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诗行露出诡异的神情, 至今不知道自己究竟绑定了什么任务, 隐隐之间又有辞职的想法。
安初晴一双眼睛默默的盯着她。
然后就像什么都没看到班, 转头拎着蛋糕走进一条巷子里,余诗行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巷子错综复杂, 余诗行艰难的保持着两人之间的间隔。
绕过一堵矮墙,入眼就是另外一条街道,街道上空空旷旷,只有零星的几个骑着自行车出来遛鸟的老大爷。
余诗行:“……”跟丢了?
余诗行压住心中的慌张来回寻找目标,忍不住的升起侥幸想法, “说不准只是刚好遇到了一个长得像安初晴的女人,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当余诗行一回头, 心底的那点侥幸想法最终还是破灭了——安初晴直勾勾的眼神对准了余诗行心中对薄弱的部分,余诗行差点失声尖叫,脊背发麻,半天都换不过劲儿。
余诗行咽了咽口水:“你……”
安初晴:“你找我?”声音就像AI读出来那样平板。
余诗行苦笑:“我刚从墓园回来, 没想到又见面了。”她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说完后, 她发现自己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难言的尴尬中。
安初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诗行:“希望你不知道,如果可以, 请让我看一眼你的身份证, 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的麻烦。”
安初晴依旧用机器般的声音回答:“我没带身份证,我也没有义务给你看。”
冷冰冰的拒绝了。
余诗行对这样的结果不意外。
她重新见到老朋友,真的很开心, 希望可以上前去拥抱,去好好叙叙旧,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部给说一遍,说自己换了工作,遇到了一堆奇奇怪怪发长着柔软长毛的小可爱,还谈恋爱了,但是——这是不可能。
余诗行闭上眼睛,强忍着泪水,“好,你认识我吗?”
安初晴木木的歪着头,“我应该认识吗?”
余诗行假借玩手机的空档,把眼前这个给拍下来,难受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抱歉,是我认错人了,你和我故去的朋友长得一模一样,抱歉。”
安初晴好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情绪一般,思维卡壳的站在那,无光的眼睛动了动,想要往前走一步,却不想左脚绊倒右脚,摔了一跤。
余诗行心头的异样感越发强烈,把人扶起后匆匆想要离开此地。
“那个……”安初晴叫住她,“这个给你。”她一字一顿说,递出刚出炉的芝士蛋糕盒子。
余诗行受宠若惊,眼角一下子就红了,双手接过,“谢谢你。”
安初晴面无表情的离开在矮墙的另外一角,余诗行没有追上去,拿着蛋糕站在原地,自知就算是追上去也没用,还不如挖掘更多关于“火灾”的线索。
一路上若有所思,直到面前被一辆车挡去了视线,余诗行才缓慢的把头抬起来,面前是个半新不旧的公交车,车门打开着。
司机笑呵呵,“等你半天了,去哪了?”
余诗行笑着举起手中的芝士蛋糕,“排队呢,刚好遇到了以前的朋友,聊了几句。”
余诗行对不起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司机,主动分去了半块蛋糕,蛋糕软绵绵的像朵云。
余诗行拿着另外半块蛋糕愣愣的坐在公交车最后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说:“如果遇到问题不妨和校医说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司机早就对校医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无关智慧,只是因为光是站在一起,就能明显的感受到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自动就能让人产生敬仰之情。
余诗行想起学校后山矗立的小洋楼,书房中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同一场火灾的照片,很明显,何姝林也在探寻这件事。
余诗行低声说自己知道了,心中却不对何姝林抱有期待,正如司机所想,两个人相差太多,就算同时在追寻一件事的真相,但这不妨碍何姝林可以三言两语让余诗行把关于任务页面的秘密说出来,她可没忘记页面最下面的保密条款。
而且——余诗行真正在意的是活在发生地是明笼村,那里正是何姝林被收养的地方,时间也能对的上,也就是说在很大程度上,何姝林和火灾有关系。
司机把车子开到学校大门口,回头去叫正在沉思的余诗行,看到她沉静的半张脸,不禁感叹余诗行和何姝林的相似程度越来越高,这也许就是夫妻相吧。
司机大把年纪强行喂自己一口狗粮,真香。
余诗行当然没注意到自己正在被人脑补恋情,和司机道谢之后下车,提着半个蛋糕放到何姝林的办公桌上,吃了对方那么多小蛋糕,现在应该还回去一点,不然以后没得吃该怎么办,细水长流。
余诗行想到可能林林可能会把这个蛋糕,放在冰箱里或者用诡异的方法做成标本,她写张纸条,“特意给你买的,尽快吃。”
同样和”火灾”这个任务有关,大概柴丝玉会知道,余诗行回到学校之后,就直奔藏在角落里的储藏室,铁链虽然还是用一根羽毛联系在一起,紧紧的打成死结,但是打结的方法余诗行能一眼认出来不是自己的手法。
“谁来过?”
余诗行环视一圈周围,没有急着把那个死结剪断,而是敲敲门。
门里没动静。
不知道是装死还是人已经不在了,余诗行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重新回到办公室,说来也巧,何姝林已经坐在她的办公区域中,芝士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余诗行看到何姝林亲密的上去讨了一个亲亲,“我回来了。”
何姝林笑着“嗯”了一句 。
余诗行见她不热切,蹙眉不悦道:难道你是觉得我身上沾了墓地里的阴气,不想抱吗?”
何姝林微微睁大眼睛,“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就算你跌到化粪池里,我也不会嫌你脏。”
余诗行:“……”下意识觉得这不是好话。
何姝林讨好的把小女朋友抱到自己大腿上,下巴抵在余诗行肩膀上,“宝贝,出门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余诗行心中一惊,强行稳住面上表情,“没有,你怎么会这样问?”
何姝林抚摸着余诗行平坦柔软的小腹,松了口气,“没有就好,看你脸色不好才问,别多想。”
余诗行低着头靠在林林身上,挪了挪动作,变得更加小鸟依人。
何姝林特别吃这一套,把手指插入小女朋友的发丝间,轻轻按摩着对方的头皮,余诗行舒服的眯起眼睛,像只刚吃饱的小猫咪。
余诗行哼哼唧唧说:“你是不是去了柴丝玉那?”
何姝林没有隐瞒的意思:“是的。”
余诗行没说话,打了个哈欠,往对方怀里又拱了拱,恨不得和何姝林合为一体。
何姝林犹豫了很久说,“这整件事情本是和你无关系的,你又何必掺和进来?”
余诗行摇摇头,不可能把任务页面的事情说出来,声音又轻又软:“我和你天天共处,虽然你会帮我抵御掉大部分的危险,但即使这样,偶尔漏下了几个也足以要了我的性命。”
“你说,我能安心吗?”
余诗行可不想下次走楼梯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被蛇控制的人,对自己张开血盆大口,那画面太刺激,画面太美,根本无法想象。
这回轮到何姝林说不出话,一双眼睛若有所思。
余诗行:“我知道你在想,只要把我关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屋子里,就是安全的,如果你真的这样做,我毫不犹豫的会把你一身鸟毛给拔干净。”
何姝林立刻高声辩解,话到口中又变得底气不足:“我怎么会呢…………”我家小女朋友越来越残暴了。
余诗行昨日买了菜,一直放在冰箱里,两个人有些时候会轮换着做饭,何姝林的厨艺水平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水准,余诗行不好意思总是让林林下厨,就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可大概是因为心中一直压着事情,就算是按照以往的手感做饭,出来的东西处处都透着诡异,特别是锅里那只剁椒鱼头,黑色的脑壳上一抹白色的眼珠,其中透着诡异的光。
剁椒鱼头应该是黑色吗?
好像不是吧?
那变成黑色能吃吗?
吃是肯定能吃,只要是熟的都能吃,余诗行小心翼翼的夹了一筷子放入嘴中,表情难以言喻。
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呢……
何姝林想到余诗行时不时会翻看厨艺书,想到对方可能在厨房里研究新菜,心中还欣慰了好一阵子,想着只要能转移余诗行的注意力,不管是什么爱好,自己都能接受,夸就完事。
余诗行心虚的烧了几个素菜,端着几个热腾腾的盘子放在桌上,不太敢看何姝林。
余诗行硬着头皮:“你尝尝看?”
何姝林把筷子伸向诡异的鱼头,透过眼睛就能看出这条鱼死的极为痛苦,一点都没有,身为尸体的安宁状态。
何姝林把细嫩(不)肉放入嘴中,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是疑惑,有一瞬间好像明白了死亡的味道。
余诗行没有勇气尝第二下,吃了了口米饭说,“味道还可以吧?”
何姝林本着不打击对方的宗旨,相当违心的说了一句好吃,然后面无表情的吃了半个鱼头。
余诗行:“……”看来鱼没事,是我的味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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