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钟鸣亲自给江白讲了他和维切斯的恩怨,这是前因, 至于现在正在发生的过程, 就需要陆中申来跟江白说清楚。
陆中申也不含糊,上来就给江白和顾钟鸣展示了一组简洁明了的照片。
江白不认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谁, 所以一时之间没有看明白,顾钟鸣则是一下子收到了来自陆中申传达的讯息:“他果然是维切斯的人。”
瞧出江白脸上的困惑, 陆中申先向江白介绍了一下照片里的男人:“周焉, 男,二十一岁, M籍华人, 于上个星期前跟顾总有过短暂接触, 目前已知的对外身份是True Face娱乐杂志的自由记者。”
江白只好奇一个问题:“……短暂接触, 是什么意思?”
陆中申看向顾钟鸣,得到顾钟鸣的允许, 立刻为江白解答:“就在上一周, 顾总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设有低温自燃装置,包裹在顾总面前自燃了,那时候, 周焉的采访车就在公司楼外的街道上,拍下了这一幕。就在那个时候,周焉和顾总有短暂的视线接触。”
江白明白了:“维切斯是在向你宣告,他回来了。”
自从空中监狱那场大案后,维切斯销声匿迹了很久, 毕竟他这次是真的惹毛了华国的警方,联合其他国家的警力一起包围式、严密式清扫维切斯的势力,想要将维切斯抓捕归案。
维切斯受创严重,却也在最后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将自己的几名手下推出来当替罪羊,本身却是藏匿了起来。
江白听梁嘉跟自己说过,有传闻说,维切斯这段时间里顶替了某个罪犯的身份,躲在M国一间监狱里才逃过一劫。
梁嘉之所以知道这个传闻,自然是因为他拜托他哥打探过有关维切斯的消息。
传闻是真是假无从得知,唯一能知晓的是,这长达一年的时间里,维切斯的确被华国警方的行动力震慑住,躲在角落里没有再出来过。
……如今他又出来了。
……还特地以这种方式通知顾钟鸣一声。
江白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闪着足够认真的光芒,看向那一排照片:“这照片里的人,都是周焉?”
“是。”见江白感兴趣,陆中申继续说下去,“这几张是周焉近期的照片,这几张是周焉十五岁时候的照片,这几张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陆中申特意将周焉十五岁的照片拿下来放到桌上:“从周焉日常的行动轨迹来看,他和维切斯像是从来没有交集过,但我还是从一些记录里发现了端倪。”
“周焉自小跟着父母在国外生活,她母亲是M国人,父亲是华国人,他的父母一开始很恩爱,生活也很不错,但可惜的是,他的父亲在一次金融动荡里赔光了所有积蓄,从此一蹶不振。”
“渐渐的,周焉的父亲成了一个只会待在家里拿孩子和妻子撒气的酒鬼,周焉的母亲受不了丈夫隔三差五的家暴,选择了离婚。”
“周焉被判给具有抚养能力的母亲,他的母亲三年后再婚了,很快就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周焉的母亲还是很爱他的,只是,第二胎的降生总是会夺走母亲较多的关注力,周焉开始逐渐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就像一个外人,格格不入。那时候周焉已经十四岁,他开始整日整夜跟社会上认识的朋友们厮混在一起,经常不回家,回家也只是冲母亲和继父拿钱。”
“周焉十五岁的时候,在街头斗殴中被另一帮小混混拿铁片刺伤了左眼,那帮小混混一看出了事,就都逃了,周焉是被路人送到了医院,还帮忙垫付了手术费和住院费。”
“我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好心路人就是维切斯。”陆中申指着照片里的医院接诊单签名:“维切斯用了假名字,但是一个人的书写习惯很难改变,我对这个笔迹进行过笔迹鉴定,确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白静静地听着,听完之后,他提出一个疑问:“维切斯真的会这么好心?”
把一个跟自己无关的受伤小孩及时送到医院,还帮忙垫付所有费用,这怎么可能是维切斯会做的事,除非这件事有利可图。
顾钟鸣在此时开口了:“因为那时候维切斯正好需要一个实验品。”
陆中申点头,顾钟鸣不仅拜托了他调查周焉和维切斯,肯定还有其他正规渠道获取消息,所以陆中申对顾钟鸣知道其他更多消息一点都不惊讶。
陆中申拿笔杆敲了敲周焉的左眼:“全像义眼神经连结技术,这家医院当时有位医生正在研究这个技术。这个技术存在一定缺陷,导致暂时不适用于二十周岁以上的男子,也不适用于十周岁以下太小的孩子,这个医生之前一直没找到刚好需要换眼且自愿的小白鼠。”
江白心里一冷:“……周焉那时候正好十五岁,正好左眼受伤需要手术。”
陆中申点点头:“不管他们跟周焉说了什么,周焉那时候同意了,他是未成年,本来应该寻求监护人的同意,也不知道他们最后用了什么手段,周焉的左眼被成功换成了具有实时传送影像信息的义眼摄像头。”
江白震惊了:“维切斯这是要做什么?”
“让周焉替他搜寻情报,没有比一双人眼更安全的监控器了,周焉本身就受过伤,过安检的时候只要拿出那份医院开具的普通义眼证明,就可以轻松过关。”
江白听完这个故事,看向顾钟鸣:“所以现在你们要做什么?维切斯故意派他来接近你,显然是为了窥探你的生活,想要找出你在意的一切,一一毁掉。”
顾钟鸣沉稳地说道:“借力打力,利用周焉,向维切斯传递假情报。”
江白沉思道:“但是,维切斯很有可能知道你已经知道周焉义眼的事,利用你给的假情报,反而给你来一个措手不及。”
看到江白这么担心自己,顾钟鸣眉眼舒开不少:“以我的实力,维切斯绝对能想到我已经知道周焉是他的人。”
陆中申点头:“所以我们设的局,要预判维切斯知道我们给的假情报后给出的假动作后的真实行动。”
江白的脑子冷不丁被绕到了:“……禁止套娃。”
“好了,你别想这件事了。”顾钟鸣将江白拉向自己身边,“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接下来可能会跟一些朋友演几场戏,至于行动计划的具体实施步骤,你不用为我筹划,我自有办法。”
江白担忧地看着顾钟鸣:“你是想把我完全摘出去?”
顾钟鸣坦然对上江白的视线:“如果你被卷入这场局,一旦你陷入危险,我会担心到发疯的。”
江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一口气:“为了让你更加安心地对付维切斯,我好像……只能尽力保护好自己了。”
顾钟鸣轻笑了下:“接下来不是很忙吗?我期待着,在电视上看到你光彩耀人的样子。”
江白敞开怀抱,简单而又眷恋地抱了一下顾钟鸣:“我等着你胜利归来,到时候咱们手牵手,一起去监狱里给维切斯探监。”
顾钟鸣眼底的笑意不禁加深了些许:“好主意。”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陆中申还是从身后掏出了棒打鸳鸯用的那个棒子:“……我们在这里够久了,应该送江先生回去了。”
顾钟鸣看了下时间,只能与江白惜别:“接下来的路程,他会送你回去。”
陆中申从顾钟鸣手里拿过车钥匙,带着江白原路返回到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江白回头看了一眼,顾钟鸣已经绕路从另一边离开。
似乎感觉到江白的视线,空旷的只有几间低矮房子的田野间,顾钟鸣挺拔的身姿如劲松一般立在那里,回头远眺江白所在的位置。
两人似乎都看到了对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中申开车,一路将江白和安肖闻送到了工作室楼下,安肖闻临下车的时候才醒来,迷迷糊糊走下来,正想对负责开车的顾总说一下辛苦,一睁眼,看到是一个陌生中年大叔,瞬间吓醒了。
眼睁睁看着司机开车走了,安肖闻仍然处在极大的震惊中:“……他他他!”一想到刚上车时听到前座隐约传来接吻的声音,安肖闻瞪大眼,看着江白,“……你你你!”
江白却是没理安肖闻在这发神经,或许是因为顾钟鸣将一切都跟他说清楚了,江白心里因此很是轻松。
他看着熟悉的环境,自言自语了一句:“要加倍努力地工作了啊!”
如何开启工作之旅?当然是先去爽爽地吃一顿饱饭,睡一个好觉,养足精神后再全身心投身于工作啦!
下午短暂的休息后,江白就带着安肖闻去吃了一顿敞开肚皮随便吃的火锅。
安肖闻还是很在意从机场出来后的“灵异事件”,明明是顾总开的车,最后怎么成了一位陌生的中年大叔?总不会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梦,将梦和现实混淆了吧?
因为深陷疑惑,安肖闻都没好好的吃这顿饭,直到发现江白已经默默吃完自己点的那些肉,这才猛然惊醒,将别的事暂时抛之脑后,开始白口夺食:“啊啊啊!最后一片五花肉!住口!住筷!”
唯有在吃的这件事上,江白并不会让着安肖闻,江白手上的筷子稳稳夹住那块烫好的五花肉,在安肖闻的瞩目下,蘸了蘸酱料放入口中。
完了还不忘赞叹一句:“真好吃!”
气的安肖闻又狠狠点了好多五花肉,恶狠狠道:“今晚你请客!”
江白无所谓地耸耸肩:“没问题。”
等到结账的时候……
安肖闻等着大宰江白一笔,却发现江白一脸狐疑地看着手机上的付款信息,安肖闻好奇,忙探过头来看。
因为他们点了不少肉,这顿饭又是近一星期来吃的最爽的一次,总金额的确有点高,两个人硬生生吃掉了快四位数的金额,这无可厚非,安肖闻对他们总共吃了多少还是心里有数的,这个金额没问题。
但是……
为什么最后实付金额才0.1元钱啊!
安肖闻不敢置信地看着江白的手机页面,一把夺了过来,往上翻了翻。
被那红彤彤的,原本应该属于红包那一栏的“专属减免”四个字震惊了眼眸!
安肖闻看向江白,江白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笑笑:“好像……嘿嘿,怪不好意思的。”
安肖闻这才想起,这家火锅店是顾氏集团旗下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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