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莫里导演:感谢大家对这部剧的关心,针对今天下午众多网友私信询问的问题, 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说明和澄清。今天中午发的定妆照, 里面的这位演员的确是一位新人,但不是网传的带资进组, 是特地邀请来救场的演员。

    莫里导演详细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向大家解释是因为有演员临时毁约, 才换了演员重新拍了一张定妆照。

    至于定妆照的问题, 他们这个剧组这一部发的定妆照,除了上一部已经定下角色身份的演员, 其他新加入的演员全都没有标出演员名字和对应角色, 所以今天中午发的那条微博是正常操作, 请大家不要被有心人带了节奏。

    这是一条长微博, 莫里导演在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关注,同时希望大家不要给这位新人演员太多的压力。

    莫里导演说的话很有技巧, 让大家明白新人是被拉来救场的同时, 也隐隐告诉大家, 就算是救场,他也没有放低对演员的要求。

    这条微博一出来,大部分粉丝的情绪也就被安抚了下来, 纷纷表示理解,但仍有一小部分粉丝觉得这只是剧组在欲盖弥彰罢了。

    只不过,这一小撮粉丝的言论很快被压了下去,不少相信莫里导演为人的粉丝替导演说了不少好话,表示莫里导演绝对不是会向资本低头的人。

    莫里导演正刷着微博, 看到自己微博下有人替自己说了这些话,转头就听到财务拿着一大堆票据过来找他,那大嗓门隔着老远都听的见——

    “莫里老贼!你怎么又花了这么多!”

    莫里导演当下就想开溜,哪想财务早就盯住了所有去路,拿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将莫里导演困在会议室里。

    莫里导演心虚地看着财务手上那一撂的报销票据,苦艾艾道:“我没浪费钱,这些都是必要花费。”

    财务抖着手里的票据,咬牙切齿:“你明知道我们手里可用的资金不多,就算是必要花费,那也要省着花!”

    莫里导演乖巧地像个鹌鹑,两只手垂直交叠放在身前:“是是是,应该省着花。”

    财务看他认错态度这么好,明知道这个人也就现在嘴上说的好听,根本就屡教不改,态度却还是不由地缓和下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力的踩踏声,财务快步走到会议室的门口,回头提醒莫里导演:“你要是再敢花超支,就抱着你的两毛钱特效哭去吧!”

    莫里导演登时抬起头,伸出手:“诶,不是……当初不是说好了至少五毛钱吗!”

    财务的声音渐行渐远:“马上你连两毛钱的都约不到了!”

    俩人最后这一段对话显然是在开玩笑,但是也在表明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按照剧组现在的开销花费,到最后留给制作特效的钱真的很有可能会大打折扣。

    莫里导演愁苦地叹一口气,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网友对他的肯定,痛苦抱头:“我好想向资本低头啊!来个大佬给我这部剧撒点钱让我随便浪吧!”

    哀嚎完,该继续还是要继续,莫里导演现在身上压力大,偶尔不切实际地幻想一下,也是为了释放掉这些压力。

    说起来,他们这个剧组现在的处境比拍第一部的时候好多了,拍第一部的那个时候才叫真的穷,演员在戏里的衣服全靠演员自带,剧组的盒饭也从一开始的一荤两素到最后只有一素一汤,要不是后来电视剧大火,这第二部估计就出不来了。

    为了观众更好的观看体验,莫里导演推掉了不少要求过分的植入广告,努力拉来商品比较符合剧中场景或者要求能接受的赞助商,这也就导致另一个问题,这些赞助商提供的赞助费并不是很高。

    对于一部电视剧而言,这点赞助费并不算多,加上其他投资商投入的钱,财务那边帮莫里导演精打细算,每一部分的支出都有着接近严格的支出控制。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剧组开机小半个月,仍然花钱如流水,像今天这样,这已经不是财务第一次过来提醒了。

    莫里导演又把心思打到了顾钟鸣身上。

    他从没遇到过这么好说话的甲方大佬,看着兄弟杨下文既能拥有大把投资,又能不受限制跟随本心拍大制作电影,莫里导演简直要羡慕地流下柠檬泪。

    说起来……江白好像跟顾总关系不错,要不,让江白去跟顾总旁敲侧击一下?他们这个剧组马上就要穷的揭不开锅了!

    莫里导演很快在自己心里把这个想法否决了,他和江白只是临时雇佣关系,也才认识不久,他这时候跑去让江白给他拉投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莫里导演仰天长叹一声,叹息道:“只能自己咬咬牙坚持下去了!”

    ……等等,是谁提醒他微博上有剧组相关的负/面消息来着?

    莫里导演翻了翻聊天记录,这才发现是一个陌生账号给他发的消息,他看了看这个账号的信息,发现这竟然是一位顾氏集团的员工!

    顾氏集团的员工过来提醒他有关《雾之迷宫》这个剧的不利消息?

    能拿到莫里导演的私人账号联络方式,这个员工应该不是出于个人的好心,而是顾总授意吧!

    莫里导演不觉得一个小员工能从别人那里拿到自己的联络方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最近把他这个号告诉过顾总。

    莫里导演死灰复燃的心又蠢蠢欲动了,他敲了敲那个账号,主动将这个陌生账号加为好友。

    简杉同意了莫里导演的好友请求,他等在公司大会议室隔壁的一间小会议室里,等着顾总和石秘书出来。

    五分钟前,石秘书给他发过一条消息:五分钟后我会出来几分钟。

    等石秘书出来的时候,简杉已经和莫里导演聊了不少内容。

    此时的简杉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放在会议室的桌面上,腰臀靠着身后的会议桌,整个人既显得散漫,又过分专注于他手里的手机。

    “简杉。”

    石秘书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简杉立刻抬起头来,看到是石秘书,简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浮现出笑意:“三岁。”

    石秘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简杉面前,抬起手瞬间钳制住简杉的脖颈,仿佛锁喉一般锁着简杉的脖子,将人往自己怀里压制:“不准在公司叫我这个名字!”

    简杉赶紧求饶:“好了好了,石秘书,石秘书!我错了!”

    石秘书这才放开他:“怎么样,之前跟我说的那件事,解决了吗?”

    简杉整整自己弄乱的衣衫,递给石秘书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你说呢?”

    石秘书瞥他一眼:“你最好把后续都清理干净一点,现在是有我看着,顾总还没有时间上微博看消息,要是之后顾总下班回家,闲来无事上了一下微博,他肯定会搜江白相关的内容,要是不小心看到了那些……”

    石秘书露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样,摇着头:“别说这个月,这一整年你们部门都别想有奖金了。”

    “有这么严重吗?”简杉又是心惊又是怀疑,“这件事说到底,也不是我们部门负责的范围,顾总一向公私分明,没理由给我们穿小鞋啊?”

    “我哪有说是给你们穿小鞋,是我们全公司上下,估计都不好过,也不只你们一个部门。”石秘书清楚简杉的为人,知道他这个人守口如瓶,是一个说到做到会保守秘密的人,“这件事算不上是顾总的私事。我就问问你,要是网上突然流传有关顾总的负/面消息,你管还是不管?”

    简杉回答:“肯定管啊,顾总就相当于我们整个顾氏集团,他的形象就是我们公司的形象。”

    石秘书点头,点到为止地跟简杉透露了一下内部消息:“江白这个人,他对顾总的影响就相当于顾总对我们整个集团的影响,懂了吗?”

    简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们……”

    “嘘,听懂了就好,别说出来。”石秘书低头看一眼手表,“我要回去了,出来跟你当面说,就是想让你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接下来的动作快一点。”

    简杉立刻向外走:“明白了,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石秘书回到大会议室内,安静地坐回顾钟鸣旁边的位置,他偷偷往顾钟鸣那边瞄了一眼,发现顾总自从刚才出去打过一个电话后,一直在开小差,现在正悄悄划着手机的屏幕,上面似乎一闪而过一张照片。

    石秘书没敢多看,但是他敢肯定,那肯定是江白的照片。

    ……唔,一向公事公办、工作态度极其认真的顾总,竟然也开始学会在会议上开小差了,石秘书觉得,这一定是这次会议太过无聊导致的,不是顾总的错!

    石秘书扫视一圈在场的各阶层管理人员,心里也在烦这些人老生常谈,把那几个旧内容翻来覆去的说,要不是顾总现在心情正好,又分心在江白身上,早就冷下脸了。

    等大家把各自的提案都洋洋洒洒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静下来等待顾总决断,才意识到顾总一直在低头看手机,理都没理他们,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都有点怂了,低头看着各自的提案,越看越觉得自己刚才都在说什么垃圾玩意儿。

    安静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度秒如年一般过了一分钟,顾钟鸣缓缓开口:“冷静下来了吗?”

    无人敢应答。

    顾钟鸣抬头看了一圈众人:“王副总的提案通过,明天交一份更详细的上来,其他人……打回去重做。”

    王副总劫后余生般吐了一口气,至于会议上的其他人,没一个敢抬头看向主位,都低着头死死盯着面前的策划书。

    “散会。”顾钟鸣起身离开。

    等顾钟鸣一走,会议室里那群腰板坐着笔直的人瞬间各个都瘫了下来,王副总整理好自己的文件,赶紧开溜,他刚一动,立刻就有两位同事贴了上来。

    “小王,你今天会上讲了什么来着,给我再看一眼。”

    “就你的这个通过了,给你张哥我参考参考呗。”

    王副总抱紧自己的资料,微微弯腰:“侥幸,侥幸,我赶着去修改策划书。”

    说罢,赶紧快步离开会议室,留下一帮同事在那或叹气或哀嚎。

    石秘书跟在顾钟鸣身边,询问道:“顾总接下来想去哪里?”

    顾钟鸣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壁纸已经换成江白刚刚发来的自拍照,他想了想,告诉石秘书:“今晚回老宅。”

    石秘书有些惊讶地看向顾钟鸣。

    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顾钟鸣不会回老宅一趟。

    石秘书开始回想,今天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足以让顾钟鸣回老宅跟顾老爷子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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