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昼夜温差比较大。
白癸上半身穿着大圆领白T锁骨清晰可见,下半身穿了个大裤衩,并着白皙瘦长的双腿,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看到林上水这副模样,郑松源莫名其妙的暴躁起来,也顾不得背后那一群目瞪口呆的乡亲们了。
直接冲了过去,“大哥?!你没事吧?!”
白癸完全被郑松源的身影笼罩在内,想要解释一下,张开嘴小小声说了一句,“我没…”,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惊,一脸震惊抬起头。
害怕别人听见,白癸得压着声音,又要保持愤怒情绪,说话说得很是费力。
白癸:“喂!你干嘛?!”
郑松源:“…没湿啊。”
白癸咬牙切齿,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是不是傻?!我故意的啊!”
郑松源一愣,“哦哦。”
白癸压低声音,说:“那还不把手拿开?!”
郑松源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不太自然,急忙尴尬地将双手拿开。意犹未尽,手感没想到这么好,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松源?你朋友,没事吧?”
老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两个人都背对着村民,所有人都看不清这两个人在做什么,说了些什么,刚才只听到一嗓子吼,“肚子”,“孩子”,“尿了”,什么的。村民们也不太懂,也不敢看,更加不敢问了。
郑松源定了定神,“叔,我们昨天才搬回来的,我朋友身体不是很好,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行不行?”
老汉急忙说道,“哎哎,行,大家都散了吧!你也别找了,那鸡又不是回家的路,估计不知道被谁家小母鸡给拐走了。”
旁边的媳妇虽然不太乐意,但是也是顾及着丈夫的脸面,挥挥手,“大家都回家睡吧,明早还没回来,我们再找。”
看到人群都散了,院子里的两个人吊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松源啊,那个叔有些话跟你说。”
郑松源看了一眼门口还站着的老汉,深吸了口气,对林上水小声说道:“大哥,你先回去睡吧,我跟叔说几句话。”
白癸看到事情解决了,当然不愿意继续站在院子里冷风吹,缩着脖子跑进屋了。
看到他进了屋,郑松源走向门口,“叔。”
老汉仰着头望着对面高大魁梧的男生,眼眶有点发红,粗糙的手掌拍了拍郑松源的胳膊,“源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看到这副场景,郑松源心情也不太舒服,“挺好的,你身体怎么样?”
“我还那样,药吊着,死不了。”
郑松源挤出了个笑容,很多以前的回忆涌现心头。
老汉揉了揉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大源子,你那位朋友是男是女的?”
郑松源:“…男的。”
老汉“哦了”一声,有点想不明白摇了摇脑袋,“那是男生怎么肚子里孩子是啥意思?”
郑松源顿时有些尴尬。
看到对方的沉默,老汉纠结了好一会,“大源子,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叔也没本事帮到你多少,也没资格跟你说什么。但是我毕竟年纪比你大那么多,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千万别在城里跟其他人走歪了…”
郑松源:“…明白。”
“虽然我不太知道你们年轻人那些事儿,但也看过新闻说什么俩男的能好上的。你老郑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了,一定要留个后啊…”
没想到回来的第二晚就遭遇到乡亲们的“关心”。
郑松源:“…叔,那人是我老板,我们俩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赶紧回屋睡吧。”
“好,你也是。”
送走老汉,郑松源顺手关上了院子里的大门。他握了握拳头,伸出双手手掌,从未想过是这样的感觉。如果再往上一点,那纤细的腰身是否一只胳膊就能够直接搂得住呢?
紧紧皱眉,郑松源一怔,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看来演得久了,自己太容易就陷进去了。
“都走了吗?”
听到问话声,郑松源抬头,看到林上水站在门口紧张观望着。那样子谨慎又小心翼翼,特别有意思。
心中一乐,“都走了。
对方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了。
郑松源:“…不过…”
白癸:“不过什么?”,顿时肌肉紧绷。
郑松源:“还是得把鸡骨头处理了,叔家的老黄狗你鼻子尖着呢。”
白癸连忙点头称是。于是大半夜两个人慌慌张张将吃剩下关于鸡的一切都收拾打包好。
两个人琢磨了一会,决定还是将鸡骨头和鸡毛扔到村头的小河沟里,让这只王炸鸡最后享受个“水葬”,别到时候埋到土里被大黄狗给翻出土坑,那么,他们俩就不好解释了…
“大哥,你睡吧,我自己去。“,郑松源提着个袋子说道。
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白癸特别纠结他为什么会纠结。
郑松源看着林上水叉腰站着,紧皱眉头,样子非常艰难。
郑松源:“大哥?”
白癸:“你别吵!让我想想!”
郑松源:“……”,嗯?扔个食物残余而已,有什么好想的。
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郑松源也就离开一会儿又不是要出远门,指使小弟出门扔垃圾,大哥在家好好躺着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日啊!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现在只有两种想法,第一,郑松源别去。第二,他要跟着一起去。
现在这个状况好像验证了他担心的一件事。
这副身体,好像他妈的离不开眼前这位傻逼小弟了!!
小弟歪歪脑袋,疑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白癸一愣,“那个,走吧。”,说着套上卫衣就要出门。
郑松源:“我自己去就行。道我还记得,都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
白癸扭头怒道:“别叨叨了!赶紧走!”
郑松源:“哦。”,急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大半夜在村里走着。农村也没有路灯,已经快到凌晨的时间,家家户户早就做起了第二场梦。两个人只能靠着郑松源手上的手机灯光来维持着微弱的可见度。
“那个,有件事我想说一下…”
郑松源在身后叫道。
白癸还在暴躁担忧中,没好气扭头问,“干嘛?!”
郑松源:“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小河沟得穿过这片林子。”
白癸:“…你不早说!”
郑松源:“…喊了你好几声,你也没搭理我。”
也懒得管,白癸不耐烦吼道:“赶紧的,走前面带路!”
于是郑松源拿着手机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前面。
农村的晚上特别安静,两人路上也不说话,各有各的心思,只能听到脚步声。
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看到一条小河沟,他们打算把鸡骨头扔到河沟里,顺流而下,任何痕迹将会无影无踪。
刚一进林子,突然眼前一黑。
白癸脚步一滞,“怎么了?”
前面传来郑松源的回话,“…手机没电了。”
白癸:“靠!你晚上干嘛不充个电啊?!”
郑松源叹了口气,“今天出城我打算买一条充电线来着,结果,没钱…”
白癸:“……”,自己能够穷到连条手机线都买不起了,太可以了,“…快到了吧?”
郑松源:“嗯,快了,你要不在这等我,我扔了就回来找你。”
黑暗中,白癸的身体突然僵硬。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在旋转。本来无比安静的环境突然冒出心脏监控器的声音,还有冷冰冰的男人说话声…
“血压正常…”
“心率正常…”
“实验体是否处于清醒状态?能听见我说话,动动手指。”
声音断断续续,白癸浑身动弹不得。仿佛被人捆绑在一张床上,声音在嗓子眼里,却发不出声。
“大哥?大哥?”
声音越来越近,鼻腔里慢慢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浑身冰冷的状态被瞬间拉回到了现实。
手掌一热。
身边听到熟悉又温暖的声音,“跟着我走。”
白癸抬头,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对方的侧脸。血液慢慢开始在身体里循环了起来,白癸抬起腿迈出了一步。
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连月光透过树叶落下的影子都能看得清,耳边响起潺潺流淌的声音。哪里还需要像个孩童一般牵着手去走夜路。
右手手掌微微发热,掌心出了些薄汗。
恢复了正常状态,白癸才发现两个人的行为亲密无比。郑松源的手很大很难,牵着他的时候不会很紧,但却又好像没办法直接抽离出来。
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白癸别扭的放慢脚步,“快到了吧?”
郑松源:“嗯,前面就是。”
白癸想要抽出手,却发现对方握得更紧了。
皱了皱眉,白癸抬头质问道:“你干嘛?”
郑松源突然停下脚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嘘,好像附近有人。”
声音真的是有温度的。
热乎乎的往耳朵里钻,白癸觉得自己的脸颊耳根发烫。与此同时,他确实听到很轻的对话声,附近看来真的有人。
右手仍被对方牵着,跟随郑松源的脚步,两个人悄悄的躲了起来,胳膊贴着胳膊,手掌贴着手掌,“我们先躲躲。”
白癸看了眼旁边男人的双眼,点点头算是应了。黑暗果然能给人带来最强大的掩护,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白癸条件反射般握了握对方宽大的手掌。
换来了一个让他难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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