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越来越稀薄, 直到苏音气都要喘不匀了, 忙用力去推。宸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一些,却是把热的发烫的脸和苏音的紧紧贴在一起。
苏音趴在宸胸膛上,站都站不住了,美丽的脸上全是霞粉之色——
什么叫被亲到腿软,这就是了!
一个月后。
帝都机场。
飞机刚刚停稳, 四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鱼贯沿着舷梯而下。
走在最前面的女孩子,T恤牛仔板鞋,瞧着青春明媚,臂弯里还挎着个身着同款情侣装, 腰肢劲瘦身材修长蜂腰猿背大长腿,比例堪称完美的年轻男子,明显是一对甜蜜幸福的小情侣。
再往后则是一个身着中山装的长腿小哥哥, 柔顺的黑发披在肩上,微微收紧的下颌意外透出一抹秀丽来。
和长腿小哥并肩而行的则是一个身着一条极富波西尼亚风格的正红色长裙、烫着大波浪卷的女子。
作为最考验皮肤的颜色之一, 东方人轻易不敢选这样热烈的色彩, 不然很容易就会衬得皮肤黯淡。
却被波浪卷女子穿出了最美的风情——
宽宽的腰带衬得女子纤腰越发不盈一握, 足有八寸高的高跟鞋越发让凸凹有度的魔鬼身材引人瞩目, 再有细如白瓷的牛奶肌,饱满殷红的双唇,红裙女子所过之处, 顿时刮起了一道火样的旋风——
人们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随着红衣的移动而不断追随过去——
即便隔着大大的墨镜,却依旧不影响所有人判断出, 红裙女子绝对是世界级别的大美女。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举着相机“咔嚓”“咔嚓”的偷拍——
不用问了,对方肯定是娱乐圈影后级别的人物,还有她前面那个三个年轻人,肯定也是什么天团的。
没瞧见即便四个人都架了个能盖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一个个依旧是行走的荷尔蒙,硬生生让后边的旅客都放慢了脚步——
真是走的快了,可就不能欣赏这么美丽的背影了。
还有不远处已经铺上了红地毯,一副迎接贵客的模样,十有□□,要接的人就是前面这四个……
只四人的拉风下飞机模式却在拿了行李箱要出去时被迫中断——
红地毯那里忽然竖起两道黑衣保镖组成的人墙。
甚至还有保镖手拉手站成一条线,把其他下飞机的旅客也给拦住:
“都站住,不许往前走了!”
突然被这么拦下来,行色匆匆的旅客们顿时就不乐意了:
“喂,你们怎么回事啊?这里是飞机场,可不是你们家后院,没道理随随便便就不让过吧?”
“对啊,我赶时间呢,约了XX集团老总十点见面,赶不过去合同黄了你们负责啊?”
……
可任凭旅客们吵得沸反盈天,那些保镖都不为所动。
更甚者很快旅客就发现了不对劲,今天这些保镖好像特别精神啊,一个个都是身高体健肌肉男,还有内敛的气质,以及不时飞过来的“尔等凡人”的死亡眼神……
“啊呀,不对!”有人最先反应过来,这气场,这势头,怎么看都是修道之人才特有的吗。
这个念头一起,大家登时不敢再嚷嚷了——
基因病的威胁之下,谁不想着能和修道界攀上关系?
看对方这势头,明显是大世家才可能有的排场。
要是不知不觉间就把人给得罪了,那以后说不定就会死的很惨!
大家不敢再吵吵,反而放低声音相互打听:
“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要来吗?”
“啧啧,这么大的排场,不用说,肯定和五大世家有关了……”
“呀,我知道了!”一个顾客突然道,“我记得昨天晚上的新闻上好像报道说,袁家的家主夫人,今天好像要带着一批变异兽回国呢……”
袁家家主夫人汪清鸯,是华国有名的慈善大使,这些年来除了致力于帮人类消除基因病,更多次募资捐助贫困地区。
听说这次是去了F国——
三月前,F国异常能量忽然集中爆发,大量变异植物动物发生暴动之下,国民死伤惨重。
汪清鸯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援助了F国,又在F国局势稍微平稳后,亲自送了一批救灾物资过去,让袁家的声誉不但在华国更上一层楼,更是蜚声国际……
“真是那位夫人的话,咱们别说等半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也是值得的……”
“是啊,袁夫人可是咱们华国的骄傲,我今天早上还祈祷,能见到袁夫人本人呢……一定是我心诚,感动了上天,才会有这样的偶遇……”
“你们说,袁家家主会不会亲自来接啊……”
“那是肯定的啊。袁玉林真人是标准的爱妻如命呢……啊,你们不知道,每次瞧见这对夫妻同框,我都会想到一个词,那就是,神仙眷侣……看到他们,我又相信爱情了!”
“别说话了,人出来了!”
却是一个身着珍珠白旗袍长相秀美的女子,正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而来。
明明已经成了“袁夫人”足足三十年了,岁月却对汪清鸯格外钟爱,不但脸上一点儿皱纹也无,就是皮肤依旧紧致。
走起路来娉娉婷婷,说不出的美丽婉约。
六个袁玉林亲自挑选的家族高手,簇拥在汪清鸯的身后,令得清纯的少妇无端端多了女王的风姿。
再往后,则是两队黑衣男子,两两一组,抬着个蒙着厚厚黑布的巨大笼子。
“啊呀,那里面装的就是F国为了感谢袁夫人,特意送给他们的变异凶兽吗?”
“别害怕,听说都是驯化了的,而且因为变异了,这些凶兽智力都得到了长足进步,都快赶上咱们人类了……”
“真是有这样的凶兽看家护院,想想都觉得有面啊!”
“你这句话不对,应该说,袁夫人真是给咱们华国长脸啊……”
这样的赞扬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可无论怎样的溢美之词,走在红毯上的汪清鸯却都不受丝毫影响,甚至步履间还有些匆忙。
“袁夫人是有什么急事吧……看媒体报道说,袁夫人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温和,她自己又是普通人出身,很喜欢和民众打成一片呢……”
“呀,我知道了!今天是袁夫人和袁真人的结婚纪念日呢……”
“结婚纪念日不应该高兴吗?怎么瞧着倒是有些悲伤呢?”
“哎哟,你真是健忘——你忘了,可不单单是结婚纪念日呢,今天还是汪青鸢失踪的日子……”
“汪青鸢……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影后?”
“何止啊!人家还是袁夫人的姐姐呢……就只是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许是老天都看她不爽,让她的歹毒行径在距离成功一步之遥时彻底爆发出来……最后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死了?”
“可不是……说是被抓奸在床,没脸见人之下就失踪了,说是后来又跑去吸了毒,有人亲眼瞧见她从山崖上跳了下去……袁夫人知道消息后,亲自带人过去找,结果却是连根骨头碎片都没找到,大概率是尸骨无存了……”
“啧啧,袁夫人可真是善良!这么一个私德败坏没脸没皮的姐姐,根本是死不足惜……”
“嘘,你小声些!小心袁家找你算账!这样的话也就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可别说出来!因为这是袁夫人的伤心事,袁家主唯恐会刺激到妻子,根本不允许有人谈起!”
听同伴这么说,刚才还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瞬间熄灭,绝口不再提袁夫人那个败德姐姐汪青鸢的事,而改为对汪清鸯的由衷赞颂。
被人流挤到了靠前位置的红裙女子手渐渐握紧——
呵,不过是几句流言蜚语,还是袁夫人那个死去姐姐的,袁玉林都能做到这般。
可笑自己当初竟然真的相信了袁玉林的话,一心认定自己之所以身败名裂,是因为有人暗中陷害!物议汹汹之下,就是袁玉林也莫可奈何。
谁知道,根本就是自己太天真。
果然和音音当初说的一样,一个男人真的爱你,那么哪怕面对刀山火海也会冲上去,用血肉之躯为你挡住世间所有的灾难。
如果他心里没有你,你就是堕入地狱,他也只会冷眼旁观,哪会管你是生是死?甚至还有更残忍的,眼睁睁的看着你跌落深渊,不但不施以援手,还要落井下石……
——
红衣女子正是青鸢,之所以选择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重新踏上帝都的土地,是青鸢提出来的——
曾经,她就是在这一日跌落深渊,既然决定要直面过去,不妨从把最深的那道伤口撕开开始。
正匆匆疾步往外走的汪清鸯忽然就觉得周身有些发冷,下意识的顺着心意瞧过去,正好瞧见距离自己几米外,青鸢冷冷睨过来的眼神——
火一样热烈的红,肆意张扬的气场,永远的烈焰红唇……
汪清鸯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那个红裙子女人,和死去多年的姐姐汪青鸢怎么如此肖似?
因为汪清鸯站住脚,她身后的护卫也跟着站住。现场一瞬间有些沉凝。
汪清鸯身体小幅度的哆嗦起来,却是强撑着,一步步朝青鸢站立的位置走了过去,很快就距离青鸢一步之遥。
被阻挡在后面的路人也察觉到不对,纷纷顺着汪清鸯的视线看过去,还没等他们弄清楚伟大的袁夫人到底在看些什么,后面抬笼子的勇士那里忽然一阵骚动,随即有惊呼声传来。
袁家护卫立马呈扇形把汪清鸯护在了中间。
“怎么回事?”直觉怕是有大事发生了,顾不得再去注意刚才那突兀出现的红衣女子,汪清鸯有些紧张的往后看去。
“夫人不要担心,应该是刚才外面动静有些太大,笼子里的凶兽有些受惊,问题应该不大……”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利箭一般从眼前倏忽而过,竟是无比凶悍的朝着汪清鸯就扑了过去。
“夫人,小心!”一时惊叫之声四起,那些护卫瞬时改变阵型,铁桶似的把汪清鸯围在中间。
不得不说袁玉林是个有心的,给汪清鸯选择的护卫全是拔尖的,齐齐释放出灵力之下,明显伤到了那道白色影子,一声短促的凄厉尖叫响了一下,那白色影子留下一溜殷红的血迹,又转瞬消失。
后面护卫着笼子的武士也赶了过来,拔脚就顺着血迹去追。
外面的人群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直面所谓的变异凶兽,顿时就乱作一团。
等惊魂甫定的汪清鸯再抬头看过去时,哪里还有之前那个熟悉的红裙女子的身影?
又等了一会儿,追出去的护卫终于回来,却明显有些垂头丧气——
那只凶兽,竟然追丢了!
红毯的尽头,又一个人匆匆而来,可不正是有修道界玉郎君之称的袁玉林?
袁玉林步履匆匆,神情间明显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知道妻子回航的消息,袁玉林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可没想到事情太不巧,走到半道上时,竟然遇到了大堵车。
好容易使用修道者的权威,从长龙一样的车队里脱身,却还是晚了一步。
飞机竟然已经落地。
更甚者就在刚刚,还发生了变异凶兽逃逸的恶□□件。
“不惜一切代价,找回那只凶兽!”袁玉林厉声对着手下道。
又紧张的去看汪清鸯:
“清鸯你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惊吓?”
“我没事儿。”看袁玉林这么紧张她,汪清鸯神情却是有些恍惚,就是说话都有些勉强,“你不用管我,先赶紧找到那只凶兽……”
“放心,它逃不出去的……”
对汪清鸯的情绪一向敏感,袁玉林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边注意周遭的情况,边小声安抚妻子: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就是真找不着,也没什么打紧的……”
“唔……”汪清鸯有些虚弱的应了一声,眼泪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要低头敛去时,却被袁玉林抱住肩头: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人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
这么说着,眼里不自觉就有些厌恶——
难道又是和汪青鸢那个女人有关?好像每到这一天,也就这个名字会让清鸯伤心。
“玉林,”汪清鸯倚在袁玉林怀里,泪水无声流下,“刚才,我好像,看见青鸢了……”
“又说傻话,青鸢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样,等明天,我们就去她的衣冠冢那儿给她烧些纸钱……”
“是真的……那个女人简直就和我姐一模一样……”
“好,我知道了,你累了,歇歇就好了……”
说话间无意识的抬头,正好和远处人群中一个正遥遥回首的红衣女子视线在半空中撞个正着。
明明距离这么远,那冰冷而又肃杀的视线却仿佛能穿透空气和尘埃,让袁玉林不自觉僵了一下——
汪青鸢!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红裙女子已经转过头去,没几步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袁玉林这才回神,只觉手心都有些黏腻之感……
因为担心凶兽伤人,机场也不敢再阻拦离开的人群。
苏音几人随着人流很快出了机场。
刚一站定,便迎接了一大拨热辣辣的视线——
却是马路边,正站着一排壮汉,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眼都不敢眨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被壮汉层层护在身后的则是一个容貌出色的俊美少年。
同样聚精会神又充满期待的盯着人群。
可不正是一大早就过来接人的周家太子爷,欧阳瑾小美男?
从接到苏音打过去的电话,说今天会坐飞机过去,欧阳瑾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深恨时间过的太慢。
而且更让欧阳瑾想不到的是,母亲周慧君的紧张竟然比他还甚,说坐立不安都是轻的。
太过紧张之下,直接引发了周慧君的心绞痛,可即便疼的都起不来了,周慧君依旧不肯去医院,坚决跟着坐车来了机场。
不是担心媒体胡乱猜测,或者还有其他原因,周慧君恨不得和儿子一样,也在车外等候才好。
不过也正好周慧君没坚持,就欧阳瑾站在这儿恭候的架势,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八卦记者过来蹲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瞧着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锦衣玉食的太子爷,为了未知的客人,竟然连回车里歇息片刻都不肯,大家越发猜测,到底是什么来头的贵客,竟然能让欧阳瑾做到这样的地步。
瞧见苏音四人时,欧阳瑾先是有些失望——
雪微真人可是白头发,无论多么汹涌的人潮中,都能一眼认出来。
可挪开眼睛后,又直觉有些不对,视线随即又再次瞄了过来。
正好和戴着墨镜的苏音两两相对。
欧阳瑾先是怔了一下,下一刻又定睛看向和苏音挽着胳膊的宸——
华夏第一美男的风范可不是盖得,即便隔了这么远,欧阳瑾还是第一时间判断出,那是青城送了自己棒棒糖的哥哥。
顿时狂喜不已,一把推开前面的壮汉,边跑边拼命朝着苏音几人挥手:
“哥哥,姐姐……”
他身后那些壮汉跟着围过来,巧妙的把那些想要冲过来的记者拦在后面:
“后退,不要靠近。”
车里因为疼痛而都上都是冷汗的周慧君也明显被外面的动静给惊动,下意识抬头,等瞧见欧阳瑾正欢欢喜喜的迎了四个气场强大的年轻人过来,慌忙从车上下来。
下的急了些,好险没摔着,苏音探手扶了她一把:
“夫人,小心……”
一缕柔和的灵力随即渡了过去。
周慧君只觉刚才还火烧火燎的心口那里瞬间被一弯暖水给包围,之前的绞痛跟着不翼而飞——
果然是,修道人。
周慧君嘴唇不住哆嗦着,瞧着苏音的眼神一时迸发出无比激烈的情绪:
“苏,苏音?”
“是我。”苏音笑的温和。
不妨有着铁娘子之称的周慧君眼泪却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彩虹糖的幻象里,欧阳霖和自己保证,一个月后,他会跟着一个叫苏音的女子一起抵达京城。
眼下,苏音已经到了,是不是意味着,那并不是幻象,而是自己终于等到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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