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顿不吃饿得慌

    余诗行躺在被窝里,突然就听到大门哐哐哐,隐隐约约能听到螺丝松动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睡意也没了,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

    师综大喘着气,“余老师!”

    余诗行把门打开,身上穿着白色丝绸的睡衣,随手套上还没还给何姝林的外套,长长的大衣不合身,从肩膀上落下来,露出雪白的锁骨。

    师综气喘吁吁,“余老师知道图华去哪里吗,一大早上就见不到人!”

    余诗行闻言蹙眉,“昨天晚上你们还在一起,闹矛盾了吗?”她想起以前自己有个学生,因为和男朋友吵架,一气之下一个人打车去郊区山上要自杀,结果因为迷路太害怕,报警被送到家。

    师综急得话都说不清,余诗行把她请到客厅,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我这里没有别的饮料,你先润润喉咙,冷静一下。”

    师综捧着杯子都快要急哭了,“没有矛盾,昨晚还睡在一个睡袋里,早上人就不见了。”说完他大口喝下蜂蜜水,因为紧张导致的肠胃难受,稍微缓解了一下。

    余诗行又问了一些细节,师综记不清太多,愧疚的抿着嘴巴低下头。

    她回房间换上衣服,从冰箱里拿出两片面包当早餐,立刻就和师综出了宿舍直奔学校而去。

    师综怕出两步立刻回头,疑惑道:“余老师,门口的花不收起来吗?”

    余诗行先是一愣,“花?”她回头一看,只见大门口放着一只娇艳的百合花,叶子翠绿,花瓣洁白,花蕊嫩黄,看样子是刚刚采摘下来。

    余诗行:“师综,你来的时候,看到别人吗?”

    师综摇头。

    余诗行从小就对花粉过敏,她摸了摸头上带着的用珠子串成的假花发饰,觉得有点可惜。

    从包里拿出一个便签纸,写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意愿,祝福你可以遇到更好的人。

    写完后,把便签纸放在地上,余诗行没有多想,就和师综一起跑回学校。

    还没进校门,就见小露哭哭啼啼的乱窜,脸上还挂着泪痕,衣服上有刮痕,鞋底更是沾满了泥巴。

    “去山里找了一圈也不见着人!那姑娘究竟跑哪去了……”看到余诗行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你和学生们关系最好,你知不知道图华会去哪里?”

    余诗行束手无策:“我才刚来这里任职,抱歉……”

    叶白坐在屋檐上,俯视着整个学校,表情淡然超脱,但脊背后面延伸出的那条大白尾巴和粉粉嫩嫩的耳朵,还是暴露出她此时焦躁的情绪。

    余诗行先把何姝林的衣服放到她的座位上,何姝林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见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走了。”

    余诗行无奈。

    “如果何姝林在,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兔子了。”脑海中浮现出何姝林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和挂在耳朵上的银色羽毛耳环。那人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魔力,让人见了就忘不掉。

    余诗行从办公室里出来,见操场上茫然无助师综,他白衬衫下的脊背有些弯曲,头发在风里也显得杂乱,眼睛暗淡了很多。

    “外面冷,进屋里想,没头没尾乱找,也不是个办法。”余诗行安慰他。

    余诗行最大的有个优点,就是能在任何时候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大脑,也许这个大脑不够聪明,不能立刻就找到真相,但慢条斯理的解决问题完全够用了。

    师综茫然:“我喜欢图华很久了,从第一次来幕山特殊教育学校,就觉得她很可爱,很需要人照顾,我想着啊,这个小姑娘没有我在该怎么办,遇到事情只会哭……”

    余诗行把手轻轻放在师综的肩膀上,听他颤抖的述说,在每次视线相交时都给予眼神的肯定,丝毫都没有露出不耐。

    走到办公室,余诗行从刘妙原先的座位上搬来椅子,让师综坐下。

    刘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何姝林亲自处理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唯一的承诺就是不会触犯法律,但回过头一想,兽人做啥都不收法律约束。

    余诗行:“……可以的。”

    师综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交错在一起来回揉搓,时不时露出锋利的爪子,意识到后立刻把爪子收起来。

    余诗行想起那天深夜中看到的血红色的眼睛,和何姝林说自己获得兽人亲近后会有后遗症,她想了想道:“兽人和正常人类相比,除了有两种形态之外,应该还有其他能力吧?”

    师综先是愣了一下,“其他能力?”

    余诗行:“对,像你的爆发力很强,能轻易把树折断,在林子里不会迷路,能精确有力的找到猎物的咽喉。”

    余诗行:“那追踪气息呢?会吗?”她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动物比人都感官要灵敏太多,而兽人又是普通动物的进化或变异结果,不出意外会更突出。

    师综思考,“追踪气息……我是能分辨出图华身上的味道,很甜,很软,像奶糖一样。”他是真的这样觉得。

    余诗行露出姨母笑,想要之后亲自举行这两孩子的婚礼。

    师综耳朵软趴趴的贴在头上,“这个能力我从来都不会用,从出生之后我就一直生活在人类社会,原始的本能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

    余诗行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温柔道:“既然有就试试看吧。”

    师综用力点头。

    余诗行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人失踪了,第一个想法就是报警,但报警该说人失踪了,还是走丢了一只兔子?

    此举违反治安管理法,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

    让师综去找,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从办公室里出来,入眼就是在角落里哭泣的小露,肩膀一抖一抖,泪水不要钱的往外淌,明亮的大眼睛红肿一片,“图华是我的学生,她失踪了我也有责任……”哭到激动时,头顶还冒出来两个小巧的棕色鹿角,可爱极了,一看就知道没有被锯过鹿茸。

    余诗行抬了下眼镜,表情严肃,“你先去给liang个学生上课去,无头苍蝇一样有什么用,下面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小露懵懂的看着她,眼看又要忍不住哭,余诗行温柔道:“刘妙不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和师综去找人,你稳住其他人情绪也很重要,不然再失踪一个该怎么办?”

    那句“你也很重要”一下子就击中了小露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小露用袖子囫囵擦了下眼泪,“交给我吧!”

    余诗行满意。

    前几天面对刘妙,余诗行知道何姝林不止在考验四个学生对是非对错的判断,也在考验她是否适合在这里当老师,现在通过考验,更加不能松懈。

    师综在前面带路,他走到极为缓慢,几乎是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仔细嗅一嗅,余诗行不催促他。

    一路走到学校门口,校门还是那生锈的铁栅栏,摇摇晃晃的挂在框架上,风一吹就能晃三晃,传达室里依旧坐着个入定的老大爷,正烤着个小太阳,学校里的一切喧嚣尘埃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施工队没有装修这里,应该之后会发布单独的任务。”余诗行跨过大门思考。

    师综抚摸着斑驳的墙壁,在一个路口逗留了很久,锋利的目光盘旋了一会,“左边。”

    余诗行认识这条路,在她第一次来这所学校,就是从这里走的,她只记得这里的小岔路极多,还伴随着一些没有人居住的平房,光是从外面看就怪慎人。

    师综低语:“前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余诗行缩了下脖子,风阴冷阴冷,把手放在口袋里。

    师综没有回答她,显然是还没搞清楚前路的情况,师综的性格本就不是小心谨慎,现在图华失踪,她更顾不得危险,直冲冲的往那条幽深的,两边伫立着鬼屋一样的平房的巷子里面钻!

    余诗行刚踏足巷子,就一下子觉得日光昏暗下来,往头顶看去,刚刚还悬在天边的太阳被云层遮盖了完全,她头上还有棵枯死已久的书,上面停着乌鸦,嘎嘎嘎的直叫唤,叫的人背后发凉。

    师综道:“我对这里不熟,老师从来都不允许我们在未经批准离开学校,如果被发现,会有很严重的下场。”

    余诗行:“原因是什么?”说着她打开手机去查,这里的信号很差,网页加载半天后出现了一条消息。

    幕山第三大道四发现三具尸体,颈动脉被利器割断,疑似遭遇抢劫。

    余诗行精神一震,点开看,上面写到在被害人死后,身体多出有动物撕咬伤口,打过马赛克后,照片依旧瘆人。

    “师综,如果没有发现先回来,我去联系何姝林。”余诗行对前方喊。

    师综没有回答,余诗行心惊胆战,还没等她说出第二句,突然听到一声吼叫——

    紧接着是师综快速移动的身影,长长的指甲锋利着闪烁寒光,獠牙从唇缝中吐露出,他前方多巷子里走来了五个灰色皮外套的男人,皆是脸上横着伤疤,眼睛发绿,有的手上提着西瓜刀,有的这是牙上滴着腥臭的口水,身体向前,蓄势待发!!

    师综眼睛里露出兴奋,“豺狼,我还以为传说是假的。”

    说罢他如离弦剑冲过去!

    余诗行手机一响,"幕山特殊教育学校建设规划方案及后续发展目标"的页面突然跳出来。

    发布即时任务,图华失踪的秘密,任务奖励:食堂建设(一级)

    任务描述:图华消失不见,是道德的败坏还是人性的光明?

    奖励描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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