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汽车开的风驰电掣一般——
变异植物强大的攻击力, 袁玉林不是没见过。
可之前, 明明没有察觉到那颗莲子有什么异常啊。
更甚者,这棵黑心莲明显还和其他变异植物不同,竟然偷袭得逞的第一时间,就释放了黑色能量在自己体内。
黑色能量入体的第一时间,袁玉林立马意识到不妙——
一般的污染也就算了, 怎么进入体内的竟然和天罚日时的异常能量体差不了多少?
而且莲子上还有强大的爆发力,袁玉林竟然有种控制不住对方蔓延的感觉。真是再拖延下去,任凭异常能量体在体内肆虐,不定会有什么可怕后果。
车子一路开到袁家别墅, 袁玉林却是没下车,反而直接把司机赶了下来,自己开着车去了袁家别庄——
本来想着能自己逼出来或者净化了呢, 怎么这会儿功夫好像又更厉害了?
青鸢的那什么朋友,究竟从哪里弄来的这样诡异的种子?
虽然有他自己太过轻视了对方所致, 可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人竟然能拿变异种子当暗器的——
要知道和变异植物一样, 变异种子也是具有强大的攻击力的, 根本不会和人类和平相处。
除非青鸢那个朋友本身也有古怪!
可眼下最重要的自然不是去对那个神秘人探根究底,而是赶紧把体内的异常能量体给祛除出去。
从车上下来,小腿都有些发黑, 隐隐还能瞧见椭圆形的莲叶形状,还是一副随时都会破体而出的模样,看的人头皮发麻。
袁玉林略略收拾一下, 踉跄着往白骨堆那儿而去。
和上一回一般,梅雨笙依旧活死人一般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端坐在梅花树下的白骨堆上。
而就在袁玉林的身形出现的那一刻,那个长着和苏音一样脸的白骨女也鬼魅似的闪身而出,瞧着袁玉林的眼神贪婪不已。
袁玉林抹了一把脸,匕首要往手腕上滑时却是顿了一下,转而刺向小腿那里。
鲜血渗出的一刹那,白骨女眼睛闪过一抹绿光,朝着袁玉林就要扑过来。
可还没等她靠近袁玉林,静静坐在白骨堆上的梅雨笙却忽然动了一下。
袁玉林登时觉得不对,猛抬头,却愕然发现,梅雨笙一直闭着的双眸竟然是睁开的。
只是和平常人的眸色不同,梅雨笙的眼眸是红色的,充满着兽性的狰狞。
袁玉林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脸上还挤出一个笑容:
“玉林不幸被奸人暗算,斗胆请梅真人施以援手……”
白骨女却已是亟不可待的朝着袁玉林身上缠了过来,甚至还弯下腰,眼看着嘴就要贴上袁玉林的小腿。
袁玉林忙掐住白骨女的腰——
梅雨笙神智尽失,唯一能安抚他的就是脚边这白骨女。
要是让他看到白骨女这么猥琐的一面,那可就麻烦了。
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旁边几条黑色藤蔓倏忽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同袁玉林和白骨女一同卷住,不等袁玉林挣扎,就一起丢到了梅雨笙面前。
饶是袁玉林,也被骇的大脑都忘记思考了——
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遇到了梅雨笙狂性大发!
因为他身后那株变异梅树的缘故,整个别庄无论是变异动物还是植物,全都臣服在梅雨笙脚下。
换句话说,梅雨笙根本就是这个地方的王。
下意识的就伸手紧紧抱住白骨女——
只希望梅雨笙发狂的不是那么彻底,好歹想着,眼前这个还是他们天衍派小祖呢!
可没想到一念未必,怀里的白骨女就被梅雨笙直接拽了出来,然后两手一分,白骨女就从中间断成两截,白骨呼啦啦掉下来,和下面的白骨堆在了一起。
“梅真人!”袁玉林失声道,同时调动全身的修为,朝着梅雨笙胸前就是一掌。
梅雨笙却是和个木头似的,连躲避都不知道,硬生生挨了这一掌,一只手拽住袁玉林的脖子,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脚踝,竟也是要把人给分成两段的样子。
“梅真人……”
袁玉林后面的求饶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梅雨笙的手却是瞬间拐弯,下一刻就插入他的小腿中。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小腿上又是一痛,却是梅雨笙竟然把他刚才被暗算后钻入的携带异常能量体的黑心莲莲子给硬生生抠了出来。
即便是袁玉林这样的人物,也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还想着是不是紧接着,这个疯子就会把自己撕成两半?却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
怎么梅雨笙捧着那颗莲子,竟是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顾不得会不会刺激到梅雨笙了,眼下小命要紧。
袁玉林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后一滚,撞击过大之下,有些白骨也跟着掉落,瞬时把袁玉林埋了起来。
也不知道有多少变异兽死在这里,身下传来一阵腐臭味儿。袁玉林却差点儿要喜极而泣——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和当初天罚日时逃出生天的滋味儿简直相似至极。
顾不得小腿那儿的剧痛,袁玉林慢慢从白骨堆里爬了出来,回头看时,正瞧见梅雨笙忽然抓起那颗还沾着他鲜血的黑色莲子,抬手送入了口中。
莲子入体的那一刻,更是仰天厉啸不止,甚至还从白骨上站了起来,疯狂的不停挣动,嘴里还咕哝着:
“音音,音音……”
锁链和身体内的骨头不停摩擦之下,发出一阵让人牙碜的“喀拉拉”的声音,鲜血一股股的渗出,很快染红了下面的白骨堆。
而随着他鲜血的滴落,之前被拽成两半的白骨女身体慢慢复合,甚至还泪水盈盈娇娇弱弱的冲梅雨笙伸出手:
“雨笙,好痛,抱抱我……”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却被暴怒的梅雨笙再次抓住,拽成了四截……
直到屁滚尿流的从别庄里逃出来,袁玉林才脱了力般瘫在地上,眼前全是白骨女一而再再而三被撕成几半的模样——
今天的梅雨笙也疯的太彻底了吧?
从前也出现过这样的现象,可却从没见他对那个假苏音动过手。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虽然假苏音也就是个造出来的傀儡,可是瞧着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还没等他想通个所以然,身后的别庄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本是静止的变异植物也一瞬间跟着暴涨,还有不少变异动物从暗影处冲了出来。
袁玉林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连滚带爬的就从别庄那里冲了出来——
别庄里的所有生物都听命于梅雨笙。
明显是因为梅雨笙的狂躁,才引得别庄中的变异植物和变异动物全都产生了异动。
意识到这一点,袁玉林不敢停留,一瘸一拐的上了车,就逃命似的,回了帝都家中。
要下车时,才发现自己小腿那儿还是鲜血淋漓。
好在那颗莲子已经被梅雨笙给挖出来了,剩下的那些异常黑暗能量,已经没办法对袁玉林造成什么威胁。
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袁玉林才从车上下来。
还没站稳,神情有些焦灼的袁天放就迎了出来:
“爸,你刚才去哪儿……”
话说了一半,却又顿住,神情更是有些惊异——
袁玉林的身上还有血迹,明显是刚跟人打了一架,甚至还吃了大亏。
“是谁那么大胆,敢对您动手?”
不说父亲袁家家主的身份,就是父亲的修为,放眼帝都,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人能让他吃亏。
袁玉林却是不欲多说:
“一点儿意外……对了,你是特意在这儿等我的,又有什么事吗?”
袁天放虽然有些狐疑,却也不敢再问,边跟在袁玉林身后往里面走边道:
“……是欧阳家那里,出事儿了……”
“欧阳家?”袁玉林明显怔了一下,“他们家会出什么事?”
“他们家遭贼了!”袁天放口中说着,也觉得匪夷所思——
什么样的毛贼啊,竟然这么大胆?
偷谁不好,竟然敢跑到欧阳家去偷东西。更不可思议的是,还让他得手了。
“都丢了什么东西?”袁玉林也觉得匪夷所思——
连修道者世家都敢去偷,这小毛贼莫不是嫌死的慢吧?
“具体东西没说,不过听着应该损失不小……好像被盗的,是他们家贮藏灵植的库房……”
姑妈打电话过来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肯定好东西丢了不少。
袁玉林脚下一踉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欧阳家的库房,那是妥妥的重地啊。
连具体东西都不说,可见不会少了。
袁天放的话无疑印证了袁玉林的猜测:
“……姑姑这会儿已经是六神无主……这不是她之前去医院看天林的时候,就去取了点儿对稳固丹田有益的药物,结果回来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要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可据调监控的结果,当天分明也就欧阳家主母袁玉茹一个人去过库房那里……
“姑父已经报了案,又个道法总会打了电话,让查一下记录,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陌生的修道者到帝都来……”
能进入欧阳家仓库,还成功盗取灵植,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姑妈的意思,想让咱们家派人帮着一起协查……”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找几个好手交到你姑妈手里。”袁玉林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另外,你转告你姑父,让他多注意一下周慧君那里……”
“对啊。”袁玉林一说,袁天放登时响起,那个一箭射的袁天林丹田松动的红衣女人,可不就是欧阳瑾的客人?
忽然又想到一点:
“爸你的伤,是不是也和那个女人有关?”
欧阳靖送来的消息,那个女人可是说的清楚,她是,父母的故人。
“是。”袁玉林倒也没有隐瞒袁天放——
这些年也不知道汪青鸢那个女人都去了那里,又是跟随进行的修炼。
可能让自己中招,身手必然了得。
比自己虽然还差些,可是相较于儿子,却明显好得多了。
更别说还有那个并没有露面的神秘朋友——
也不知道用的神秘诡异手法,竟然可以拿变异的黑心莲种子当暗器。
当真是防不胜防。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想都是小心些好。
“肯定是他们。”袁天放也是大吃一惊,脸色更是难看——
这段时间怎么了?
先是在青城那里吃了瘪,现在又碰到这档子事。
想到青城,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对了爸,我刚才又把马场那段监控放了一段,那个疑似调戏了尹怀女朋友的男人,我见过……”
“是谁?”
“是青城时偶然遇见的……”
一直对任何人都不假以辞色的成野,却在一个女子面前身段放到低的不能再低,结果还是被无视……
这样震撼的事,怕是谁都会印象深刻。
“当时这个男人就和成野明显很欣赏的那个女孩子走在一起,看两人的关系,应该是,男女朋友……”
“还有那个拿马鞭抽人的红衣女子,看大致轮廓,和那个女孩子也有些像……”
成野?袁玉林皱了下眉头——
五大世家中,成家声势最劲,无论政界还是修道界,都无人能及,真是和成家有关系……
“这样的话不必跟你姑姑说。”袁玉林顿了一下,很快有了决断——
青鸢始终是个隐患,还有她的朋友……
解决之前,还是不要横生枝节。
“去找一下尹怀的那个女朋友,看能问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没有……”
和袁家的气氛紧张以及欧阳家的惶恐不安相比,周家别墅里这会儿明显是热闹非凡。
欧阳霖这一趟欧阳家之行,说是满载而归也不为过——
作为曾经的家主,还有谁能比得上欧阳霖更明白,库房里那些东西最有价值?
甚至因为天罚日之后,灵植越来越难以成活,欧阳家族对家中仅有的灵植的态度并不比苏正河好多少。
欧阳霖进去后才发现,很多他任家主时收集的珍奇灵植,竟然很大一部分都在。
其中更有一部分恰巧就是欧阳霖现在恢复修为最需要的。
能吃的欧阳霖当即就吃了下去,甚至还大喇喇的坐在那儿完全消化之后才又去拿其他的。
不但带回来了苏音要求的龙玦,其他但凡他认为有用的东西,比方说给苏音的谢礼,还有欧阳瑾修炼会用到的灵植,以及老婆周慧君需要的灵药等等,全都搬了回来。
来来回回好几趟,生生搬空了欧阳家半个仓库——
欧阳家族之所以震惊也是因为这个。
要知道他们家仓库不但位置隐秘,有高手看守,还有高级法阵。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修道人,想要找到他们家仓库也不容易。
就是找到了,也绝没有实力从欧阳家负责看守的高手手里逃脱。
即便对方真是走了狗屎运,进去了府库,那杀机重重的高级法阵之下也必然会尸骨无存。
可他们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欧阳霖这个天大的bug——
拟态能力就不说了,那法阵什么的,可是当初欧阳霖和几个家族长老一块儿刻上的。
至于说几个高手平常经常在那里蹲点,什么时间会走那个路线,欧阳霖照样门儿清——
都是他欧阳霖定的规则吗,现在还照原样运行。
换句话说,对别人而言,进欧阳家的库房难如登天,对欧阳霖来说,却根本就是去自家后院转一圈那么悠闲自在。
看到摆了满满一客厅的好东西,别说苏音半天说不出话,就是青鸢也是目瞪口呆——
对照欧阳霖所为,自己刚才不过打了袁玉林一巴掌,是不是有点儿太小儿科了?
风流浪子浪起来,果然就没旁人什么事儿了。
“竟敢这么对我老婆和儿子,我没让欧阳仑上大街裸、奔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欧阳霖却还是意犹未尽——
修为如今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八成,虽然距离鼎盛时期还差些,可要揍欧阳仑,还是已经够了。
会这样想倒不是欧阳霖自大,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和天罚日有关——
能做到大家族的族长,可不是靠风流就能浪的。
事实是欧阳霖根本是他们欧阳家族中第一个把所有功法修炼了一遍的。
留下的家族长老倒是能把所有功法给拼全,可如何融合在一起,却是个大难题。
八成的实力,就足够欧阳霖吊打堂弟欧阳仑了。
而且想到欧阳仑,欧阳霖也实在是气不过。毕竟他当初自认为对欧阳仑也算爱护有加,实在是想不通,欧阳仑到底有什么理由处处针对自己的妻儿。
“这是龙玦。”欧阳霖先小心翼翼的戴上一双黑金色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手套,这才从灵植堆中,抽出一个同样颜色的黑金色的盒子,递给苏音。
看苏音要徒手去接,忙提醒:
“小心些——”
当初欧阳家拿到这枚龙玦也是机缘巧合,更甚者家族子弟因为这枚龙玦伤亡不小。
可结果拿到手,却成了烫手山芋,因为里面蕴含的龙息的缘故,根本没办法触碰,里面蕴含的强大灵气,这么多年了,也只能望而兴叹。
这么想着,就想把手套脱下来:
“你先戴上这个……”
“不用。”苏音一抬手,就接了过来。一双修长的手被黑金色的盒子衬得越□□亮白皙。
欧阳霖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卡在了那里,一个念头倏忽冲上心头——
难道这枚龙玦是假的?
下意识脱掉手套,就要去触碰那盒子,却是刚挨着盒子的边,就惨叫一声缩回了手:
“痛痛痛痛……”
那种灼烧的痛楚,分明和第一次碰着时一模一样。
“你说你这不是自找的吗?”苏音看他的眼神就和看白痴一样。
“那不是……你都可以碰吗……”欧阳霖眼泪好险没下来——
你祖宗就是你祖宗。
看来以后还是乖乖的当自己的孙子吧。
当然,真论起辈分的话,他和苏雪霖无疑是平辈论交,真尊称这丫头一声小祖也不算亏。
“你能和我比吗?”苏音白了他一眼,探手挽住宸的胳膊,“我有宸这么帅的男朋友,你有吗?”
“我当然没有。”欧阳霖心有戚戚然——
又美又软的老婆不香吗?我是有多想不开才弄个哪儿哪儿都硬邦邦的男人在身边?
宸长得再好看,他不还是和自己身体构造一模一样吗?
该有的自己也有,稀罕吗?
可这话他却不敢说,毕竟作为天衍派小祖唯一认可的男人,这家伙好像也诡异着呢。
虽然这会儿修为恢复了不少,可面对着宸时,来自灵魂的震颤让欧阳霖明白,真是宸一伸手的话,他还是逃不了一招就会被灭的命运。
当下往后一推,狗腿的一伸手,做了个礼送的姿势:
“天色不早了,您和祖公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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