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大脑来不及思考,人已经被郁景归抱在怀里。
隔着衣衫,她感知到男人有力的手劲。
横抱的弧度拿捏得刚刚好,没有给人刻意占便宜的感觉。
但舒白的脸还是刷地红了。
她说的“扶”,和郁景归说的“扶”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
那边的顾林和劈腿女友全程呆愕,饶是再没眼力见也能看出眼前大佬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浑然天成,恰到好处,天生的贵公子范,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此时的景象突然由“和前任撕逼”转变为“一个温润绅士怀里抱着柔弱女孩”,档次被拉高好几个度不说,舒白脸上的温度也嗖嗖嗖地上升。
“这……”还沉浸在【如何揭穿舒白柔弱假假象】的关一北也没想到郁景归会当真,以为他只是习惯性地客套礼貌,不得不解释,“景归你别被她表面骗了,她那哪是脚疼,分明是脑子坏了。”
舒白暗搓搓地使了个警告的眼神:不许说她坏话。
“不管怎样。”郁景归英俊的面容温和得不像话,低沉嗓音从喉间溢出,“她需要帮助。”
关一北:“……”
今天这两人都颠覆他对他们的认知。
舒白要的是个颜面。
想当着绿茶茶的面,学她说叠字字,对男人撒娇娇。
至于是对哪个男人,都不重要了。
由着郁景归抱她来到电梯口,从顾林和劈腿女友视野中消失后,舒白才小声地要求下来,并且郑重其事表达感谢。
她脚疼不疼,关一北心里最有数。
“有那个必要吗?”进电梯后,关一北没忘讽刺,“分手后还在前任面前逞能的只能说明还没放下。”
放不放得下,舒白心里清楚,早就对顾林没什么好感的她现在只对撒娇娇感兴趣。
还蛮好玩的。
午夜的电梯没什么人,舒白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安静的空间里撒娇声又嗲又糯:“一北哥哥不要这样说我嘛,小心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关一北:“还小拳拳,你咋不说你恶心心。”
舒白:“你居然说我恶心。”
关一北:“对。”
舒白:“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能拿榔头捶得你妈都不认识。”
…
舒白和关一北一路都在拌嘴。
之所以停下来是在他们和郁景归分道扬镳之后,舒白突然看见自己的发圈被绑在他的腕上。
舒白惊了。
这人还真的想把她发圈顺回家?
舒白拍了下脑门:“不行,我得去找他。”
关一北:“找谁?”
“郁景归。”
说着,舒白把车钥匙往关一北的怀里一揣。
他们停车的地方不一样,她刚才看见郁景归往A1区走了,而她车停在C2区,也就是说她需要尽快跑过去才能在他车离开停车位之前把东西要回来。
停车位占地面积还不小,舒白跑到那边时,累得不行,喘着粗气,手不由得支在腰际,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姿态往男人跟前一站。
格外宁静的深夜,星光稀疏,四周几乎无声,她呼吸一顿一顿,事业线也跟着上下起伏。
目光自她小脸上绕过一圈,郁景归拧开车门。出来时,他手里多了根香烟,随口问:“有事?”
他拿香烟的手,已经没有发圈。
舒白视线转移,落在他车上,看见自己的黑色发圈和他的烟盒都被放在挡风玻璃后面。
这个变态家伙,竟然真的想把她发圈带走。
舒白感觉自己直接说的话,他一定不会把发圈给她。
很可能还质问她,有什么证据证明发圈是她的。
她得想个办法。
“郁先生。”三年没演戏的舒白突然演技爆棚,瞳眸流露出楚楚可怜之意,“我的车没油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他刚才那般礼貌绅士,一定不会拒绝送一个漂亮的,可爱的女孩子回家。
而舒白刚好趁此机会,坐上他的车之后,偷偷摸摸把东西给偷走。
不对,这怎么能叫偷。
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舒白的小算盘打得刚刚好,暗暗为自己的聪慧叫绝。
“是么。”
郁景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俊脸维持的神色依然探究不出深意。
舒白继续佯装无助:“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孩子可以不惧怕深夜的流氓,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的。”
“柔弱无骨?”郁景归淡淡回道:“刚才你在电梯不是说能用榔头把关一北捶得他妈都不认识?”
舒白:“……”
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白垂眸,脚尖扣着地板,继续学绿茶茶,小声撒娇:“那,郁先生你到底送不送呢?”
“上车。”
“欧耶。”
“?”
“我是说,我太感谢你了。”
目标已经达成,离她拿回自己发圈的时候不远了。
就在舒白拧开车门的时候,不远处,一辆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转弯后直奔他们而来。
车前的两个大灯直晃晃地照着——
最后,车停在郁景归的车前,两车宛在同一条水平线对立着。
看见关一北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此时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你这是干嘛去?不是让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家吗?”下车后,关一北立刻质问舒白,“怎么连说不说一声就上别人的车。”
同时,郁景归也挑眉看向她:“你这辆没油的车跑得挺快啊。”
舒白:“…………”
-
发圈始终没要回来。
这点小事,舒白也不好意思抱怨什么,回家路上没精打采地挨关一北说教,懒洋洋地始终提不起劲来。
以为她还沉浸在被小奶狗戴绿帽的伤痛中,关一北岔开话题问道:“林晓晓还没回来吗?”
“不知道。”
“她那剧组事就是多,下次别让她自己瞎出去接戏了。”
“她自己乐意。”舒白懒散打了个哈欠,“你那边也是你一个人住吗?”
“嗯,室友还在训练,过几天要打联赛。”
大概是真的困了,舒白走路都迷迷糊糊的,进门时连密码都差点摁错,好在关一北帮她了下,她说句“谢谢”后,又瞪他:“你怎么又盗我我房子密码。”
“切,我要是想去,翻个阳台就能看你挖鼻屎。”
“滚。”
他们所租的房子是大跃层,相当于没花园的复式别墅,大而宽敞,同个楼层阳台相互连接,只隔了一堵墙和门的距离。
舒白和林晓晓住在5101,关一北和另一个男生住在5102。
倒不是他们买不起房子,而是这边的房子不卖,位置奇佳,四通八达。
舒白和林晓晓租后没多久,关一北也找人合租在对面,理由是交通方便。
进门后,舒白草草卸完妆,躺倒在沙发直接就睡。
这一睡就是□□个小时。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听见屋子里头传来捣鼓声。
小偷?
舒白困意全无,打算像个福尔摩斯自己先探个究竟,一个不小心,被地上的行李箱差点绊倒。
看鞋子的款式,她知道是虚惊一场。
是合租室友林晓晓回来了。
林晓晓是她经纪公司一名十八线演员,天天拍戏,天天不火,天天被骂。
这次听说接了个讨喜的角色,兴冲冲跟着剧组跑国外,以为能翻身,却不想骂声并不减。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舒白依着卧室的门,问道,“被骂得受不了了?”
“提前收工,连夜回家。”梳妆台前的林晓晓一边秀眉一边答,“我最近没被骂,你还是看看你吧,我刚才想和你说来着,看你睡得那么香没好意思打扰。”
“我又没演戏,我被骂什么?”
舒白不屑的同时,还是摸出手机翻了翻。
热搜第四——
【舒大小姐会所打压女服务生】
点进去是一则视频。
正是昨晚酸辣粉妹子被紫发女欺负的视频,舒白在里面客串大概几秒钟时间,因为角度问题,确实很让人容易误以为舒白和紫发女是一伙的。
“你好好想想。”林晓晓转动手中的眉刀,语重心长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
“太多了,不知道是谁。”
“……”
林晓晓无语了,这人还真的一点都不慌,被骂成那样还“岁月静好”的模样。
“我发现你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受到争议,现在是,以前也是。”林晓晓感慨。
舒白没否认,耸肩:“确实。”
以前的她,也备受争议,和现在不同的是,以前她是被人嘲笑外貌。
舒白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精巧的脸蛋和纤细的身材,不知不觉陷入一阵沉思,映入眼中的美人画面,逐渐转变成一个穿着校服的胖女孩。
美的时间久了,舒白都忘记自己曾经胖得像头猪的事实。
以前的她比同龄人胖上一圈,减肥后才有现在的容貌。
小胖妞不敢奢想漂亮的小裙裙,不敢去看篮球场上的少年,被漂亮的女同桌诬陷,也没人相信她的话,反而笑她是个肥猪。
回过神来,舒白注意力又落在自己手机上,“让我想想我最近得罪的人是谁啊……上次抢了星成传媒的男艺人,这算不算得罪。”
林晓晓耸肩:“你说呢。”
舒白挑选梳妆台上的面膜,唇角挽起妩媚自信的笑,“又不是我的错,谁让男艺人愿意跟我呢。”
要怪就怪男艺人见女老板生得好看,舍弃好资源,自愿签在她手下。
昨晚睡得迟,舒白挑选一张保养面膜后,便去洗手间了。
修完眉的林晓晓跟过去,“诶——说到星成传媒,我想到一个叫常宁的女明星。”
正在洗脸的舒白漫不经心:“嗯?”
“她之前和星成解约的事儿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
“哦,没兴趣。”
“那我说个你感兴趣的。”林晓晓轻哼,“你还记得你高中时的漂亮女同桌常宁静吗。”
“记得。”舒白不由得发怔,“所以,你说的这个常宁,原名是常宁静?”
“是啊。”林晓晓唏嘘,“她是咱们一高的校花,大家以为她会嫁入豪门,谁知道来娱乐圈混了。”
舒白沉默许久,她怎么可能忘了常宁静。
当初,校花和舒白做同桌,舒白的日子很不消停,天天收到男生的情书,麻烦她转交给同桌。
在别人眼里,校花常宁长相漂亮,性格恬静,有时候在舒白被人叫做“小肥猪”的时候,出手相救,宛若下凡的善良小仙女。
只有舒白知道,常宁背地里和别人一样骂她是肥猪,并且表示“我和舒白一起玩是因为她的丑可以把我衬得更漂亮”。
-
大早上舒白和林晓晓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去厨房做潦草的早餐,煎鸡蛋的时候,舒白漫不经心地提一句:“昨天晚上,我老爹给我打电话说订了门婚事。”
林晓晓头也没抬:“少开玩笑。”
“是我爹在和我开玩笑,我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样。”
“哪家的贵公子?”
“打渔的。”
“……”
不管怎么说,舒家都是富贵人家,只有舒白一个千金,就算是嫁渔夫,肯定也是手握几艘大渔船,一出海就是半年的富甲一渔。
在林晓晓好奇目光下,舒白补充:“听说姓于。”
“于?全国百强企业有姓于的单身贵公子吗?”
“没有,所以我怀疑我老爹在玩我。”
“于……于家……”林晓晓才不信长辈拿这种事当玩笑话,左思右想之后,突然叫了一声,“你是不是听错了?不会是郁家吧。”
“郁家?”
“郁家少爷前几天不是回国了吗!我天啊,就是那个不论是生在豪门世家还是生在影娱圈都能特别吃香却偏偏在商圈叱咤风云的郁大少爷郁景归!!!”
林晓晓刚才的介绍,让舒白想起这妮子曾经形容校门口酱香饼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语气:“就是那家又脆又嫩好吃到掉牙齿明明可以上米其林三星却在校门口屈身的酱香饼。”
冗长夸张的形容。
一想到自己发圈还被那家伙霸占着没还,舒白心里不痛快,“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和他订婚。”
林晓晓把手机拿给她:“你问问你老爹到底是谁。”
这倒提醒了舒白,她确实该问问,不能这么不清不白。
担心老爹还会像昨晚那样说不利落,舒白便发了条短信给他老人家,想问个明白。
短信发出去后,林晓晓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我的心跳的好厉害,快要替你激动死。”
舒白:“放心好了,不可能是他。”
林晓晓:“如果真的是他呢?”
舒白:“要是他的话我就把面膜吃掉。”
话音刚落,舒老爹的回信来了:【是郁家,不是于家,这都听不清楚,你昨晚是不是又跑出去嗨歌了?】
舒白不死心,敲出几个字:【郁家?是谁?】
舒老爹回:【郁景归。】
那三个字,准确无误地落入她们两人的视野中。
林晓晓揭下脸上的面膜,递给舒白,问道:“现在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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