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沈知话音刚落,柳书言便没忍住笑出了声。不过面对沈知的尴尬,柳书言很快便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原来如此,那倒也不是件难办的事情。本宫昨日刚清理了一下这蓬莱殿里的宫人,现下恰好缺几个人手,殿下便将她们送到蓬莱殿来吧。若是晋王问起,殿下尽管如实相告便可。”
虽然说沈泰威胁沈知让她务必要“好好享用”他送过来的女子,沈知本还担心不已,但现下柳书言愿意给沈知搭个台阶下,沈知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有柳书言给她撑腰,即便是沈知真的这么做了,沈泰也不敢奈她何。因为即便身为晋王的沈泰权势再大,也不敢轻易在明面上与柳书言成为敌对关系。毕竟丞相一派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是沈知唯一担心的是,到时候沈泰问起,柳书言会不会反咬一口,再对她不管不顾,将她推至火坑里。但那也不是她能考量的问题了,如今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什么事再想应对之策了。
想着,沈知本欲答谢柳书言,可她刚一开口,她的肚子便同时响起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声响。沈知下意识地将手放到声音发出来的位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去看柳书言的眼。
她方才尽想着做东西来讨好柳书言了,连哺食都未曾吃上,现在当是饿得紧了。
“殿下可是还未曾用过哺食?”柳书言似乎是觉得沈知尴尬时对她的闪躲甚是可爱,不禁掩面一笑,随后问道。
默了一会儿,沈知才终于闷闷地应了声:“嗯。”
闻言,柳书言却蓦地站起身来,在沈知猛然抬起头疑惑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踱步走到了她那边,才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沈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见状,竟下意识微不可察地往旁边闪了闪。
柳书言也不管沈知是什么反应,坐稳后,便直接用方才用过的筷子的中部夹了块沈知自己做的糕点,递到了她的嘴边:“臣妾的手方才拿过书,便只能请殿下将就一下了。”
沈知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是怎么想的,或许她只是想同柳书言客套一下,告诉她自己一会儿回东宫去可以解决的,便应了声:“不碍事的。”话一出口,沈知便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出口的话,仿佛和心里想到的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果不其然,听到沈知这么说,柳书言一开始还有些意外,不过随后她便笑了,伸手将糕点从筷子间拿下,又重新递回了沈知嘴边。
沈知没办法,也只好就着糕点的边缘,将之接了过去。
虽然这已经不是柳书言第一次喂沈知吃东西了,但沈知依旧是非常的不自在,吃起自己做的东西来也索然无味。
而令沈知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都已经将糕点含进了嘴里,柳书言却依旧没有松开手,反倒有种要等她吃完才肯罢休的架势。
沈知自然是不愿意等那么久的,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唇触到柳书言的指尖,所以她用力往后扯了扯糕点,想让柳书言松开手。
而柳书言感受到沈知的动作,也没有再为难她,松开了手,自己也拿了一块糕点品尝了起来:“不知这小食叫何名?臣妾觉得它比马蹄糕和水晶糕都要好吃上一些。”
“驴打滚,是东宫一名御厨的独门绝技,孤平日里也十分爱吃的。”沈知应道。
“这驴打滚甚是美味,可惜臣妾这殿里的厨子都做不出来,若是臣妾以后还想吃,便只好去东宫讨要了。”
听柳书言这么说,沈知虽然嘴上迎合着,但其实心里当即便决定回去将那名御厨送到蓬莱殿了。她暂时一段时间不能吃驴打滚不要紧,只要能讨得柳书言欢心,让柳书言愿意帮助她,那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两人就这么边吃边闲聊了一会儿,沈知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其实沈知本来还想问问柳书言,她昨日所说的不出两日便会知晓的事情是否就是自己来时所听到的那些。但沈知在心中权衡了一番,觉得此事还未传开,若是贸然发问,倒会让柳书言觉得她格外有心,亦不是什么好事,便作罢了。
领着曹闵从来时路回了东宫,沈知倒觉得心下比去时松下了许多。虽然换太子太师一事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但好在沈泰送西凉女子的事情解决了,她也探知了柳书言愿意帮她的态度。
这一件事不如意不要紧,只要在柳书言的帮助下,她能每次都成功当下几件事的其中一件便可了。再加上她自己能随时根据形势变化的规划,久而久之,势力便能养起来了。
回宫后,本欲与杜沁宁说道今日见闻的沈知,得知杜沁宁又被柯赵兴叫走了后,让曹闵去唤人准备些吃食来,便进了殿中,躺在床榻上又想起了事情来。
沈知此前平日里说话不多,大多时候都喜欢自己闷声想事情。如今虽然需要做的事情多了起来,但她喜欢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想东西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用过宫人送过来的东西填饱肚子后,因着晚些时候还要去蓬莱殿一趟,沈知便小憩了一会儿,让曹闵按着时辰叫她。
最近沈知都没怎么睡好觉,所以她这一躺下,时间便仿佛过得飞快。这一晃,还有小半个时辰便到亥时了。沈知起身整理好衣衫,寻来曹闵一问,才得知杜沁宁到此时都还未回宫来。
不过现下沈知也顾不得杜沁宁了,她今夜去蓬莱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一来她要确定抓到的那男子说的柳书言背后有块胎记的事情是真是假,来权衡两个人说话的可信度;二来,她想借机试探试探,看看能不能得知柳书言想做太子太师究竟是为何,还有她答应要帮自己处理西凉女子的事情究竟是真的应下了,还是另有打算。
支走曹闵并告诉他自己要歇下,让他接下来不要进殿来打搅后,沈知便换好了夜行衣。杜沁宁还未归来,沈知也不等她了,独身一人便熟练地沿着此前的路线进了蓬莱殿去。
今夜柳书言没有在门口等她,所以确定四下无人后,沈知便自行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进去,又将之关上了。
屋内依旧是漆黑一片。沈知凭着前几日的记忆,加上月光隐约的辉映,沈知摸到了床榻边上,在那处蹲了下来。
“贵妃娘娘。”她压低了声音,轻声唤道。
可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她。她有些奇怪地站起身,跪在床榻边上往前探了探,才发现原来床榻上是没有躺着人的。
难道今日自己来得早了些,贵妃还没有歇下?
正想着,沈知却突然感觉背后一凉,随后便有一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沈知心惊之际,耳畔又响起了柳书言那熟悉的声音:“小郎君今日又来了,可是又想本宫了?”柳书言总是如此,每次出现都让她惊讶后后怕的。
今日白昼所见的柳书言虽还是在逗她,但太过温柔,差点就让沈知忘记了她夜里是个如此轻浮的主。现下见了,沈知对柳书言白日里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些好感又通通散了去。
闻言,沈知本想问柳书言她方才在做什么,但又觉得有些逾越了,便转而问道:“今日为何油灯灭了贵妃还未歇下?我还以为是贵妃娘娘不愿搭理我了。”
“本来歇下了的,又觉得背后有些痒,便想着起来寻些药来擦一擦,没想到小郎君在这时候来了。”说罢,柳书言便松开了沈知,转身将一旁的油灯复又点燃了,“还是亮堂些才好擦药,不然一会儿抹歪了可就不太好了。”
沈知点头称是,心中也异常愉悦。
就连老天也帮助她,总是在她想要什么的时候都给她创造机会。
“自己给自己后背上药当是极不方便的,若是贵妃不嫌弃,我倒可以代劳。”说着,沈知将黑面罩揭掉放到了一旁,反正她也不怕给柳书言看了。
本以为自己今日所谓之一事便可如此轻易办到,可没想到,柳书言竟拒绝了她:“不必了,也不是特别靠后,本宫自己可以的,小郎君在此处稍等片刻便可。”说罢,柳书言便拿着手中的小药瓶到了屏风后去,丝毫不给沈知再次请求的机会。
这……按照贵妃的性子,自己这般说,她不是应当高兴才是吗?还是说她就是喜欢被动一些的男子,一旦自己过于主动了,她便失去了逗弄的兴致,不太愿意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知现下还是后悔不已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白白被她浪费了,她不应当这心急的。
罢了,她本来计划中也没有这么一出,只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不再出什么纰漏,想瞧见柳书言背后究竟有没有胎记应当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正当沈知想着,屏风那头又忽而传来了柳书言极致柔媚的声音:“小郎君,本宫还需要一会儿,你可先在案几边或者是床榻上坐一坐,等本宫弄好了再来叫你。”
这般风情万种,料是身为女儿身的沈知听了都不禁起鸡皮疙瘩。不过还好,柳书言还愿意跟她这么说话,证明她是没有对沈知失了兴致的,她还有机会。
“好。”柳书言的床榻是不敢随意上的,应了声,甚至便走到屏风前不远处的案几旁坐了下来。
白日里沈知给她送过来的食盒和化州橘红都还放在那里,只是她走时还剩了一大半的驴打滚已经被一扫而空了。宫人们还没有将此残局收拾,想来柳书言应当是刚吃完不久的。
当真这般好吃?
念及此,沈知倒是忽而想起来方才自己心中盘算的要将那御厨送到蓬莱殿来之事倒是忘了。她想,明日起身时一定要记得,不然搁置久了再送过去,倒是显得有些别有用心了。
柳书言半天不出来,沈知等得煎熬,便将手耷在了案几上,随意敲打着消磨时间,心里也渐渐开始想起了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屏风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可是沈知此时正想得入神,加上柳书言本就脚步轻,她并未注意到。
方才柳书言是身着中衣进去的,可现下,她身前却只着一件肚兜,身后披着一件薄纱披风。她身上其余的秀丽风光便曝露在眼前,使人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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