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明北那句话以后, 王娇偷偷瞥了明南一眼，他好像有点愣神, 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或者说, 明南平日里的表情也就只有这么一种, 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感受不到他那点微妙的、小小的情绪。
王娇有点懊恼,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接二连三的撞见了不少的秘密。
猫看了, 人也见了，两个人不好在打扰明南，没等明东出来就说了告辞。
明南家离王娇家不远, 她坐公交车两站地就到了，而李启要转两趟车, 她俩刚走到公交站牌，李启就忍不住了, “王班长, 明…”
“嘘。”王娇及时阻止住他，“别再背后谈论人家的私事。”
李启点点头，硬生生把自己想要说的话憋回去。
王班长真是一个好班长, 竟然碰到这种事情都能忍住。
结果刚过几分钟，王娇转过头，“你觉不觉得明南是私生子？”
“啊？”李启一脸茫然，“不是不谈论人家的事吗？”
“明哥那是人家，他是咱自己家人。”
李启心说谁跟你咱啊, 是你自己拿他当家人。
要说这女人不讲理就是天生的，李启推了推眼镜，不准备跟王娇争辩，他说：“我觉得不会是私生子吧，他妹妹不是说他是堂哥，应该是叔叔或者伯伯家的孩子吧。”
“不，你不了解情况。”王娇想起来曾经在医院碰到过明南跟他妈妈争吵的那一幕。
「我没爹没妈，我是狗养大的。」
「是堂哥。」
从小地方来的。
这些信息在王娇脑海里混合在一起，经过她的深思熟虑。
王娇基本断定了。
明南是个孤儿。
从小无父无母，被一个人渣养大，然后人渣死了，他又被送到亲戚家，寄人篱下被打被骂被嫌弃还要看孩子。
好可怜哦。
王娇想着想着眼眶就有点酸，她明哥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太难了。
她分析完毕，眼泪差点掉下来，于是伸手戳了戳站着的李启，“李班长，有纸吗？”
李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娇用了些力气，“李班长，有纸吗？”
依旧没有反应。
“李班长，你看什么呢？”她也站起来，目光向李启那个方向看过去，然后就撞见了今天的第三个秘密。
对面有个奶茶店，奶茶店外面摆着几张桌子和太阳伞，而刚刚打电话告诉她有事不能来的好朋友李黛正坐在那里，旁边是她们学校知名男神郁桥。
两个人动作还算正常，不过李黛的脸上写满了娇羞两字，举手投足间都很淑女，跟平日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她判若两人。
王娇：“……”
*
半个小时以后，王娇坐在刚才李黛的位置上，她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对面，“别哭了。”
李启眼底猩红，抽了两下鼻子，“我没哭。”
“没哭你脸上哪来的水呢？”王娇问。
“这不是水。”
“那是什么？”
“鼻涕。”
王娇拿着纸的手一抖，把它收回来，“你真恶心。”
“我哪做的不好？我哪对不起她？我…”
“打住吧大哥。”王娇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刚才我说上去问问你不去，我说微信上问一下你不让，说不定人家俩人就是碰巧碰到了喝杯奶茶，不是你想的那样。”
“肯定不是。”李启否认，“你见过黛黛出门化妆吗？”
“她化妆了？”
“肯定化了，还是淡妆。”
好吧大哥你真牛逼，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王娇往椅背上一靠，“好吧，就算她们两个是约好的，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怎么不能，黛黛长的那么好看，是个男人就对她有企图。”李启此时完全进化成了怨妇，“那个郁桥哪里比得上我，她怎么就选择了他！”
“大哥，你有空照照镜子吧，你配跟人家比吗？”王娇说：“那个人是郁桥诶，谁能抵挡住郁桥的诱惑。”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反正她跟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和郁桥在一起。”李启说着有些激动，甚至拍了拍桌子。
周围有别的客人看过来，王娇对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低声说：“人家俩人喝杯奶茶你就觉得她们俩在一起了，那她们两个人要是手牵手了，是不是就该生孩子了？”
*
“当然不是了。”李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我要是和他在一起我早就拿着大喇叭喊了，还用李启帮我宣传吗？”
“那你俩今天那是干什么去了？”王娇在电话这边轻笑一声用手揪了揪眼前盆栽的叶子。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妈和我妈是一个单位的，昨天我妈他们单位发福利，没开车去，让他妈先拉他家去了，他今天给我送过来了。”李黛解释，“我一看是咱们学长，不得请人家喝点东西啊。”
“你说了这一堆…”
“嗯？”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呢。”
李黛一想，还真是。
然后就乐了，“是我用词不当，但是我俩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可没瞎想啊，是李启想的。”王娇说：“人家都看出来你化妆了。”
“我没化。”
“那他说你化了。”
“那是他不管什么时候看我都自带滤镜。”那边李黛表现的很无奈，“他就是闲的，每天胡说八道。”
“你今天可是把人家的心伤透了，说不定现在还在抹眼泪呢。”王娇说：“你要不要打电话慰问一下？”
“不要。”李黛很干脆，“这就不能理，再说我是真喜欢郁桥，跟他解释这个干嘛。”
“也对。”王娇不喜欢插手别人的感情，又说了今天去看了看猫的事，然后才挂了电话。
周一的时候全市开始供暖，当王凤给王娇找出来棉服和棉裤以后，她才意识到冬天来了。
想上周她还穿着短裤短袖给人家跳啦啦操，这周就要穿棉衣棉裤了，王娇到学校的时候拐了个弯，在自己喜欢的那家包子铺那里买了两人份的包子，去学校第一时间回宿舍脱了棉裤，穿着单裤就去了教室。
只不过两天没见，同学们都加厚了衣服，王娇走到李启他们那里，看李启正拿着纸擦鼻涕，伸手敲了敲他桌子，“还哭呢？”
李启鼻子红红的，“我没哭。”
“那你这是干嘛呢？”
“感冒了，不行啊！”
“感冒就感冒呗，凶什么凶。”王娇回到自己那里，看明南坐在位置上，瞬间想起周末发生的事，整个人心都软了，“明哥早。”
“早。”明南看起来很没精神，眼睛半睁不睁。
王娇把手里的包子给了他一份，“早饭吃了吗？请你吃包子。”
明南倒是不客气，把包子拿起来咬了一口。
小可怜啊。
王娇心中大喊，竟然连早饭都不给他吃。
果然不是亲生的。
接着她从包里拿出来四袋牛奶，让明南帮忙把奶放在暖气片上。
包子吃到一半，李黛从外面进来，走到他们这里看到这副场景，“嚯，娇娇你又开始摆摊了。”
王娇嘿嘿一笑，“想喝自己拿。”
“得嘞。”李黛坐下来，把书包挂椅子后面，刚准备跟李启打招呼，对方迅速的把脸扭了过去，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李黛“啧”了一声，到底没放在心上，伸手越过他捞了一袋牛奶，刚咬开还没喝呢，李启转过头。
“教室不让吃东西你知不知道？”
吃包子的王娇、明南：“……”
咬着牛奶袋的李黛：“……”
隔壁刚拿出煎饼的其他同学：“……”
“冬天本来就不通风，你吃这么味的东西，考虑过大家的感受吗？”
拿出煎饼的同学闻言又默默的把煎饼放回去。
只剩下一口包子的明南把最后一口扔进嘴里，就当没听见。
王娇拿着那一半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开口磕磕巴巴的问道：“李…李班长，没听说过班里不让吃东西啊。”
李启瞥了她一眼：“你是班长，你可以吃。”
王娇：“……”针对的要这么明显吗。
李黛白了他一眼，把一口没喝的牛奶放到王娇的手里，情绪倒是平常，“行了吗？副班长。”
她把“副班长”三个字咬的很重。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启又被气的不行，再一次转过头面对墙。
明南看着这两个人一头雾水，问王娇：“他这是怎么了？”
王娇喝了一口牛奶，觉得还不是很热，她把半个包子吃完，然后才告诉明南，“看不出来吗，有人失恋了，正往死里作呢，就害怕人家不注意他。”
“哦。”
明南不知道李启和李黛之间的情况，当然他也不怎么感兴趣，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王娇现在都不能看明南，一看就想起他悲惨的身世，整个人就忍不住的心疼。
明南刚睡着，就感觉有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明南醒过来，对上王娇那双悲悯的眼睛，他半爬起来，用一只手支撑着头，“你又怎么了？”
“明哥。”王娇轻轻叫了他一声，情不自禁的说：“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你就拿我当你家里人，拿我当你妹妹，拿我当你姐姐，拿我当你妈妈都可以。”
明南一愣，第一次表情有点失控，“你是不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哥：我拿你当媳妇，你想当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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