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翅膀逐渐靠近, 一双苍白无血色的大脸凑在余诗行鼻子前。
余诗行吓得往后靠, “你是人是鬼?!”
大脸:“……”
这人倒是西装革履, 看上去像个绅士,身后是一双突兀的翅膀,一般鸟类的羽毛极符合空气动力学上面是排列整齐的竖条, 而眼前这个男人的翅膀则是毛茸茸的一片,看上去像块柔软的鸭绒枕……
结合自己的夜视能力,余诗行:“你是猫头鹰?”
钟英被眼前这个女人的智慧深深折服,眼神迷恋,相当绅士的单膝跪下, “美丽的姑娘,做我的新娘吧。”
就在这时, 余诗行的手机响了。
双木发来一个四位数的红包,“小姐姐,结婚了吗?如果没有,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余诗行扬唇一笑, 把手机怼到钟英面前, “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作为一个绅士,你应该就此收手, 然后把我放回去。”
钟英对这个逻辑都惊了, “我感觉,你在道德绑架我……”
余诗行嘴角一抽,“并没有。”
钟英把余诗行困在岩石的角落中, “明明是你收了我的聘礼,现在要反悔?”
余诗行:“你说的是那只老鼠?!你爸爸我的工资能买一卡车这样的老鼠。”
钟英:“……”
褐色的小老鼠委屈巴巴的拱在余诗行手心里,伸出小舌头,仔细的舔舐着指尖,她身上有让小老鼠很安心的气息。
钟英狠狠捶向岩石,“我在你的直播间里不停刷着喜欢你,你从来没有回复过,你只回复过那些给你刷钱的观众,虽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肯对你用心啊!这只我亲手抓来的食物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是我唯一愿意分享食物的人。”
余诗行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渣:我可真是个势利的女人。
然后势利的余诗行就给双木发:没有结婚哦,爱你么么啾~
钟英:“…………”
余诗行对这种线下见面的误会也很无力,直播间的大多数人都是口嗨,真的愿意砸钱的除了双木这个傻子外,基本上寥寥无几。
钟英悲伤的无以复加,“我身上的所有钱都用来租这身衣服,垫在背后还剪了两个洞,没法还回去,我真希望你能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看你直播,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一旁当背景的翟思黎听到这些叙述头皮发麻,他家里的二哈每次听到直播的声音都会放慢拆家的步伐,然后乖巧的坐在电脑前,嘴里还发出撒娇的“嗷嗷”声。
当然,他更加头皮发麻的是,面前这个男人居然长着翅膀……
余诗行松了口气,微笑:“你如果对我的直播没有反应,那才奇怪。”
钟英:“你说什么?!”
余诗行缓缓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名片,“不用娶我,也能时时刻刻感受,如同置身天堂的宁静与幸福,幕山特殊教育学校,欢迎你。”
钟英双手颤抖着接过名片,他敢多问,因为此时此刻余诗行身上如同笼罩着一层圣光。
…………
余诗行和许若梁毫发无损地走出山洞,这里只是距离城市不远的一个小山丘,顺着时间一直往下,就能到最近的公交站。
余诗行打电话悄悄让何姝林过来,没有提醒那些玩的正开心的小可爱们。
翟思黎盯着余诗行看了许久,眼神空洞,发出灵魂的质问: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刚刚那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个神经病?”
余诗行:兄弟,你精神恍惚的样子有点吓人。
余诗行刚刚在山洞中,就已经听到翟思黎世界观破碎的声音。
翟思黎:“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唯物主义万岁,是吧?”
余诗行拍着他的肩膀,“当然,你可以把钟英理解成基因突变的产物,这告诉我们一定要保护环境,拒绝转基因食品……”
翟思黎的眼底恢复一丝清明,“真的?”他感觉身边的这个女人也不太正常。
余诗行报以微笑:“当然是真的,我和你一样,还都是党员呢,公务员考试我也有参与,和你算是半个同路人。”
个鬼啊!
翟思黎终于露出现鲜有的笑容。
余诗行想着钟英之所以会盯上翟思黎,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住着靠近这里,而且总是蹲守在直播间前,黑夜中一只猫头鹰悄然注视,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纯粹是倒霉吧。
余诗行这一想觉得还真挺对不起翟思黎,便道:“我在幕山特殊教育学校任教,那里的食堂很好吃,有空可以来找我,坐车到幕山第三大道四岔路口下。”
翟思黎一口答应,如果不是余诗行眼神坦诚,甚至有一丝奇怪的怜悯(?),翟思黎差点以为,对方是看上了自己,他可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时间不早,翟思黎不能在外面久待,恰逢这时何姝林也从远处走来,余诗行看看钟表只过去了三分钟,相信她绝对没有遵守交通规则……
余诗行身上只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刚刚在山洞里紧张的不觉得冷,现在牙齿已经开始哆嗦,何姝林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长外套披在余诗行肩膀上,上面沾染了些清冽的香水味。
余诗行心中不是滋味,“抱歉,没有听你的话,给你添麻烦了。”
何姝林和她并肩走着,“你添的麻烦都不叫麻烦。”
余诗行:“那是什么?”
是爱情!
何姝林笑而不语。
余诗行断定了,从何姝林嘴里说不出好话,就没有追问下去。
把在洗浴中心后门遇到的荒唐事和何姝林说了一通,边说着边觉得自己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明显,从刚来这里时的纯粹让兽人喜欢,到现在已经可以控制正常人的思维。
余诗行觉得自己拿了主角剧本,可把她给厉害坏了。
何姝林:“那些人确实恶心,但是……”
余诗行:有不好的预感。
何姝林:“但是你迟早要嫁人,嫁给谁好呢?让我好好想想。“
余诗行:“停止你的变态言论。”
莫名的,余诗行想起了双木,只是她想象不出何姝林喊“小姐姐”的模样,背后一阵恶寒。
她们走在喧嚣的马路边,其实何姝林是想背着余诗行飞回去,余诗行本人也跃跃欲试,她还没仔细见过何姝林的原型,可惜还没等他做好决定,迎面而来就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余诗行指向他们说:“就是这两个人想要诱拐我!”
何姝林闻言望去,这两个鼻青脸肿一男一女,脸肿成猪头,鼻梁骨都折了,简直比辛候被揍后还要惨。
何姝林眸子低垂:“伤成这样,还有正常的行动力和神智,是异常状态。”
余诗行没有听清何姝林在说什么,她关心的是明明看到这两个人是朝着派出所走去,可是现在却安然无恙地走在大街上,她如果连控制一个人去哪的能力都没有,那也不可能就此脱身,问题定然不在余诗行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不能看出对方眼底的疑惑。
余诗行率先走上前去,直接挡住了一男一女的去路。
正当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这两人看到何姝林突然吓得半死,立刻摔倒在地上,双双抱在一起,比见到鬼还要惶恐。
“你,你,你——!!!你不是在春城大山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何姝林声音冷凝,“我没有去过春城。”
那个妇女瞪大眼睛不停往后退,脸上血色全无,“你,你是个杀人犯。”
余诗行目光转向何姝林,何姝林无辜:“人倒是没杀过,其他的就说不准了。”
余诗行:“…………”球球你别说了!
余诗行尝试着把一只手放在那个女人额头上,她闭上眼睛顺应着感觉走,视野中出现一个破旧的砖房子,门口栽着一棵芭蕉树,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充满着潮湿又清新的气息,然后视野的主人往前走,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砖头房后面的牛棚里拴着一个女人,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砖房子里面一片血红,墙壁上,桌子上,碗筷中,全部都被溅到了血液,房屋中站着一个酷似何姝林的女人,嘴里长着尖牙,手上握着菜刀,牛棚里的女人未能幸免,制野的主人躲在角落里目睹到了全过程,在回忆的最后,“何姝林”目光一转,对着泪眼的主人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余诗行浑身都被冷汗浸透,那个眼神明明就是对着自己!!不对……是对着真正的何姝林。
何姝林温声:“你看到了什么?”
余诗行虚弱地靠在她怀里,一只手触摸着何姝林的脸颊,“报警吧。”
何姝林没有问为什么,立刻拨打了110。
这所案子牵连出一个连环杀人案,上面非常重视,何姝林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和局里的人一直有来往,很快就洗清了嫌疑,两个人做了笔录后就准备出派出所。
“何姝林,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到那个人了,她现在就算不在夜里透着窗户监视我,也会以各种形式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她是鬼吗?”余诗行很虚弱地被公主抱,头靠在何姝林的肩膀上。
何姝林:“封建迷信要不得,她只是一个丑陋的扮演者。”
“是吗?”余诗行打了个哈气在昏昏沉沉的想睡过去,她呢喃:“网上有个富婆总是发红包来侮辱我。”
何姝林用嘴唇磨擦着余诗行的耳廓,“是我好还是那个富婆好?”
余诗行毫不犹豫,求生欲让她睡意都没了,“富婆!她给我钱,她特别好!”
何姝林:“呵,女人。”
余诗行笑了:“开玩笑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像那种居心叵测的人,之后必定有所求,当然是你好。”
何姝林:“……嗯。”
余诗行疑惑,明明在夸她,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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