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道场偏僻处的一座假山后,白慕儿扬着手面无表情的揪住毛静的头发毫无怜悯的拽着她往假山石上磕去。
而白天倨傲无比的毛静此刻却一声不吭的咬着下唇拼命忍耐着剧痛,不敢发出声音。
“为什么要擅自行动?”白慕儿淡道。
毛静眼中忽然划过一丝惧意:“慕儿你再说什么……”
“白天那拨人来这里的时候道场的老头子为什么拿不出纸人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白慕儿揪着她的头发向自己这边扯来,贴近她道:“你敢说那些纸人不是你偷的?”
“慕儿……你知道,没有纸人的人走不出道场,只要他们离不开这里被鬼怪盯上的可能会变大,这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胜算!”毛静盯着白慕儿的眼睛低吼。
“胜算?”白慕儿嘲笑了一声,眼里充满鄙夷:“你指的‘胜算’是什么?像鹌鹑一样躲着敌人就能苟活着?还是可以踏着别人的血肉离开这里?我告诉你,把你那些害人的心思统统给我收起来,那几个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糊弄。”
毛静不甘心的咬咬唇,从假山的对面传来一个人急匆匆赶过来的脚步声,白慕儿冷笑了一声:“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
天还灰蒙蒙的时候赵轶就从梦中惊醒了,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毛静从来没有起夜的习惯,赵轶心中有些慌张的爬起来出了门,这样的时间点一个人在外乱晃是十分危险的,所幸运气不坏转了几圈后在庭院的一处假山的角落里找到了她。
“慕儿!”赵轶大惊,冲上去想要拉开那只死死揪着毛静的手。
“啧。”白慕儿松开毛静,嫌恶的躲到一边:“狗男女。”
她拍拍被赵轶碰到的裙摆,厌恶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太阳渐渐露出了山尖,看着温暖却感受不到温度的阳光照亮了整个道场。
在其中一个房间之中,少年捂着自己汩汩冒着血的腹部表情带着少许疑惑,绝望的栽进了浴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睢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一旁的林稔早已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朝着一处看着,见周睢被惊醒便将食指搭在嘴唇上朝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周睢很快冷静下来,就听见壁橱里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东西?”
“说不定只是只老鼠。”林稔掀开被子朝壁橱走去。
不过在这充满昭和年代气息的房子里,甚至踩在地板上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老鼠这种生物应该还蛮常见的。
“小心点。”周睢没带眼镜,眯着眼睛远远的看见林稔应该是想去打开壁橱。在他准备拿起枕头旁的眼镜戴上的时候,从那边被开了条缝儿的壁橱里传来咚咚的声音,接着就听见手边有什么东西应声而裂,一道灰黑色比巴掌稍大的影子踩在周睢的身上迅速掠过,消失在了另外一边的壁橱里。
周睢虽然看不太清,但是那种毛绒绒的触感却很真实,被子和地板上沾上了几块淡淡的血迹。
碎掉的是周睢的眼镜,左边的镜片上分布着几条裂纹和一点血液,眼镜腿也断了一根,明显是被刚刚那东西给踩碎了。
“我认为毛绒玩具应该没有可以踩碎我眼镜的重量。”周睢平静的拾起英勇就义的黑框眼镜叹了口气:“怎么办,没有眼镜我就是个瞎子。”
林稔俯身蹲下查看着地板上的痕迹,又抬头看了看灰影消失的地方,听见周睢的话后笑道:“从现在开始一直跟在我旁边,我做你的眼睛。”
昨天在他们之后来这里的人又增加了六个,从学生到四十岁大叔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因为刚刚的尖叫声,住在这里的十几个参与者应该都跑了出来,走廊上渐渐嘈杂起来,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女生的惊呼和些许唏嘘声。
没了眼镜周睢视物时都是皱着眉微眯眼,虽然所有的画面都是晕开长毛的模糊,但就目前来看也不算太影响正常生活。
“隔音很糟糕啊。”隔着一个房间周睢都能听到隔壁房间一个男人骂骂咧咧不堪入耳的脏话声:“过去看看吧。”
林稔应了声“好”,继续在壁橱那里敲敲打打一阵,他陆续拉开了几扇壁橱的门,在其中一处较低的格子处蹲了下来,嘴角扬起嘴角:“隔音不好是有原因的,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周睢走上前和他一起蹲在左数第二扇橱柜门前,把碎掉的眼镜比在眼前探头望去。
里面杂七杂八堆着一些日用品和被褥毛巾,周睢拨开一点杂物,看到空间过于惊讶道:“和隔壁是联通着的?”
“其他部分是隔开的,只有这一块是空的。”林稔起身往房间另外一边的橱柜走去,推开后在同样的位置有着同样的联通着的缺口:“昨天只是觉得这个房间有些略微的不自然,就算是收纳性极强的日式装修,也不会做出一个房间整整两面是橱柜这种设计。不过如果是用来方便刚刚那个窜出的东西倒是就能说的通了。”
周睢皱着眉头:“这么说这个道场的老爷子是鬼怪那边……”
说到一半,房门突然“轰”的被人推了开来,朱一雕冲进来扯着嗓子喊道:“哥,两位哥!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怎么还搁这聊着?”
周睢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岔吓了一跳,向林稔道:“先去调查吧。”
牺牲者就在他们的隔壁,出了房门就能看见几个比较胆小的女生站在门外向里面一搭一搭的探视。万雨晨看见周睢便朝他挥了挥手小跑过来,唐梓琪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晃了过来。
“周哥哥,死的人是丁波,是住这间屋子里的一个人,背后被人捅了几十刀,失血过多死在了浴室。”唐梓琪说道。
周睢看着屋里一直在骂娘的中年男人,现在来到这里才知道男人骂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拦住他们路,神情倨傲的毛静,周睢疑惑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那边啊。”唐梓琪瞥了眼:“这丁波死的不是太过普通了吗,看着不像遭了鬼怪倒像是让人从背后暗算,这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丁波是被同一房间的男人所杀,之后就起了争执。”
“阿睢,你去里面帮帮一沙吧,这些人都不愿意进去说死人晦气。”万雨晨拽拽周睢小小声道。
周睢点点头,毕竟这个世界里鬼怪的底细还未明了,他能明白这些人更偏向自保的心情。
和林稔一起走进浴室后看见朱一沙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因为浴室空间不大,他俩刚进来就开始显得有些拥挤。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是鲜血的味道,周睢皱皱鼻子。死者丁波跪坐在地面,身体前倾挂在浴缸的缸沿上,脑袋死气沉沉的栽在浴缸当中,他的后背由肩膀到腰间均被刀捅的血肉模糊,连衣服也已经不成形状,鲜血顺着地板流进了地漏……
周睢捂住口鼻,眉头紧锁,他已经见过很多的尸体,但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一个正年轻鲜活的生命被这个世界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谢幕自己的人生。
“除了后背的伤以外,他身体各处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挣扎反抗过的痕迹。不过有一点……”朱一沙指着尸体的手:“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这个男生的指甲少了一块。”
林稔屈膝在尸体旁蹲下,在这尸体的左手食指上的指甲的确短上不少,点头:“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不容易,你很冷静。”
朱一沙笑了笑,曲着手指放在唇边咳道:“如果您看见我刚来时被吓晕过去的样子,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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