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鸥与波涛

    眼看着路亚和奴隶少女冲出了包围圈，查尔罗斯愤怒地责问身边的人：“海军呢？！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已……已经在路上了，电话虫里说，大将们都不在总部，所以赶过来要花点时间”

    “一群废物！你们，跟我过去！把那两个贱人拦下来！”

    少女的体力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全靠路亚带着她跑，路亚边跑便给她鼓气：“坚持住啊！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这是弗朗茨给我们换来的生的机会，我们绝对不可以放弃！”

    少女气喘吁吁地点头，咬咬牙继续撑着跑。前面已经可以看到玛丽乔亚的边缘了，大海就在那下面，微凉的雨打湿了两人的发丝，边缘的风愈发肆虐。

    查尔罗斯带着的人往这边迫近，路亚对着他们掷出了几枚手里剑：“你先去找离开这里的升降梯，找到了就直接下去，我有其他办法离开这里，这下面有一个港口，我们在那里汇合！”

    少女冲她点点头，继续向边缘跑去，路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查克拉和见闻色霸气，查克拉已经回复了大半，见闻色却所剩无几了，她临时把所有兑换属性点都加在了查克拉上，查克拉上限变成了1800，现在能用的有1500，只要撑到到达下面，她就能凭借海水召唤阿葵亚，有阿葵亚在，除非青雉到来，她们一定能安稳离开。

    不，路亚突然陷入一瞬的沉思，她刚刚……没有立什么奇怪的Flag吧？

    摇散脑子里不好的想法，路亚专心阻拦这些再次围上来的敌人们，白色的身影在人群里翻飞，所过之处带倒一片。手上结印，路亚施了一个隐身术，没有见闻色高手的情况下，她在这些人中间游刃有余。凝聚着查克拉的拳头裹挟着愤怒向四面八方出击，她已经顾不上去照顾奴隶们了。

    她不是专为解救奴隶而来，只是因为不想灵魂堕落而选择反抗，但是既然在反抗中她救下了一个少女，那么为救这一人，就要抱着宁可伤害别人的决心，如果谁都不愿意伤害，那不如龟缩在壳中，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流血流泪也要贯彻到底！

    远方逐渐响起喧闹声，被她的攻击弄得十分狼狈的敌人们脸上现出喜色，海军在夜的最深处终于到来了。

    这一瞬的空档让路亚发现外围的查尔罗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心道不好，立刻放出剩下的全部见闻色寻找他。

    一发现他的气息，路亚立刻撇下了这群找不到她而四处乱窜差点自相残杀的敌人，往边缘奔去。她所剩无几的见闻色捕捉到的气息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里那个最让人恶心的气息正拿枪指着站在另一个方向上的人。

    一定要赶上啊！

    玛丽乔亚的边缘，奴隶少女站在通往下面的电梯入口前，凛冽的风卷进她残破的衣袖，她艰难地喘着气，单薄的身影在这通往云间的高空摇摇欲坠，雨越下越小，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给我死吧！”被几个侍卫围着的查尔罗斯扣动手中的扳机。

    子弹划破空气，如一柄利剑睁开双眼。少女睁大了双眼无助地看着向她迫近的危险，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挪。

    又一道破空声传来。手里剑击落子弹。少女的一缕长发被连带着勾落。她向后挪动的脚步踏空。一道身影从高空坠落。另一道身影跟着跳下。

    雪白与鲜红的颜色在夜空中绽放。

    路亚拉住了她的手，一手把她抱在怀里，挡住急速下坠时刮的人生疼的风，另一只手拿出手里剑用力插在红土大陆坚硬的石壁上，脚上附上查克拉，踩在岩石上，帮助减缓坠势。手里剑与岩壁摩擦出的花火包裹着两人在黑夜里盛放，在接近地面的时候两人终于停止了坠落。

    路亚抱着她跳下去，把她放到地面上。少女已经腿软到自己站不住了，虚虚地靠在路亚的肩上，路亚温柔地拍拍她柔软的黑发：“还撑得住吗？我们要继续跑了，海军已经追过来了，他们很快就会下来的”

    “已……已经离开玛丽乔亚了吗？”

    “是啊，你听见了吗？大海的声音就在我们旁边呢！”

    那些细微的风声，游鱼在深海的欢歌，珊瑚抚过海藻的腰肢，一滴雨坠入大海，波浪拍击船底，夜的奏鸣曲在沉默的星空下悄悄舒展在人耳边。

    “真……真好啊”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软趴趴地往下倒，路亚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她抱着少女跌坐在地上，低头看到她满怀的血。

    路亚颤抖着手捂住她腰腹的伤：“怎……怎么会……什么时候？”

    “咳咳……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看着路亚的眼睛和她们头顶的星空。她躺在路亚的臂弯中，而星辰藏在苍穹的怀抱里，从今而后，她也是自由的了。

    “你……你坚持住！”路亚在系统商城里快速翻找：“你等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她在一栏栏快速闪过的技能中需找樱的医疗忍术，或是别的什么治愈技能。

    “为什么没有啊？！”路亚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她猛地砸向地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轻轻摇摇头：“不要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啊！现在我也是自由的了！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谢谢你能带我出来！”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自由地向大海伸出双手，能自由地去拥抱吹拂的晚风，当她死后，世界的静谧也会明白“她曾经来过啊”，这样，就足够了。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绽放，在经历过这么多苦痛后，她还能再次觉得，这个人间很好，也许再来一次也不错，这样，就足够了。

    “我想看看海……可以吗？”

    “好，我这就带你去”路亚抱起她来，从港口跳下去，查克拉汇聚在脚底，支撑着她稳稳地停在海面上：“想试试在海上行走的感觉吗？”怕再牵动她的伤口，路亚抱着她，缓缓在海面上往前走。

    夜风吹皱海水，星星闪烁在脚底，天与地翻转，细雨成了横亘的小溪，在一片广袤的水中她们是自由摇摆的小鱼，吐着一圈圈的泡泡。

    “大海真是有魅力啊，我死后……可以把我葬在海底吗？”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缩在路亚怀里小声问。

    “当然，我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你成为海底最美丽的公主”

    少女笑了笑：“路亚小姐，我的名字是阿萨丝·黛西”在经过了很多年以后，她终于可以再次说出她从未遗忘过的名字，她不再是什么不知名的奴隶小姐了，她的名字是阿萨丝·黛西。

    “嗯，阿萨丝·黛西。我会好好记住的”

    黛西在她怀里再次微笑起来，脑袋轻轻靠在路亚肩膀上，像睡着了一样没了声息。路亚行走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跪坐在海面上，把黛西牢牢地抱在怀里，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了。

    她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白色布料，一点点给黛西擦拭脸颊，擦得干干净净，直到露出少女安静美丽的脸庞，她又从【暖暖羽衣】里买了一件华美的衣裙【花姻朝暮】给她穿上。她已经跟系统确认过了，装备商城里买的衣服是可以给别人穿的，只是会失去所有属性点。

    像路亚承诺的那样，她把黛西打扮成了最美的公主。然后她拿出水瓶宫的星灵钥匙，借助海水把阿葵亚召唤了出来。蓝发蓝尾的美丽人鱼抱着宝瓶出现在半空中。

    被打断了约会的阿葵亚刚打算对这个新主人发脾气，就看到她怀里失去气息的美丽少女，她硬生生又把毒舌忍了回去。

    “可以请你把她带到海底吗？把她放到一个美丽的，但要不容易被海兽发现的地方”路亚低声恳求她。

    阿葵亚从她手里接过少女，没有多问，只是说了一声“好”，就抱着少女沉入海底。

    阿葵亚的身影消失后，路亚呆呆地看着水面，一股寒气从身后传来，白色西装的海军大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踩着冰面从远处走向她：“你还在这里啊，居然可以直接站在海面上，真是不错的能力呢”真是的，他明明有好好拖延时间，为什么不赶紧趁机逃走呢？

    “青雉大将……”

    青雉在她前面不远处停下，身后拖长了一道仿佛彗星尾巴一样的蓝色冰面。

    “你是从上面过来的那……弗朗茨……他……”

    “……你已经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可他不是海军吗？这件事本和他没有关系的，或许你们可以帮他……”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啊，男人到最后也贯彻自己的意志不是很帅气吗？看起来他真的很在乎你啊”

    路亚捏紧了衣袖，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就在今天晚上她还在对他冷言冷语，海军对她莫须有的怀疑让她生气，那她对弗朗茨的怀疑呢？又是怎样伤害着这个真心把她当妹妹看的人呢？爱丽丝呢？她要怎么去面对爱丽丝呢？一个半路来的差劲妹妹把她真正的哥哥夺走了，她要怎么面对她呢？

    只有一个晚上，她先后失去了两个星星一样可爱的人，可他们原本说好了，要一起离开，要一起回到大海上。

    “既然你也选择了自己的道路，那就走下去吧！但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这样说着，他却没有任何动作。他眼中倒映着少女的身影，素洁的白色纱裙早沾满了不知谁的鲜血，黑色的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狼狈不堪，只有那双眼睛依旧跳动着不灭的火焰，那火焰让她的美丽丝毫不减。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和桃乐屋……”

    “不用担心老板娘，她可是很厉害的，天龙人不会找她麻烦的”

    “那就好”

    “终于要认真起来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这条命，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在这里，他们两个可都在看着我呢。从今往后，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要更加勇敢地走下去”

    不需要假装这个世上没有悲剧发生，不需要假装高耸的圣地上没有哀鸣，她只需要去想象他们所有的思想、思绪、感情、记忆，去感受他们经历过的爱与恨、绝望与悲怆、痛苦与荒凉，要把这些感觉都牢牢地记住，但是不必为此失声痛哭、也不必自困牢笼，她只需要向前走，无论强大与弱小都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因为，他们在看着啊。

    老实说，对上青雉路亚一点胜算都没有，不说别的，对方可是自然系啊，现在的她对自然系可是毫无办法，她的攻击都是物理攻击，所以她故意和他说话就是在等着——

    哗！美丽的蓝色人鱼冲出海面，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光华流转。安放好了黛西的阿葵亚回到她身边。

    “阿葵亚！帮我拖住他！”说完这句话，路亚立刻转身拼命往前跑。

    无论怎样，哪怕用尽全力，也要在他们注视着的目光下活下来。

    阿葵亚切了一声：“这个小鬼！也太会使唤人了！”她停在空中傲慢地俯视下面的懒洋洋大将：“喂！小子！就是你吗？”

    青雉有些懵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鱼小姐，嘛，虽说他的见闻色是感觉到下面有东西要冒出来，但完全没想到是这么美丽（又暴脾气）的人鱼小姐啊。

    “什么啊，原来是在拖延时间等帮手吗？”不过，人鱼这种生物……有战斗力吗？当然他马上就感受到了，不仅有，而且很凶残。

    “啊咧啊咧！真是轻心了啊”他站在刚刚冻结的巨浪上，挠挠头漫不经心地说：“没想到居然可以操纵大海呢！不过，碰到了我还真是不巧啊”

    另一边忙着逃命的路亚突然收到了系统的连环call：“宿主，宿主！本周的周榜出了哦，要现在查看吗？”它还特别贴心地加上了一句：“我可以帮你打开哦，不影响你逃命”

    路亚：“……那你打开吧”

    话说完，路亚眼前浮现出熟悉的半透明屏幕，上面弹出一个对话框：

    恭喜你！你在本周人气榜上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获得丰厚礼包奖励！可在个人中心查看礼包。

    点击下方链接获取完整排行榜

    随后系统贴心地帮她把礼包也打开了。

    您已获得周榜礼包，内含：

    【技能卡】飞雷神之术

    属性：S级技能，需消耗查克拉

    说明：由二代目火影发明，被四代目发扬光大的S级时空间忍术，属于顺身术的一种。像一道惊雷，转瞬即逝。只要在目标上留下飞雷神术式，就可以实现瞬间移动。进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退可二话不说，先溜为敬。

    已将该技能卡收入战斗技能卡

    【技能卡】樱的医疗忍术

    属性：A级技能，需消耗查克拉

    说明：出门打架，怎么能不带奶妈呢？樱可是五代目火影的最得意弟子，新三忍之一，在四战战场上也靠着出色的医疗忍术拯救了无数生命。医疗忍术中的掌仙术对外伤有奇效哦，但是想要成为真正优秀的医疗忍者，自己也要努力啊！

    备注：已将配套医学大全装入背包，请自行学习掌握

    已将该技能卡收入战斗技能卡

    【金仙贝】30枚

    【其余物品】初二学生的生物作业

    已将物品收入背包

    看到这次的技能卡时路亚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都说造化弄人，原来这就是造化弄人，只差这么一点点，只要黛西再撑过这么一点点，也许她就能救她了。

    路亚扬起头，把泪水憋回去，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阿葵亚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先不说青雉本就是大将级的战斗力，更何况他的能力还完克阿葵亚，在寒冰即将蔓延到阿葵亚的身上时，路亚大叫一声：“够了！快回去吧!阿葵亚！”

    阿葵亚抱着宝瓶不耐烦地看着她，路亚又点了点头，她才消失在空中。

    青雉又被这一幕惊呆了，怎么，这还是召唤出来的吗？

    “嘛，你不逃了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路亚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地从眼前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

    青雉：不是，你这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果实能力啊？话说，既然这么简单就能跑，为什么刚才还要拼命战斗呢？不会是刚学会的能力吧。

    “不……总感觉自己猜对了”

    人已经跑了，这次的工作就算是结尾了吧，青雉挠挠头发，慢悠悠地踩着冰往回走，不论什么时候，这样的工作都很让人不愉快啊。

    路亚其实并没有跑远，她没有在什么地方留下过飞雷神术式，刚刚只是凭借着飞雷神的高速移动移出了青雉的见闻色范围，在礁石后躲了起来。她的体力消耗太大了，跑下去也很有可能会被追上，不如就藏在红土大陆附近，灯下黑反而不容易被找到。

    路亚靠着礁石坐在那里，看着玛丽乔亚上光影晃动，然后声音渐歇，薄雾四起，在黑暗的尾梢，黎明托晨风带来露珠，鸟儿在微亮的光芒里飞起，海面泛起波涛，海声涛涛，彩云飘飘。

    海鸥低飞过海面，划过路亚的眼前，在玛丽乔亚上空一番盘旋，又下降着去往远方，它飞过弥漫的晨雾，飞过香波地轻飘飘的泡泡，飞过马林梵多庄严的牌匾，最后稍停在不知哪户人家窗口的树梢。

    屋里的老人围上围裙一边检查厨具，一边问着一旁忙活的孙女：“爱丽丝，你哥哥呢？昨晚怎么没回来？”

    少女搓搓还不太清醒的脑袋，随口答道：“谁知道呢？大概又是为了他的正义战斗去了吧……啊！我的蛋糕要糊了！”

    如海鸥与波涛相遇一般，我们邂逅了，靠近了。海鸥飞散，波涛滚滚而逝，我们也分别了。

    寒夜已逝，黎明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