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言而喻

    小宴/文

    司机载盛林到了傅子越小区外,傅子越自己斜挎一个Nike的运动包已经等在门口。

    盛林在北京常用的车是辆普通奔驰轿车,坐在窗边远远看见傅子越,他就降下车窗笑着招手。

    傅子越上衣穿了件Burberry的黑色徽标印花T恤,是盛林在上海给他买的,下面搭了件普通的卡其色短裤,接下来就是紧实的大腿肌肉,顺延到小腿,他穿了双黑色袜子,提到了小腿边缘,没什么特殊的穿搭,盛林却觉得有几分成熟男人的色|情。

    看见熟悉的车,傅子越正要绕过车尾上车,盛林却喊住了他,“等下!”

    盛林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拍好几章,傅子越笑着也配合,摆了一副街拍pose让盛林满意,对方这才说,“上来吧!”

    “东西准备了吗?”一上车盛林就问。

    傅子越道:“还差户籍所在地的迁出证明,得过几天,我妈在老家帮我办呢。”

    盛林不理这些事,只笑嘻嘻:“那好,准备好了和我说哦,这是房子钥匙,你有功夫自己去看看吧。”

    傅子越接过钥匙,郑重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搬过去?”

    盛林却没太放在心上,“随便啊,你去看了,要是觉得合适,随时都可以搬。我哥说他重新弄了弄,应该很舒服的,肯定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强!”

    这就是尽快的意思了,傅子越自行解读,“好,我知道了。”

    两人到了高尔夫球场,被盛林嘱咐过的老同学果然没有出场,只有一位年轻貌美的高级客户经理过来问候,先领两人办了入住,安置好东西,邀请两人去西餐厅用了午餐,又散步参观,休息了一番,这才真正领两人去打球。盛林上高中的时候就学过高尔夫球,球技一般,但不陌生。傅子越却是从来没学过,神情镇定里透着陌生。

    盛林邀他来,当然不是为了打球,见傅子越不会也正常,便问:“你想学吗?我听说他这里教练挺专业的,可以给你找一个。”

    “那你呢?”傅子越犹豫。

    盛林不在意地摆手,“你学你的,不用管我。”

    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旁人猜心思,自然也很少去猜别人心思。傅子越跟盛林相处久了,渐渐摸清他的脾性,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有不适感,何况盛林虽然娇生惯养一点,但家教甚好,从不会冒犯他人,让人有被贬低之感,端看许隐与他的分别就知道了。

    因此,傅子越便一笑,“那我想学。”

    盛林侧首看客户经理,漂亮姐姐温柔问道:“这位先生是想要什么样的教练呢?”

    傅子越并不提要求,只等盛林发话。

    盛林摸着下巴说:“找个女教练给他!”

    他可不想看到别的男人对傅子越搂搂抱抱拉拉手的。

    傅子越冲着他轻轻一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盛林没来由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向傅子越伸出手,傅子越走近几步,将他握住。两人关系不言而喻,客户经理识趣地冲二人笑笑,转头去安排。

    盛林拉着傅子越往练习场去,挑了个没人的练习区。

    服务生走近问两人是否要点咖啡,盛林问:“有酒吗?”

    “有的,先生。”

    “拿酒单来我看看。”

    傅子越便挨着盛林坐下,盛林的手自然而然搭上了傅子越的大腿,贴着他裤子边缘和膝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

    “你不去打球吗?”

    “不着急,一下午呢。”盛林点了个鸡尾酒,又让傅子越挑,傅子越只要了一瓶巴黎水,盛林把酒水单还给服务生,感慨道,“我打得也不好,就是过来随便玩玩。“

    不多时,经理领着一位干练的女教练过来,给两人先介绍了一番,随后指示教练给傅子越上课。

    盛林就坐在后面欣赏傅子越打球,看他双腿修长,手臂持杆,全身发力的时候所有的肌肉都会绷起来,日光倾洒,男人好看得像……GV!

    看了一会,盛林还是无聊了。他便喊客户经理过来,去给他安排车和球童,要下场打几杆。轮到自己,盛林却改口嘱咐:“要帅一点的球童哦!”

    经理自然不会多话,转头又去为他安排。盛林起身直接和傅子越打招呼:“我也去玩了,你结束后和经理说,她会送你过来找我,自己好好学啊!”

    傅子越专心在学球上,没听见他们后面交谈,只以为盛林是自己去玩。

    待他这边一个半小时的教练结束,傅子越坐车去寻盛林的时候才发现,对方身边站了一个陌生男性。

    那男人穿着球场内统一制式的球服,戴着遮阳帽,看不出样貌。从侧面看比盛林要高出半头,手里拿了瓶水,拧开后递给盛林。盛林接过喝了一大口才递回去,那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盛林大笑起来,仿佛愉悦极了。

    随后盛林又伸手,看来是要杆。

    球童拿了两支杆过来,看样子,一杆是盛林要的,另一杆反而是他推荐的,球童说了几句,盛林便点头,还是用了球童推荐的那支,随后挥杆,不多用力,球随即远远飞去,盛林看不清离洞还差多少,那球童却一眼目及,给盛林指点了下。盛林转身又要上车,估摸着只差最后一杆了。两人相处融洽,竟不像是客人与球童,更像是熟悉已久的朋友。

    经理见状,便让自己这边车放慢速度,远远跟着前面就行,不用立刻追上。盛林与傅子越两人关系孰强孰弱,那经理是人精,早已了然于心,肯定不会去坏盛林好事。何况高尔夫球场的球童,原本也不仅仅是做球童这么简单。

    可谁知,一直沉默的傅子越这时候却说话了,“车跟上去,前面放我下来。”

    经理有些意外,不由得看了傅子越一眼。对方神情自若,并不见喜怒,好像只是随口说的。但他语气沉沉,又像有十足把握,让人摸不清路数。司机斜首望向同事,经理忖度须臾,微一点头,示意照傅子越说得办。于是车微微加速,跟上了前方。

    傅子越下车时,盛林还坐在车上,球童先替他背好球杆,随后才下来,绕到车另一侧,想接盛林。球童刚要伸手,盛林却推开他,向不远处迎面走来的傅子越激动招了招手:“哎,你上完课啦!”

    傅子越不疾不徐走来,并不避讳盛林身边站着的英俊球童。

    盛林笑得开心,丝毫没有被打断的感觉,主动去拉傅子越的手,“学得怎么样?累不累?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每次体育课完了都腰酸背痛,胳膊也抬不起来。”

    傅子越寻常健身,倒不觉得有什么,于是摇头,“还好,但挺难的。”

    “那是,这个准头啊,力度啊,要求的比较多,我是打得一塌糊涂,我大哥二哥都玩得不错……我就差这一杆了,不然你来试试?”

    说是一杆,却也未必。

    只是球离球洞近了,傅子越目测,不过二十来米。常玩的人控制得好,只要平平推杆过去,球就能滚进洞了。但他是第一次玩,确实有点拿不准。

    旁边的球童见了,搭话道:“盛先生这一洞发挥得好,两杆就到这里了,怎么不亲自打呢?”

    盛林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纯粹运气罢了,无所谓,又不和谁比赛,快……傅子越,你试试嘛。”

    说着,亲自挑杆拿给傅子越。

    他都这么说了,傅子越自然不会推辞,在球边站定,想了想刚刚在练习场试的几次,深呼吸,推杆送球。

    球贴着草皮稳稳滚动出去,顺利落洞。

    盛林极捧场地“哇”了出来,还鼓了鼓掌,“厉害!你很有天赋嘛!”

    傅子越扭头冲他笑,“是借了你的运气。”

    盛林很开心,“我看高尔夫蛮适合你的,你打球的样子也好看,回头给你办张年卡吧,有时间你再来练。”

    傅子越并不拒绝。

    照理一轮下来十八洞,盛林还剩好些没打。但傅子越过来,盛林已经没心思打了,“我累了,咱们去后面歇歇吧。”

    傅子越当然不会有异议。

    球童帮盛林背着球杆,像是很遗憾他不打完,站在原地,有些踌躇。

    盛林却指了后面的车,对球童说:“你坐那辆吧。”

    随后把傅子越拉到自己身边,两人上车,喊经理陪同,径自走了。

    盛林适才明明和球童玩得挺高兴,可这个时候却和经理说:“你们这个球童培训实在不太过关。”

    经理知道盛林来路,待他本就比寻常客人仔细和恭敬,此刻听他投诉般地说,立时紧张起来,询问道:“是哪里不好?不专业吗?您和我说,我回头立刻反馈给老板。”

    盛林摇摇头,只道:“话太多了。”

    这是怨球童刚刚对傅子越态度不佳?

    经理扭头看了眼傅子越,但见对方只是一手握着盛林,目光却落在远处果岭,不像是在听盛林讲话。于是经理只能心里犯嘀咕,并不敢多说什么。

    盛林一行人回到后面的休闲区时,不过下午五点多,夏日季节,天色尚早,就是晒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盛林嫌身上黏糊糊,进了自己独栋小屋便脱了衣服去冲澡,洗完出来,发现傅子越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拿着A4纸大小,厚厚一本的东西在读。

    他以为是度假区的项目介绍手册,遂走到身后问:“有什么好玩的?”

    傅子越抬头,神情里露出些茫然:“什么?”

    盛林这才留意到那厚本子里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更像是书,他好奇问:“你在看什么?”

    傅子越便把手里纸页合上,露出封面给盛林看,“是剧本。”

    盛林从没见过,于是拿过来胡乱翻了翻,看个新奇。

    傅子越见他洗好,自己也脱了上衣,准备进去冲个凉。

    盛林对着那剧本念:“《大清宫阙》?……是清朝戏啊,你演什么?”

    “一个阿哥。”傅子越脱口答。

    这个角色来之不易,因为他上部戏演了个反派,电视剧收视不错,那角色颇有几分深入人心的意味,一时间来联系他经纪人的项目便都成了各种各样的反派。公司不想他被定型,傅子越也有几分介意,因此拖延了很长时间没有接到下一部心仪的角色。最终定下这个清宫剧,是一个颇有谋略的角色,亦正亦邪,有更多发挥空间。虽然不是主角,但傅子越却很满意。

    他伸手摸了下剧本封面,很珍惜似的,翻了几页,找到自己出场的地方指给盛林看,“这里,我的第一段戏。”

    盛林念了几句,不太看得懂,于是侧首问:“你什么时候拍呀?是不是就要离开北京了?”

    傅子越低低“嗯”了一声,“在横店,八月初开机,我可能要提前几天进组。”

    盛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拍戏毕竟是傅子越主业,以前也没见许隐因为哪个喜欢的小情儿要拍戏就挡人家正道了。

    只是他忽然想到,“那你要拍这个戏,岂不是要剃秃头了?”

    傅子越一怔,剃头是当然,但他作为演员,为角色改变发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此也没想过要和盛林报备,此刻他只是点一点头,不知盛林什么意思。

    谁知,一贯好说话的盛林却“啪”的一声合上剧本,把厚厚一沓摔在了茶几上。

    他皱眉,颇霸道地说:“我不许你去!你光头肯定不好看,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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