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成功地让本就不热烈的气氛变得肉眼可见的沉重起来,还是莉莉出于让话题继续下去的本意为詹姆解围道:“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蒂雪。我们在开始前去掉了一个不确定因素,至少我们不用先证实你的记忆究竟有没有遗失。”她顿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你竟然没告诉过我大脑封闭术的事!”
“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蒂雪尴尬地给莉莉解释道,“更主要的是在我的概念里跟教授学习一些课外知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跟弗立维教授学得更多。”
“什么是大脑封闭术?”从刚才就一直好奇的彼得小声问。
“一支很孤僻的巫术,主要用于对抗另一个少见的咒语,防止别人入侵你的思想提取感觉和记忆。”卢平给他讲解道,“我在一本老旧的魔咒书上读到过它,我印象里它十分艰难,并且说实话,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用。我想不通特拉里奇教授为什么会特意教蒂雪这个,但他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显然大脚板知道缘由。”詹姆明智地点破。小天狼星把一个抱枕拍到他的脸上责怪他的多嘴。
蒂雪倒没有不高兴,她猜测道:“听起来我的脑子里藏着一些秘密?”
“你还奢求你七零八碎好不容易成型的记忆里能藏下什么呢?”小天狼星手里玩着从茶几上摸来的勺子不去看她,“教授当时发现你记忆的缺失,但强行唤醒它有可能对你的精神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想想看你变成虫尾巴的样子——所以他为了预防这种事的发生,给你加了一个保护罩。”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蒂雪惊诧地说,“教授甚至没跟我这个当事人透露。”
“教授该跟你说什么呢?‘亲爱的,我发现你缺失了一段记忆,但是我们没办法找回它,你别去想它了’?何必告诉你一件你自己都没发现也无力改变的事呢?除了给你添堵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益处。”小天狼星替特拉里奇教授说话,也为自己的隐瞒开脱,说真的,要不是蒂雪提出来他已经几乎要把这件事忘干净了。“但是你现在不是通过外力,而是自己发现了不对劲,或许你能慢慢回忆起那段失去的记忆。”
蒂雪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冷静地接受了他的说辞。
詹姆没参与思考,他掏了掏耳朵,向卢平问道:“月亮脸,我一时幻听,我是不是刚刚听到有人说‘亲爱的’?”
“在这场谈话变成一场魔咒讲座之前让我们把它拉回正题吧。”小天狼星强硬地转移了话题,“继续说你的发现,英兰。”
“是啊,”卢平没敢搭詹姆的茬,紧跟着小天狼星说,“除了矛盾的记忆还有什么别的方面的发现吗,蒂雪?又或者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是可以让我们切入的点,我们可以尝试从不同角度去探索。”
蒂雪缓慢地眨了眨眼,她拽过一个抱枕挡在自己胸前,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朋友们。
卢平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回音,关切地催促:“蒂雪?你可以信任我们,跟我们说说看。”
“我当然信任你们,否则我不会邀请你们来,”蒂雪诚挚地表明自己的心迹,“可是,我暂时就只有这个疑惑的地方。”
“你在开玩笑!”小天狼星呛了一下,“你是在故意考验我们吗?”
“我发誓我没有。”蒂雪诚恳地说,“我已经对你们推心置腹了。”
“别急,大脚板。”卢平拉了拉小天狼星的衣袖,“或许很多东西蒂雪已经习惯了并察觉不出不对,她不知道这在普通人看来是不正常的。”
“很多……东西?你们已经有发现了?就在这几个小时里?”蒂雪迟钝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四人,“我为什么不早两年就邀请你们来做客。”她搂了搂抱枕,选择把它丢到一边,换了个方向倚到莉莉身边挨着她坐,“能不能给我举个例子,比如呢?”
“比如这个——”小天狼星把手里玩弄了半天的勺子递到蒂雪眼前,让她看勺柄上的“S”形状的纹章,“我从晚饭时就察觉到,英兰,这个符号,你发现了吗,它出现得太频繁了。餐具上、摆饰上——还有你的挂坠上。你的姓并不是‘S’开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蒂雪的眉毛快挑进头发里了,显然她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她用手指勾着脖子上的细金链拽出转换器,摩挲着它边缘那个花纹,解释道:“我发现了,但是我的父亲是个斯莱特林,我一直以为这是他为了纪念斯莱特林而制作的。就像学校里的斯莱特林们一样,他们不是也有绣着蛇纹的围巾和手套?”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下,说道:“行吧,你要是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觉得……就算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可能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看着憋笑的詹姆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除了斯莱特林,许多家族的姓氏都是‘S’开头,就比如——”他瞥了眼蒂雪手里的挂坠,“被瑞伊·斯托克误会过的塞尔温。”
“可是阿莉亚德说了这不她们家族的标志。”蒂雪很快反驳他强调道,瑞伊·斯托克当时一口一个小偷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她飞快把转换器塞进领口证明它的所属权。
“我只是举个例子。”小天狼星深呼吸道,他实在不想在来蒂雪家的第一天晚上就跟她吵架。“这是我觉得不同寻常的地方,如果你觉得没什么就忽略它好了。”
此时此刻小天狼星才隐约并且沉痛地感觉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在一开始他以为他是要来帮助蒂雪解决问题,可是很快他发现了比蒂雪发现的更多的问题,现在的情形就变成了他要先让蒂雪接受自己发现的问题,然后帮助她解决它。
他原本以为从在沙漠里找水源变成在海洋中找陆地已经很让人崩溃了,可更崩溃的还在后面,他好不容易在线索的浪潮中艰难靠岸,在这个岛屿上他发现了蒂雪·英兰——她正在兢兢业业地寻找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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