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哥, 你觉得那个夫公子好看么?”徐骄摇了摇头, 拒绝陆凯手上喂过来的糕点,主动发难。
他亮晶晶的眼睛在那个小口抿着茶的哥儿身上上下扫了好几圈。
“嗯?哪个夫公子?”陆凯故意地向四周扫了一圈,迷惘的说道,又一副我真的不知道的模样看向徐骄。
他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徐骄撇着嘴哼哼两声,“你还装傻,人家进来的时候不知多少人看呆了,你还装模做样?”说着头往夫嘉那边伸了伸,“就是那个呀。”
陆凯见实在躲不过去, 脑子里快速思考着,无比注意措辞地一个字一个字试探说道:“嗯……不及我家小哥儿万分之一。”
徐骄自然知道他在说谎,就连他这个哥儿都觉得那位夫公子十分出众,十分惹人怜爱了,陆哥哥定是没说实话。
陆凯看着徐骄的脸色,意识到不对, 于是真心诚意地补了一句:“也许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 看谁都不如我家骄骄可爱。”
徐骄脸色才稍微缓和。
可是他总觉得周围的一切像是不真实的,他明明配不上身旁的人,不过无论如何,他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陆凯凝神看着这样的徐骄若有所思,他好像一直忽略了某些东西, 他自己本来毫不在意,可又应该给小哥儿的东西。
不过思绪很快被那周围人的讨论声抢占。
原来是夫嘉刚才即兴作了一首诗,规定了几个字让其描述当下时令的, 这类题最是考验一个人是否才思敏捷。
“夫嘉公子果然是京城最有才气的哥儿,若不是哥儿身,只怕能在科举上有所成绩才对。”一个举子欣赏地望着远处的人,眼珠子一动不动。
“你可别想了,他不是我等能妄想的,在场只有那几个能配得上他罢。”旁边的人很快的看清了他的心思。
先前那人原本还有些不满,可是想起自己无论在名声上还是才华上都比不过那些人,也认清现实地叹了口气。
他在乡试中不过才二十几名,这次进京他最大的目标就是能挤进同进士出身,那也算对得起江东父老了。
“我看夫公子跟余兄便十分相衬,坐在一起也足够养眼,两人皆才华出众,再相配不过,其他几人看起来不是不够儒雅就是才气不够。”这个人倒是心胸开阔的,为旁人拉起郎配来。
陆凯随着他们的话看过去,只见余博文和夫嘉正相谈正欢,确实是郎才哥貌。
看起来这两人像是原本就有了感情基础,不过这余博文比自己早一届,还是状元郎,为何当时夫家没有将自家哥儿嫁给他呢?反而是兜兜转转三年找上了自己。
陆凯前世和夫嘉相处了不少时日,他对其没有感情,也不反感夫嘉如是,只是夫家人这是把自己当傻子耍,看这情况夫嘉心里有人必不能同意嫁给自己,只怕这一帮人都不无辜,那他也不必格外手下留情了。
“陆兄,我来自江东,真是惭愧,陆兄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我可是足足考了三次。”旁边有人与陆凯攀谈起来。
“运气罢了。”陆凯看其没有恶意,也笑着回复道。
那人倒也不反驳,大概心里也真有几分觉得是运气罢,这样想着心里还好受些。
“刚才听陆兄说你和博文兄同为江南人士,我一个远房表亲现在也在江南谋生,听说那边风景很好,有时间我也想去看看呢。”
陆凯觉得此人话多,但还是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
“唉,陆兄你现在还小,你听在下一句劝,莫要轻易得罪旁人,博文兄将来在官场上必定是个人物,你得罪了他没好处的,真应该去消消仇怨。”那人好心地劝着,他是看陆凯年纪小,容易鲁莽所以忍不住想教他几句。
陆凯冷笑着想,这愁怨这辈子估计都消不掉了,但面上还是非常听话的点了点头,没必要同旁人说起那么多。
杨帆那边。
“博文兄,上次在京城相见还是几年前,如今博文兄功底比当时似是更加深厚了,只怕在科考场上博文兄要手下留情才是。”杨帆厉害的点就在于能将认真的话通过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毕竟他本人就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余博文一扫刚才的阴霾,现在的气氛他很喜欢,身边人都很聪明地没有提起此事。
“哪里哪里,各位才要手下留情才是,博文才疏学浅,不值一提。”
“莫要自谦了,以博文兄之才上次乡试定是难以棋逢对手吧?”杨帆对京城人士比较熟悉,这几日也陆陆续续认识了其他省份的举子,得到了不少消息,但是在江南这一块他们目前还只知道余博文值得忌惮,难免想要套套话,因为往年南方身份总是在会试上有不少举子表现出众,常常抢了他们京城的风头。
余博文本来还温文尔雅地笑着的脸庞刹那笼上了一层黑雾,他在桌下的手攥了攥,面上风轻云淡地说:“杨兄莫要这样说,别是在你眼中便只有博文了?天下读书人这般多,我江南自然也是有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才。”
余博文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像打太极一样,似说了又似什么都没说。
旁边几人听到此话心里一喜,以为此届江南确实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人才,笑意浮上了脸庞。
只有杨帆心里还是觉得痒痒的,他在这中间算是成绩较差的,在京城举子中也不过十名左右,因此他觉得余博文不放在眼里的人未必对他没有威胁,还是要问个清楚才好。
“余兄再仔细同小弟讲讲,除了余兄肯定是意料之中地得了榜首之外,余下前几人呢,小弟都不如何认识江南的同好。”
余博文看杨帆问的紧,便隐隐紧张起来,在听到杨帆以为他是解元时,有些羞愤。他本来想跳过话题,可如今都说到这份上,若自己还是含糊带过,日后被发现可不是尴尬?
哪怕装的再风轻云淡,白皙的脸上还是有一丝丝红晕。
“杨兄莫如此夸大我,江南地区的善伟兆、信宜然、朴修这几人都是才华横溢之辈,且在下此次发挥有些失常,并未达到如此高的名次。”余博文想把重点放在前面那几个人名上,可是一句话不过数十字,很快就被提炼到了关键信息。
“余兄竟然不是解元?”杨帆有些惊讶道。
在他眼里,余博文的水平若是放在京城,怕是难说解元之位会花落谁家,可现在竟然说他不是解元?
旁边本来放松的几人霎时间警惕起来,余博文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此时难道要再添一个?
看着旁人如此郑重的模样,特别是身边还坐着他想讨好的哥儿,余博文有些恼怒。
“考试之时余某不知如何突然发寒,发挥失常,不然余某也想争一争那传说中的三元及第。”语气中还是十分的自信,丝毫不隐藏自己对状元位置的势在必得。
杨帆是个人精,自然知道他们反应这般大肯定引起余博文不快了,于是笑着说道:“也是,余兄若是正常发挥哪里轮得到旁人做这解元。”余博文脸色稍霁。
只是下一刻便听其说:“只是我等还是想见识见识是何方人士从余兄这里虎口夺食。”语气中还是十分急切。
余博文想起自己刚才与陆凯的对峙场面,只觉得自己今日出门实在是该看看黄历。
看着这场景自己实在不说不行了,余博文有些干涩地说道:“陆凯。”
“这名字好耳熟……”杨帆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好像听到过。
后来才一拍掌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成家的少年郎不正叫陆凯么?还是余兄刚才讽刺过的那位……
杨帆下意识在全场环顾,却不见人影,好像是已经走了,不禁有些懊恼。他平日旁的不行,看人的功夫十分准,今日真是没带脑子做事,早知在刚刚就应该给陆奇白面子,如今怕是已经交恶了,突然回想起之前那个少年郎应对余博文的场面,只觉得眼前一黑,真是做的混账事。
陆凯领着徐骄出来时,也有一些人陆续离场,特别是那些小哥儿,小哥儿总不像汉子般可以在外面随意逗留,能自由出门已经是天盛民风开放了。
一辆马车从两人身边驶过,扬起尘埃,徐骄被呛得退了两步。
陆凯则又记起了之前的思考。
“骄骄,下一次定不会让你徒步出门,未来会送你比这还要华贵的马车。”陆凯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说道。
徐骄不知陆凯为何说这个,他有些茫然地说:“不必如此,人家腿脚方便呢。”说着跺了两下脚。
陆凯哈哈笑起来,但是随后又很细心地说道:“可是你刚才一直在看那个夫公子,你羡慕他。”
徐骄有些羞涩地捂了捂脸,他不知道陆凯原来一直在观察自己,不过,他确实羡慕夫嘉。
“再给我些时日,华丽的衣裳、精致的发饰、精贵的胭脂,我都会一一替你捧来。”陆凯摸摸小哥儿的脸,他真是不该,让小哥儿一直跟着他受苦的。
小哥儿却生气的踩了这个笨蛋一脚,他才不是想要什么衣裳发饰的,他就是羡慕人家又有才又好看。
“哼,我要是有他那样好看的脸,就是穿粗布衣裳,你肯定也会爱我爱得不得了。”徐骄有些酸酸地说道。
今日这一趟,他可算是明白了,汉子就是会喜欢更好的人,他将才见到本来在坐席上谈着有心悦之人的举子看到那个夫嘉都挪不开眼,还不是贪图人家美色。虽说陆凯今日表现正常,但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有过旖旎的想法。
“胡说八道,你若是穿他那样好看的衣裳,不知道要比他美多少倍,是我没本事,我的夫郎才要羡慕别人。”陆凯故作低落道。
小哥儿果然就心软了,揉了揉自家汉子的下巴:“你说的不对,我陆哥哥最有本事了。”汉子的尊严可是很重要的,他才不许他陆哥哥这样说自己!
“那我们骄骄是不是最好看的?”陆凯得寸进尺。
小哥儿小脸一红,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但还是应承道:“我当然好看。”
“上来。”陆凯低了低背,转头对小哥儿说道。
“做什么?”徐骄看着周围偶尔有人经过,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
陆凯直接蹲下,环住徐骄的大腿,将人往背上背。
“做你的马车。”
我的小哥儿,理该被我宠的无法无天,宠的美艳逼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呀,尽量少出门,门窗多通风,出行戴口罩,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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