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茫然地侧望着还揽着他的陆曜。
陆曜没睡也没装睡, 神情平静,目光清明。
元白问“你怎么跑来跟我睡了啊”
少年刚醒来的声音没有平常清朗, 呼吸均匀, 洒落在注视着他的aha唇边。
“你昨晚做噩梦了。”陆曜慢慢把手移开, 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天花板, “叫你也叫不醒。”
“吓到你了吗”元白心想, 原来梦里后来抱着他的人是陆曜。
但是这个梦, 应该并不是一个噩梦。因为上次也是
元白愣了下,突然想到什么, 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陆曜莫名其妙地跟着坐起来,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底下瞧了一眼。
“怎么的呢”陆曜不明所以询问。
元白当然是为了看看自己这次这次做“噩梦”有没有出现和上次一样的小状况。
上次毕竟是在自己家里, 还能自己解决。这是在酒店, 万一可有点麻烦了。
这么瞅了眼,他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一切如常。
“没事。”他含混地搪塞着陆曜的问话,同时眼睛不小心朝旁边瞟了眼。
虽然说他对陆曜很熟悉, 对陆曜全身上下也都很熟悉,但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某些画面, 还是有一些不适应。
元白不自在地移开眼睛, 感觉到旁边的人站起来去了洗手间,又忍不住再看了自己一眼。
“”
所以说,身高可以慢慢长, 其他的部分可不可以也跟上呢
嗯,他说的大概是手之类的。
没有别的意思。
棚内,出租车里。
廉价的出租车就不要想什么乘坐体验之类的了。本就狭仄的空间,被前后座中间铁丝网一隔开,越发让人感觉喘不过气。
前排还坐了个乘客,但一直拦不到车的少年已经没有办法了,他联系不到陆曜家里人,又急着把看起来状态糟糕的朋友送回家。
“您好,xx路xx号x栋谢谢”
司机听了个豪华街区的名称,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意识到那个高个男生是个aha,刚想说绕路要加钱的嘴就闭上了。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孩被少年跌跌撞撞扶进车里,两个大男孩并排坐着,空间已经很不够用。
元白还被陆曜紧紧勒着,一坐下就几乎被aha按在了怀里,几乎要窒息了。
四处全是信息素的味道
虽然他闻不到,但是能感觉得到。
前排的司机和另一位女乘客显然也感觉到了,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回。
就算不是特意威胁谁,这种压迫感也够要命的了
完蛋,元白心想。陆曜还真放信息素啊
拍个戏而已,好拼。
但是他也不能吐槽朋友的敬业,只能全力配合着他,笨拙地安抚着他的背。
“陆曜,等我们回到家,抑制剂就见效了,你忍一忍,嗯”
少年的尾音也气喘吁吁的,被aha折腾得脸上泛红,可怜可爱。
司机忍不住朝后视镜看了眼,却心惊地和那aha对视了。
眼睛是淡金色的。
像是在警告他非礼勿视。
不看不看司机赶紧全神贯注开车,猛踩油门,仿佛一路全力向xx街区驶去。
有一分钟元白全程被按在陆曜胸口,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得见对方砰砰的心跳声。
沉稳有力,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鼓膜。
元白看不见他脸,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噩梦里,被狠狠压制,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看来,那些所谓的噩梦,很有可能就是他和某个强大的aha较劲,然后败下阵来,被信息素压制,动弹不得。
上次醒来的尴尬,也许只是巧合。
他这样胡乱想着,手指揪了揪陆曜的衣领,示意他快要憋死了。
很快,元白被放开了。
可是他还没喘匀气,又被一只手掌按在胸前,缓缓地、不容拒绝地压向了座椅。
陆曜。
你还玩上瘾了是吧
其实陆曜并没有用力,他的手掌放在元白胸口的制服前襟上,俯身盯着他。
除了手掌,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但元白仍然觉得很不妙。
不妙啊,王女士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再也说不出来“感天动地兄弟情”什么的了。
不是因为姿势,而是因为陆曜这个眼神。
沉沉地盯着猎物,淡金色覆盖了虹膜,唇抿成一道线,他现在看起来不像平常那个衣冠楚楚的人类陆曜,而像是只剩下占有意识的野兽。
果然演技太好了。连易感期都可以演得这么像吗
副导演都看傻了。编剧小姑娘神情呆滞,愣愣地看着拍摄现场,脑海中弹幕刷过一万字不可描述。
只有导演还算淡定,他拍多了狗血小言,对这种对手戏最有研究了。
“陆曜你要表现得更强烈一点。”导演建议道。
满脸通红,不知道刚刚想到了些什么的编剧小姑娘不禁回过头,望向导演的目光流露出一丝迷茫。
这还要怎么“更强烈”
她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更强烈”的眼神啊
陆曜一抬眼,眼中的淡金色就全部褪去,礼貌地等待导演的指导。
“陆曜的眼神很到位,不过我们拍的是网剧,不是电影。”导演振振有词,“眼神是个加分项,而动作是基础项,我希望你能更多的从动作上表现出把他当成你的oga这层含义。”
陆曜若有所思。
元白听天由命。
“来吧,从刚开那里开始接着拍。”导演发话。
“卡”
元白全力集中精神,但是不行。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似乎被aha释放的信息素伤到了。
但这不大可能,司机和副驾驶那个乘客看起来还好好的呢。
元白眼神有些涣散,原本准备安抚的拍在aha肩上的手缓缓滑落下来,握住陆曜撑在他脸侧的那只手腕。
陆曜原本按在他胸口的手掌抬起来,揉进他发丝里,攒着头皮,一点一点下挪。
本来意识就接近昏聩,元白徒劳地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瞳孔放大了一点,视线下意识追逐着对方落下的手,向侧方看,却只能看到那只手腕内侧微微凸起的青筋。
意识全部落到那攒着他头皮的指尖上,微凉的手指从他发丝间绕过,顺着侧脸摸下来,避过了最敏感的耳朵,像捧一朵稚弱的蓓蕾那样贴着他的下颌。
没人知道元白此刻接近虚脱的感受,所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地盯着屏幕上他的特写,几乎呆了。
少年仰着头,双目失神,眼睛却睁到极大,一双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了高光,只有一滴水不知不觉从眼眶里溢出,顺着眼角爬上他的腮,又落到捧着他脸的那只手掌中。
陆曜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他沙哑着喊“元白。”
元白唇一直在微微动着,仿佛在重复什么话语。
陆曜俯身凑近去听。
“我不是oga。”少年慢慢抬起眼,一遍遍重复着台词,“我不是oga。”
他眉目如画,脸比巴掌小,脸颊潮红,唇齿颤抖,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说“我不是oga。”
可快点结束吧。
他真坚持不住了。
“卡”
“干得漂亮”
导演狠狠拍着巴掌,室内其余人起先还蒙着,慢慢才跟着鼓起掌来,纷纷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两位主演。
元白从车里出来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陆曜忙抓住他。
“哪里不舒服”
“头晕。”
听元白说头晕,工作人员很快给他端来牛奶和巧克力。
“可能是低血糖。”跟组的医生给元白简单检查了一征,“没什么大事,歇一下,今天就不要再拍了,好好休息吧。”
元白抬起眼“我歇会就可以继续的。”
陆曜道“不行。”
他表情很不好,隐忍着生气不能发作出来,但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
元白不明白地看着他。
“回去吧回去吧。”赵妍赶紧出来说。
她压低声跟元白说“我们这是公司的剧组,不是外面那些,明白不”
言下之意,没必要硬撑着,没人敢说你什么的。
元白沉默片刻,缓缓点点头“对不起赵姐。”
“嗨。”赵妍叹了口气,揉了他脑袋一把,看着他背影吐出一个字,“傻。”
“早上是怎么回事”
“应激反应。”
“说具体点。”
“病人已经进入分化期,任何超过他等级的aha信息素都有可能刺激到他,何况是你”
“”
“要是为他着想,就在他分化前离他远一点,至少不要对他释放信息素。”
“分化期要持续多久。”
“一直到他分化前,都是分化期。”
这不是废话吗。
“有的人几天就分化了,有的人要一年,有的人一辈子都在分化期。所以,这就是标准答案。”
医生走了。
元白醒来发现自己在家,王女士一边拖地一边哼歌,见他醒了很是高兴。
“宝宝,现在感觉还好吗”
元白晃了晃脑袋,他除了过分口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陆曜呢”他随口问。
“回家了呀。”
“唔。”
元白喝了口水,却瞥到杯子底下压了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是陆曜的笔迹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在你分化前,我都会离你远点”
后面竟然还画了一个哭脸。
元白十分迷惑,拿起手机就拨通了陆曜的电话。
“你留言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对不起,什么离我远点”
“我今天不该对你放信息素。”
“不会啊”元白愣了愣,想起舅舅的话,“医生说只有陌生aha才会有应激反应,你又不是。”
“你手边有医嘱,看看吧。”
元白顺着看去,杯子旁边还放着一份电子病历,拿起来打开看了一遍。
“所以,医生的意思是,让我和你,隔离”
“也不是。”陆曜顿了顿,“是吧。”暂时。
元白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就算平时不跟你见面,月底还有见面会呢。总不成咱们在粉丝面前,也一直保持一米距离”
元白哭笑不得“那粉丝会以为我们吵架了吧”
“没事的,陆曜。”元白道,“你不放信息素就是了,我进入分化期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是一直挺好的么。”
陆曜给医生发了条信息。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那边很快变成“正在输入”,然后语音发过来“有啊,你控制住不放信息素啊。不是有人告诉我,他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吗”
“办法么倒是有一个aha用缓释型抑制剂,一针管三个月。”
不过,没有什么aha愿意用抑制剂吧。
陆曜“早说。”
医生倒抽一口气,直接电话打过来“不是,你真要用啊”
这玩意儿还是上世纪发明的,最近十几年根本没人实验,对现在的aha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还两说呢。
然而陆曜一点也没有犹豫。
“嗯。”
冲啊第六集我来啦
呜呜呜太幸福了,今晚有车咚看,明天还有拍手会和见面会g家女孩太爽啦
2333是c粉爽,毒唯今晚必将心肌梗塞
确切点姐妹,是曜白c粉爽
我靠
曜哥这个眼神是要把白白吃下去吗老阿姨感觉不大好我满口粗鄙之语
我的大脑里仿佛有一万辆兰博基尼呼啸而过
元白这、特、么、是、aha你跟我说是aha
姐妹,性别是流动的白白在曜哥面前,也只能是oga了心理意义
粗鄙之语我今晚就要看到过不了审的产出
脑补万字车
嘴上三年起步,心里爽到飞天
c粉在狂欢,纯粉群则一潭死水,偶有几个诅咒公司强行营业的。
公司是要死了吧,ao按头已经很过分,aa你也搞
嗑不了,我恐同。
每日一问,曜曜何时能跟团解绑一拖n真是疯了疯了
奶完一个又来一个,我杀慈航
元也已经嗑晕了,当然他们嗑的不是c,而是颜。
雾草,今天不做妈了,从现在开始我是男友粉
正苏哭了,哥哥不要逼我逆你啊啊啊
本来只想搞个back躺着饭,结果这是个什么神仙宝藏啊,越长越好看是吗可爱没有上限的是吗你没有给我心理准备
我要给他打钱
准备好姐妹,我决定明天提前五个小时去排队买见面会周边
拜托公司不要限制复数购买
9月30日,灰岩体育馆。
这里位于市中心,场内最多可以容纳三万人,这次见面会售出了两万五千张会员票,最好的五千张坐席则是放在实体碟里抽选出来的。
g的首单的确开了一个巨大的挂,这也让他们缔造了出道曲销量历史第一的成绩,并直接将他们送入了年终音乐会。
上午,体育场外已经排起了长队购买周边。
“您好,我要两个手灯,团t,海报,陆曜和元白的手幅。”
“要陆曜和元白的手幅,还有场刊。”
“您好我要”
负责取货的小姐姐忙得不可开交,不时轻言细语跟粉丝说明
“不好意思每种每人限购二个,不可以多买的哈。”
“陆曜的海报已经没有了。”
“陆曜的限定卡、钥匙扣都没了,您可以看看有什么别的需要的。”
前面没买到东西的粉丝一脸失落往回走,顺道会不断有排队的人问她前面的情况。
“曜曜的又卖没了吗”
一片哀嚎。
一个穿着an粉色应援t的女生排到了第二,听见她前面的粉丝对小姐姐说
“要陆曜和元白的手幅、海报、限定卡每样两个,一个手灯,一件团t。”
又是曜白双担
粉t女生默默咬住了唇,心里酸死了。
她就是之前在网络上夸口“看谁先卖切周边”的an大粉。团出道前后那几次应援,元白连花墙和甜品台都没有,只有寥寥几十份小礼品,一张简陋至极的海报,简直和团里其他人不是一个画风的。
彩虹碟发售时也是,微博粉丝数量也是,无论是网络数据还是现实财力,他家都是垫底垫底
可是,从官宣出道至今才勉强三个月,他已经什么都有了。
应援花墙十几米长,场外花篮几十个,注水旗高高扬起挂了小半条街,而且现场人巨多
放眼望去,穿元白白色t的现场饭竟然一点也不少,都快能和他家的粉色分庭抗礼了。
只不过是个卖c的,一个沾陆曜光的,就可以逆袭到如此吗
那些人气本来都该是我们澜澜的,都是因为公司改推曜白,才让元白人气上来。
粉t女生捏紧购物袋的手指泛白,心里给自己打气。
没事,澜澜积累了那么久的人气,元白一时是超不过的。
看人群里,不还是粉色更多吗
她振奋了点精神,偷偷瞪了眼前排买周边的曜白c粉的后脑勺。
取货的小姐姐找了一遍,有点懵。
“元白的没有了。”
“啊”那c粉没听清,“曜哥的没有了就给我白白的吧,我要两份。”
“不是。”小姐姐自己也觉得意外,“陆曜的大部分周边都卖完了,但是手幅还有,但是元白的已经全部卖完了,而且我刚刚问了,没有补货,库存全清了”
“啊”
“现在只有团t,然后陆曜的周边出货量比较多等下会运过来,但是要重新排队。”小姐姐回头点了一下库存,“现在只有团t、团海报、场刊、手灯,然后其他成员的周边是足的,你要吗”
“还要重新排队啊。”那个c粉想了想,“算了,排都排了,团周边我要一套,然后其他成员的也给我一份吧。”
“好。”
“啊对了。”c粉想起什么,又认真地站直了,手掌按在台子边缘,上身前倾,对姐姐郑重其事地交代
“an的就不要了。”
身后的粉tan粉丝,从取货姐姐说出“元白的没有了”这句话起就开始头晕。
听到“其他成员的周边是足的”这句,她已经要扶着门边立柱才能站稳了。
再到“an的就不要了”,她已经没有心思买周边了,气得双目无神手都在抖。
“您好请问您要什么您没事吧”取货小姐姐看着她抖动的手和无神的眼,默默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指摸到了桌下的报警器。
呜好可怕,不会是报复社会的吧。
anti
“没事”粉t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an的全部来两套”
原来是an粉丝,小姐姐松了口气,把手从报警器上拿了下来,转身拿东西又想起什么,转头问她“只要两份吗”
她缓缓抬头“不是限购两份吗。”
“限购只针对团,以及陆曜和元白的部分周边。”小姐姐说,“那些买的人太多啦,另外四人的个人周边的我们不限购哦。”
粉t女手又一把扶上了门柱,手抖得差点抓不住。
“您还好吧”
小姐姐吓得又一次摸上了报警器。
作者有话要说 曜哥也找了个人去排队买白白的周边,但是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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