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程刚也怕这两兄弟起什么歪心思,暗地里让人盯着他们。
这两兄弟闹过之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每天也照常上班,甚至工作比之前还要认真。
盯梢的人跟程刚报告的时候,他有点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宽慰,以为这两兄弟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为了安心,程刚还是让人盯着,直到七月份兄弟俩还是安安生生的上班,他这才让人撤了。
别一边。
贺季东到“嘉恒”实习,让他意外的是,陆瑾琨竟然把他安排在身边亲自带他,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这人的背景他听他父亲说过,曾经在华尔街混的风声水起,特别是在股票跟期货这一块,他就像有第三只眼睛一样,投什么赚什么,说是前两年才回国的,但在鲤城已是让人风声鹤唳的人物。
一开始贺季东觉得他父亲对陆瑾琨的评价有点过于传奇,毕竟陆瑾琨也就比他大四五岁,不过等他看过陆瑾琨的履历还有他曾经在华尔街那些光辉历程,以及他参与的那几个项目后,他对陆瑾琨除了佩服还是滔滔不绝的佩服。
贺季东原本就是一个比较清高的人,想让他心服口服的佩服一个人很不容易,但那几个月,贺季东对陆瑾琨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四个月贺季东跟在陆瑾琨身边做了三个项目,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商机嗅觉,什么叫手段超然、雷厉风行,那时他觉得他父亲对陆瑾琨的夸赞都有点轻,他简直都快成为他心中的神了。
因此,他每次跟程笙见面的时候,聊的最多的便是陆瑾琨的事,张口闭口都是陆瑾琨怎么怎么把一个多么难搞的人给拿下,又是从一个多么一毛不拔的人那里拿到了巨额投资款,又是怎么发现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公司却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公司,那师父叫的一声比一声亲,听的程笙都能吃醋。
程笙听多了都很烦陆瑾琨,感觉自己的未婚夫都快要被他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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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贺季东在“嘉恒”实习结束,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他在陆瑾琨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让他受益非浅。
临走前,贺季东自然是要当面去谢谢他。
贺季东拿着上周就准备好的礼物,敲开陆瑾琨的办公室。
陆瑾琨当时正在接一通电话,见他进来,示意他先坐。
贺季东笑着走到他对面坐下。
不一会,陆瑾琨挂下电话,看他一眼,问道:“手续都办完了?”
“嗯,都办完了,我是特地过来跟您说一声。”落话,他把手里的礼盒放到办公桌上推到陆瑾琨面前,笑道:“这是我跟程笙一块给您挑的礼物,谢谢您这几个月的关照,让我学到了那么多在书本上完全学不到的东西。”
陆瑾琨嘴角微勾,“那这是你未婚妻挑的还是你选的。”
贺季东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那个……我不怎么会买礼物,这是她帮我选的,是支钢笔。”
陆瑾琨拿起礼盒,见牌子是万宝龙的,笑了一下,“这笔可不便宜,你这几个月实习工资加起来估计都不够,太破费了吧。”
贺季东:“不破费,我就想给您买最好的,这笔才能配的上您用。”
陆瑾琨淡淡笑,“行,那我收下,回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好。”贺季东笑。
陆瑾琨把礼盒放进抽屉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婚纱照上周也拍完了,明天我们回学校,等参加完毕业典礼就回来等着当新郎新娘。”贺季东说着站了起来,“到时您可一定要来。”
“到时我还真有可能去不了,”陆瑾琨眉头微拢,“人可能不在国内。”
“啊?”贺季东满脸遗憾。
陆瑾琨说:“到时看看,能赶回来我尽量赶回来。”
“那好吧。”贺季东站直,以学生对老师的敬重朝陆瑾琨鞠了一躬,随后说道:“这段时间谢谢陆总对我的教诲。”
陆瑾琨被他这一下弄的有点哭笑不得,最后只说了一句,“以后你跟程笙在国外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尽管给我打电话,那边我熟人多。”
“好的。”贺季东笑,“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了。”
看着贺季东出了办公室,陆瑾琨又从抽届里拿出那个礼盒,打开,拿出那只钢笔看了看,唇角微抬,低喃了一句:“小丫头,眼光不错。”
**
婚礼前两日。
贺季东想着给程笙补个求婚仪式,之前订婚全是家里安排也没有求婚这个步骤,程笙也没有跟他提这个要求他一时也给忘了,要不是前几天同学问他婚怎么求的,他还真的就给忽略了。
求婚这么浪漫的事,贺季东不想错过,更不想让程笙以后有遗憾,所以他一定要补上。
鲤城的习俗,新郎新娘在婚礼前一天不能见面,说是见了不利吉,于是贺季东把补求婚的日子定在婚礼前两日。
这天中午,贺季东带着程笙去市中心一家新开的西餐厅用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起身。
“你要干吗去?”程笙不明的看着他。
贺季东故作神秘,朝她眨了眨眼,便朝大堂中间那架钢琴走去。
程笙见他走到那架钢琴前坐下,大眼睛不由跟着瞪圆。
贺季东转头往程笙坐的方向笑了笑,随后抬起双手,修长的手指轻抚在琴键上,他暗暗吸了一口气,手指按下,一串音符在他指尖流淌而出。
程笙一手捂在胸口一手轻捂在嘴上,很是惊讶的盯着那个笔直的背影,她真的没想到贺季东还会弹钢琴,而且还弹的那么好,虽然她不知道他弹是什么曲子,但是很好听,看着他指尖在琴键上飞舞、跳跃、撩拨,那双手灵动的让她叹而观止。
那一刻,贺季东身上好像闪着光环,程笙痴痴望着他,心里充盈着无比的满足与骄傲。
贺季东指尖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时,整个餐厅响起热烈的掌声,他起身很是绅士的歉了歉身,随后转身面朝着程笙说道:“刚刚这首曲子,我是要送给她的。”他往程笙那一指,“因为我要向她求婚。”
“哇喔……”好多客人拍手起哄。
程笙捂着嘴,眼眶一下就红,她以为他这个大直男早把求婚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的。
贺季东深情款款走到程笙身边,无视众人观看,单膝跪下。
程笙被他吓一跳,伸手便想拉他起来。
周围又一次响起掌声跟口哨声。
贺季东反握住程笙的手,仰着脸,眼底柔情似水,他嘴角荡着笑,说:“我现在补,不算迟吧?”
“求婚呀?”
“嗯。”
程笙眉头微挑,抿嘴轻笑,“那你再想想你还少了什么?”
贺季东从兜里掏出一个戒子盒,朝她晃了晃,“你是说这个吗?”
程笙眼皮往上翻了翻,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是戒指吗?”贺季东微蹙眉头,“哪是什么”
“你真是个直男。”程笙兰花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花呢?求婚怎么能没有鲜花呢?”
贺季东佯装一脸无措的样子,抚了抚额头,手伸到身手,突然就变出一朵玫瑰花来。
程笙惊诧的看着他,“你从哪弄出来的。”她跨前半步往他身后看了看。
“你还有什么要求?”贺季东笑着问道。
程笙故意绷起脸,“你这时候才想起求婚,会不会太晚了点。”
“对不起哦,老婆,之前是我疏忽了。”贺季东把那朵玫瑰花递到她面前,讨好的晃着她的手。
程笙接过,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那个戒指盒,“干吗又买戒指,我都没有手戴了。”她手上已经有一枚订婚戒指,后天婚礼上到时还会有一个结婚戒指,她可不喜欢戴的满手都是戒指。
“嘻嘻,你这么说是接受我的求婚了。”
程笙娇嗔的横他一眼:“我不接受,能行吗。”
贺季东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顺势起身,柔声说:“这个对戒是我昨天在一家DIY银饰店亲手做的,就当作我跟你求婚的一个纪念品。”说着他打开戒指盒,抽出那枚戒指给她看。
“哇,好特别。”程笙接过,左右看了一眼,“有点像指环王里的那个。”
“被你看出来的,我就是按那个做了,你看里面还字。”贺季东指了一下圈内。
程笙拿起来认真看了看,见内圈刻着“贺季东永远爱程笙”的英文缩写,嘴角不由翘了起来,随后她又拿起他的那枚戒指看了看,见上面只刻了H&a;C,问道:“你这个怎么就刻我了们两的姓,这么简单。”
“老板说这三个字符,跟你那个意义是一样的,他说男款简单点好。”贺季东说。
“哦,”程笙把他那枚戒指放回盒里,说:“这个戒指要是配条银链子戴在脖子上,应该也会好看。”
贺季东笑:“那回头我去买两条链子。”
程笙朝他挤了挤眼,“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买。”
“好呀。”
……
两人在步行街买了两条情侣银链,又把各自的戒指套上,然后相互帮对方戴上,再看对方脖子上的戒指,它就是他们爱的宣言。
从那家店出来,贺季东又带着程笙去看了场电影,等从电影出来又到了该吃完晚的时间,两人又一块吃了顿晚饭。
贺季东送程笙回家时还不到九点,两人又在车里坐了会,有点难舍难分。
贺季东拉着程笙的手,轻轻的捏着,说:“你要不要先叫声老公给我听听。”
“不要。”程笙娇嗔的横他一眼。
“过了明天,我就是你老公,你不练习一下吗?”
“我们结婚证都还没领呢。”程笙故意噎他,“法律上其实还不算。”
在鲤城几乎都是先办酒席后领证的,对鲤城人来说,办酒席那才是真的结婚,所以步骤走在领证前面。而领了证不办酒度的跟没结婚一样,虽然法律上承认,但在当地反尔不被外界承认。
贺季东捏着她的手笑,“在咱们这里,办了酒席你就是我的人。再说了证是迟早都要领的,等酒席办完我们就去。”
“咱们这的风俗真不好,这要是男的骗婚,那就可以逃避法律责任,女的太吃亏了。”程笙对鲤城的一些风俗不是很喜欢。
贺季东低笑:“鲤城人爱面子,注重仪式,没有人敢那么干的。”
“好了,你该回去。”程笙抽回手,准备下车。
“再坐会吗,从我实习开始咱俩都没怎么好好在一起呆着。”贺季东有点粘人。
“以后我腻死你,”程笙嗔了他一眼,“快回去吧,一会你妈又该打电话了。”
“好吧,那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
“那你亲我一下再走。”贺季东倾过身去,把嘴凑上去等她的亲亲。
程笙很无奈,便嘟着嘴,在他唇上重重的嘬了一下,刚要退开,贺季东压过来,把她嘴封了个严实,来个了缠绵的深吻,吻着程笙差点窒息他才放开,然后很是满足的朝她笑着。
程笙抬手在就他脸上捏了一下,“坏人。”骂完,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贺季东在她身后喊道:“祝你晚上做个好梦,梦到我。”
程笙回头横他一眼,“回去开慢点,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的,老婆。”
贺季东看着她进了院门,这才发动车,调头离开。
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吻,会是他与程笙今生今世最后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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