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麻小菲躺在床上，睁着眼，睡不着。
这是老毛病了，但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睡不着并不是因为玩手机。
那只四足漆黑浑身雪白的大白猫，守着摇篮里的婴儿，和麻小菲睡在同一个卧室里，方便她晚上照看。
方断崖关上卧室门，把头蒙在被子里，双眼中泪光闪烁。
大黑趴在狗窝里，睡得挺香。
第二天清晨，麻小菲早上起床，先给叶九夜换了尿布，家里没有一次性纸尿裤，她拆了件旧衣服做老式尿布。
让她惊奇的是，昨天晚上叶九夜竟然熟睡了一晚上，既不哭也不闹。
生疏地给叶九夜换了尿布之后，她又去拿了快递，给叶九夜买的奶粉是本地商店的加急件，早上七点就送到了。
先把叶九夜的早餐解决了之后，才顾得上方断崖。
早饭是昨晚就开是熬，熬得浓香的黑米粥和麻小菲自己腌的咸脆萝卜条，麻小菲一贯是这么吃的，好吃还省事。
今天家里多了个方断崖，麻小菲想了想，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超市里买的馒头，给他热了热。
既然是练武的小孩，那么只吃粥和咸菜肯定是吃不饱的。
“今天就先这么吃，过几天再给你吃好的。”麻小菲有些愧疚地看着方断崖，觉得给他吃萝卜咸菜实在是有些虐待儿童。
方断崖却并不这么觉得。
在他看来，这顿早餐已经很棒了。
重要的不是饭，而是人。
他吃完早餐，主动去洗碗，收拾完之后，麻小菲就再次牵着大黑和方断崖，一齐出门了。
自从大黑到家之后，她三天内出的门比她往常一个月出的门都要多。
出门之前，她摆放好电脑，让摄像头的位置正对着摇篮里的叶九夜，这样她就可以通过手机和电脑之间的视频联络，监控叶九夜的安全。
大白猫仍然寸步不离地守着叶九夜，麻小菲走之前给它倒了些狗粮，先让它凑合吃，但是它却动都没动。
麻小菲也不敢管它，对于猫这种神秘的生物，她一向是有些怵头的。
麻小菲心里一边记挂着叶九夜，一边牵着方断崖到了广场上。
她出生的这个城市，是个三四线的无名县城，生活节奏缓慢，很多老年人留守，老年人注重养生，早上起来往往都在广场上健身。
不过他们来得有些晚，大部分老人都健身完毕回去吃早餐去了，广场上人并不多。
尽管如此，方断崖还是看花了眼。
“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练武吗？难道不怕被人偷学了去？”
“都是大众武学，没什么的。”
麻小菲停住脚步：“我疏忽了，你练的武功可以在这儿练吗？”
她光想着附近就这里空间比较宽阔，没想到还有这码子事，广场上的老人练的不过是太极剑太极拳，顶多有个练九节鞭的，就已经很出格了，但是方断崖练的可是正经武学。
只不过，如果方断崖真的需要一个私密又宽阔的地方的话，她从哪里给他这么一个地方呢？
方断崖似乎知道她的为难，一本正经地说：“那倒不用，凡俗武学罢了，连仙法的门都挨不上。”
他是一心要修仙的。
手里的武学秘籍虽然是也是武林中人人追求的珍品，为了本秘籍出了好些条人命，他却半点儿都不在意。
麻小菲不知道这些，方断崖既然说没问题，她就只当是没问题。
“你去吧，我在旁边看着。”
她找了个开阔的地方站着，保证自己一抬头就能看见方断崖。
昨天还在下雪，但是今天已经放晴，并且日头还很好，方断崖仰头望着朝阳的方向，开始练功。
麻小菲低下头看着手机，见家里的叶九夜安安静静地在摇篮中睡熟了，不由松了口气。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重这么沉甸甸的责任感。
大黑脖子上牵着的狗绳缠绕在她的手腕上，被她束缚着，就端坐在她脚边，仰起头来看她。
麻小菲一斜眼就看见他嘴角咧开的笑容，称不上天使的微笑，但甜度也有百分百。
她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昨晚那个不成熟的想法。
切换手机界面，打开相机，麻小菲哄骗他：“大黑，我知道你超聪明的，来，把爪子伸出来。”
大黑把一只爪子伸出来，麻小菲伸手握住，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真乖。”
大黑摇了摇尾巴，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麻小菲一看见大黑的笑容，就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但是如果要当网红的话，这样可不够。
“来，两只爪子都给我。”
大黑把两只爪子都伸出来。
“来，三只，三只爪子。”
大黑懵了，他站起来，左右看看，迷茫地把后腿递了一只过来。
现在它整只狗全靠一只后爪站立，三只脚都被麻小菲握住，整只狗歪着脑袋不知所措。
麻小菲忍住笑，说：“来，四只，这次给我四只爪子。”
大黑更懵了。
它想了想，又想了想，后腿用力，整只狗蹦到了麻小菲身上。
这下四只爪子都给她了。
它完美地做到了主人的要求，开心得简直不得了。
然而麻小菲不太开心了，大黑这么大一只狗跳到她身上，她这个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了啊。
“闪着腰了，闪着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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