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肖闻被看的全身冷飕飕的:“你这是什么眼神!”
江白摇一摇手里的“证据”:“看叛徒的眼神!”
他们现在站在豪华游轮的甲板上,除了偶尔路过的船员, 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江白倚靠在栏杆上, 单手拿着安肖闻的手机,拇指向上滑弄了两下, 果然看到更多的往来讯息:“啧啧啧,看来合谋已久啊。”
安肖闻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 被江白这么一说, 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跟石秘书聊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话题。
为了确认, 他重新看一遍两人的往来内容, 确定没聊什么不对劲的内容, 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一抬头, 就看到江白脸上一副“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表情,忍不住替顾钟鸣说了几句好话:“顾总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关心了一下你的行程, 再说了, 他替你摆平昨晚上那件无妄之灾,不是挺好的吗?”
江白看一眼安肖闻,转过身看向逐渐远离的海岛,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欠他那么多。”
安肖闻努力把自己的小圆脸挤到江白面前,乖巧地眨眨眼:“人情已经欠下了,下次见面的话, 请他吃顿饭,当面道下谢。又或者,等你以后有名气了,帮他们公司的产品免费打几次广告。总有还他人情的办法。”
昨晚的事,要不是顾钟鸣替他拦下,今天会发展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一遇到有关顾钟鸣的事,江白的脑子就没法正常地运转,他嘟哝了一句,声音很轻,安肖闻靠的这么近,依稀听到了一点。
江白在说——“还是选后面那个吧,我可不敢再跟他面对面……”
一见到顾钟鸣,江白的心脏就忍不住在那加速跳动,怎么按都按不住,心里那头小鹿疯狂乱撞,保不齐哪天就撞破冲出来了。
……江白真的不敢靠近顾钟鸣,不仅仅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顾钟鸣的安全考虑。
一年前空中监狱的那次爆炸,江艺白身处爆炸中心不是因为他运气不好,是有人故意为之,之所以会选他,就是因为顾钟鸣!
他还记得那个阴冷的声音,带着渗人的笑声,从耳机里传出振动着江艺白的鼓膜——
“江艺白?如果你想问为什么选你的话,自己去问顾钟鸣吧,我替你接到顾钟鸣的频道,你们就最后说一说临终遗言吧!哈哈哈!我真善良……”
呸!
江艺白的脑子里当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过了一会儿,耳机里传来乱乱的电流嘈杂声,等杂音消失的时候,江艺白听到了顾钟鸣的声音。
顾钟鸣当时估计以为通话那头还是那个阴冷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冷:“维切斯,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停止你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临死前还能听到顾钟鸣的声音,江艺白有些恍惚:“顾……顾长官?”
耳机那头瞬间安静了,什么都听不到,哪怕是一点点杂音,一点点呼吸声,都听不到。
江艺白瞧着面前即将倒计时结束的显示器,笑了一下,他深呼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了一下,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
“顾钟鸣,我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江艺白紧张地等着回答,滴答,滴答……时间在流逝,江艺白等了好几秒,这几秒对他而言比几小时还要漫长,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应。
江艺白惨惨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随着显示器上的时间归零,世界瞬间崩塌,就从江白后来的回忆来看,他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痛苦,从清醒到肉-体死亡,只不过是短短一刹那的事情,他都来不及感受到肉-体被摧毁的痛苦。
——“江、艺、白!”
只不过,或许是临死前的幻觉,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他好像听到了顾钟鸣惊慌失措的怒吼声。
幻觉,一定是幻觉!
江白从回忆里回神,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却无法吹乱他的视线,他看着远去的岛屿,视线落在其中一个方位上。
空中监狱爆炸案的主谋,至今没有落网。
那个男人就像一条在阴冷角落蛰伏的蛇,暗中窥视着他和顾钟鸣,让江白不得不忌惮。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江白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选中他?
自己在顾钟鸣心里,就只是一个稍稍能记住名字的普通犯人啊,拿他当报复顾钟鸣的工具,是不是有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还是说,真的是自己运气太差,刚好被挑中了?
“小白,小白?”
安肖闻的呼唤声将江白从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思绪里拉了出来,江白看向安肖闻:“怎么了?”
安肖闻脸上做着夸张的表情,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江白眼前:“吃瓜!”
江白低头看了两眼,同样睁大眼睛:“不是吧?”拿过安肖闻的手机,江白一边震惊一边翻看了起来。
安肖闻解释道:“刚刚石秘书又发来信息,列了一份吃瓜列表给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点进去,全都是王安庭的黑料!”
江白锁眉:“顾……顾钟鸣这是替我……”
安肖闻拍拍江白的肩膀:“这一看就是顾总的手笔,能在短短几十分钟之间找全证据,也只有像他那样的人能办到了。看来,几个免费广告已经抵消不了这次顾总给的人情,至少得十个!”
十个?江白一想到以前接过的那些广告代言就头疼,他喜欢拍戏,却并不喜欢接广告,每每想到就头疼。
嘟哝一声:“你干脆把我卖给他算了,免费带十个广告,你当我是移动广告牌啊?”
安肖闻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悠悠一笑:“嘿嘿,我倒是敢卖,你敢履行合约吗?”
江白拿着安肖闻的手机轻轻敲了一下安肖闻的脑袋,而后把手机还给安肖闻:“我去船舱补个觉,等船快到岸了,记得叫醒我。”
安肖闻摇摇手机:“不吃瓜了?”
江白摆摆手:“对他没兴趣。”
安肖闻低头又刷了几分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江白的影响,他突然觉得这个瓜索然无味了。
等等!
安肖闻看着只剩下百分之九十二的电量,突然按熄手机屏幕。
他还等着《The King:雾之迷宫》剧组的联系电话呢!万万不能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电量!
江白这次能进《雾之迷宫》剧组,全靠杨下文导牵的线,他本来是想同意江白留下来当群众演员的想法,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收到好友的抱怨,说是已经签好合同的演员临时毁约不能来了,现在到处找人顶替,但是就是没遇到合适的。
杨导好奇问了一下好友想要什么样的演员,好友回他——好看,但是没有侵略性,观众能一眼就觉得他肯定是一个重要角色,但又因为不认识,又把他定性为小角色。
杨下文导演总结了一下好友的要求:好看,比较柔和,新人。
……这不就是江白吗?
于是,杨导就跟好友推荐了江白,附上一张江白的照片,是杨下文导演和江白在拍摄间隙拍的一张合影照片。
好友看到了照片,外貌和新人这两个要求都符合了,至于演技……杨下文给他推荐的演员,演技应该不会太差。
莫里导演斟酌了一下,要求和江白视频聊天,杨导赶紧把江白拉进一个只有他们三个人的临时讨论组,简单明了地跟江白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就让这两个人私下聊去了。
没过多久,这个临时讨论组解散了。
杨下文导演私敲莫里:如何?
莫里导演高冷地回复:录用。
直到这个时候,杨下文导演才问出他最想问的一件事:你那个剧挺好的,违约金又那么高,怎么有人敢临时毁约啊?
说到这个,莫里导演又气又无奈,还有点羡慕:回M国继承他叔叔的遗产去了,我这边的违约金跟他即将继承的遗产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杨下文导演:万恶的有钱人!
莫里导演疯狂附和:万恶的资本家!
两人同时:唉,羡慕!!!
赛罗班岛上,同样被贴上“万恶的有钱人”标签的顾钟鸣,正在江白的房门前当冰雕。
石秘书悄悄走过来:“顾总,江白先生已经走了。”
石秘书犹豫了一下,掏出这间房间的房卡:“您要是实在想,这会儿屋里还残留着一点江白先生的气息,我替您把风……”
顾钟鸣冷着脸转身走了,背影挺拔,一看就是一个正直的小伙。
石秘书默默在心里唾弃自己:你看你,把顾总想成什么样的人了,顾总会做这么猥琐的事情吗!
一抬头,去而复返的顾钟鸣拿走石秘书手上的门卡,打开了江白住过的房间,咔哒,是门重新被关上的声音。
石秘书默默在心里夸奖自己:我果然很懂顾总的心思,我真体贴,我真完美!
进到江白屋里的顾钟鸣并没有乱动任何东西,他只是保持着站在门口的位置,靠着背后的房门,静静地看着空旷的房间。
他的眼睛扫过桌台,从桌台上遗留的痕迹,他的眼前似乎出现江白的虚影,那是江白在房间里的行为残影——
一边哼着歌,一边好奇地打量房间里的一切,江白的手不小心触碰到桌台上的古董花瓶,花瓶一下子倒了下去,被江白慌忙接住。
花瓶的瓶口磕掉了一点花纹,江白手忙脚乱地拿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确定花瓶已经出现一点小瑕疵后,又是心虚又是蹑手蹑脚地将花瓶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哼着歌走掉。
顾钟鸣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不是因为他光从桌台那点痕迹,就分析出房间里发生过什么,而是因为江白跟别墅管家坦白过这件事,说自己不小心磕坏了一只花瓶,愿意照价赔偿。
别墅管家告诉江白,那不是真的古董花瓶,不值几个钱,不需要江白赔偿,江白的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想想也是,就算是这种豪宅,借给别人住的时候,应该会把贵重的物品收起来吧,摆上一点赝品装装样子就行。
但是事实呢?
顾钟鸣走到那个花瓶前,静静地看着这只价值三百万的明代瓷器,抬手抚过瓶口的小缺口。
石秘书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还好这个时间点演员都出去拍戏了,楼里没什么人要不然石秘书觉得自己还真不好解释。
身后的门终于开了。
顾钟鸣:“我的休假结束了,今晚回去。”
石秘书忙不迭地应下。
顾钟鸣向外走了几步又停下:“屋里那个明代花瓶……放到我办公室去。”
石秘书迟疑地开口:“总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顾钟鸣点了一下头,迈开长腿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江艺白鼓足勇气:“顾钟鸣,我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耳机里长时间的静默,连顾钟鸣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爆炸。
江白:“啊,我那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顾钟鸣:“其实……当时我点了头。”
江白:“……”
瞬间再次爆炸!
江白:“我们当时只能用耳机通话,又不是视频通话,你点什么头!我又看不见!!!!”
顾钟鸣:“嗯。当时我能看到你,就忘记了你那时并不能看到我。”
江白:“你现在嗯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当时嗯一声啊!”
哈哈哈,这就是为什么23的文案上写着,顾崽崽是江崽崽前任老攻的原因,其实那时候顾崽崽已经同意当江崽崽男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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