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里出来，出现在头顶上的是一片黑底白光的真实天空, 论美感的确比不上餐厅精心装饰的钻石灯光星海天花板, 但是胜在真实和简单清新，一眼望去立刻让人觉得心情舒适, 抚顺之前被迷幻灯光扰乱的思绪。
顾钟鸣站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才走向一旁等着的车。
石秘书赶紧打开车门, 将顾钟鸣迎了进来：“顾总,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十九分钟，是现在就赶过去, 还是？”
石秘书能够猜到顾钟鸣的回答是什么, 但是万一顾总有其他想法呢？问一下总归是比较稳妥。
“嗯。”顾钟鸣坐进车内, 顺便把收购这家西餐厅门店的事交待给石秘书。
石秘书一边将这件事划进工作任务里, 一边很快在脑子里脑补了餐厅里发生的事情。
以顾总雷厉风行的执行力，石秘书根本不需要问结果如何, 他只是有点好奇过程是如何。
石秘书悄悄瞧着顾钟鸣的侧脸, 直到顾钟鸣侧过脸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石秘书笑笑收回视线，立刻转移顾总的注意力：“江先生的节目视频已经剪好了。”
说完后，他又马上补了一句：“江先生在节目里的表现非常好, 镜头也比预期想象的多。”
顾钟鸣的眉眼果然瞬间缓和不少：“他值得。”
石秘书应和道：“那是当然。”
就是不知道节目组最后剪辑出来的成品里有江白多少镜头，不过石秘书并不担心，江白的表现可圈可点，应该不会全被剪光。
他们并没有跟节目组通过气，让节目组给江白多一点镜头, 对方现在只是以为是石秘书的某个亲戚朋友特别喜欢这一期的某个嘉宾，又不能到场观看，卖了石秘书一个面子给了一份全场无修的全景录像。
车里的气氛轻松了一阵，直到顾钟鸣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顾钟鸣低头看了一眼新发来的讯息，周身的氛围一瞬间又切换成了严肃状态。
石秘书斟酌着开口询问了：“是有新动静了吗？”
顾钟鸣望向车窗外的夜景：“鱼儿咬钩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石秘书轻轻松了一口气。
顾钟鸣喃喃自语着：“再遛一会儿，就可以收网了。”然后他和江白就不必再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
车窗外面的建筑物越来越有些眼熟，顾钟鸣扫了几眼，确定这条线正好会经过江白居住的那个住宅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于私心而言，他当然想站在江白楼下看一会儿江白，但为了江白的安全，他又不能多做停留。
内心挣扎过后，顾钟鸣还是什么都没说，没有让司机在这里停留，但是他的视线却是牢牢放在那个方向。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一点的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全靠街边各家店铺亮眼的灯光照亮街边的道路，看清走过的每一位路人。
石秘书注意到顾总的身影动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么颇为在意的人或事，赶紧顺着视线看过去。
车子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等石秘书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
石秘书问道：“顾总，是看到了什么吗？”
顾钟鸣眉头紧紧皱起，眼里虽然显露出困惑，嘴上却说：“没什么，应该只是我看错了。”
听到顾钟鸣这样说，石秘书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低头继续工作。
刚才顾钟鸣的视线里，似乎在江白楼下那条街上看到了舒易的身影，就是那个在片场有过几面之缘的、被他隐隐当做情敌防备的男人。
……应该只是自己看错了吧。
顾钟鸣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努力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不再去想。
江白小区外的那条街，此时街上的人流并不多，舒易正缓缓走在这条街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今晚刚好路过看到，就一时没忍住，下车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那家水果店还在，奶茶店没了，变成了一家蛋糕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较为浓烈的烟熏气味，是前方不远处的烧烤店飘来的味道。
这里大多是住宅楼，相比较其他地区街边店面都是比较高档的场所，这里就显得相当具有生活气息。
这样的地方，的确是那个人会喜欢的地方，舒易一开始还奇怪对方不像是缺钱的人，怎么会买这种便宜地段、人员嘈杂的房子，后来多了解了一些后才知道，这就是江艺白。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江艺白从来没有带他来过这里，是他偷偷派人查到的，之后便在附近买了一处房产，偶尔就过来看一眼，只不过他一直做的小心翼翼，没有被江艺白看到过。
后来……后来他就把这里的那处房产卖了，搬离了这里，再没有来过。
今晚路过这里真的是偶尔吗？
舒易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了。
——不是偶然。
江白的出现，莫名让他回想起了那个本来已经埋灰心底的名字，连带着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这里。
今天没有工作，一闲下来，他果然就不知不觉来到了附近。
江艺白之前那个房子，应该是在这边吧，安肖闻和江艺白的关系那么铁，应该没有卖掉江艺白买的这个房子。
夜晚是很好的保护色，即使街道上灯光很亮，稀少的人流也让舒易即使不进行伪装，也一路没被人认出，轻松转悠进江艺白以前住的小区。
现在楼下，抬头往上看去。
这个小区入住率还不错，这个时间，不少楼层都亮出了灯光，舒易数着楼层，找到江艺白那一间屋子，如他想象的那样，那间屋子一片漆黑。
舒易叹了一口气，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过来看一眼，有什么意义？
舒易收回视线，正准备转身离开，余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完全愣在了原地。
舒易不敢置信地重新转回身子，直直地看向那间屋子。
……灯，亮了。
舒易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数了一遍楼层，楼层数是对的，刚刚亮灯的那个房间就是江艺白的房间！
怎么会？难道安肖闻把江艺白的房产卖了？还是说，现在住在里面的……
舒易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既坚毅又严肃，迈着腿走向那栋楼的入口。
一路来到那个怎么也不可能记错的楼层，舒易站在门前，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最后还是按响了门铃。
等待开门的这一分钟，度秒如年。
舒易直直地站在门外，视线一直放在门上，仿佛要将门看穿一个窟窿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短短的一天，心虚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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