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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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梁喻诗再也没有想要和他继续谈话的意思,自己直接起身去了外头,把侍从都给叫了进来。
眼看着化妆师和服装师鱼贯而入,她语气淡薄地对着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沈亦玺说:“沈先生,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这是一道不留情面的逐客令。
沈亦玺此刻没有在她的脸庞和语气里感受到一丝的情感,那个这么多年来总是习惯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对他撒娇、向他要表扬、和他耍赖皮的“诗诗”忽然就没有了踪影。
现在的这个梁喻诗,是其他所有人看到的,精明又强势的梁女王。
半晌,他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捏紧了拳头,转身出了卧室。
梁喻诗在身后看着他疾步离开的背影,闭了闭眼,努力把眼眶里那股酸涩的感觉给逼退了回去。
…
从那天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彻底变了。
他还是那个最称职的女王之手,为她安排妥帖一切行程,为她提供所有专业的建议,为她打理大大小小的事宜,把她照顾得滴水不漏,她依然还是将他当做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幕僚,专注地在他的辅佐下,为竞选的最后阶段做着充分的努力和准备。
只是,他们在私底下再也没有过任何交流。
她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亦玺哥哥”,再也没有躺在他的膝盖上休息过,再也没有和他开过一句玩笑。
她礼貌疏离地叫他“沈先生”,像君臣那样和他交谈,认真地向他道谢。
他们明明近在彼此身侧,却仿佛离得很远很远。
而与此同时,他开始听到她和罗景渠频繁地通话。
每一天,无论是在演说场馆的后台,还是在会议室的外头,她都会抽空拿着手机走到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和罗景渠打一会电话,聊上几句,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罗景渠说了什么,总是可以很轻易地就将她逗笑。
而且她脸上的笑容确实是真实的,不带一丝虚伪和客套的,就像她以前私下里对着自己笑那样。
沈亦玺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这么看着她。
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这是她选择的未婚夫,也是最适合她的未婚夫。
他只能祝福她,祝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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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选的最后一场演说在P市圆满落下帷幕。
上周罗景渠已经公开宣布了他和梁喻诗即将在下个月完婚的消息,在全国瞬间引起轩然大波,随后罗家在各方面都开始全力支持着她的竞选,有了罗家的支持,让她更是如虎添翼,势头很猛,梁喻诗目前的支持率和第一名已经只相差为数不多的票数,即将反超。
演说结束后,沈父打来电话,语气里透露着满满的欣喜,说离登顶第一竞选成功已经指日可待。
身边团队的所有人……下属和侍从都很高兴,可沈亦玺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非但不高兴,反而一天比一天情绪更低落。
他的低落表现为周身气场愈发地沉默阴沉,原本他就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最近更是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一天下来都不笑一次,属下和侍从看到他比以前更害怕,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
回P市酒店的路上,梁喻诗接了个电话,因为他就坐在她的身侧,可以很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属于罗景渠的。
她笑着听完了电话,然后转过头面对他时脸色又变得平平淡淡的:“沈先生,麻烦你派人现在去一下我们入住酒店的大堂。”
他对那个“沈先生”已经麻木不仁,面无表情地说:“要取什么东西吗?”
“有。”她神色平静,“特别定制的第一版婚纱做好了,景渠让我先试一试,不合身还能改,婚纱店的人已经拿着婚纱等在大堂了。”
“婚纱”那两个字,瞬间使得他整个人都震了震。
之前听罗景渠开发布会的时候,他只是用哀莫大于心死去麻痹自己,可是当这件事开始真实地发生在他眼前时,他才发现,他的心脏开始不断地传来他无法忽视的钝痛。
几乎是克制着自己努力缓了两秒,他才点了下头,转而给酒店的人手打电话。
梁喻诗在他身侧坐着,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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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酒店之后,她放下东西,第一时间就去了卧室试穿婚纱。
沈亦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不住地在颤。
他想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
可是,他花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努力做的心理建设和自我麻痹,在看到卧室门打开的那一刻,还是瞬间被瓦解了。
日暮的余晖从窗外倾泻进来。
就在这抹温柔的光影下,她身穿着露肩的洁白婚纱,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卧室门前看着他。
这件婚纱有着繁复的花纹设计,点缀着昂贵的钻石,将她整个人都衬得又仙又美,可是他却觉得,这个世界上再珍贵的珠宝,她都能配得起。
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沈亦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近乎大胆和贪婪的。
“沈先生,”她这时迎上了他的目光,淡淡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
怎么会不好看呢。
他想。
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孩子。
穿了洁白婚纱的她,更是点亮了他的梦。
过了良久,他没有开口,只是轻而慢地点了点头。
“这件婚纱,真的很配您!”
“罗先生的眼光真的好好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婚纱!”
“您结婚的那一天,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
一旁的服装师、化妆师和侍从这时终于都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许许多多的人声,他听到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他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结婚了。
她真的要穿着这件婚纱结婚了。
她要穿着这件婚纱嫁给别的男人,和那个男人携手共度余生。
她从此以后只会对着那个男人笑,被那个男人亲吻拥抱,为对方怀孕生子。
而他,就会继续待在这个离她最近的地方,守着这颗自怜自哀、不敢向前一步突破身上桎梏着自己的枷锁的心,一辈子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所有的故事,都将与他无关。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下属和侍从们都已经离开了房间,梁喻诗默默地站在卧室门前看着他,叫他:“沈先生。”
沈亦玺抬头朝她望过去。
四目相对,他听到自己脑子里那根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弦,彻底崩断了。
下一秒,他直接从沙发上起身,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在她讶异的目光中,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卧室里,反手关上了门。
梁喻诗张了张嘴:“你……”
他的目光里翻滚着滔天的情绪,这时伸出手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她人很瘦,就算穿着繁重的婚纱,这么抱起来也不重,他将她拖地的裙摆卷了起来抓在手里,轻轻松松地就将她抱到了大床上。
然后他单脚跪在床边,两手撑在她的脸颊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的目光动了动。
“诗诗,”他俊逸的脸庞上充斥着满满的情动,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再忍了。”
然后,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下去。
他的吻很重,带着一股子炙热和滚烫,还夹杂着一丝青涩和莽撞,梁喻诗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挣脱,却被他按着手,更深地亲吻着。
“沈亦玺……”过了一会,她实在是吃不住,用脚去踢他,“你先给我等一下啊……”
他的神志终于被她唤回来了一些,他粗喘着气,从她被他亲得嫣红的嘴唇退开来。
她缓了下呼吸,望着他,声音里一时听不出情绪:“你是疯了吗?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他沉默两秒,咬了下牙:“我没疯。”
“你难道不知道我马上就要嫁给罗景渠了吗?”
他闭了闭眼:“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你嫁给他。”
她眯了眯眼:“我上次就说过,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我爱你,”他哑声道,“梁喻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
这句压在他心口多年、如同梦魇一般的话,此刻终于从他的身体中抽离了出来,一时之间,他竟觉得这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可怕,反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梁喻诗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睫微微地颤了颤。
“所有人都告诉我,我不可以爱你,我不能够爱你,我只能在你身边永远当你的女王之手,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退缩,甚至还要否定自己对你的感情……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君臣对帝王的情感,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最直接又□□的渴望。”
他越说,声音越低哑:“你可能会说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我才说出来,是,我之前太过胆小,我怎么样也不敢说,但是现在,无论会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必须要说出口了,我不想看到你嫁给除了我之外的男人。”
“诗诗,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变得一天比一天更让我着迷,我……”
“我知道。”
她这时忽然低声打断了他的话,“沈亦玺,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看着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早就已经超出了你被允许的范畴,但那又怎么样呢?因为我也一样。”
他愣了愣,继而眼睛里迸发出了难以遮掩的亮光。
他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了。
“还有,你到底会不会接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他愣了一下,俊逸的脸庞上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可疑的红,“我从来没亲过女孩子。”
梁喻诗被这个木头逗得笑出了声,然后她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靠近自己,朝他吻了过去。
唇齿之间,他们彼此的呼吸愈加灼热,因为他压在她的身上,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变化,但是婚纱的构造太过复杂,他似乎有点儿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她轻笑了笑,这时手移动到了他的腹肌下,轻轻地开始解他的皮带。
沈亦玺的呼吸愈加粗重,这时红着眼睛看着她,从她的嘴唇继续一路吻下去,去亲她的锁骨。
她解开了他的皮带,将他的裤子褪下去,然后喘息着靠在他的唇边说:“婚纱要脱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你把裙摆卷起来,从下往上推……”
他乖乖照做,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大腿和臀上雪白的凝脂时,他忽然就动不了了。
她潮红着脸看了一眼他,将他拉近自己,靠在他的耳边唤他:“亦玺哥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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