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名流男士都有喷香水的习惯,但魏潇然似乎从不用这些, 他的身上素来总是清清淡淡、干干净净的。
可就是这种如水淡然的气息, 却叫人上瘾。
简飞扬抬指揉了揉鼻子, 硬下心来想赶魏潇然走, 话未出口, 却突闻耳畔传来几声低低的闷咳。
简飞扬一愣, 下意识要问他怎么了, 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硬邦邦的:“你走吧,不用管我。”
魏潇然说:“我等你一起。”
简飞扬:“……”看着男人面上藏不住的疲惫之色, 简飞扬终是妥协了。
他抿了抿嘴, 沉默从地上站起身来。
在这栈桥上吹了一夜的风, 双腿早已冻的没了知觉, 简飞扬走几步, 脚又开始抽筋了,每一下踩在地上都有种万蚁啃心般的疼。
魏潇然见他眉头皱的死紧, 走路姿势还极为怪异,下意识伸手搀住了他胳膊, 担心的问道:“脚怎么了?”
“抽筋了。”简飞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魏潇然原本是要带着他从B楼离开的, 闻言改变了注意, 说道:“你先忍一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回去。”
简飞扬听着他温和的声音,闷闷点了点头,而后认命一般的任由魏潇然拉着他的手往栈桥另一头的A楼走去。
他跟在魏潇然身后半步处, 双目凝视着对方那挺拔如松、又修雅如竹的背影,一颗心里失落,难过,纠结,患得患失…诸般情绪交杂翻涌、纷乱如麻。
简飞扬发现自己最近似乎经常陷在这样的情绪里,即便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了,却还是控制不住,他觉得这样的自己也变得陌生,都完全不像他了。
这栈桥看着很长,但是转眼也走到了终点,魏潇然隐约看见前面有道人影,下意识就想放开拉住简飞扬的手,然而在他们的手即将分开时,简飞扬却反手一把将他的手握的更紧。
魏潇然回过头来,说道:“你先放开吧。”
简飞扬也注意到了远处的那个人,语气有些不悦的说:“怎么,怕被人看见?”
魏潇然实事求是道:“若是那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简飞扬闻言,却突然面色一沉:“去他妈的影响,老子才不管什么影响。”
魏潇然平时总是迁就他,可此刻却没有一点纵容对方的意思,他抓着简飞扬的手腕欲将彼此分开,简飞扬见状愈发握的紧,一番拉扯之间,就引起了远处那人的注意。
魏潇然皱了一下眉,随即侧身一步,挡住了简飞扬的身影,他本欲开解简飞扬几句,却不想下一秒,对方突然双手落在他肩膀,一把将他摁在了身后的大理石方柱上,然后不管不顾的吻上了他的唇。
魏潇然:“……”魏潇然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了他。
因为他没控制好力道,简飞扬一连退了几步,后背撞在与之相对的另一根石柱上方才停下。
他站在那里,呆滞了几秒,陡然笑了起来。
魏潇然往远处原本站着人的地方看了一眼,却见那边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心里本该松口气,可不知为何却反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简飞扬注意到他的动作,冷笑了一声,讥讽道:“魏总,魏大老板,你就这么害怕被人看见吗?”
魏潇然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道:“走吧。”
简飞扬感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激不起对方半分的波动,他很想发脾气,可是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个人压根就不会在意,也便连着那通酝酿到脑门的发泄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那种心理,大概就和爱哭闹的孩子差不多,哭是因为知道大人会心疼,可若是一旦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眼泪了,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哭了。
简飞扬跟着魏潇然去了他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魏潇然开了空调,给他弄了热水,然后拿着手机到窗台下打电话。
简飞扬听见他吩咐人让公司公关部门注意今晚之后的媒体动向,还说不希望明天会在网上看见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谈话的内容听起来有些语意不详,但是简飞扬一联想刚才的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家伙是害怕自己刚刚吻他的事情被人看见了说出去,所以打电话公关的。
那股子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憋闷感又涌了上来,简飞扬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将手里的杯子砰一声拍在了桌上。
寂静的空气中,这么一声响,果然很轻易的就引来了魏潇然的注意。
若换做往常,他这个样子魏潇然肯定是会上来询问两句的,但今天他什么也没说,看了简飞扬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并不是毫不关心对方的心情,只是他今天忙了一天,实在有些精神不济了,不想再因为这些问题而和简飞扬起什么争执。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却让简飞扬心里狠狠的堵了一下,半晌得不到回应的他,干脆直接开口问道:“魏总就这么怕和我传绯吗?”
魏潇然终于看向了简飞扬,他道:“你做了这么久的艺人,这种事情的利害关系,想必不用我说,你该也清楚的。”
“少拿我的身份说事,我要说我根本不在意呢?我简飞扬从来不是活在别人眼里的人,只要我高兴,才不管被人怎么看,可是你呢?”简飞扬顿了顿,道,“魏潇然,你一定很在意自己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吧!”
魏潇然沉默了一下,说:“我身上有我的责任。”他肩负着这么大的公司,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动摇的就是天翔的根基,所以他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像简飞扬这样肆意。
“那如果是他呢?”简飞扬道,“如果对方是顾寒渊,你还会顾忌这些吗?”
魏潇然面色一顿,半晌,他断然的说:“不会有这种如果。”
简飞扬神色暗淡了一下,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之后一段时间,魏潇然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公司特邀的几家媒体发出来的也都是关于天翔年会上的正面报道。
当晚两人还是回到魏潇然那里休息,第二天简飞扬就去剧组了,至于年会上的事,爆发的突然,最后却是以不了了之的结果收场。
元旦之后,胤城又下了一场雪,城建一线都停工了,好在人们的出行没收到太大限制。又过两天,媒体爆出北方几个省市遭遇了最□□风雪和冰雹灾害,消息传开,一时掀起很大风浪,许多组织都发起了捐款捐资,并且向北方受灾群众发起声援。
简飞扬是在休息的时候,从林雨森那里听说的这个消息。
对方当时蹲在他旁边拿着手机一边翻一边皱眉叹气,到最后还一副要哭的模样。
简飞扬见他好半天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蹲在那里长吁短叹的,忍不住问道:“你小子干什么呢?”
林雨森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捧着手机就往简飞扬面前凑,一边倾诉道:“北疆那片遇上雪灾了,我老家就是那的,虽然现在都搬走了,但是出了这种事还是好难过啊……”
简飞扬就着他手看过去,只见那画面里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成百上千的健硕牲畜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半埋在冰雪里,一半支棱在冰层上,姿势各异,神态万千,唯一想相似的是全都睁着眼睛张着嘴巴失去了生命,像是标本一样的定格成了静态,而一旁,戴着厚厚毡帽,穿着兽皮衣服仍旧冻得手脸通红的老人,站在冰原上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哀凄而绝望的水花。
那场面简直惨烈的震撼人心。
林雨森察觉到他的视线,揉了揉眼睛,道:“真的是太可怜了,太可怜了,!我听说很多人在筹集善款,我也想捐点,你说我捐多少合适呢,简哥,你也会捐吗?”
简飞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并没有没接他的话,只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简飞扬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裴助理:“北方雪灾很严重吗?”
裴助理愣了一下,显然是有些没料到他会关心这个,他咽下口中的菜,说道:“是啊,听说是十几年来最冷的一次,城市公共设施大范围瘫痪,农场作物和牛马等牲畜遭到大肆冻害,庄园牧民损失惨重不说,很多位于乡村和郊外的房屋被毁了,连人都死了不少。”
简飞扬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我打算捐点钱,你明天去安排一下。”
“啊?”裴助理说,“您要捐款?”
“有问题吗?”简飞扬吃饭的动作不停,口中淡淡的道。
裴助理忙摇头:“没,没什么,只是简哥,您打算捐多少呢。”
简飞扬想了想,说:“就上拍电视剧那片酬吧。”
“什,什么?”裴助理一下长大了嘴。
简飞扬撇他一眼,不耐烦道:“你耳朵坏了吗?”
裴助理咽了咽口水:“简哥,您,您没开玩笑吧?”
简飞扬道:“我像是在开玩笑样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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