的不再回来了你奋斗这么久,再过两年就能升到处长,不用再奋斗在一线了,现在你就这么放弃了,你甘心吗”
牟轩轻而易举的扯开她的手,头一次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叹了口气,语气极为缓慢但郑重的说道“我很甘心。如果你们能当我已经死了,彻底无视我这个人,我可能也会更开心的。”
女人胸口起伏,感到一阵胸闷。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够劝回这个油盐不进的男人。
他难道已经忘记,他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付出多少心血了吗
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全都抛到脑后米这在他们所有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但他们完全无从查起,牟轩这段时间通话的人,全都是与他毫无关联的人,而想调出电话的全程录音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社会得罪太多领导。
换句话来说,今天他们敢查牟轩,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胆子查他们的电话。
当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牟轩赶出来后,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她无力的笑笑,牟轩不愿意回到岗位,他们的损失几乎不可控制。
如果真的随便找个人就能顶替他的位置,她又何必苦苦来找
牟轩则回到原先位置,继续坐着,看着手机微微皱眉,他想了想,还是把手机通话的问题群发给了庄颜、杭昊等联系过的观众,以后尽量不用现实世界的电子设备联络,直接用主持的平台联络。
就算开始不习惯用,多用用也就习惯了。
他又看了看时间,庄颜的到来显然跟他的计划一点都不符合,这两天他原本打算再多在论坛中寻找一些有用的资料,然后整理出来,现在要空出一些时间来客套了。
至于这段时间毫无联系的杭昊,本来他想根据那家伙的强化方向给他弄点半专业的训练试试水。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杭日天回到现实世界之前,还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他绝对不会因为回到现实世界而放松下来,会继续保持在节目中的艰辛锻炼。
结果,呵,回来的第一天就乐不思蜀,他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能听到网络游戏的背景音乐当伴奏,看来杭昊之前的说辞,辞职是为了努力变强的话,也有待商议。
也许是为了方便他打游戏吧。
这边牟轩对杭昊的行为完全唾之以鼻,那边对庄颜上赶着过来也不热衷。
这支队伍里面,杭昊或许需要操心,但庄颜是完全不需要的,她比杭昊能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对她的信心很大,相信她绝对不会背着他打游戏的。
庄颜当然不会打游戏,她从来就对网络上虚拟的东西不热衷,但她其实想趁这段时间,来一场时间并不是很长的休假。
她在飞机上不能用手机,就用恐怖综艺的平台又跟萧龙仁聊了几句,自从第二个节目认识了牟轩,就一直被牟轩洗脑要辞职、放弃现实中的一切,来努力活过下一场恐怖节目。
一直跟这么勤奋的牟轩一起相处,也习惯了这种说法,但自从她跟其他观众聊过之后才知道完全不是这样的。
辞职是大多数观众的选择,但他们选择辞职不是为了挤出时间来努力的。而是为了享受的。
比如萧龙仁一回到现实世界,就跑去了丽江泡温泉。
当然这段在现实世界的日子里,有能够让他们实力得到提升的好事儿,他们通常也不会拒绝,有时候也会主动去寻找,但更多的还是讲究劳逸结合。
“大家“生前”都是普通人,上班还有休假呢,给的这个10的时间,不就是主持让咱们休假的吗”萧龙仁陈述了客观的事实,并没有任何夸大,反而说她原本的安排一点人味都没有,与其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提升实力,想想也没用,不如享受享受,也能弄好心态准备下一次进入节目。
说不定下一次就死了呢。
庄颜虽然觉得自己跟这个胖子完全不是同类人,但也不可否认想休假几天的想法,但这个要等到叶柏风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再安排。
而且她这一跑,现在宁市对于她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了。
其实就算她不跑,叶母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顶多关到她说实话。
主要她没那个时间浪费,线下聚会的日期临近,她才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决定了直接飞过来,至于以后回不回宁市,都无所谓,她是典型的游民,宁市的住处说到底也算不上她的家。
萧龙仁又给她发消息“聚会结束了一起在北京多玩几天这两天女朋友管的太严了,我都没敢多施展一点方便生活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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