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言洛腰疼的厉害,走到镜前一照,竟然是在医院被撞过得地方青了!

    之前一直没什么感觉,以致他也没在意,现在情况突然加剧,很可能是徒步十公里造成的。

    把钱收好藏到枕头底下,言洛又开始捂着腰满屋子的找药膏,结果不出他所想,原主这个穷鬼,怎么可能有药膏这种东西?

    也不知道这栋别墅里有没有?很难说,像他们这种有钱人,跌打损伤生个病,应该会直接找私人医生吧?

    言洛捂着腰出门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宋聿修这栋别墅虽大,但结构却不复杂,一共两层,第二层不清楚,一层却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浴室和一扇厨房。

    卧室相对,浴室夹在中间,厨房则在最远的地方,两边隔了一座即便关掉吸油烟机,厨烟飘一天都未必飘的过的客厅。

    客厅摆设和平常人家无异,沙发、茶几、电视、电视柜......言洛率先走到电视柜前,一一打开抽屉寻找药膏,却发现每个抽屉里全是空的。

    他又来到茶几处,跪在地毯上挨个寻找,结果同上,别说药膏,连根毛都没看到。

    果然是宋聿修住的地方啊,半个多余的东西都不能有!

    而如今这个家里,最多余的就是他了,若不是顾忌宋爷爷,他这个“未婚夫”怕是早就被宋聿修扔出去了吧?

    还好还好,该处理的都处理掉了,外加宋爷爷护着,自己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狗带。

    言洛捂着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两处存放物品的地方都没有,那么眼下也就只剩一处地方可找了——厨房!

    厨房里有橱柜和储物架,这是一楼仅剩的可以放东西的地方了。

    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言洛继续朝厨房进发。

    早晨做早餐的时候储物架和几个橱柜他都已经看过了,唯一还没看过的,就是最上面那几扇。距离地面得有两米多远,以原主的个头,伸直了手臂,再踮起脚才能勉强够到。

    可惜他现在腰疼的厉害,手臂伸不直,脚更踮不起。

    看来得借助点工具了。

    别墅的厨房与餐厅是一体的,旁边就有椅子,言洛挪过来一个,放在橱柜下方,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扶着腰,跟老爷爷上炕头似的,缓慢又笨拙的往上爬。

    “在做什么?”

    突然的声音吓得言洛脚底一滑,从爬到半截的椅子上摔了下去。

    宋聿修就站在两步之外,丝毫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他摔在地上,目光冷漠,眉都不眨,“你到底在做什么?”

    言洛本就撞了腰,这一摔又扭到了脚,人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只能可怜兮兮的求助宋聿修,“宋先生,我脚扭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伸出自己纤玉的手想让对方扶自己起来,宋聿修却只冷漠的看了眼,转身就走。

    “诶诶诶!宋先生——等等!”

    言洛扑过去一把抱住宋聿修的大腿,身体疼的流汗,他佯装抽泣,一双圆溜溜的鹿眼氤氲上雾水,好不可怜,“宋先生,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我脚扭了,中午被撞的腰也好痛,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你要是丢下我走了,我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眨眨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五秒流泪,他能窜上三线的绝学技能!就不信宋聿修不动容!

    要走的人果然顿下脚步,似有迟疑,并不是因为言洛的泪,而是他的那句“中午被撞的腰也好痛”。

    迟疑一恍而过,宋聿修继续迈步,言洛却死抱不放,触上对方冷鸷的眼时,他撇了撇嘴,泪水宛若珍珠断了线,哭的梨花带雨,楚楚怜人,“宋先生,看在你我有未婚之名,并同居了一段日子的情分上,你就帮帮我吧,我自己真的起不来了。”

    烦躁,挪动。

    抱紧,拖拽,“宋先生!不要这么无情嘛,就把我送进房间里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更加烦躁,用力抽离。

    死死抱着,连哭带求,“宋先生!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况且我答应宋爷爷要经常去看他的,可我要是受着伤就没法去了,宋爷爷看不见我肯定会难过的!宋先生——!你就帮帮我吧——!”

    顿住脚步,宋聿修怒然回头,对上的是言洛真诚又可怜巴巴的泪眼。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一个冷怒不减,一个越发可怜,最后还是宋聿修率先败下阵来,弯下腰一把拎起言洛的衣领——没拎动!

    言洛明白的连忙松开抱腿的手,宋聿修又拎了一次,依旧......没拎起!

    场面有点尴尬,言洛开口为他制造台阶,“宋、宋先生,其实......我也挺重的,你要是拎不起来,不如改成抱?”

    宋聿修看他,一双蓝眸晦暗不明,随后直起了身,正当言洛以为他要走抢先抱住的时候,对方却又再次弯下腰,最终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敢乱动就把你扔出去!”

    宋聿修冷声威胁。

    言洛连连点头,乖巧的缩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这算是自他穿越来,二人最亲密的时候了。宋聿修的怀跟他的人并不一样,是热的,透过二人薄薄的衬衫,几乎快烫痛他的肌肤。

    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淡淡的,似昙如兰,清幽飘远,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言洛猜想这应该是他的体香,毕竟他用过那么多大牌小牌的香水却从未闻到过这个味道,而家里的洗漱用品也从没有这个味道的。

    趁对方不注意偷偷抬眸看向他的脸......果然是“绝美漫画”,从这个角度去看,他的棱角近乎完美,睫毛纤如蝶翼,微微上翘,投在眼睑下的阴影宛若江南烟胧雨,配上他的蓝色眼眸,便是最美的西湖风景。

    终于到了房间,宋聿修立即将他仍在了床上,蹙紧的眉头写满了嫌弃。

    柔软的床将言洛弹起来翻了个身,身上的衬衫刚好被掀起了一个角,露出了腰间青紫的那块。

    宋聿修看见,眼神微微变了变,随即转身,未逗留半刻的离开了房间。

    粗暴的被摔在床上,让伤情加重的言洛疼的呲牙咧嘴。

    宋聿修离开以后,他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腰去看自己扭到的脚踝。

    哎!又青了一个,而且脚踝的伤势似乎比腰更严重一点,没个七八天怕是好不了。

    偏偏自己现在又没钱买不起药,就算有钱,以自己现在的伤势也根本出不来门,真是凄惨!

    算了,还是先去做个应急处理吧。这种情况要先用冷水或冰凉敷一下,以避免血肿。

    歇的差不多,言洛扶着腰再次下了床。还好浴室距离房间很近,他一瘸一拐的走进去,打开冷水,疯狂的对自己伤患处冲刷。

    站太久腰疼,他便坐在马桶上继续冲,最后也不知道冲了多久,直到伤患处冰的快要没知觉了,才总算停下来,俯身用手戳了戳,好像确实没那么疼了。

    挂好花洒,清理干净水渍,言洛又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往房间里走。

    刚出浴室,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受到惊吓的他脚下不稳再次要摔倒,身体却被对面人及时抱住,用力揽了回去。

    视线稳固,言洛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

    清癯的脸庞秀骨瘦劲,玉面清相,眉目舒朗,浑身透着文雅墨气,一身白大褂雅致素净,有股浓浓的古代文人志士的气息。

    这......是位医生?

    “脚上有伤,不宜走动。”

    他声音也是润的,好听至极。

    言洛听话的点了点头,双手依旧搭在他身上,对方也似忘记了收回揽在他腰上的手。

    身后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宋聿修眸光暗了暗,声冷如刀般斩断二人间友好过头的气氛,“我让你来,是给我看病的!”

    言洛和男人同时看向他,前者疑惑,后者诧异,“宋先生,你什么时候......”

    宋聿修目光冷厉,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缓缓收回扶着言洛的手。

    言洛自己站稳后看向宋聿修,同样问道:“宋先生你生病了?什么病啊?严重吗?”

    宋聿修未答,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医生看了言洛一眼,了然的跟着走了进去。

    关上门,望着背对自己的宋聿修,私人医生余墨笑了笑,问:“不知宋先生生了什么病?来时的电话里竟然也没有提。”

    宋聿修脸色更阴沉了些,绷直着背不语,余墨自然知道他是怎么了,二人相识多年,虽然从未交过心,但他对自己这位老板的心思秉性还是了如指掌,看来是自己刚才举止不妥,让其不满了。

    难道,他已经对那个宛若“陌生人”的未婚夫动了心?

    “宋先生,刚才我略扫一眼,发现言先生脚伤不轻,若不及时检查医治,可能会肿起来,甚至到难以下床。”

    宋聿修背部微动,依旧没有说话,余墨明白的笑了笑,带着药箱出去了。

    言洛房间里,此时他正坐在床上一会儿看看自己青紫的脚踝,一会儿侧头看看对面紧闭的门。

    听到声音,他迅速坐正,在看见是医生过来后松懈些许又立即紧绷起来。

    怎么就医生一个人过来了?宋聿修呢?是他让医生过来的?给他......看脚?

    “来,让我看一看。”

    余墨蹲下身要去看他的脚,言洛却连忙自觉收起来,婉拒道:“不用了医生,跌打损伤的事我也懂一点,我没事,上点药就行了。”

    余墨看他,确认的问:“你确定吗?如果不诊断清楚,很可能会耽误治疗,导致伤情加重。”

    言洛肯定的点头,“我确定,麻烦医生把药给我就好,”

    在现实世界里,这种伤他受了十多年,比医生都了解有经验,怎么可能会诊断错?

    余墨沉默片刻,最终轻笑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随即又问:“用不用我帮你上药?要用特殊手法揉开才管用。”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

    他当医生才多久?看年纪最多四五年?他可是自己疗伤上药十多年,各种跌打损伤都给自己治过,手法早已烂熟于心。

    余墨余光瞟了瞟站在门口不远处,目光一直紧盯着房间的某人,了然的点了头,“也好,若是自己力道不够,可以找旁人帮帮忙。”

    找旁人.....帮忙?

    言洛目光也朝门外的宋聿修看去,只一眼便立即收了回来。

    还是算了吧,连个橘子都不会剥的人会揉脚吗?就算会,他也不敢啊?自己不想活啦?

    尴尬的笑笑,言洛敷衍的点头,余墨回以一笑,带上药箱走出了房间,路过宋聿修时,腹黑心起,调侃的问:“之前宋先生说让我来是给您看病的,但您还一直未说自己生了什么病,用不用听诊器听听,或者把把脉?中医我也略懂一二。”

    闻到外面的动静,言洛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息去听,也想知道宋聿修到底得了什么病,

    门外的宋聿修鸷目看向余墨,余墨温润回望,笑意淡淡,四两拨千斤轻易将对方气势化解。

    宋聿修收回目光,冷冷说了句:“不用。”

    “真的不用?万一病情严重了,可就晚了?况且您都把我叫来了,不给您看看,岂不是白跑一趟?”

    言下之意是,你巴巴的把我叫过来说是要给你看病,如今你又不看,难道另有他意?

    若是别人敢这样拆宋聿修的台,对方早大怒把人扔出去或者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了,而余墨之所以丝毫不惧并如此大胆,一是自家势力也不弱,二是他做了宋聿修多年私人医生,虽然没有交过心,但好歹还算有几分情分,嘴上戏谑调侃几句,对方是不会怎么样的。

    果然,宋聿修虽眼眸更冷了些,却并没有说什么。

    余墨适可而止,笑了笑带着东西正要走,忽想起什么,回头对屋内的言洛交代道:“如果有事,可以随时电话联系咨询我。”

    电、电话联系咨询?

    言洛愣住,先不说他敢不敢在宋聿修知情的情况下给别的男人打电话,就算他敢,你好像也......没给我电话号码啊?没号码让我怎么给你打电话?脑电波吗?

    这一点余墨又怎么会想不到?他那句话其实是说给宋聿修听的,不过想来多此一举,他若不知,一开始也就不会打给他,让他带化瘀消肿的药膏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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